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尸体瞬间变成了泄气的皮球一样,被阿尔桀高高的扔起,取代了树上头颅,喷涌的血浆如同红线一般垂滴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旁边拿走直剑的女孩已经吓的失禁,刺鼻的气味与黄色的液体从她的下身流出,身体如同软泥一般瘫坐在地上,连本能的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阿尔桀将自己的头颅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土,割下已经断掉的声带,把匕首反面暗藏的骨针取出,以扯下来的肌肉为线,将自己的头颅和女孩的声带重新缝在身体上,随着几声异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女孩的筋骨也已经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他点点头,张嘴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把这个声带调整到自己的声线,然后走到早以被吓得不成人形的女孩面前,用手中的匕首微微挑起她的下巴,露出一个残忍而温柔的笑容对女孩说:“叫,大声叫,把她们都引过来。”转眼间少女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调停所。
在仓库里的众人,正一件一件的整理着东西,发现唯独少了咒术契约,正当她们认为已经有人来过,打算迅速撤离的时候,听到了前厅传来的异响,众人恐生变故,火速向前厅赶去。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所震震慑住,两个同伴,一个已经尸首分家,挂在树上,血洒遍地,另一个已经失去了理智,身上数不清的割伤,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而眼前的阿尔桀,嘴里正细细的咀嚼着从她身上割下的肉,头顶不知何时聚集了无数的燃魂鸦,发出嘶哑的鸣叫。
阿尔桀见众人赶回了前厅,微微一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抬头盯着盘旋在空中的燃魂鸦问:“你们看到那些野生的燃魂鸦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她们本以为自己只是遇到了一位衣冠楚楚的骑士,但她们错了,眼前的男人,是一只披着华丽外衣的恶魔。
阿尔桀见没人回答他,自顾自的往下说:“据说,燃魂鸦是在上次圣战的时候,发现可以用来送信而被驯化的。在此之前,总是能在战场的上空看见这种生物,人们以为这种诡异鸟儿以腐尸为生,觊觎的是死者们的腐肉。”
阿尔桀说着话,伸出手,用匕首在手上划开几道伤口,几只燃魂鸦似乎被血腥味所吸引,落在他了的手上。阿尔桀全然不顾燃魂鸦身上灼人的灵魂烈焰,一边用手抚摸鸟儿,一边继续说到:“但是后来人们才知道,燃魂鸦存在的意义,是将死去的亡魂衔起,穿过【寂静之海】,献给远方的死神。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引起它们的兴趣。”
话毕,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燃魂鸦都将头扭向不远处的众人,随即飞离阿尔桀的身旁,开始在众人上空聚集,太阳逐渐被遮蔽,大地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众人只能透过黑暗朦胧的看到一只猩红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微微一顿,说出了他最后的台词:“所以,这种鸟儿,被称为‘死神的信使’。”
燃魂之鸦,蔽日嘶鸣;剔骨之刀,鞘出芒走;噬尸之鬼,携刃狂舞;破败之地,无人生还。
第14章 白之章 七 肖的早餐()
第二纪元324年。
神域,卡斯特罗。
这里是卡斯特罗的后山,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在所属规划上,后山应该算得上是公共用地,由教会统一管理。这类场地的民用一般都要经过普通民众申报,教会审批通过的流程,我们在第一个无名之章中曾经见过,只要的诉求合理教会都会批准。
卡斯特罗的先民们在开垦这篇土地的同时,保留了大量的自然风光,在卡斯特罗的公共意识中,风景秀丽的后山就像卡斯特罗的公园一样,人人喜欢这里,爱护这里,它是卡斯特罗人民的共同财富,没有人想过要独占它。
直到现任配给所长上任。
在第一纪元的时候,众神设立配给所制度,意在合理分配调度整个神族的社会资源,按各个居民的劳动量,直接将物资分配给它们。
