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涂油彩,身着绘有星、月、日等宽大桂袍的九个卜祝,执着牛骨、龟板、蓍草走到秦公身旁。念念有词的围着跪地的秦公,转了九个圈后,又三人一组的分成三组,各组分别向祖宗牌位跪拜祈祷。祈祷完毕的卜祝起身后,执龟板、牛骨的两组六人,半围着秦公占卜。卜祝在龟板、牛骨上,用石钻钻上一个孔后,将龟板、牛骨放在火炕的卜架上灼烤。烤热后,拿起,捧在灯上观看纹路。四个卜祝在灯下认真看清楚后,又双手举着龟板、牛骨向秦公禀报:“主公大喜!”
8、魏围邯郸,秦指河西()
四个卜祝在灯下认真看清楚后,又双手举着龟板、牛骨向秦公禀报:“主公大喜!”
秦国公微微张开细目,看着卜祝,强抑激动的令到:“请告!”
主事卜祝拱手禀道:“三龟、三骨,兆纹背经,代天示吉兆。天说:背经为火,邪经为金、横经为土、立经为木。天还示兆,让龟、骨兆细并曲呈南行。天说:兆细而曲为水,兆南行曰遇水适火。主公!秦水德立命。魏火德立国。今卜得天兆是水胜火也。大吉!主公可代天领兵击魏,按天命由南向北进兵。”
秦公这才将憋在胸中的一口长气吐出后,跪在祖宗牌位前,脸上微露着笑意,说道:“请六位卜祝代寡人向天致谢!再请数筮卜祝,观‘筮’何况!”数筮的三个卜祝,不等六个占卜的龟、骨卜祝退下,就拿出蓍草占筮忙着。不一会,主事卜祝就一脸喜悦的请秦公起身,到筮案前观看筮的结果。
两个筮案上,摆着两副由各九根蓍草组成的一为,一为的筮象。卜祝欣喜的奏道:“主公!上吉啊!第一筮是火在泽上不熄也得熄。第二筮是水在火上,火有薪再多也得自熄。
魏为火也,秦为水也。这次主公定大胜而归!”
秦公高兴的对卜祝笑道:“天示吉兆,战之必胜。寡人请再卜之!何日出征为善?”
卜祝领命,神神秘秘的闭目推算了起来,好一会才拱手奏道:“主公!四天后出征最吉。四天后为乙酉日。乙酉属水。水出之日方能克火。请主公定夺!”
秦公满脸喜悦,微笑的首肯后,祭祖之礼又在奉常的主持下按礼继续举行。
乙酉日。雍城东十里的阅兵场。宽五里、广十里的广场上,旌旗飘扬。战车,甲士,骑畴,科头军,垦荒军,整整六万的黑色大军,纵横排列。场南的点军台上。秦公由百名文、武官吏簇拥着威立台上。
台前。一辆四马指挥车停着。车上一面秦军帅旗迎风招展。旗上,头大的“白”字格外耀目。旗下,威立着大将军白虎!银盔、银甲,在阳光下闪亮。站在指挥车上的大将军,猛地拔剑一挥,百面战鼓齐响。大将军又一挥剑,震天动地的鼓声嗄然而止。
大将军扬嗓高喝:“请——秦——国——公!”
六万大军随声齐喊:“秦—国—永昌!秦—国—永昌!”
秦国公在六万条喉咙的高喊中,稳稳的走到前台,对广场上激动的军士,连续挥舞了好几次手后,齐喊声才陡然的停止。整个广场顿时如无人一般,静静的等着,好聆听秦国公的讲话。秦国公在怎么压制,还是压住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是啊!八年啦,才有今天这次主动的出征击魏,他怎能不激动。他站在前台,挥舞着发颤的手臂,激昂的竭力喊道:“勇士们——!秦弱百数年,历来受欺,受压。百数年来,只有强大的魏国打秦国。今天,你们六万大军,就要开百数年的先河,为秦国去攻打魏国。这是秦国强大的标志!是秦国恢复祖业,夺回河西的起点。寡人与秦国都看着你们!都等着你们六万勇士得胜而归!
