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荆狼自然怒不可遏:“好一个那……那……叫什么来着?别让老子见到他!”
周心乐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宋笑的父母,真的是我们周家人害死的?”
张残无奈的点头,只见金倩的眉头皱的更深,有些不自信地说:“倩儿见过这个小泽奇骏,确实是个很难缠的角色!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听命前来,是孤身一人,还是另有同伴。”
因莫岁寒之故,张残之前便和小泽奇骏打过交道,便不以为然的说:“张某见过他的同伴,手段平平,不足为惧。”
金倩摇了摇头,郑重地道:“张兄所指的,应该是小泽奇骏的手下,而不是同伴!”
“宫本灭天手下,共有四大护法,每一个人都有一身好本领!就倩儿所知,小泽奇骏不过是四者中的其三罢了!”
见张残长大了嘴巴,金倩耸了耸肩:“倩儿只见过小泽奇骏,据说其他三人,并未踏足中原,所以他们究竟有什么本领,也无从得知。倩儿只是觉得,宫本灭天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谁能保证他不会倾巢而出呢!”
张残陷入了沉思,隔了良久之后,才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为什么他国的高手,真的一个比一个多了!”
想到中原的人才凋零,张残无奈之余,更有一些后怕:将来,又有谁能力挽狂澜,将这么多一个个技艺通天的掠夺者,彻底赶出中原这片美好的土地?
见张残愁眉不展,金倩却笑道:“张兄莫要患得患失了!我们做好眼前的事情,才能有面对未来的准备!中原不是有句古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残听了之后强笑了一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齐绝、王归和梦姑娘都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么我们这几日便好好养精蓄锐,一定要在祭天的时候,彻底将韩芷柔解决!”
再过半个月,便是大同府每五年才有一次的祭天盛会。届时大同府内举世欢腾,就算有什么兵马上的调动,也会因为万民同乐的热闹,可以鱼目混珠,瞒过韩芷柔的耳目。
想到此处,张残多少来了点精神,叹道:“如此喜庆的日子,我们却在谋划着一场屠戮,会不会惹起神怒?”
金倩却是不屑地说:“只有愚昧无知的平头百姓,才会相信掌权者为了他的统治,给他们这些可怜虫杜撰出来的一个子虚乌有的神明。”
“张——残——”
正在此时,有人正运足了真气,高叫着张残的名字。这个狂傲的声音里,充满着挑衅的味道,响彻在天地之间,久久不绝。
诸人先是意外了一下,张残从这余音之中,断然道:“是小泽奇骏!”
刚刚说完,张残却是面色一变:“他是从宋笑那里发出的声音!”
小泽奇骏临走之前,已经给宋笑发出了警告,张残自然知道他会回来找宋笑的麻烦。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报复心竟然这么强,行动也来得这么快!
见张残霍然而起,金倩摇头道:“张兄这么出去,只是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张残却拉长了语调,反问道:“那么,金姑娘的意思是,张某就小泽奇骏去杀了宋笑?”
金倩沉默了一下:“或许,宋笑在救下张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他会面临什么。”
张残哈哈一笑:“多么牵强的自我安慰。”
说完之后,张残迈步就向外走去。然而背后劲风跌生,张残一转头,之间金倩素手之上,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剑花,朝着张残兜头而下。
可怜张残手中无剑,拳脚本来就不擅长。再者刚受重伤,真气流转不能自如,如何应对金倩这样的高手?一经金倩的剑气所压迫,张残分明听到了刚刚结痂的的伤口,登时再度破裂的声响。
张残紧咬牙关,双拳迭出。不过这样的招架,放在金倩的眼里,自然是破绽百出,不堪一击。
剑影散去,只见腾空而来的金倩莲足轻点,封住了张残的穴道。
“张兄还是再安心睡上一觉吧!”
合上眼睛之前,张残听到了金倩无奈的感叹。
又不知过了多久,腾地一下,张残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不过这个动作,倒是把周心乐吓了一跳:“诈尸呢?”
张残没功夫和她贫,问道:“宋笑呢?”
知道宋笑选择独身自好、袖手旁观的那一刻起,周心乐对待宋笑的态度转变,张残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当时张残没有说什么,是因为张残也算是了解了周心乐的为人:于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和物,哪怕被凌迟处死,也休想她皱下眉。
她是那么的吝啬同情,似乎是因为这种不舍的表情,会有损她俏丽的形象一样。张残自然觉得,即使她保持着惯有的美丽,依然让自己感到是如此的可憎。
正如她此时如花般的笑脸,谁能看得出其后的恶毒:“张兄不是说了么?宋笑岂会是小泽奇骏的对手!”
