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父王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我说,我和太子殿下要和小王爷一同进宫。”若水清清楚楚地说道,把目光转移到禁卫军统领的身上。
“请问统领大人,陛下除了说要包围我们的行馆之外,可还有别的旨意?”
因为有拓跋小王爷在场,禁卫军统领对若水的态度还算客气。
“皇帝陛下只吩咐末将包围行馆,没有别的旨意。”
若水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只是奉旨围馆,旨意中并没有限制我和太子殿下的行动,是不是?所以,我和太子殿下想要离开行馆,你并不没有权利阻拦,是不是?”
那禁卫统领闻言,愣愣地看着若水,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陛下的旨意虽然是围馆,但大家都知道,被禁卫军包围的场所之内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走动。
但旨意中确确实实的没有明说,限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行动。
所以那统领明知道若水是在从字眼上找漏洞,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是。”
“那就好!”若水拍了一下手掌,转身对拓跋小王爷说:“小王爷,请带我和太子殿下一起进宫吧。”
拓跋小王爷却犹豫不决。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家父王下达了这样的口谕,想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否则父王不会一大早就让禁卫军统领带来这样的口谕,显然父王的怒气不小。
如果只是小七一人进宫,他肯定不会有半分犹豫,但是若水也要一起,他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小王爷?”见拓跋小王爷不说话,若水疑惑地看着他。
“冈拉梅朵,依我看,你们还是过些日子再进宫为好。”拓跋小王爷终究还是把若水的安危放在了首位。父王的脾气,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旦生气来,说是血流千里也不为过。
“不!我们现在就要进宫,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否则时间拖得太长,就算是想补救也没有办法了!小王爷,请不用为我们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太子殿下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若水目光坚定的看着拓跋小王爷。
拓跋小王爷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一会,终于点了下头。
“好,我带你们入宫。”
他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发生了任何事,他都一定会护得她平安无事。
至于那位太子殿下的生死安危,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
若水和小七再次踏入南越国的皇宫,得到的待遇却和上次大不相同。
这一次,没有欢呼、掌声和鲜花,有的只是冷冰冰的禁卫军的刀剑威压。
只是在拓跋小王爷的带领下,禁卫军对二人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刀剑全都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若水和小七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地随在拓跋小王爷的身边,一同步入了兀立汗所在的大帐。
兀立汗事先早就得到了禀告,他坐在大帐中央,眯起眼睛,打量着随拓跋小王爷一起进来的若水和小七。
拓跋小王爷上前行礼,还没站直身子,就听到兀立汗的一声暴喝:
“你们好大的胆子!偷了我的东西,还敢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父王,你说什么?”听了兀立汗的话,拓跋小王爷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
小七和若水也都是一愣。
“王儿,你昨天交给我的古埙,被人盗走了!”
拓跋小王爷大吃一惊。
这个古埙乃是他们的传国之物,他一直佩在身边,直到昨天若水交还给他,他又进宫将此埙交给了兀立汗,兀立汗将之收入了秘库之中,原本约定今天请若水入宫为他们吹上一曲,没想到竟然失窃!
要知道那秘库守卫森严,更是宫中的禁地,究竟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避过众多禁卫军的视线,潜入秘库中把它盗走?
“除了古埙之外,可还丢了别的东西?”拓跋小王爷看着兀立汗。
兀立汗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射出凌厉的戾气,狠狠地盯着小七和若水。
“没有!那个大胆的盗贼只偷走了咱们祖传的古埙。他就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一样,这个埙你刚刚交给我,马上就被人偷走!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的言下之意,就连拓跋小王爷也听了出来,若水和小七又岂会不懂。
“古埙虽然珍贵,但那也仅仅是对我们南越国皇室而言如此,对于普通人来说可算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能进入秘库的人,不可能看不到放在秘库中的宝物,随便一件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为什么那人没有拿走那些宝物,反而拿走了那个对普通人而言连吹都吹不响的废物古埙?这不是很奇怪吗?”