然而集体劳动带来的分配不均,成为了当时主要的社会问题,没有人能证明你得到回报和你付出的劳动是否成正比的,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钻空子而不是努力劳动,这使得整个神域的生产水平都急剧下降。再加上圣战带来的巨大战争消耗,整个神域都入不敷出,很多福泽丰润,水土肥沃的地方竟然会有活人饿死。
所以在第一次圣战以后,众神终于意识到,人的惰性和欲望不能只依靠信仰来压抑和教化,而是要建立更加合理分配和管理机制。所以教会的职责除了正常的教化群众与行政管理以外由增加了公共资源的分配和管理,权利进一步集中在教会,而普通民众想要使用和占有公共资源,则必将经过教会的审批。
另一方面,众神也开始对经济制度和分配方式进行改革,原来禁止的商业行为进入半开放的状态,生产出的物质财富虽然所有者仍然是教会,但是生产它的普通民众可以使用一种名为“配给卷”的东西进行流通,价值衡量和交换,也就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的货币。
配给所的职能由原来的分配物资变成了流通“配给卷”,你的劳动不会变成直接的物资,而是在配给所认同你劳动的的前提下,给你所发放的配给卷。
从生产结果来判断所得的方式,很大意义上督促了生产,为了方便监督,配给所也从一种独立机构变成了教会的下属机构。
实际上,无论历史如何演进,制度如何完善,总会有别有用心且善于利用规则的人,利用权力为自己创造利益,比如卡斯特罗的现任配给所所长。
现任配给所所长,肖的父亲,他从小就被教育自己将来会是成为配给所的管理者。他见过自己的父亲因为职业的原因,被无数的普通民众以诸神的名义斥责、投诉;他也见过自己兢兢业业的父亲,认真勤恳的工作了那么多年,就因为一点细微的失误的投诉,导致差点丢掉饭碗,愁的一夜白了头。受着主教的斥责,挨家挨户低声下气的登门道歉。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多年的努力没有人奖赏,犯了一点错误却要受到百般刁难?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父亲手里掌握着那些人吃穿日用的配给卷,却要对别人低三下四?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蠢货,明明自己的身家性命窝在别人手中,却敢如此飞扬跋扈?
他觉得这些人,包括他父亲,整个世界都错了,掌握权力的人向一无所有的人低头?
可笑!
该低三下四的,是你们这些屁民!
肖的父亲长大成人,接替了配给所长的位置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配给所的资源,疯狂的追求新主教的妹妹。纯正的血统,俊朗的外貌,高贵的举止,良好的教育,精致的穿着,年轻的他就和自己现在的儿子肖一样,衣冠楚楚,少年风流。
没过多久,新主教的妹妹就沦陷了,一场由主教主持的盛大婚礼在卡斯特罗举办,为了庆祝这场婚礼,主教批准了三天的狂欢,人们在宴会上载歌载舞,为新人们的结合献上祝福,谁能想到,眼前的联姻,是为将来刮削自己的血肉而打磨的钢刀。
接下来的发展就和我们所知道的一样,卡斯特罗人民和配给所的关系将完全逆转。从配给所长开始的小动作被投诉,主教为了妹妹的生活选择无视。然后越陷越深,直至发展到主教与配给所狼狈为奸,搜刮民脂民膏,两家人联手分享权力带来的的利益。
现在建在卡斯特罗后山的庄园,可以说两家联姻结果的地标。本来的公共区域,被大范围的占为私有。主教不光比准了用地,还派遣了教会的建筑师帮忙设计建造,动用了不少卡斯特罗当地的资源,然而此时,人民们已经明白,“配给所长”并非只是一份单纯的职业,它包含着巨大的权力,而当权者行驶自己的特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早上,肖从自己的房间醒来,几个仆人服侍着他洗漱,穿上衣服,并告诉他,老爷在餐厅等着他。肖打理好自己的外表,对着镜子照了照,又行了个礼,确认自己没有什纰漏,点点头出了房间。
餐厅里,配给所长正和自己的夫人喝着茶,吃着早点,肖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自己的父母,露出一个顺从的笑容:“父亲,母亲,早上好,昨晚休息的还好么。”
两旁的仆人见少爷下来了,都微微屈膝行礼,所长瞟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而夫人则热情的拉过自己的儿子,兴致勃勃的说:“宝贝,醒来了,快来尝尝,这些点心是你舅舅送来的,教会专供,平时想吃可吃不到。”
肖难为情的说了一句:“妈,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这么叫我。。。。。。”
母亲满眼笑意的看着儿子回答说:“傻孩子,你长多大都是妈的宝贝儿子。”没想到这句话激起了配给所长的不满:“哼,都是你这么惯着他!才让他跟废物一样!肖,让你给你外公写信,你写了么?”
“回父亲的话,信已经寄出去半个月了。”
“回信呢?”
