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瑶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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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瑶光来-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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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粗糙的指腹抚摸她面孔。太多的疑问他不想问,只要这个人确实回来了,他欢喜无比。他盯着怀里的姑娘,一字一句道:“女瑶,我不恨你。”

    “我喜爱你。”

    “比所有的、一切的”他说的断续,说不下去。泪水凝睫,他笑容空落,泪挂在脸上,他喃喃重复,“我最喜爱你。”

    眸子幽深,一心炽火。女瑶心头蓦地发酸。

    她张臂,手指在他后颈上一压,让他低头。她熟练地亲上他唇,摩挲他唇上破了的干皮。前所未有,女瑶想自己很少有这样强烈的感情。但在落日垂垂下,被程勿拥抱,与他亲吻,她知道自己喜爱这个人。

    无比的喜欢你。

    程勿喘着气,与她唇贴着。

    金色光烧得他脸微红,有点躲:“不,我、我刚睡起来,我没有”味道一定很不好。

    女瑶:“我爱你。”

    程勿愣神:“你从来没有”

    女瑶重复:“我爱你。”

    他俯下眼盯着她,看到她眼中的郑重。程勿喘一下后,眼睛刷得通红。他闷不吭声,再不说话。箍着她的力道加重,青年抱紧她,重新堵住她的嘴,与她缠绵热烈

    他们立在夕阳下,云烟滚滚,天地如赤,群鹤腾飞。

    在满天神佛凝视下,见证这段失而复得的浓烈爱意。

    女瑶回来了,程勿醒了,斩教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在女瑶讲了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故事后,将信将疑的程勿终于相信她不是幻觉,心满意足地开始养伤,好时时刻刻地缠着女瑶。

    女瑶回来后,程勿看着整座落雁山,都觉得无比可爱。此前三年的世界在他眼中灰蒙蒙一片,现在他喝着药,连坐在床上都能抚摸半天:这可是玉楼啊。女瑶不在的时候他住在这里,女瑶回来了,也没有要他搬出去

    勉强算一算,他和女瑶也算同床共枕了。

    程勿欢喜无比!

    三年来,程勿第一次对过来送药的侍女露出了笑,吓得侍女慌张躲走。程勿听话地喝了药,给自己的伤换了纱布。他躺在床上半天,也等不到女瑶来安慰他,对他嘘寒问暖,亲亲抱抱。程勿郁闷了一会儿,找来侍女问,得知五使又在缠着女瑶教主问事情。

    程勿: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好碍眼?

    他们总缠着女瑶,什么时候女瑶才有功夫理自己啊!他可是伤员啊!差点死了的重伤人员啊。

    实在等不到女瑶,程勿只好自己出去,去玉楼前殿寻女瑶。

    当是时,女瑶果然跟五使在前殿中谈事。五使把斩教事务一个个报告给女瑶,女瑶“嗯嗯嗯”漫不经心地回应。教主坐在高座上,手撑着额头,对他们的话兴趣并不大。金使察言观色,笑道:“其实这些事情也没必要事事请教教主啊。其实有更重要的事想询问教主:教主,是不是应该给程大人安一个职位啊?光是‘大人’‘大人’地称呼,感觉不太合适。”

    女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程大人”是程勿。第一次听到人这么称呼她的小勿,女瑶心里新奇无比。但是金使的话又让她觉得奇怪:“有什么不合适的?为什么要安职位?”

    金使斥责地看着女瑶教主。

    女瑶寒目瞥过去。

    龙闭月一下子怂了:“就是您夫君,哪怕是虚名,也得在教中有职务。属下查过,教中历代教主夫君的职位,都挂的是‘护法’。护法一向是教主亲自封的,您失踪了三年,您夫君三年来就得不到这个职位。好在您回来了,您夫君总算可以有正名了。”

    女瑶愣住。

    恰时,程勿从殿门外沉着脸入殿,正好听到了金使大人热情地讨论“您夫君如何如何”。程勿一僵,露惊骇之色。他没敢冒头,心虚地转身就走。身后,女瑶正非常认真地询问下属们:“是我失忆了,还是你们失忆了?我什么时候有夫君了?程勿什么时候就是我的夫君了?我好像还没嫁人?”

    五使们:“”

    半晌,金使小声问:“可是程大人说你们早就私定终身了,早就是夫妻了啊?”