拓跋小王爷一口气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兀立汗冷笑道:“是啊,我刚开始也觉得很奇怪啊,但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这古埙对普通人来说是个毫无用处,对我们南越国皇室和……”他看了若水一眼。“和能吹响古埙的人来说,可是一件宝物!东黎国的太子妃,你说是不是啊?”
听到这里,若水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兀立汗行了一礼,然后抬头看着他。
“陛下特意下旨包围行馆,可是怀疑古埙是我们偷的?”
兀立汗态度极其傲慢,从小七和若水进来,他不但没让人奉茶,连座也不设一个,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偷盗古埙的贼人看待。
听了若水的话,他森森地看了小七和若水一眼,冷笑连连。
“难道光凭此点,你们还不值得怀疑吗?那些吹不响古埙的人,大费周章地偷它又何用?”
拓跋小王爷刚想说话,却被兀立汗抬手制止了。
“皇儿不要在替他们多言。”随即转向若水和小七。
“原本太子妃应我皇儿的邀约来为我们吹奏古埙,我们很是感激,也以贵客之礼待之,没想到你们此行却是另有目的。若是你们偷了别的东西也还罢了,就当是我送给二位的谢礼了。但是——”
他的眼睛一眯,声音低沉了几分,却显得更有威势:“这个古埙乃是我南越国的祖传之物,却是万万不能‘送’给二位的。如果你们把古埙归还于我,二位就依旧是我们的贵客。要是二位执意要把古埙留下,那二位也就只能留在我南越国都城了!”
也就是说,要是他们不交出古埙,这位皇帝陛下就要把他们幽禁在南越国都城之中了?
小七心中大怒,他不看向兀立汗,反而转头向拓跋小王爷,冷声道:
“小王爷,这就是你们南越国的待客之道?我的妻子应你的邀约而来,本是一番好意,却被你们诬陷为盗,传了出去,没的让人齿寒!水儿,咱们走!”
说着拉着若水就朝殿门口走去。
兀立汗冷笑道:“太子殿下,这里可不是你们东黎国,没有我的命令,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走出我这殿门半步!”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关闭的殿门、窗门纷纷“噼里啪啦”地打开,一重重人影强弩弯刀的出现门洞和窗洞之后,弩箭刀尖对准了小七和若水他们。
灼灼烛光倒影着刀光剑影映照在小七森冷的眼眸中,他丝毫不惧,冷笑一声。
“我今日就要看看,皇帝陛下您的这些人,究竟能不能把我们留在这里。”
一时之间,殿内弥漫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父王!”
拓跋小王爷看看兀立汗,又看看若水,脸上神情为难之极。
若水是他请过来的,而且是他心爱的姑娘,他绝对不想看到她有任何的损伤,可另一边是他的父王,无论是作为父子和是君臣,他都不能违抗兀立汗的意思。
眼看着局势突然发展成这样,一场恶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他急得手心都要冒汗了,却依旧是无计可施。
兀立汗慢慢抬起手掌,就要下达攻击的指令,却忽然听到“嗤”地一声冷笑,像是女子的声音。
大帐中,就只有一个女子,兀立汗的目光立刻向若水瞪了过去。
“没想到啊,南越国的一国之君,竟然会是如此昏聩之人。枉费拓跋小王爷在我面前赞他的父王如何英明神武,今日一见,真让人大失所望!”若水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讽。
“你敢讽刺于我?”
兀立汗登基十数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452章 有胆有识12()
“冈拉梅朵——”拓跋小王爷急得汗都出来了。
兀立汗的手在不经意地转着手指上的扳指,这代表他心中动了杀机。
他急急地开口想要阻止,生怕若水再说出惹怒兀立汗的话来。
若水面对着像熊狮一样须发勃张的兀立汗,脸上却没有半点惧色。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仅凭着自己的主观推断,就认定别人有罪或是无罪,一意孤行却又判断错误,不是昏聩,又是什么?”她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言。
兀立汗的眼珠子都快从自己的眼眶中瞪出来了,一脸狰狞的怒色,活像要吃人的模样。
拓跋小王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顾不得会激怒父王,想都不想地晃身拦在若水的面前。
他正要开口,就听兀立汗大笑了起来。
“好!有胆识!不愧是我皇儿喜欢的姑娘。”
兀立汗大声笑道:“就是威武雄壮的草原男儿,也没有几个敢当着我的面这样说话的。太子妃,你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就冲着你这份勇气,还看在我皇儿的面子,我就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还你们自由,否则,你们二位就只能委屈留在我南越国都城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听兀立汗这么一说,拓跋小王爷看了若水一眼,顿时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正所谓是知子莫若父!