张残长出了一口气:“周姑娘,麻烦不要绕弯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张某,宋笑他怎么样了?”
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珠的死,就是周心乐绕着弯子不告诉张残,所以张残可不想重蹈覆辙。
周心乐这次倒是很痛快:“张兄现在赶去宋笑的住处,便会发现他的首级,正高高悬挂在门梁之上,任乌鸦啄食。”
张残的拳头捏的噼啪作响,脸上更是青筋凸显,紧咬着牙,睚眦欲裂、一字一顿地说:“小!泽!奇!骏!”
第360章()
看着张残这个样子,周心乐还能笑得出来:“人死不能复生,张兄节哀。”
张残懒得和她说话,直接朝外走去。
周心乐的声音也从张残的身后传来:“如果张兄想要为宋笑收尸的话,会很不巧的碰到守在那里的东瀛刀客,张兄这个状态,必是有去无回。所以张兄真想要为宋笑报仇的话,何不等身上的伤势好转之后,再作此打算?”
张残伫立了良久,老实说,张残并不想死。更老实的说,哪怕是为国为民捐躯就义,张残还是不想死。所以随着热血上涌过后的冲动消失,张残便退了回来,坐倒在地:“我饿了。”
这种神转折,周心乐哪能不意外,呆了一下后,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讽刺:“张兄果然拿得起放得下。”
说完之后,倒是随手递给了张残一张大饼。
张残味同嚼蜡般一点点的塞进肚子里,吃完之后,张残这才有些意外:虽然自己绝没有达到餐风饮露的辟谷境界,但是一般情况下,也少有这般如此饥饿的感觉。低头一看,这才看到胸口的伤处又缠绕起了新的绷带,而且张残能够感觉得到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
复原的过程中胃口大开,并不稀奇。
“我好想康复了很多,甚至觉得健壮的能够打死一头牛。”
周心乐嗯了一声,解释道:“倩儿亲手为张兄换上了高丽的灵药,复原速度自然一日千里。”
张残心中闪过一丝感激,嘴上却嘀咕道:“不经我允许就摸我。”
周心乐哈哈一笑:“张兄还是放下心中的念头吧!倩儿不会喜欢比她弱的男人!照心乐猜测,她似乎对藤野新上有了一点点动情,不过因为立场不同的敌对关系,她很好的将之掩饰了起来。”
张残不以为意,感慨道:“你争我夺的乱世有什么好,正常的男欢女爱都不得不埋藏起来!”然后随意瞟了一眼,屋子里除了周心乐和那个不死不活的小女孩,再无他人,便问道:“他们呢?荆狼呢?”
说曹操曹操到,荆狼嘻嘻哈哈率领着四个人走了进来,他一见张残,更是开心:“张大哥,你醒了啦?哦,他们都是我刚刚来到大同府的同门师兄!”
荆狼指了指身后的四人着装统一,那服饰,嗯,确实正是张残一直都厌恶的华山派。
不过就算张残先入为主的厌恶,在看到这四个人的精气神时,依旧免不了暗自喝彩。他们个个神光内敛,不仅不会是让人小觑的低调,目中更是暗含出鞘的锋锐,显然都是高明的剑手。
这四名华山派的子弟都不认识张残,刚刚齐齐抱拳准备问好,便见到荆狼拿手一指张残:“这位是我张残张大哥……”
“刷刷刷刷”。
抱拳礼很自然的变成了四把冰冷的长剑。
曾几何时,令然一直都被视作是华山派新生代的种子,直到他遇见张残,与张残义结金兰之后——被张残出卖而死。
当然,这是陈年旧事,张残也因此受到了惩罚,勉勉强强也算揭过这不愉快的一页。华山派弟子纵然仍然对张残心生不忿,倒不至于一见之下,就直接亮兵。
可惜的是,张残好像天生自带克制华山派和嘲讽华山派的技能。比如说,近期传的轰轰烈烈的妇孺皆知的事情——华山派一个很有天赋的弟子,名唤独孤单,很不巧,又被张残给宰了。连带着独孤单一直在苦苦追求的代兰,并且这代兰还是令然几乎都要过门的未婚妻,也没有逃过张残的毒手。
试想华山派开宗立业以来,才有几个人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敢和这么一个庞大势力叫板?所以群情激愤之下,见到张残,拔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他们当然不知道,在前几日押送着一批强弓来到大同府的那批华山子弟,被全军覆没一个不留的有幸参与者,也是张残。
张残当然也知道华山派众子弟,一个个都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扒皮,所以见了这四个一脸愤怒的剑手拔剑,装作讶然地道:“这是贵派新的迎宾礼么?倒是令人别开生面。”
周心乐忍不住的笑声传了过来,见张残转头,才艰难的止住,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们继续!”
