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好赏舞吧!”这一场无聊的开序宫宴是必须要举行的,她也没有打算在今日出场,还不是拜身边这家伙所赐。
对他,她是越来越狠不下心了。
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臣妾领旨。”
“圣上,久闻忠君候府四小姐琴技卓绝,也只有古琴绿萼配得上冷小姐,不如就让咱们开开眼界。”北堂赫奕站起身目光灼灼的望向冷梓玥,接着又道:“姜贵妃娘娘的舞技祁月素有盛名,相信大家都跟本皇子的意见一样,想听琴。”
姜贵妃垂下头,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早就做了两手准备的她,怎会那般轻易的放过冷梓玥。
你既坏了本宫的好事,本宫又岂能轻饶了你。
“皇上,既然各国皇子都有此要求,臣妾还是不要现丑了。”
月帝蹙眉,冷梓玥的性子他多多少少摸清楚了些,她不乐意做的事情,谁也逼不了她。她可不是谁叫她弹琴,她就能弹的。
“圣上,本王也曾有过听闻,冷小姐一手天簌琴音,可引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群蝶共舞,不知是真还是假。”西门棠接了口,看到冷梓玥的身影,他就知道,她会是他们在玲珑宴上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与其像瞎子一样四处乱撞,不如借机探探她的深与浅。
一袭火红的衣衫,广袖宽摆,旖旎拽地。那似丝绸般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发间斜插着样式简单素雅的珠钗,淡扫蛾眉,明亮的眼眸流露着高傲与睥睨之态。
冷梓玥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姜贵妃的身上,不咸不淡的开口道:“看来本小姐的突然造访,坏了贵妃娘娘大好的表现机会,实在是抱歉得很。”
“冷小姐说笑了。”
僵着身子欠了欠身,姜贵妃朝着月帝身边走去。
明明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可她却只觉浑身都发寒,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你们是真的想听本小姐弹琴么?”温柔似水的眸子淡淡的环视一圈,将百官由红润瞬间转为青紫的脸色尽收眼底,笑意更甚,话锋一转接着又道:“本小姐今日心情不错,便如了你们的意。”
一颦一笑间,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
她的美,她的媚,浑然天成,无需雕琢。
“咳咳,为冷小姐备琴。”月帝轻咳一声,脑海里不由得回响起那战鼓喧天,层层逼近,肃杀之气遍布,四面楚歌,全军将要覆灭的一幕。
冷梓玥的琴技,已经无法用语言去描述,想要超越她,难于登天。
《十面埋伏》就像是悬在这些个大臣脑门上的长剑,足以叫他们惊惧不已。
“王爷,这些大臣为何如此畏惧于她,瞧他们的脸色黑如炭,显然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西门棠剑眉紧蹙,大手紧握成拳,扫过群臣的神色,沉声道:“静观其变。”
就让他好好的瞧一瞧,她到底还有哪些本事。
百里宸渊双手环胸,看来上一次,他的小玥儿将那群大臣吓得不轻,估计是每想起一次,就吓得腿软一次。
“冷小姐,绿萼乃是上古名琴,也只有它才配得上你。”萧皇后柔柔的开了口,她可不想再听到那琵琶之声,实在很可怕。
她又不是男人,不需要上战场,又何必拿战场上的厮杀来吓她们这些女人。
“本王若是记得不错,那绿萼已经被某人碰过了,既是脏了的东西,又怎能拿来污了小玥儿的手。”百里宸渊挑着眉,嘴角含笑,“来人,将本王母后宫中那把琵琶拿来。”
月帝神色一暗,复又扬起笑脸,吩咐道:“刘公公,你亲自前去,仔细着别弄坏了。”
“奴才遵旨。”
“绿萼是名琴不错,怎奈本小姐不喜欢它,尔等都想听百鸟齐鸣,那也得拿出些真本事,好让本小姐有点儿危机感不是。”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冷梓玥眸光一凛,冷声道:“各位大臣放心,看在这么多使臣的份上,本小姐也不能将这里变成战场不是,更不能将别人都吓坏了。”
“小玥儿好生淘气,呵呵。”
“血王爷,琵琶在此。”刘公公双手捧着琵琶,低着头跪到百里宸渊的跟前,楚皇后最爱弹这把琵琶,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了,他的小命也就完玩了。
火红的丝绸犹如一条火龙般自冷梓玥的袖中飞射而出,一头一尾悬大大殿之中,红袍飘飞,冷梓玥足尖轻点,凌空而起,被刘公公呈在手中的琵琶似有生命般,直直的飞向她的手中。
一指划过,音润如玉。
“好琴。”
【106章】 为君独舞
白绫纱青丝发你眉目亦如画
恍惚间相望早已无话心如麻
千古月付韶华那一瞬成刹那
逝年华转身泪流如雨下