    女瑶:“”

    女瑶眉一跳,托着腮帮,轻轻地“唔”了一下。金使他们再解说,女瑶便明白,原来三年来,世人都以为程勿是她的夫君啊。

    程勿嘿。

    突然回归,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夫君,而且天下人都理所当然地承认。这种感觉挺酸爽的。

    但女瑶想了一下,就决定默认:小勿喜欢怎样就怎样。

第100章() 
突然发现自己多了夫君,全天下都知道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这种感觉;女瑶适应了一下;觉得也挺好。反正木已成舟;且那个任性的人还是程勿女瑶心中觉得自己亏欠程勿;对他有些愧疚。所以他想要的;她都尽量满足他了。

    不过是一个夫妻关系,只要小勿开心,她就默认自己“失忆”忘记了——面对堂中下属们的大眼瞪小眼,女瑶手指绕着颊畔发丝;拍案后,恍然大悟道:“哦;是有这么会儿事。三年前我走得太匆忙;忘了通知你们有这事。小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尽快安排‘护法’程序;好了通知我。”

    “我的夫君,自然不会让他委屈。”

    看来女瑶教主和程公子确实已是夫妻;与教主商谈事务的五使们放下了心,幸好程公子没骗他们;不然教主回来;这就成天下笑柄了。教主已成婚,五使最先感到开心。要知道;他们斩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教主有婚事了

    在女瑶之前的白凤教主;有情史无婚史;青衡教主;无情史无婚史;南风教主,被徒弟气死更无情史再往上算,大都是魔教教主一心发展魔门,不关注自身的婚姻问题。

    女瑶教主算是百来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了亲、有夫君、她自己还没惨死的魔教教主。

    近日斩教好事连连,圣女成亲并怀孕,失踪多年的教主回归,斩教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程大人坐镇。

    这如何不值得庆祝?

    众人欢喜得都有些飘飘然了,以前正道总讥笑魔教教主不得好死,孤苦半生女瑶教主狠狠用自身行动反击了他们。之后再商谈其他事务时,因为心中挂念着去给程勿安上“护法”这个事,五使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谈完离开前,金使自诩自己跟女瑶曾共患难过,情谊总是有那么一些,他喜滋滋地问教主:“教主什么时候生小娃娃啊?咱们什么时候迎接小教主啊?”

    女瑶阴森道:“生在你梦里。”

    金使:“”

    女瑶坐直身子后一拍桌子,猛喝道:“我堂堂魔教教主,身为魔门十二派的领袖,我是给人生娃娃的么?!再者我能不能生,我生不生,和你们有关系么?我就是一辈子不生,断子绝孙,你们有意见么?”

    五使凛然:“没有!”

    他们哪里敢有意见。

    女瑶倾身打量台阶下的某人:“我记得上一次跟我催婚的几个人里,是不是也有你啊龙闭月?”

    金使一慌,连忙道:“不不不!没有哇!教主您好好休息,属下有事先告退了”

    唯恐女瑶秋后算账的金使夺门而逃,其他几使紧跟金使脚步。女瑶教主都不给曾经共患难的金使面子,哪里会理会他们啊。女瑶教主要是一怒,他们都得死了斩教的教众们,并不知道女瑶已经废了自己的武功,从头开始练起。如今女瑶的武功水平,恐怕连斩教公认的最弱,圣女白落樱都打不过。

    但只要女瑶不出手,她武功已废的这个秘密。目前只有谢微和程勿知道。女瑶连白落樱都不打算告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武功怎么样,她都是教主;敢有质疑的,敢反她的,她身边也有程勿这种大杀器啊。

    女瑶目前最满意的,就是她一手培养了程勿。程勿的今日,雁北程家除了给他一副好筋骨、好内功,其余的都是她女瑶的功劳。这个人是她的,她欣赏他今日的强大,也自得他今日的武功。

    想到程勿,女瑶便打算回后殿看看了。她回归后夺走了程勿对斩教的一切控制权,虽然她知道程勿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但是仍要多顾忌程勿的情绪啊。女瑶心中疼惜程勿,想将他留身边一辈子,她不允许两人因为权力分歧而走到分道扬镳那一日。

    程勿正在寝殿中沉着脸来回踱步。

    他颈上缠着纱布,面色几分沧桑,但他眼眸漆黑,透着焦灼难安之色。

    女瑶知道他撒的那个弥天大谎了他当时心灰意冷,觉得女瑶已经死了,他不甘心到她死了自己都无名无分。他不甘心日后斩教回忆起女瑶,根本想不到程勿。哪怕她死了,他都要跟她成为夫妻。日后世人提起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会想起另外一个。

    程勿的这个谎,白落樱都半信半疑;但白落樱没反驳,整个斩教就默认了。给女瑶造墓碑的时候,允许程勿自己添个“吾妻女瑶”。

    这种深情不移的谎在女瑶死了的时候当然让人觉得感动,可是如果女瑶没死那程勿就是欺骗了所有人,还耍了女瑶一把啊!

    怎么办怎么办,女瑶生气了怎么办?!

