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小妾心神将将放松,忽然两方高处传来黑色箭只,杀向这只车队。车队一下子乱了,马车蓦地停住,车中小妾差点被甩出。她怀里的婴儿立刻嚎啕大哭,四面涌来的刺客门听到哭声,立时向这辆车中杀来。
“保护世子!”
高处,白落樱和张茂静静的,看四方人马围住了这队车马,开始大肆杀戮。白落樱屏着呼吸,见一个娇弱的姑娘颤巍巍地从一马车中爬出,怀里的婴儿已哭得歇斯底里。侍卫们、刺客们乱糟糟挤一起,哭叫声混着兵器碰撞声,白落樱心想:果然。
而张茂不待她吩咐,当即跳下墙,跃入了杀阵中——
第72章()
官道双方持斗时;抱着婴儿躲避的小妾行动艰难;几次撞上敌方的砍刀;她赫然发抖。怀中的小世子啼哭不绝;搅得人心烦意乱。敌人的目标便是小妾怀中的幼子;哪怕小妾被军方护着逃,绕开敌人也绝不可能。这番几次下来;险象环生,小妾面色苍白。她忽地被脚下的尸体一绊;忍着尖叫的冲动趔趄跑时,前方冷不丁出现一把刀。刀背上的清光照亮她惶恐的眼——
“哇哇哇!”怀里的幼儿哭得更加大声。
正在此时,天地清音起;旋律优美、此起彼伏的笛声如春风般;从人心头拂过。持刀要砍的蒙面人在这时一个恍惚,他沉浸在笛声中醒不过神。小妾的手臂忽然被向后一拽;她惶恐看去,一个穿黑青色武袍的英俊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一脚踹中身后扑来的人的腰腹。
他不动声色地看眼她怀里的婴儿。
小妾吓得更加抱紧:莫非又来一个抢她孩子的?!
青年人只是看了一眼,确定孩子还活着;就不再看。他拽着行动不便的女人在一地尸体中穿行;周身煞气凛凛;五步一杀人,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而就是他的出现;让场中紧张的打斗不再一面倒。天地间的清音不绝如缕;丝丝萦绕心间;小妾不经意抬头,看到树丛墙头,苍绿中,立着一横笛而吹的妙龄姑娘。
那姑娘垂着眼,秀发长衣被风吹得扬起,如水般皱起。姑娘青眉墨眼,立在墙头,婀娜而貌美,如神女般光华圣洁。然笛声一出,敌方的神智皆在短期间昏沉沉
敌方忽然反应过来:“斩教的圣女白落樱擅御音妈的,主人所料不错,燕王果然跟邪魔歪道合作了!”
“竟派江湖人伏击我们!”
然此次行动,敌对势力自然有应对之法。笛声中,咬着牙强行运转真气、从白落樱的笛声中转醒的敌方头领,在唇间吹一个呼哨,当是时,尚在人群中为战的张茂先发现了不对劲。他登时脚下重踏,跨步向前。他手中始终拽着碍事的妇孺,却杀向那首领。
张茂大吼:“小白!”
随他开口,四方路口出现了更多的蒙面刺客。笛声一顿,白落樱握笛于胸前,看到许多刺客直接跳上墙头、屋檐,向她杀来。她顿时紧张,咬了下唇,还是硬着头皮抓住笛子迎上去打斗了。而她的笛声一停,下方原本被控制住、战力变得微弱的敌方刺客立时迎来了一个反扑。
白落樱从墙头跳了下来,衣衫翩跹若鸿。她只一个趔趄功夫,夜神就放开了那个小妾,拖住了差点跌倒的白落樱,并随手一撒,追向他们的蒙面刺客噗通噗通,下饺子般倒地。夜神低头查看白落樱有无受伤,白落樱指着他身后惊呼:“世子,世子!”
张茂扭头,看到小妾又被包围住了。
夜神咬下腮,转身冲进杀阵,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然敌人的数量在增多,小妾这方势越来越弱。当张茂转身杀人时,听到“恩人”“恩人”的高呼。他没意识到那是在喊他,他随意一回头,看到那位燕王的娇弱小妾被倒下的马车压住了腿,数个不怀好意的敌人冲向她。小妾满面惶惶,实在无法,将手向上一抛,怀中的襁褓抛向了张茂。
张茂一个精神,跳起登空,在半空中接住了襁褓。他低头一看,襁褓中的婴儿哭得脸都红透了。
另一边和敌周旋的白落樱看到张茂拿到了小世子,她一呆:小世子跑张茂怀里去了?
四方敌人眼见更多,夜神急促叫一声“小白”,白落樱快速应一声。两人当即汇合,眼看燕王这边要吃亏,他们也再不恋战。毕竟燕王现在与斩教的合作只是暗地里多,没有放到明面上,甚至燕王都没有许过他们斩教什么为了燕王奋勇杀敌,就不用了?
