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就是那个熊雄,本来上得也是警政,上了一年又转得经济系。现在,也该毕业了,老云说他收到老熊的信,要他帮忙,把熊雄留到京兆。千万别回襄阳,受人羞辱。古风:不被逼到极处,想来熊叔也不会做此打算。
胡膏:这么小的地方,民风不好,商贾不盛,就那几个位子,还不得整天给斗鸡似的。我当初就劝他,叫马前虎给他找个京郊九县的治安局当局长,大家都能互相照应。
古风:我记起来了,熊叔叔当时是副都统,真到大兴县当个局长,可得降了****。
胡膏:当时撤编,降四级的都有。他就是想衣锦还乡,没想到老家的那帮刁民有多难缠。听说是,衙门的本地虎,得罪了不少,挡人家的路了。亲戚也得罪了,安排不全乎啊。
又谈起过去的许多人,除去还在轨道局的几个大匠师,没几个混的好的。两人叹了一阵子。
古风告辞。
胡膏吃了一惊:几点了,你还会去,还有车吗?
古风指指天上的月亮:今天十五!天气不错。京兆粮食局月圆三夜,包揽全部车皮,运塘沽码头海运来的存粮。我叫西梁河站的和叔叔送我跳车便是了。
胡膏:那也太急了些!
古风:马前所长待我不错,晚上走,也误不了点卯,免得别人闲话。再说,我也得给黛玉准备吃的,别饿着了。
胡膏说:那你去吧!问老和一声好!
古风自去。
胡膏也不回家,仍是慢溜。不知不觉,廖化和他两人就并肩而行了。
廖化看了看他,又行了礼: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先生,不知先生有没有空?
老胡拍拍手:现在呢,老夫别的没有,就是有空。问吧,不过我也见识有限,咱们讨论讨论,教学相长。
廖化问:今晚月圆,不知为何我总是难以自制,非常恍惚,好像总想去一个地方,又像那里有个人在不停召唤我。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这种经历?
老胡看看他:廖化,看我的右手。
廖化看他的右手抬起,指向黄色的圆月。圆月忽然慢慢变白变蓝。
月光下,红巾的女子嗔怪地看着廖化:公子,为什么总躲着我?
这时,旁边胡膏走过来,抓住廖化的手:廖化,醒醒,都是虚幻!
廖化看着他:可这个红巾女子也是虚幻吗?
胡膏问:那里有个女子呢?
廖化一看,还是在操场,毫无女子的踪迹。
他叹了口气:原来是个梦,可先生如何也能进入我的梦中,和我一起走出梦境?
胡膏摇摇头:我没那个本事,入你的梦中。你梦中的我,是你虚幻的。
廖化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先生能指教我吗?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要死了吗?
胡膏吧嗒吧嗒嘴:我看你身体好的很,不想要死的样子!
廖化:先生能指教我吗?
胡膏:我也说不好!不过,我在白云观待过两年。半懂一点。你这是入了妄境的!
“什么叫妄境?”
胡膏给他解释,妄境简单一点,对平常人而言,就是白日梦。就像乞丐梦想自己成了大富翁,奴仆梦想自己做了主人,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梦想自己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佳丽三千。老不及格的家伙做梦自己考了个全班第一。但是一般人白日梦都会醒,一是自己瞎想一会,就出来。二是,饿了,渴了,该更衣了,不得不醒来,三是叫人打扰,醒来。有的人,由于各种原因,分不清白日梦和现实,精神就会失常。
第二种,是修行人的妄境。修行人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入妄。
每个修行人的妄境都不同。
不过,所有修行人的妄境都是修行人的关卡,无论是大喜乐,还是大恐惧,都是修行人自身深裝于心底秘密的返照。所以修行时,有妄境不问的传统。
可以把妄境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修行人就世界的创始神!
修行人的妄境与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如果他不愿醒来,就不会醒来,也不会让人叫醒。就像是植物人一样,直到他的**死去,一切虚无。
有的修行人反复入妄,就是为了享受这种难言的喜悦。可以理解为修行人的白日梦。
如果,能够大彻大悟,修行便更上了一步。
胡膏看了廖化一眼:你看,你是哪一种呢?