    程勿耳聪目明,他在殿中踱步,隔着十丈远他就听到了女瑶过来的脚步声。程勿脸色一变,瞬间收了自己那一脸沉冷的神色,换成一脸茫然无助。他目光在殿中梭巡一圈,身子腾地一跃,跳到了床上。

    女瑶推门而入时,程勿已经“娇弱”地躺在了床上,侧睡着。他脸色雪白,乌黑湿润的眼睛可怜无比地看着进来的女瑶。程勿小声:“我脖子好痛”

    祈求女瑶为此心生怜意。

    女瑶也确实看到床上那歪着的病弱青年,就生了几分怜意。但她目光飘到他颈间的纱布上,就想到了她初来那晚见到他自刎的一幕。似已疯癫,半人半鬼。女瑶心头一悸,哼一声:“活该。”

    程勿低下眼睛,轻声:“女瑶你变了,你不疼我了。”

    女瑶:但是小勿你没变,你越来越磨我。

    她认命地扶下额,坐了过来,手隔着纱布碰了一下,程勿微微瑟缩。女瑶叹口气,柔声:“好啦,没事的,破了一点皮而已”

    程勿非常激动道:“什么叫‘破了一点皮而已’?我流了那么多血,因为失血过多都晕了,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我”

    女瑶目光凉凉:“你是为什么失血过多你还记得么?”

    程勿一滞。

    女瑶干脆利索,刷地拽下她的衣领,她玉白色的修长脖颈上,一片青红痕迹,间或还有牙印。一大片都是那样的,在她旧伤已结疤的颈上,分外显眼。可见施暴人的手段残酷,疯狂。

    程勿心虚了:他隐约记得他亲女瑶来着,怎么就亲成这样了啊

    女瑶俯下身,手指勾住他的下巴,让他仰脸,她目光含笑地望着他。

    女瑶欣赏着程勿的面容。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快要及冠了。

    她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只是睡了一觉,程勿却陌生得快要认不出来了。属于少年郎的那种雌雄莫辩的秀气退了很多,脸部轮廓深邃许多,眉目黑了很多。但因为他相貌实在出色,仍带着明秀感。

    程勿一点都没长歪啊美少年成了美青年,女瑶甚满意。

    她衣领下拉,程勿眼睛不受控地瞥向那里。女瑶也发现了,她望着他笑,夸他道:“牙口不错。”

    程勿脸倏地红透,低下了眼睫。

    被女瑶扯着下巴看脸,程勿心中又羞涩,又得意。为色所迷他其实有点知道他长相出色,女瑶也不能免俗,喜欢盯着他的脸看。所以很多时候,跟人打斗时,程勿都会有意无意地护住自己的脸,不让脸受伤。现在他得到了回报,当女瑶凝视他面孔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的爱人真的回来了。

    然程勿睫毛颤啊颤,心思几变。女瑶面上言笑晏晏,但他心里还记得她在大殿上被五使提醒的“夫君”一事。

    程勿挣扎几番后,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他唇翕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女瑶一阵茫然。

    她应该问他什么?

    程勿眼眸抬起,盯住她。

    心大的女瑶一下子头痛,她素来不擅长应付程勿的各种小心思女瑶咳嗽一声,试探般地问:“问你难不难过我夺走了你对斩教的控制权?”

    程勿呆住:“”

    他茫然:“不我不难过啊。”

    女瑶:“哦,问完了。”

    程勿:“”

    所以她知道不知道他骗她是夫妻的事啊?她有没有想明白啊?她是打算秋后算账么?她到底在不在意啊?

    程勿忍不住自己要开口问了,女瑶突然想起一事:“啊时辰到了,小勿我来给你换药。”

    女瑶亲自给程勿换药啊,程勿憋了半天,决定不能破坏这么好的气氛。他硬生生把自己的惶恐压下去,磨磨蹭蹭地坐起来,等女瑶慢悠悠地拿着纱布剪刀过来,程勿在慢条斯理地脱中衣

    女瑶面无表情:“你是脖子受伤了,不是上半身受伤了,好么?脖子上换个纱布,你不需要把衣服都脱光,好么?”

    程勿失落地:“哦。”

    他再瞪女瑶一眼,咬牙:不识情趣的女瑶,过了三年后还是一点不变。气死他了!

    女瑶真是一点都没体会到程勿百转千回的心情,她被程勿瞪得也很莫名其妙。但是想到程勿有时候就是这样,女瑶释然了。她坐下帮程勿颈上的伤换纱布,凉凉的酒水擦过他的颈。看到青年秀颀的肩颈,女瑶微出神。

    程勿和女瑶的成长环境是不同的。女瑶从小就不断地参加战斗,被师父白凤训练得武学素养极高。当她武力睥睨江湖时,同时,她身上也是大伤小伤无数。女瑶没有细嫩剔透的好肌肤,她身上伤疤多得是。救治及时了可能会不留痕迹,但大多时候都是新疤贴旧疤。

    不像程勿。

    他的脖颈,真的只能看到剑划过的那么一次伤。

    女瑶不动声色地问:“小勿,淬阳诀你现在练到哪一步了?”

    程勿早等着她问了:“已经到‘苍水’末篇了!”

    女瑶唔一声,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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