夜神一手抱婴儿,一手拽白落樱,几下攀墙上树。他轻功了然,人又习惯在黑暗阴影中走。跳上高处短短几息,敌我双方便都追不上了。而他们再打一会儿,洛道当地官府便派了人来查看。敌人撤退,小妾被从马车下抢救出来时,望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立时脸色煞白——
世子呢?
为什么小世子不在?
那个江湖大侠,不是来帮他们的么?为什么事后不归还她孩子?她如何跟燕王交代?
洛道因为一个小孩子乱了节奏,夜神和白落樱则抱着这个孩子,躲开了追兵,进了一个战乱后便无人居住、到处结了蛛网的院落。黄昏时进入院子,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秋雨,二人无法赶路,当是躲雨为重。站在破了一扇门的主屋中,怀里幼儿大概哭累了,这会儿再没出声了。
张茂挺直腰背站在空地上,被尘土呛了两口后,他很茫然:我为什么把这么个小东西带出来了?
白落樱发怔:“燕王不会以为我们是偷孩子的?我们只是想捡个漏啊”
夜神淡声:“我们把最大的漏捡到了。”
白落樱默然。
她扒着夜神手臂,踮脚去看那个被他们捡到的最大的漏——燕王家的小世子。她头靠着青年肌肉绷实的手臂,看到襁褓中的婴儿眨巴着乌黑滴溜如葡萄的眼睛,含着一泡泪水看她。婴儿小小的,香香的,脸颊鼓鼓的白落樱立刻心动了:“好可爱呀!他都不哭的。”
她话刚落,本在观察四周的张茂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看怀里的小孩子一眼。他只这么随意瞥了一眼,怀里的婴儿眼睛瞪大,小腿一蹬,立刻开始嚎啕大哭。哭得脸蛋憋红,上气不接不下气。
白落樱:“”
张茂:“”
张茂气得面黑,白落樱忍着笑,赶紧帮他哄他怀里的幼儿。两人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小孩子还在哭不停,眼见就要喘不上气了。白落樱想了半天,忽而拍手:“对了,他一定是饿了!要吃奶的!”
夜神一愣后,松口气,连忙把襁褓抛给了白落樱。白落樱茫然地接过孩子,仰头看青年是什么意思。就听夜神非常无情地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不关我的事。我是男的,我可没有奶给他吃。”
他望着白落樱。
白落樱抓狂:“我难道有么?人家还是姑娘家啊!”
两人这样都想推辞,都想把孩子推给对方。然扑到白落樱怀中的小婴儿似闻到白姑娘身上的香气,凑了上去,哭声渐小了。他巴巴地凑到白姑娘微耸的、绵绵的玉峰前,张开无齿小口,便咬了上去。
正跟夜神辩驳的白落樱一声惨叫:“啊好痛——”
夜神被吓住,立刻查看他的小情儿,抱踉跄躬身的白落樱扶住:“怎么了”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看到隔着几层秋衫,那小孩儿捧着绵软一团,口水津湿了白姑娘的衣衫。胸部潮湿一片,然又香又软,小孩儿不愿意放弃。可是再香再软,他也没在那里寻到可口的乳汁。婴儿又开始小声哭,一边哭,一边自觉地拱白落樱的胸前衣料,坚决地想寻口奶吃
白落樱吓得花容失色,要把怀里的婴儿抛出去。可是婴儿不肯,弄得白落樱疼痛无比。夜神目瞪口呆,无措地把白落樱抱住。
白落樱眼泪汪汪,抬头可怜巴巴:“夜郎”
夜神咳嗽一声,眼睛盯着她湿漉漉的胸部:“你、你就让他吃一吃呗”
白落樱眼睛赤红,泪水旋即要掉,吓得夜神赶紧说:“你你你在这里撑一会儿,我出去找奶!”
外面下着雨,张茂看白落樱痛得厉害,又心疼她,又觉得太可笑。他转身冲入了雨帘,再回来时,抓回来了一个产奶的羊。两人一番折腾,总算把那个喝了羊奶的小孩儿哄睡。等四周安静下来,白落樱坐在夜神怀中,气喘吁吁。
张茂一腿曲起。他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搂着曲腿坐在他怀中的白落樱肩头。白落樱面红无比,又尴尬无比。她脸有些干,低头揉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脸。张茂低头,目光时不时瞥过她起伏如山峦的胸口。那里水渍一片,兼之空气潮湿,到现在也没干。
张茂突然开口:“真的很疼么?”
白落樱先是迷茫,然后顺着他笔直的、不加掩饰的视线看到自己的乳。她面一红,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她心中羞恼,想她还没嫁人呢,就被一个婴儿这般那般怪她胸大么?