廖化:这应该不是白日梦,在梦里,我好像很快乐,又像很痛苦。我想留在那里,却很不情愿。那里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胡膏奇怪地看着他:真得很奇怪!或许,你真的是个天赋异禀的人。我给讲第三种妄境。
第三种妄境叫做幻境。前两种妄境都是虚无之境。幻境确是个真实之境。只是很难理解。
这么说,你从白日梦里醒来,白日梦里的世界就消失了。即使你再接着做,也不过像是看书一样,上回看完第39章,这回第40章而已。
幻境不同,这回你进去,看完第39章,下回可能就是300章了。幻境的世界的时间,有时比真实快,有时比真实慢。
在幻境里,如果你意志坚定,能自行脱妄!但也可能为幻境所困,迷失了自己。也能为外物和别人所唤醒。
除非是大机缘,异样情形,幻境是很难进入的。
胡膏说:你看见我家的狐狸了,是因为两个世界的六道轮回混乱,单向穿越。其实就可以理解为它进入了我们这个幻境,回不去了。
廖化低头想了一会:刚才就是先生把我从幻境中叫回的了。
胡膏挠挠头:应该是!不过,你刚才幻境与实景相合,倒有点像修行人出妄的意思。你以后去趟白云观,问问那里的道士吧!
廖化又问:你叫我看月亮是怎么回事?
胡膏:月圆之夜,道心易动!我就是瞎试一下,没想到竟然管用!可能你真是个修行的材料,更得去趟白云观。
廖化:可现在,我动不动就入妄,这可怎么办?我们屋今晚一个人都没有!
胡膏:这倒好办!你给自己一个必须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不过。你得确定一个非常确定的有说服力的理由。就绝对不会迷失了。
廖化低头想了一会:我想留在京兆,挣点钱,买个大一点的房!把爹娘接来,看看天子脚下的风景,爹娘回了家,也有的话与乡亲相聊。
胡膏吧嗒吧嗒嘴:很好的理由!
很有可能,能够你一辈子用的。
好好干吧!我看好你。
第32章 生意()
胡膏看看星空:夜已深,我先回家了。
廖化低首,目送他向教工宿舍而去。
胡膏背着双手,边走边唱:
朝发轫于苍梧兮,
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
日忽忽其将幕。
欲少留此灵琐兮,
日忽忽其将幕。
渐行渐远。
廖化静待了一会,也自己慢慢回宿舍。
月光下,操场边的池塘,细小的莲叶浮于水。
回到宿舍,就见武侯和梨禅对坐喝茶。
武侯问:沙发呢?留他妈家了?
廖化点点头:他后爹有事要和他谈。你们去哪里了?
梨禅放下茶碗:大黄老师请我们吃饭去了。
廖化好奇怪:黄老师请你们?搞反了吧,该你们请老师的。
武侯点点头:真的,大黄老师请客。咱们院,我,老大,对面三个;六院老大的两个朋友,在外面吃的席,就是酒不让多喝,大黄老师就这样不好。
廖化:为什么呢?
梨禅说:大黄老师是办公事,提前给我们扎针。
梨禅接着解释。
本朝的官职制度在高宗时定下来。
除去世袭,祖荫,普通人得官一是军功;二是上学;三是以工转官,朝廷吃公家饭的,除了有官职的,其余的都是工人,工人分八级,六级以下每级有分四等;四是朝廷特授。
朝廷特授那是极其罕见的。
大学里,朝廷管制之严也是有名的。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破烂学校,例如京西学院这块是朝廷开的为数不多的口子之一。
大黄找大家,就是告述大家:朝廷可能今年在咱们班这里开口子,到时候可能临毕业前,会转过几个人来,和大家一块毕业。
说实话,大家还是挺震惊的:虽说咱们是个破烂,可朝廷也太黑了不是。
梨禅停下喝水,武侯接着讲。
这时候,梨禅老大出来帮腔了:官身是朝廷给的,我有个亲戚可能会来,大家给点面子。
他两个兄弟立马跟上捧哏。
武侯就问:多少钱给办呢?
大黄笑笑没说。
梨禅训他:这不是钱的事!要靠钱,沙发那小子还用来上学?
王志兄弟几个出身低,骂了一阵子。
王志问大黄:俺们有啥好处没有?
