许久,一声轻越的铮鸣响起。
一枚剑丸瞬间飞出,剑意森森,锋芒崭露,其中明灭不定,有点点金光,又丝丝蓝线,玄奥难测,大气磅礴。
金辰剑丸再获新生,炼制出炉!
这剑丸一出,叶开便觉得自己与其有着莫名的联系,这种感觉,便彷如与自己的手臂一般无二。
心中都涌起一股强烈冲动,难以遏制。
叶开凌空而起,伸手一招,那剑丸便落入手中,没入体内。
随后他张口一吐,一道蓝金之光直射出去,跃至空中,化出漫天的剑光。
他心念一动,剑光一化为二,二化作四。
他心念再动动,这四道剑光便又陡然分出一道。
五道剑光时而相合,时而分化。
一时间无数剑痕在空中穿梭。时而化成一片密集罗网,交斩穿刺,时而四散开去,斩出无数剑气。
更为诡异的是,在他的御使之下,这些剑光时而光华闪耀到刺目之极,时而暗淡到无迹可寻!
叶开直把心中剑招演练无数,不拘是《真一剑诀》,便是那旁听过的《回风剑决》也使了数遍。
这些剑光凌空肆虐了许久,才一声轻吟,陡然相合,化成一道蓝金光芒,往回投射,落入叶开手中,显出一枚滴溜飞旋的蓝金剑丸。
叶开这才缓缓落于地上,便见得松云子早已收了法宝,与冉若并排站在一起,对着他含笑示意。
“果然是好剑术!”
冉若见他落地,便赞了一句。
叶开来到二人身边,一语不发,郑重的稽了一首。
两人受了他这礼,松云子便开口说道:
“如今这剑丸即成,便如新生一般,也合该取个名字。”
叶开轻轻一笑,自是明了他话语意思,此丸虽是由叶开入禁归一,但亦算是松云子所炼,这等炼器大师,却是最爱给自己满意的作品取名的。
他如今出言,叶开便该主动请其命名,方才算是知情识趣。
只是叶开心中已有属意,便轻轻点头,说道:
“这剑丸能够新生,全赖二位前辈之故,这剑丸便唤作云岚如何?”
PS:总算在十二点前赶出来了。
第三十四章 云岚剑丸 温县陈府()
云岚剑丸。
这名字恰取松云与霞岚各中一字。
他此言一出,两人都是微微一怔,接着便笑着点头。
只是叶开心中尚有一丝疑惑,便自问向松云真人。
“前辈,这剑丸我还尚未祭炼,为何却已经如臂指使一般?”
松云真人轻轻一笑,说道:
“这剑丸其中禁制皆是你真气所化,与你乃是同源而生。另外,你御使八卦炉之时,心神受损,你以为这损失的心神到了何处?”
原来如此!叶开闻言瞬间便明白过来。
所谓祭炼法器,便是将己身心神与法力,与法器之中禁制交汇,通过掌握此中禁制,来御使法器。而如今,自己这一步便是在入禁归一之时已经完成,却还需祭炼什么?
飞了一会剑丸,又解了疑惑,他心中冲动稍定,心神受损的后遗症便显露出来,不由得觉得一股昏沉晕眩之感袭来,脚步微微一颤。
松云子自然看出他的状态,便摆了摆手,轻轻说道:
“剑丸即成,你自去便是,本座夫妇在炼器室内还有些事务要做,却是不与你一道了。”
叶开便向二人告了声罪,急急出了炼器室,沿着台阶向上走了一会,重新回到店铺之内,便走向静室休息去了。
他走得急,自然不知道松云冉若两夫妇正在炼器室继续交谈,还给她按了个少年英才的评价。
………………
虽然冉若说他差不多休息一个月便能恢复,但是事实上,叶开日日观想《自在灵感经》,心神已经进步许多,只堪堪休养了五天,心神便已然恢复。
只是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他又在静室之内呆了十余天,将八方雷火罩也祭炼完成,才走出了房门。
这时候,那夫妇俩还在炼器室里未曾出来。
叶开便在伙计处给二人留了封书,其中再次对两位长辈表达了感谢之情,另外言及自己尚有要事,此番便先行离去,等日后得了闲暇,再来给两位长辈见礼,聆听教诲云云。
另外他又在在店铺中选了一瓶辟毒丹,一瓶清心丸。
做完这些,他静静的走出霞岚的店铺,出了靖阳大集。
三个时辰后,叶开已然端坐在一朵淡蓝色气云上,一路向北,行往离州。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舆图仔细查看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标注离州的地域。
离州的界域并不大,大概只有雍州三分之一大小。
这却也不奇怪,其实在五千年前,离州还只是雍州的一部分。
“南苍洲,从两万年前本派崛起之后,便一直是本派的势力范围,直至万余年前正阳门西来,才划出了西南四州之地,与其共治。又至五千年前,本派出了一些变故,时有某些宗门在背后作推手,以致诸多邪门外道携手,硬生生在从雍州啃下来一块地界,命名为离州……”
叶开想起门中典籍上的介绍,好一会,才喃喃自语起来:
“柳吴城在离州最北面,再往北二百里就是无垠海,而无垠海再往北便是九洲之北荒洲,各路妖魔邪宗外道的大本营,是以此城之内最是鱼龙混杂。”
“然而鱼龙混杂,却是对那邪魔外道而言,对于玄门弟子,却是并不好容身,陌生面孔出现,必然要受到盘查,若是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便危险之极。”