张茂说:“我看一下。”
白落樱:“”
她抬头,看向张茂一脸冷淡的样子。张茂挑眉,面上淡定无比,但白落樱看到他的耳根已经红了。白落樱眨眨眼,往旁边看,那个小婴儿被他们丢在稻草堆上,正睡得香甜。她心中动摇,忽而一笑,开始宽衣解带。
被拥入青年怀中。
黄昏时被咬得刺痛的笋尖,被青年的舌扫过。
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猛地加大,喘息变得急促。他一下子将她完全抱入怀中,他慢慢抬脸,与她娇嫩冰凉的脸贴了一下。白落樱调皮地亲了一下他耳朵,他登时变得很激动。青年俯下,沿着胸口,舌尖麻麻地掠过她的脖颈、肩头白落樱口腔溢出一声吟,唇被张茂堵住了。
热情下,窸窸窣窣的,白落樱小声:“我现在不想生孩子生孩子好麻烦,还好痛”
青年汗水落在她肩胛弓起的锁骨上:“嗯。”
“夜郎夜郎,哼,别人在这个时候,都要说些调。情、激情的话。唔,例如我的小妖精,我最爱你的这里,我要死了,你真带劲儿”
青年声音粗哑的:“嗯。”
他嗯了半天,喘着气:“我的小你真我说不出口!”
白落樱在他怀里笑得发抖:“反正,夜郎说话唔!”唇再次被堵上。
夜幕笼罩四野,秋雨绵密。破旧院中只闻女声娇喘,几乎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他沉默的,冷静的,却似荒野中巡视自己领土的野兽般。不出声,后发制人。他的头埋于女子胸口,白落樱周身粉红热汗,她拥着声音很轻的他、几乎不发声的他,抚摸他粗而硬的发尾,骤然间不合时宜想到一句话——
咬人的狗不叫。
白落樱顿时噗嗤笑出。
她的走神,自然换得张茂的挑眉不满。于是折腾得更加厉害、投入
白落樱和张茂糊里糊涂、手忙脚乱地替燕王养孩子时,程勿、女瑶等人也赶到了小玉楼门派所在的山上。据小玉楼的大师姊陶华所说,这处地段是罗象门的昔日长老蒋沂南为他们所选。地处罗象门地盘,正好由蒋沂南所照料。且此山四面环水,进出不便,山上荒凉;即使是罗象门,也少人注意得了这座荒山。
蒋沂南希望小玉楼在罗象门的管辖领地中,安安静静的,毫无存在感。
事实上也确实如是。
小玉楼实在人太少了,太不起眼了;连罗象门的弟子都不知道他们门派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下属门派。这些随着蒋沂南的离世,已经无人再过问。哪怕有弟子发现小玉楼的存在不合时宜,但想到蒋长老已经不在了,门派管事的当代大弟子是蒋长老的儿子,罗象门的弟子们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了。
女瑶一行人坐船进入此地。
金使等山中人早等在山川风口,望眼欲穿,等着他们许多日。眼见女瑶教主和程少侠一行人上了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无论是小玉楼的几个倒霉师徒、还是斩教留守的教众,都大大松了口气。
金使最为激动!
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中是十二影之一秦霜河的小孩儿阿照。可怜秦霜河跟教主走了,想要巴结教主、这次却没成功巴结的金使心中最为郁闷,不得不留在山上带孩子。双方见面,金使个子高大,他抱着襁褓,简直想扑过去抱着教主的腿大哭。
然女瑶面色如雪,眼眸沉沉。
程勿警惕地呈防备姿势挡在女瑶身前,警惕地看着即将老泪纵横的要扑过来的金使。
金使:“”
想寒暄却没找到寒暄对象的金使目光在行来一众人中随意一扒拉,看到了盯着他看的秦霜河。秦霜河目光温柔似水地看着他这个方向,唇角甚至带着一抹慈爱的笑容让金使感动了一下。金使过去:“还是你有人情味”
与此同时,秦霜河继续盯着他,脱口而出:“我的阿照没被你养坏?”
金使:“”
艹,这女人根本不是在看他的胸,是在看扒在他胸口的小孩子!
金使脸被气黑了。他嚷道:“我看孩子看得不知道有多好!大家都说我和这小破孩有缘分哎姓秦的,这真不是我的孩子?”
秦霜河嗤了一声,不理他,目光柔软地伸出手,要从金使怀里接过她的小宝贝儿。她满腔柔情,归心似箭,对自己的孩子想念得不得了。谁知她伸出手,阿照却向后一躲,抱紧金使。阿照防备地看着她,看她还不死心地要抱过他,小阿照立时哇哇大哭起来。
秦霜河伸出的手僵硬了:“”
金使哈哈哈大笑,抱着阿照亲了一口,挑衅地瞥一眼秦霜河。金色得意地哼着小曲去追已经走远的女瑶教主,留秦霜河在原地黯然神伤地望着金使的背影她不死心,也追了过去:“阿照,娘不是要抛弃你,娘只是让那个混蛋叔叔照顾一下你。你还是娘的小宝贝儿啊”
当夜小玉楼门中办了一次大宴,庆祝众人归队。喝多了酒,金使和秦霜河就不肯离开金使的小孩子阿照吵了一通,差点大打出手;小玉楼的师徒几人躲在角落里,非常无奈地看着自家山门被鸠占鹊巢,成了魔窟。女瑶一副非要弄清楚他们门派秘密的样子,打算在这里常驻了。陶华有点儿犹豫时,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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