左庶长的出征令,白大将军的宣誓,令秦国山河肃穆!令秦民激昂振奋!寡人在这难得的时刻,为鼓秦军士气,特为勇敢无敌的在杜平会,令魏军丧胆的科头军——授——旗!”
指挥车上的白大将军,在主公的话音刚落,就宏声令到“少将军敖豹!出列、领旗!”在白大将军威严的命令中,敖豹由六名科头军执剑武士拥卫着,庄重地走到台前。
敖豹一走到台前,对秦公行了一个漂亮又标准的执剑礼后,一跃飞身上台,单膝对秦公行跪拜捶胸礼;礼毕,从主公手中接过军旗。接旗后,双手一抖,展开这面六尺宽,丈二长的军旗。黑底、黄边的军旗上,四个绣黄金边的红字“科头军敖”令他浑身一振!他对秦公再行一个单膝着地的捶胸礼致敬后,飞身台下,将旗递给身旁一个七尺大汉。大汉接旗致礼后,跳上辆驶来的两马指挥车轻车,将科头军的军旗插在指挥车上。执旗武士仗剑威立旗下。
敖豹执剑在军旗下庄严宣誓:“科头军全体将士效命军旗!旗立军在,旗倒军亡。军旗是全军将士的生命,永远飘扬在军前,令敌失魄丧胆!忠于主公!捍卫秦国!我们宣誓!”
“我们宣誓!”
一万名科头军的宣誓令秦公豪爽的哈哈大笑。大将军白虎,在主公的爽笑中一挥剑,吼道:“出发!”百面战鼓又憾地震天地响起。
与此同时,比秦国公还开心、更得意的魏国魏王,站在赵长城的城亘箭垛旁,意气风发地遥看着,被二十万魏军,围得水泄不通的邯郸城,朗朗的说道:“寡人凭此虎狼大军,扫荡**足矣!呵呵——呵呵呵!”
魏昂虽立于魏王身旁,但他高兴不起来。他耽心二千里外的秦军,会不会借机突袭魏的河西之地?公子卬知道他的心事,手扶箭垛无力地安慰着魏昂:“冢宰大人!河西十万大军自守足矣。主公又给河西将军便宜行事权,一有战事,可自行先断后奏。”
正在兴头上的魏王,一看这对文臣、武将如此扫兴,一拍箭垛,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魏昂无奈,对公子卬苦苦一笑。卬刚要说些什么,中将军庞涓匆匆赶到,对两人略施礼后,向公子卬请示:“上将军!主公令我向你禀示:邯郸攻击令何日发出?”
公子卬一笑:“你是围城主帅,由你自定!不过以速战为好。”说完离开庞涓自去。
在庞涓下达对邯郸的攻击令时,秦军已经形成了对魏城元里的包围。大将军鞠旺正站在离元里城西门不到百米的旷地上,站在自己的指挥车上,对元里的魏将旬季劝降。:“旬季将军——!元里已被三万秦军包围了。秦国公念你在杜平北大营,以两千军阻我五千秦军半个时辰,特令鞠旺前来恭请将军事秦!将军若愿意,授少将军之军衔,职军帅。将军若不愿意,赠千金送其返魏。”
9、鞠旺挫元里,敖豹攻少梁()
元里城西门。魏元里主将师帅旬季发现秦军围城时,正带着众将四城巡查,边查看边商量对策。众将走到西门时,彭副将手指百米远的正在接阵秦军建议:“师帅!秦军刚围元里,是不是趁秦军忙于围元里时,出城歼敌!”