“外公的回信没有。。。但是他手下的人回复我说外公作为神官,一心辅佐奥德里奇大人。。。。不会在管任何家里的事。。。。。。”
“你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肖的母亲疼爱他还来不及,怎么容得下丈夫如此指责他,连忙说:“真是的!你骂孩子做什么!我爸不回信又不是孩子的错!”
肖一看势头不妙,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又和父亲吵起来,肖咬咬牙,低头说:“父亲,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去配给所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了解工作。。。”肖这几句话,果然管用,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么说父亲并不会肯定他,但是会把矛头转向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老所长冷笑一声道:“打杂?你小子确实只能打杂!每天胸无大志,就知道和女人卿卿我我!将来接我的班坐吃等死!”
“儿子不敢,我只是想。。。。。。”
“行了!别放屁了!没人关心你怎么想!一会去给我拜访你的舅舅,之前他和你舅妈生下你表姐凯伦。我还想能不能让你作为男孩过继过去,继承他主教的位置。结果你舅妈死了,现在他又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续弦,有风头说那个贱女人怀孕了,如果生下来是男孩,你什么都捞不上了!现在去搞好关系,联络感情,免得将来咱们家汤都没的喝!”
“是,父亲。“
庄园餐厅被设计的巧妙明亮,坐在这里用早餐可以同时欣赏到卡斯特罗后山美丽的日出风光,然而在这个宽阔而明亮的房间里,肖感觉自己一刻都不能多待,教会特供的点心吃起来也索然无味,肖擦擦自己的嘴,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向父母请安告退。
当他走到餐门口的时候,父亲从后面又叫住了他:“我听说你最近勾搭上了仓库管理员的女儿,是么。”
“是的。”
“和她分手,她配不上咱们家。”
肖背对着父亲,双拳死死攥紧,手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整个人的脸都变成了铁青色,他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狠狠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父亲。。。。。。”
第15章 黑之章 七 疑问()
第二纪元324年。
虚空,调停所前厅。
谁能想到所有人都折到一只食尸鬼手里。
阿尔桀就像一位表演杀戮的舞者,在人群之中翩翩起舞,身边经过的敌人就像含苞待放的花丛,渴望得到蝴蝶的青睐,但她们却没有盛开,而是在他的身后枯萎凋零。
而这场表演,最终变成阿尔桀一个人的独舞,尸块与鲜血飞洒于空中,就像谢幕的花瓣,燃魂鸦起飞,带走亡魂,拍打的翅膀声音,就像是为这场绝美的表演谢幕鼓掌。
演出结束,他没有像一个专业的舞者一样弯腰行礼,因为他不是一个舞蹈家。
他是一个美食家。
手中的匕首,不,它有名字。刮骨刀,这是它本来的名字。刮骨刀的外型再次变化,刀刃向回弯折,露出一个更锋利也更纤细的刀刃,它的更像一把餐刀,不过对于阿尔桀来说,武器和餐具的差别并不大,他们带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少女颤抖的站在哪里,显然,她比前前面的女孩更坚强一些。虽然花容失色,却没有失态到失禁的地步,因为她的心理变化比别人更为复杂。
从心上人被一起长大的姐妹们暗杀,再到心上人从新站起来,然后所有人被他杀光。不过一眨眼的光景而已,她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为什么不杀我?”少女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
是啊,为什么不杀她呢?阿尔桀也在问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和碎肉,银光闪闪的铠甲已经为染成暗红色,再多杀一个人,不过是让这红色加深一点而已,为什么到她这里,自己选择收手了呢?
阿尔桀一边将地上的碎肉用剔骨刀送入口中,来修复自己之前被偷袭留下的伤口,一边从血污中捞起已经看看不清的材料,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我有问题问你。”
听到阿尔桀的话,少女露出一脸惨笑。果然,姐姐说的没错,他是联合政府的军官,而我们则是与联合政府为敌的罪人,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从今天往后,一直都会是敌人。。。。。。不,也许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天了。
少女仿佛看透了自己的结局和命运,反而冷静了下来,淡淡地说:“你问吧。”
阿尔桀实际上没有必要提任何问题,袭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部落的位置材料上都有并且已经被他记下,回去集结军队,然后荡平联合政府的背叛者,这才是一个联合政府军人该做的事。
“你们血洗调停所的动机?”阿尔桀问女孩。
此时,周围的燃魂鸦大多已经飞走,只留下一只燃魂鸦还站在旁边的院墙上,它用和阿尔桀一样的神态,歪着头盯着女孩。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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