“所以便要去温县,先取得身份掩护。”
叶开低声轻言一句,便要将舆图一卷,塞入袖中,便微微偏了些方向,向着温县去了。
只是在心中却依然思索起来。
离州,离,远离之义,离心离德之意。
离州在南苍洲上存在一日,便是广乘派的一道伤疤。
是以这五千年来,派中长辈大能从未放弃过收回之意。
只是彼辈趁广乘变故之时将此地占据,等广乘派收拾完首尾,腾出手来之时,这离州被邪门外道严防死守,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强行攻伐,代价太大,收益太小,长辈们思虑得失之后,便作出静待时机的指使。
而这五千年来,广乘派也频频其中设立暗桩,发布监察任务,派遣弟子潜入作为监察。
虽几经凶险,各种角力,总究是站住了几处,在离州各个郡城县镇布下了暗子和眼线。
然而,最近数年,扬吴城中的暗桩频频出事,先后领了监察任务的内门弟子接连失踪。
他此次所接的任务,便是由此引发的一个调查任务:
“查明此事真相,期间兼行监察之责,任务期间内,可凭身份玉符调动离州境内两处暗桩。任务奖励两个大功。”
他此时要去的温县位于离州最南端,与雍州相交接,是进入离州最前端的桥头堡,也是这个任务**给叶开调动的第一个暗桩。
心中思定,叶开便加了几分速度,迅速向着温县而去。
……………………
半日之后,一辆极其简陋的马车驶进了温县南门,又在街面之上转了数个拐角,来到一处大型府邸门口。
马车骤然停住,帘子被轻轻捞开。
一个穿着苍青长袍的少年从车辕之上跨下,轻巧的落于地上。
他转过头,递给车夫一块碎银,将车夫送走,便抬起头来,往这宅邸看去。
这府邸占地约有两三亩方圆,门口左右还有两只镇宅石狮,紧闭的大门青黑古朴,略微有些斑驳,门上挂着的两个铁质门环也乌黑发亮,显然上了些年头。
门上悬着一块匾额,陈府。
少年嘴角微咧,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便抖了抖衣袍,走上前去,扯起一个门环,在大门之上拍击起来。
过得许久,门后才传出一阵叉钥门栓的声响,随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露出一个满脸皱纹的黑衫老者,一副家丁门子的打扮。这老者端详打量了叶开一下,开口说道:
“这里是温县陈府,请问公子来找谁?”
少年闻言,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躬身行了一礼,言道:
“烦请老丈往府里通报一声,我是二夫人的姑舅表亲。家里老人惦记,特地盼我送来家书问候。”
第三十五章 与其斗智 不如斗法(上)()
“二夫人的姑舅表亲?你且稍待片刻,容我去通禀一二。”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门被轻轻合上,一阵脚步声远去。
这苍青长袍的少年自然便是叶开,为了掩人耳目,他更是早早落了云头,从雍离边界的一个小镇上租了一辆马车。
此时他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弧度,眼角轻轻一跳,安静的等待起来。
却不知他在外面等着,却引得里面一阵议论。
陈府大堂之内,那老者皱着眉头走了进去,直接走回主座之上,随后取出三张黑色符篆,抖手一弹,这三张符篆便化作三道黑气,往门外漂了出去。
少顷,大堂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两男一女三中年便走了进来。
这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个出声问道:“师叔飞符招我们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老者却不答话,轻声问道:“李师侄,陈府二夫人是你搜魂的,可曾在她记忆中发现有姑舅表亲的存在。”
这三人之中,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妇人闻言一愣,便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才回答道:“此是有的,这贱婢上面还有个大兄。”
“那气兄膝下可以子女?”这老者接着问道。
“似乎是有一个孩子,只是这贱俾终究心神太弱,经不起折腾,有些记忆查探的却是颇为模糊。”
她回答了一句,有接着问道:“师叔怎么想起问这个。”
老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却是那门外正有一个凝气少年,说是二夫人的姑舅表亲,送家书来此,此事你们怎么看?”