大黄摇摇头。
没办法,大家喝酒,大黄还全要的是极淡的清酒,这事就算定下了。
这也与大家都极为敬重大黄有关。
大黄人品极好,待人和气耐心。
就连乔布什那样,看谁都不顺眼的家伙都说大黄老师好。
梨禅和他的朋友们看重大黄,因为他们知道大黄的履历。
大黄官职曾经做到过武职副五品下,按军中高称的惯例,可以私下叫声将军了,关键是当时大黄非常年轻。
后来不知道为什麽,大黄不想在军中干了,枢密院给他降了两级,转业又降了四级,现在是正七品中,人家大黄毫不在意,要不是云校长招了他当养老女婿,人家连官身都不稀罕。
梨禅他们都是勋贵子弟,傲气十足的,见了大黄这样真有本事的,立马矮三分。
武侯和王志都是能打的。
武侯是不服气,想给管监难看。王志习武出身,想搭搭手。
步战,马上,武侯都没过一招。
武侯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得给老师面子。
王志和大黄拆手。
两个人都用的是真功夫,王志差点吐了血,大黄非常过意不去。
人家王志倒很磊落:亏了老师收手,要不然我废了。
大黄带过兵,对武侯他们出去打架,也是军中那一套:打就打了,打赢了回来,好好上课。别伤人命。
这点很和大家的脾胃,其实这也是学校的看法,太平时节,刁民特多,保卫处的退役老兵们迟早得老,以后给附近庄里械斗,真得靠学生们,学校对这事一眼对一眼。
武侯的第一单生意还是老乡林副校长给介绍的呢。
正说着呢,从门外串进来一个小厮。喘着气,给大家行个礼。然后,对着武侯说:“鄙东家让小的送信,明日午时十二点,鄙号开张大吉!西运和酒楼备宴!请武爷观礼!”
武侯吧嗒吧嗒嘴:“才来通知!现在想起老乡们了,不怕把你们吃穷了吧!爷说好要去京里看妹去雷!”
小厮叫做黄三皮,擦了把汗:“本来是要十八开张的。可有个什么天理教要花车游街,讲不下来,现改得日子,武爷多见谅!还有东家请您多带点人去,这两天街面上的人,各路来踅摸,等开张的有不少了。”
武侯点点头,把自己的茶碗递给黄三:“你回去!告诉你们东家,明天上午十点,我带人去你们的山陕会馆大院。给我准备好长棍十把,短棍二十。最少二十五人的汤饭!”
黄三放下茶碗,自行离去。
武侯自去外院找那些爱事,能打的老乡。梨禅先去六院挨屋地叫人,回院集合。自家兄弟里,廖化家里是平头百姓,出来极不容易,太老实,大家不好意思叫他。
半晌,梨禅先回来了,带回六个。都是没入校前,就认识的发小。要是几兄弟没进京西,估计就是京兆府的常客,纨绔恶少中的典范。武侯也带回了六个,都是晋阳,大同和运城的军中子弟。剩下就从本院落实。
首先下手就是一室。乔布什刚把麻将磕出来。一看武侯:“有着钱了!好人!欠钱知道还!”
武侯是一脑门子汗,青筋冒起:“我看你是欠揍!”
梨禅说话:“武侯接了活。明天大恒钱庄塘沽分庄开张!”
一室王志:“车马费咋算?”也欠了乔布什的钱了。
武侯:“打输了,车马费,医药费实报实销!打赢了,西运和大宴,另有谢仪!”
王志丢掉手里的幺鸡:“爷就没输过!”
“胡了!单调幺鸡,清一色!”乔布什大叫推牌!气得王志一下把灯吹灭了。武侯一搅牌桌:“乔布什!你敢诈唬!”
点了灯,一室除了眼泪汪汪的骗子乔布什,都去。另外七个屋又凑了十个人。一算有二十七个。武侯简单分成三队。梨禅,王志和他各带一队。约定明晨6时出发。
人各自散了。
廖化打了热水,洗脸洗脚。
以前他是一条毛巾,现在跟老大学的,洗脸用新毛巾,洗澡洗脚擦汗用旧毛巾了。
他泡上脚,一抬头,就看着两兄弟都在看他。
廖化问:咋了?我不跟你们出去打架。
梨禅摇摇头。
武侯舌头打了个奔:靠!二哥,你知道咱们班谁最能打吗?
廖化想了想:你?
武侯摇头。
廖化转头:老大?
梨禅摇头。
廖化看对面:王志?
梨禅武侯都摇头。
廖化想了半天:李根或者丁大寒?
两兄弟继续摇头。
梨禅说:你别猜了。大黄老师说了,咱们班最能打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
廖化大吃一惊:不可能吧?
两兄弟一起点头:我们也这么想!
第33章 板砖()
夜渐渐深了。蓝色的圆月挂在高天之上,清冷的月光照耀着世界。
在那极西之地,昆仑山中,有一处山峰,白雪覆盖,终年不化。雪地反映月光照在,一身银色的羽衣之下,一个肤似凝脂,面带红纱的女子。她的眼神越过千山,凝望着东方。忽然一阵北风吹过,女子的满头乌发瞬时化为银丝,急堕伸延至地,羽衣飘起,踪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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