兀立汗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更从拓跋小王爷看向若水的眼神,以及对她维护的姿态看了出来,他的这个儿子已经不仅仅是喜欢这位太子妃这么简单,他分明是动了真情。
大草原的男人对心爱的姑娘都有着一种特别执拗的占有欲。
他本人如此,他的儿子更是如此,他能看得出来,拓跋小王爷正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把这位姑娘留在身边。
他这个当父王的,自然要成全儿子的心愿。
看到小王爷不再说话,兀立汗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七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拓跋小王爷,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意,拓跋小王爷被他的目光瞧得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在面对若水那双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眸时,侧过了脸去,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他握紧了双拳,只要她留在南越国的一天,他就有机会得到她!
“太子妃,你觉得如何?”兀立汗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水,毫不放松地追问道。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我有办法证明那埙不是我们偷走的,我们就自由了,对吗?”若水仿佛没有听到兀立汗的言下之意,只是抓住他话中的重点追问道。
“不错。”兀立汗眯起眼,笑了起来。“如果你没办法证明,那你就得在我们南越国都城逗留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他用眼角余光扫了儿子一眼,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浓。“这样,我的皇儿会非常欢喜的。”
若水觉得好笑,忍不住问道:“陛下,您的这句话听起来,竟然是为了让我们留在南越国都城,为了能让拓跋小王爷欢喜,你可以连古埙都不要了?”
兀立汗脸上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过了好一会儿,猛的一拍桌面,震得茶盏器皿“丁零当啷”的一阵乱响。
“胡说,那是我们南越国皇室的祖传之物,怎么可能会不要?”
“既是如此,皇帝陛下,就请您下旨,封闭城门。如果古埙不是我们偷的,那真正的贼人就会趁机把古埙带出城去。至于我们有没有偷盗此物,反正我们在您的控制下,您随时可以派人搜查行馆。”
若水一脸严肃地说道,她容色清丽,自有一股凛然气势,这番话说得更是合情合理。
兀立汗听了,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来人啊,派出都城巡防营去把手各个城门,凡事出城的人,都要给我仔细检查,一个都不能遗漏。”
“是!”在殿外守候奴仆答应一声,立刻下去传旨。
“好。”若水点了点头。“皇帝陛下,刚才您说偷古埙的人,只能是使其发挥重用的人,对吗?”
兀立汗点了点头。“难道不是?”
若水淡淡地笑了一下:“是与不是,请陛下您听我分析一下就可以做出判断。皇帝陛下,我们的行馆昨夜曾经受到一群蒙面人袭击,不知这件事您可知道?”
兀立汗却真不知道此事。
他一大早起来,就听说古埙被盗,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情?
他转头询问的看了拓跋小王爷一样,小王爷对他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是何人所为?”他沉声问道。
小王爷却摇头道:“父王,我还来不及盘查此事,您下旨围馆的人就来了,此时那些蒙面人还在行馆之中。”
兀立汗皱了皱眉头,这里可是南越国的都城,什么人能绕过巡防营的眼睛,去袭击另一国太子的行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闹得大了,于他南越国的声名可是大大的有损。
“二位遇袭的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让二位受惊了。”
兀立汗刚刚客气了一句,马上就反应过来,若水为何只讨论古埙被盗一案的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
他挑高了眉毛:“莫非太子妃觉得此事与古埙被盗有关?”
若水笑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请问皇帝陛下,昨夜宫里是什么时候发现古埙被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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