抱琵琶声声弹咫尺却隔天涯
空回首一场盛世繁华如昙花
红朱砂卓风华倾城颜吟蒹葭
桃花尽转身寂寞的喧哗
夜五更寒的空洞喑哑
江山长卷却也泛黄被历史风化
你我一生的牵挂沙哑
花前月下化漫天黄沙
抱琵琶声声弹咫尺却隔天涯
空回首一场盛世繁华如昙花
红朱砂卓风华倾城颜吟蒹葭
桃花尽转身寂寞的喧哗
杀为你杀为你夺天下
倾覆天下我亦无怨生死中挣扎
念誓言的真与假倾塌
咫尺天涯相望已无话
夜五更寒的空洞喑哑
江山长卷却也泛黄被历史风化
你我一生的牵挂沙哑
花前月下化漫天黄沙
岁月沧桑江山依如画
、、、、、、、、、、、、、、、、、、、
红绸之上,冷梓玥琵琶在怀,如星辰般闪烁明亮的凤眸微垂着,纤长的眼睫轻颤着,投下寸寸阴影。
令人沉醉的浅唱早已结束,众人却依旧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美好的爱情,是那样的令人沉醉与钦慕。
狭长的墨瞳似双簇火焰在黑夜里跳动着,深邃之极。不知不觉间,百里宸渊已经站起身,火焰般的眸光一瞬也不瞬的紧盯在那个绝美人儿精致的小脸上,望进她的秋水眸里,心跳加剧。
只有她,才能让他那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只有她,让他感觉自己活得像个正常人。
有正常的心跳,有血有肉的活着,而不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
静得连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到的大殿上,他们四目相对,火花四溢,似有千言万语诉不尽,道不明。
最后皆化为眼神间的痴痴缠缠,爱恋不断,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百里宸渊邪魅的勾起嘴角,白衣掠过,伟岸的身躯犹如一只巨大的鹰向冷梓玥飞去,修长有力的手臂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声若清泉,泠泠动听,“小玥儿,以后只为我歌唱好不好?”
她的歌声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悠扬唯美,令他沉醉。
一字一句,透过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向他诉说着她的心事,她的情感,她的向往,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心里,由浅即深,融入骨髓。
“为何?”不答反问,仰起头望着他的下颚。
“我爱你,这个理由足够吗?”百里宸渊低首,一个湿热的吻准确无误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是的,他爱怀中的小女人,不可自拔。
“有你,足够。”
“红朱砂,卓风华,倾城颜,吟蒹葭。杀,为你杀为你夺天下,倾覆天下,我亦无怨。”淳厚的嗓音轻声呢喃,黑宝石般的眸子望进她的双眸之中,紧接着又道:“为了你,倾覆天下又如何?只要是你想要得到的,哪怕是我的命,我也甘愿为你舍之。”
遇见你的那一刻,便注定,此生,为你痴狂。
爱上你的那一刻,便注定,此生,为你沉醉。
宠爱你的那一刻,便注定,此生,因你而喜,为你而悲。
无论是成佛成魔,只要有你,便是最大的幸福。
“百里宸渊,记住你今日的话,我便当它是你对我的誓言。”她本不相信誓言,为他破例又如何。
爱,便爱了。
回握了他的手,她愿将他深深的装进自己的心里,一点一滴的铭记,刻于自己的心间,永世不忘。
在心间默默念道:不管时间流逝,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那么只要你转身,便会看到我在你的身后,不离不弃。
“此生不忘。”
“嗯。”
十指相扣,早已忘却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成百上千双眼睛在紧紧的注视着他们。
“好,好,好,唱得好,血王殿下好福气。”
笑,他要无比张扬的笑,狂笑,将所有悔痛的眼泪都流进心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狼狈。
“啸,你——”百里长剑缓过神来,转过头望着凌王张啸,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张啸与冷梓玥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可他是男人,知道一个男人的心理,跟过自己的女人,就算不喜欢,也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好。
好歹冷梓玥以前是跟张啸有过婚约的,即便现在没有了关系,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的心中难道就不会愤怒,不会冲动的想要掐死百里宸渊吗?