荆狼的神经或许太大条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旋即沉着脸道:“都收起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些人常和荆狼一起生活,当然知道荆狼的脑袋简单,但是动手的果决。
没有废话,四个人收起兵器,却不忘提醒荆狼:“荆师弟,他是张残啊!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张残摆了摆手,及时插口道:“诸位少侠,是不是认为,张某是那个害了令然、独孤单和代兰的那个张残?”
华山派子弟为之一愣,看着张残的表情,倒也反应了过来:是哦!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数不胜数,别因为这个缘故,闹出了乌龙和笑话。
当先一人面色略有缓和,抱拳问道:“难道那个张残——不是阁下?”
张残腼腆一笑:“正是在下。”
“他妈的!”
这些举止得体的名门子弟,这一刻全都忍不住爆了粗口,一点也不怕影响名门正派的形象。而且刚刚收鞘的长剑,也再度纷纷拔出,一副非把张残剁成肉酱的样子。
“你们又干什么?”荆狼皱着眉,很不开心的问。
“荆师弟,你没有看到这小子在耍我们?”又是那人叫了出来。
荆狼摇了摇头,不解地说:“张大哥不过是帮你们确认一下身份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也!”张残摇头晃脑。
周心乐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细声说道:“你是怎么把这个活宝骗得这么服服帖帖的?”
张残也觉得有趣,笑着说:“要是女人有这么好骗就好了。”
周心乐嘲笑了一下:“就感情上来说,喜欢你的女人,骗起来还是很容易的。至于不喜欢你的女人,一个个猴精猴精的,绝对不会被骗。”
那四名华山派弟子却再不能容忍张残的轻挑,又是刚才那个人站了出来,朝着荆狼断然道:“荆师弟,我们华山派与张残之间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不同日月,又岂能和他同一屋檐?我等自当另寻住处,告辞了!”
能让敌人不如意的事情,张残肯定不会错过。再者无论如何,张残等人与韩芷柔两者之间,张残属于劣势方,那么自然不会将同仇敌忾的帮手拒之门外。
“几位难道不想知道,前几日发生在大同府郊外的贵派同门之死,出自何人之手?”张残好整以暇的问。
这一句话又把这四个人的脚步定了下来,其中一个更是因气愤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冷笑着说:“依我看,这事肯定和张兄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张残眉头一挑:“这位兄台,说话要讲证据,莫要血口喷人。”
那人哈哈一笑,斜睨着张残,一副很想挨打的样子说道:“鉴于张兄当时正好在大同府,有作案的时间,这就是证据。”
这倒不是强词夺理,因为这纯粹是气话,所以张残无所谓地说:“好吧!此事正是张某所为,那么,将张某绑了送衙门发落吧。”
以退为进的办法就是好,当张残把所有事情往身上揽时,他们却又偏偏不信了。
“是谁?”
张残微笑道:“现今万利商会的主事之人,韩芷柔。”
那人轻笑了一声,继续问道:“就屠某所知,张兄似乎和韩芷柔有了解不开的仇怨,才会故意想要混淆我们的视听吧?”
张残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答道:“当时周处仍然在世,而韩芷柔觊觎万利商会会长的位置,便从中阻挠,劫走了贵派输送给周处的那批强弓劲弩。韩芷柔手下有四名用弓好手,埋伏在暗,并在箭矢之上淬有剧毒,所以才能做到将贵派子弟围剿的傲人战绩。事后,她还命人将所有尸体一并焚毁。哦,好像那批强弓也同样葬身火海。”
当时和韩芷柔生出了一点小矛盾,所以张残被气得拂袖而走。因此那批弓箭的确实下落,张残倒不是太清楚,所以最后一点,也说的不太肯定。
“事发地点在哪里?”这四名华山派子弟互相以眼神交流之后,那个姓屠的问。看样子,他们对张残的说法已经有些相信。
话说回来,习武之人对人的感应和变化都是极为敏感的。普通人要想在这四名好手前说谎,千难万难。而虽然张残的修为在这四人之上,骗他们一句两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