旬季虎眼一瞪,喝道:“愚蠢!秦有备而来,且意不在元里,而是怕元里也。看好,仅围城的秦军就不多于一万,那围杜平,沿途堵、拦合阳之军只会多于这个数。我断定:秦意在取少梁。现在的关键是出城送信给河西将军,速调大军支援少梁。今晚,就由彭副将你领十人,扮民混过秦军,到大荔送信!”旬季正说着,就见鞠旺帅旗竖在了营门上。刚要下城,就听到鞠旺的喊话。旬季也不答理,拿出重石硬弓,搭上箭,对着秦军的两守旗军校瞅了个明白。嗖嗖两箭,箭到人亡。两个军校还不明白咋回事,就倒在了鞠旺身旁。
旬季哈哈一笑:“弱秦将军,手下败将,鞠旺听着:我今儿饶你一命!这就是旬季的答复。堂堂的大魏师帅,率军过万,岂能受你等弱秦的恫吓!听着,明日已时城西战!”说完,不理秦军,自个下城而去。把个鞠旺丢在旷野里,站在战车上,气得嗷嗷直叫。
旬季一回府,忙令众将议事,议到酉时,见天色已暗后,方令卫士长道:“此时,秦军正在进餔食。你率五百死士,乘秦军守备松懈时,冲入秦阵!掩护彭副将,将其送出阵外则为胜。冲出阵后,你等急到合阳报信,不必回来!”
“是!”卫士长领命而去。
魏虎又登上城楼,看着卫士长、彭副将冲阵,直到听不见喊杀声,方才下城歇息。
第二天巳时。城西空地。原一马平川的荒田,早已被两军布满。旬季率军五千,成品字形布阵。自己领袭轻车,持矛、挽弓、佩剑,挺立于品字阵阵前。
鞠旺领军九千,成内弧形布阵,也立一轻车之上,也持矛、挽弓、佩剑,也驰停在阵前。鞠旺一看到旬季,就哈哈一笑,手一挥!阵中驰出辆、两马囚车。车上绑着魏虎的卫士长。鞠旺手一拱:“旬季将军!今送一礼,以示秦军对你的敬意!你的求援梦就别做了,为了你这个小小的元里城,从大荔到合阳,用十万秦军堵着道。怎么样,投降吧?”
旬季一听,秦军以国攻之!区区一元里凭什么拒?正在想如何是好时。鞠旺的手又一挥!秦军驭手一抖长鞭,将个无人驾驭的囚车赶了过来。
囚车一到,几个卫士忙解开了卫士长。卫士长刚要禀报,就听旬季问到:“彭副将呢?”
“还没冲出去,就失散了。”卫士长肃然回到。
“哦!你领轻车百乘从正面攻击!”旬季哦了一声后,就不再问,只是淡淡令道。
“是!”卫士长大声领命后,就跳上了一辆战车,等着旬季号令。
旬季长矛一挥!魏军十面战鼓齐擂!在咚咚的战鼓声中,卫士长居中,旬季居左、另一副将居右,如洪水般冲向秦军。
秦军十面战鼓应魏鼓声而起,秦军如同包饺子似的,从三面包裹而来。
两军阵前,箭矢如雨。两军相接后,枪、矛、剑、铍、戟相撞。金戈铁马,昏天黑地的直杀到申时,到太阳偏西。双方主将见人困马乏,谁也吃不了谁时,方才各自鸣金收兵。
鞠旺居在中军帐内,正为自己领近万大军,还战不过区区五千魏军而气恼时。博士前来禀报今天战况:“大将军!今之战,战死军吏百二十九人,军士四百三十二人。重伤军吏三十人,军士百七十人。割魏军首级四百七十八首,其中军吏首级九十三首。”
鞠旺这才真正知道魏军的实力。
旬季自知凭自己实力不可能败秦,就以保存实力,等待援军之战术,龟缩城中,不再出阵,任由秦军在城外胡天海底的辱骂、欺凌。
可鞠旺哪咽得下用近万人战不过五千人的这口恶气。虽然城中还有近万魏军,与自己军力不相上下,但还是下令攻城!发誓定要活捉旬季这个两次让他失利的魏将。