那三人闻言皆是一惊,那中年妇女瞬间说道:“这贱俾十几年都未曾和家中联系了,怎么还会有表亲找上门来?此事蹊跷!”
“不会是我等暴露马脚,广乘派来得试探吧?”那三人中居于中间的男子亦是开口。
“弟子觉得我等在此潜伏,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不拘他是和来意,我们不如直接……”
另外一个女子亦是开口说的,一边说着手掌还伸开,作了个斩击一般的动作。
另外二人亦是开口附和。
这老者闻言,皱眉思考了片刻,却说道:“此事不妥,若是这少年真是其姑舅子侄辈的,却不好直接除去,若是他死在此处,家里必然还要派人来问询,岂不又是麻烦。不如如此行之……”
他将自己的计划说完,那中年妇女便开口说道:“便依师叔之计!若是其真是那贱婢的亲戚,能糊弄了过去便最好,若是糊弄不过去,或是其中真有诈,我们这等布置,也叫他有来无回!”
其余二人亦是点头。
这老者见大家容易,便挥挥手道:“既然如此,我便带李顾二位师侄下去准备,张师侄,你带上小的们去迎他进来。”
那年长的一位便轻轻点头,随后身体骨骼发出几身脆响,整个人都化成了一个老妪……
……………………………………………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陈府之内突然起了一阵喧哗,大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两排仆役整齐列出,接着一名老妪走了出来,将叶开打量一下,便脸带笑容走了过来,说道:
“可是表少爷?快快随我来,二夫人正在等候。”
叶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跨入府内。
这老妪一路引着叶开,穿了厅堂走廊,来到府内的一处后院,这院落幽静深辟,青竹挺立,花香草长。
老妪将其带至院中的一间厢房门口,拿手一引,轻声说道:
“表少爷,这便是二夫人的厢房,老爷和二夫人都在里面等候。”
叶开轻轻点头:
“嗯。”
随后他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眼睛便是微不可查的一缩。
里面是一张圆桌,圆桌只是备着酒水吃食。
桌旁正坐着两个身影,男的面圆尔阔,女的修长窈窕,正是资料中显示陈府主人与二夫人的模样。
见叶开进来,那女子便站起身来,笑着打量叶开,口中说道:
“你说是我姑舅表亲,可以家书?快与我来看。”
“有得,有得。”
叶开亦是一副欣喜之色,手伸入怀中似乎要取家书一般。
“家书在此!”
然后他手慢慢拿出,却猛然一挥。
袖袍大张,一个金红相错的圆球便急速飞出,爆涨弥漫,化作一幕笼罩八方的雷火大罩,将那两人罩入其中,又陡然一缩。
火光乍现,噼啪连响。
两人还未及反应,便化作两具焦黑的尸体,转瞬间便已丧了命。
与此同时,门外发出涔涔之声,密密麻麻的飞针透过门板射入,无数细如牛毛,漆黑诡异的寒芒的向着叶开后背激射而来。
叶开眼睛微眯,转身反手挥出,苍青广袖之上闪出毫光,顿时涨大许多,仿若一匹幕布一般将那些飞针全部卷入了进去。
飞针接触道青袖,瞬间便炸开,化为一团团黑雾弥漫在房间之内。
桌椅地面,与这黑雾接触,便纷纷腐蚀开来。
叶开却冷哼一声,直把袖口一张,所有黑雾竟全部被纳入进去。
随后他又拂袖一挥,一股真气沛然而出,化作二十七朵丁火苍炎化作二十七柄狭长火箭,循着飞针射入的孔隙向着门外飞去。
同时,亦分化出二十七道壬水真气,合为一股气流,猛然灌注在八方雷火罩。
八方雷火得壬水真气注入,转轻为重,复又化作一个圆球,陡然一个转折,亦是向着门上砸去。
“快躲开!”
门外陡然传来一声惊呼。
红光闪过,九柄火箭便透门而出。随后雷火飞弹送重重的砸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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