他的反常,莫名的令他深感不安。
似乎不久之后,将会为他带来莫大的灾难。
“明王殿下,冷小姐的曲子唱得那么动听,感人不已,再加上这悬空红绸上的一舞,普天之下能与之相比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此乃吾祁月之福。”张啸的笑脸无懈可击,完美至极。
谁又能看到他的心在流血,一点一滴的汇聚成江河,刺痛的感觉早已经将他麻木,失去了痛的感觉。
曾经,她的一曲《相思垢》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是他的优柔寡断,是他的懦弱无能,最终将她推得远远的,让他们之间再也无爱,只余下无尽的恨意。
就算是恨,他也要让冷梓玥一辈子都记着他,不要她将他从她的心里抹尽。
“呵呵,好,唱得好,跳得更好。”影王百里自影双手一击,一下又一下的鼓起掌来,眸光深沉的望着大殿中央悬空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假笑遮盖住了他所有的冲动与愤怒。
在他终于弄明白自己对冷梓玥是抱着何种感情之后,却发现,她早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而那个男人,是他的亲弟弟,叫他情何以堪。
这一声重重的喝彩,富有节奏的掌声总算是唤回了所有人的神志,一声紧接着又一声的喝彩与掌声响了起来,绵延不绝。
月帝龙颜大悦,双手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合在一起,他丝毫都不吝啬给予冷梓玥掌声,她又一次为他祁月长了脸面,也给四国来使来了个大大的下马威,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望着殿中那对相拥在一起的人儿,他也曾年轻过,他也曾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如此对视过,他岂会看不懂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也许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想方设法的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的渊儿与冷梓玥,仿如天生的一对,是那样的契合,是那样的般配。
“玥儿不仅是琴艺卓绝,连舞也是天下一绝,朕可算是开了眼界,呵呵。”骄傲的扬起头,淡淡的扫视着各国使臣的神色,只觉太开心。
冷梓玥冲着百里宸渊吐了吐舌头,她可不记得她跟皇帝老儿有那么亲近,玥儿玥儿的唤她,有够别扭的。
“逢场做戏,小家伙就当没听见好了。”
一袭白衣飘飘,发丝飘飞。
那张温润的玉面具折射着璀璨又冷淡的光芒,墨瞳幽深,却没有起伏,百里宸渊抱着冷梓玥自红绸上纵身飞起,缓缓的落到殿中,大大方方,高贵优雅的接受众人的注史无前例的注目礼。
“嗯。”
翻飞飘零的火红衣裙静静的散落在身后,冷梓玥素手一扬,红绸‘嗖’的一声飞入她的云袖之中。
“什么好琴技,全都是骗人的,不是说引百鸟,百花放么?本郡主不曾听到一声鸟鸣,也没有花儿绽放,还说不是骗人的。”
沐容绫美艳的脸庞攸的一黑,大声指责道。
紧接着又是一阵窃窃低语,黑压压的脑袋碰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
百里宸渊表神一敛,一扬白袍,手上蓦然出现了一把玉骨扇。刷刷几下,扇在他手上似有生命,挥扬自如。
快如闪电般的直击向沐容绫的面门,势不可挡。
“啊——”
尖叫划破长空,伴随着一桌瓷器的破碎声,刺耳不已。
“贱人小姐不但是智商为零,更是白痴得可以,稍懂音律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这一曲的琴技造诣有多么高的境界,你不懂便不要开口,你的一句话便辱没了整个西灵国,让世人都觉得西灵国就是一个蛮荒之地,愚昧无知,贻笑大方。”
玉骨扇紧贴着沐容绫的右耳环轻盈的划过,片刻之后,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肩上,渗进她的衣服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拈住玉骨扇,百里宸渊薄唇紧抿,他的女人他会守护,容不得任何人出言不逊。
“她的血,不够有特色。”
众人倒抽一口气还未缓过神,冷梓玥的一句话,又再度让他们狠抽了一口冷气,什么叫做‘她的血,不够有特色’。
老天,她是嗜血修罗么。
“太脏自然无趣。”
他嗜血成性,偏她恋血成痴,普天之下,还有哪里能找到像他们这样契合的一对呢?
“郡主,你怎么样?”贴身侍女焦急的问道,神色紧张。
西门棠的脸一黑再黑,桌下的双手紧紧的拽着拳,冷声道:“还不将她带下去,传随行太医。”
“是。”
两个侍女低下头,颤抖着身子扶起沐容绫迅速的退出承泽宫。
“冥王爷的怒气还真是不小,好生骇人呢?”冷梓玥黛眉微挑,粉唇轻掀,总觉得能看到西门棠暴跳如雷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
不知为何,每当看到他,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危机感,令她不解。
“冷小姐此话何意,本王很是困惑。”
“呵呵,是吗?”摇了摇头,对于他的睁眼说瞎话功夫深感佩服,原本她以为只有百里宸渊有这等本事来着,“本小姐只是想说,各位倘若真想见识一下那样的奇景,明日的赛场上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否则只怕是一辈子都无缘得见了。”
她可不是为了看这些人对她逢场做戏的,她要瞧的是真本事。
他们一个个都是费尽千辛万苦欲要夺得紫玉血镯的人,没有些真本事也来不到祁月,至于心机与手段占的都不是主角的份量,关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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