少梁城。魏文侯八年建,三年始建城。依梁山东麓,西接长城,南靠梁山;北为平原,东临黄河与东岸汾阴对。黄河在此宽有二十里。平常河滩宽于水,在仲夏水又倍于滩。立河岸望之,河如海之滔滔,水涌浪汹,无舟敢渡。
敖豹领军到少梁城后,不敢轻敌;踏勘地形后,令副将果毅军李有屋沿长城攻西门。令师帅黎百草背河攻东门。令师帅庞树成从南梁山悬崖上爬了过去,再顺山势,从上往下猛攻南门。自己率帅帅高井旁军攻北门。每个方向都是三千人,将一万二千科头军用尽,连个预备队都不留。当李有屋提出疑问时。敖豹笑道:“我师父带着赵岭的一万军,又不是来看着玩的。放心吧!我们只要在那处打开个口子,赵岭将军的大军,就会乘势而上。他们就是我们的预备队。”说完,一改笑脸,威严挺立的厉声喝道:“全军听令!明日卯时,天麻麻亮时听鼓声攻城,务必在申时夺下少梁!”
魏少梁令一看到秦军,就同驻军主将魏狐一起分派停当一万五千军守城后,又将城内壮男组织起来,协助守军守城。这个少梁令又是河西有名的贤令,极会治城、治民、治军,把个少梁守得如铜墙铁壁。少梁令也担心秦从南面的梁山下来,但仔细一想南崖猿猴难攀,况人乎!于是作罢。第二天卯时。天刚麻麻亮,还看不清人时。敖豹的中军战鼓就响了起来!西门、东门应声鼓响,拉开了激烈的攻城战的序幕。敖豹把攻城提前到卯时,就想乘魏人不备而一气夺之。哪知这个少梁令和魏狐都是聪明人,十二个时辰任你选,他都防着呢?
10、三门缠主力,飞军夺少梁()
敖豹把攻城提前到卯时,就想乘魏人不备而一气夺之。哪知这个少梁令和魏狐都是聪明人,又是最佳搭档,讲个少梁守的密不透风,十二个时辰任你选,他都防着呢?
这少梁城城高墙厚,最不怕的就是你秦军的猛。秦军的云梯,不断搭上,又不断被推开。攻了二个时辰,北门连城墙垛都投摸着。敖豹气得下令再攻!
北门如此。东、西两门也好不到哪儿去。三个将军商议了会,没辙,只好玩命的再攻!连从不戴头盔的,也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把头盔、重甲都用上了,但依然进展不大,还是在城下打着晃晃。这少梁守军决不止一万五千人,这倒是几个将军的一致的意见。三个将军商议不出个所以然,而分手后,攻城直攻到午时时,情况才向秦军好转。三门秦军都曾登上城门,只因后续无力,登城秦军才全被魏军全毙于城上。
敖豹按剑立于北门城墙下,心里十分佩服少梁守军主帅。四个时辰的激战,连科头军都露倦意,而少梁军还是那么有力的抗拒着。正当敖豹准备鸣金收兵时,突然见北门守军正在纷纷调动。敖豹心中顿时大喜,知道庞树成一定扑上了南门。此时不趁乱而上,还待何时?于是,当机挥剑暴喝:“南门已破。全军冲城啊!”
敖豹喝完,亲冒矢、石,率先抢着爬上云梯。科头军一看主帅亲上云梯,又得南门已破消息,齐声呐喊:“城南破啦!攻城抢功啊!”边喊边争抢着爬上云梯,猛攻北门,不顾死活的如蚂蚁般的顺着上百架云梯,附梯直上。那箭、矢、滚木、大石,象对他们不起作用似的,一个掉下云梯,一窝又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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