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命运,给贵族和平民们带来新的希望。”
艾米里亚在胸口不断地划着十字,不停地祈祷着,“基督啊,保佑一切顺利吧,请赐予我勇气,让我继续走下去,给我们以希望,阿门。”
然而艾米里亚和阿加塔的希望还没有坚持一天,坏消息就传来了,一艘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商船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有蛮族刺客行刺皇帝“被剜鼻者”的铁面雇佣兵,结果失败了,刺客两个当场被杀,两个被俘虏了。
艾米里亚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看着阿加塔,“被俘虏的人,会不会把你供述出来?”
阿加塔摇了摇头,“不,艾米里亚,他们供出的将是您,拉文纳总督的女儿。”
艾米里亚的脸色顿时一片死灰,“你?阿加塔!你居然利用我?”
“不,艾米里亚小姐,这不是利用,我们这是在合谋,不管我们谁是主谋,但刺客都是来自拉文纳的,所以供出谁来都一样,既然消息已经被泄露了,就应该建议总督积极备战,只有打败皇帝派来的军队,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艾米里亚气得发抖,“阿加塔,你真是一个阴险恶毒的女人,没想到我被你利用了,如果这个消息被我父亲知道,他会鞭打我的,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相信我吧,艾米里亚,总督早晚会知道的,而且拉文纳和被剜鼻者早晚也会有一场战斗的,也许他们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呢,来吧,艾米里亚,我们去见你的父亲吧,提醒总督大人早点开始备战,不然,我们只能作待宰的羔羊。”
艾米里亚和阿加塔出现在总督葛里迪齐奥面前时,已经全副武装,两个人都是一副铁甲在身,腰挎长剑,披着披风,两个美女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真是不爱红装爱武装。
“我的眼睛花了,难道是要发生战争了吗?”五十多岁的葛里迪齐奥故意装出很惊奇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很遗憾地告诉您,战争恐怕真的要发生了,请您下令拉文纳的军队和城民积极备战吧,皇帝即将派军队报复拉文纳了。”
“皇帝?报复什么?”总督大人眨巴着眼睛,先是看着女儿,又盯着阿加塔,“难道君士坦丁堡所有的贵族都逃亡到了拉文纳,只剩下了皇帝一人了,他派军队把那些逃亡的贵族们都抓回去吗?”
“总督大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被剜鼻者要报复他十年前曾经受到拉文纳的耻辱,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前段时间,有四个日耳曼的蛮族武士受到雇佣,前往了君士坦丁堡行刺皇帝的雇佣兵首领,并寻找机会行刺暴君,很遗憾,他们失败了,其中两个人被俘虏了。”
“恩,很大胆的主意,谁派他们去的?”总督并不惊奇,似乎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父亲,是我,还有阿加塔,”艾米里亚说出了答案,“不除掉暴君,拉文纳一日也脱离不了危险。”
总督转向了阿加塔,“美丽的阿加塔小姐,收留你是因为我与你父亲、你们家族多年的交情,以及你们家族悲惨的遭遇,这本身就是一种冒险,现在你是帝国的通缉犯,从君士坦丁堡到伯罗奔尼撒到处都张贴着悬赏捉拿你的告示,商人们说的,而你,在拉文纳四处联络那些流亡来的商人,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拉文纳大区收留你们,是因为你们都是帝国的贵族,而不是我想与帝国作对,也不是我想与皇帝开战。”
“可是父亲,现在你再想得到和平……”艾米里亚想进一步解释局势,却被总督粗野地打断了,“闭嘴,艾米里亚!我教你骑马,教你用剑,教你拉弓,教你战斗,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而不是给我,给拉文纳招惹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滚回你的房间去,准备接受你的惩罚!”
“父亲!”艾米里亚用最后的努力去争取,可还是失败了,她了解父亲,如果再不照做,他会在这里惩罚她的。
“总督大人,请您不要惩罚艾米里亚,这都是我的主意,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拜托您了,”关键时刻,阿加塔也拿出了自己的义气,虽然成功的机会很渺茫,但也要在朋友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勇气和胆量。
“阿加塔小姐,你会受到惩罚的,我会把你们两个捆起来送到君士坦丁堡的!来人,送阿加塔小姐回她的住处,没有我的命令,禁止她走出住处一步,禁止任何人与她交往!”
门外闯进来两名士兵,分别往阿加塔的左右一站,“请吧,阿加塔小姐。”
阿加塔无奈地看了一眼艾米里亚,转身离开了,艾米里亚有些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父亲,请听我解释。”
“回到你的房间去,换好衣服等着我!”
总督的两只眼睛能喷出火来,凶狠地盯着女儿,艾米里亚无奈地退了下去。
葛里迪齐奥知道,这个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整个拉文纳地区传遍的,而那个残暴的皇帝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借口,而行刺的主谋也必定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他太了解查士丁尼了,从他十年前的那个小皇帝开始,他就了解他了,即使没有这次的行刺事件,他也会对拉文纳下手的,更何况自己收容了这么多的逃亡贵族呢。
“来人啊,统治各分区的将军和高级军官,即刻前来总督府,有重要的军事会议召开!”
“是,总督大人!”
顿时一股紧张的空气开始在拉文纳的上空弥漫,“圣宫”是圆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艾米里亚叫过小黑女奴阿苏儿,让她帮自己把铁甲从身体上卸下来,把剑也放回了桌上,自己换上了白色的长裙。
“阿苏儿,去把鞭子和藤条拿过来吧,”艾米里亚很清楚自己将要受到怎样的惩罚,从小到大,父亲也一直在用这种管教儿子的方式管教着自己,他希望他的女儿能象一个男子汉一样坚强和勇敢,可这次,自己是对还是错呢。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她希望父亲所说的惩罚只是吓唬她,或者是装装样子给阿加塔看的,但希望归希望,这样的希望总是要落空的。如果父亲能有很好的方法解决掉这个问题,即使他把自己惩罚得更重一些都没关系。
脚步声传来,葛里迪齐奥出现在了门口,面如冰霜,很严肃地看着她。
艾米里亚赶紧站起身,低头垂手,“父亲。”
“你怎么能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严重威胁拉文纳大区的安全的危险行为!你必须受到惩罚,从今天开始不能再跟阿加塔有任何来往了,她是个危险的女人!准备吧!”
阿苏儿赶紧将鞭子和藤条双手捧了过来,恭敬地请总督大人选择,严厉的父亲拿起的是一根细长的藤条,没有选择乌黑的鞭子,艾米里亚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下。
俯身趴在了凳子上,女奴阿苏儿将艾米里亚的双手抓住,不让她动弹,总督手里的藤条举了起来,发出一声呼啸后,重重地打在了女儿丰满的臀上,啪地一声弹了开来,艾米里亚不由得叫了出来。
一条深红色的印痕隔着白色的长裙,赫然可见。
藤条继续落了下来,抽打在总督女儿娇嫩的屁股上。
艾米里亚咬牙忍受着,她知道,比这更厉害的考验还在后面呢,拉文纳也许要迎来一场真正的暴风雨。
疼,切肤之痛,原来是这样深刻。
第34章 备战拉文纳城()
第34章备战拉文纳城
小女奴阿苏儿在给艾米里亚受伤的屁股擦药的时候,总督葛里迪齐奥召开了他的紧急军事会议,重点讨论如何迎战皇帝派出来征讨拉文纳的军队。
此时的罗马帝国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称为拜占廷帝国,以区别五世纪灭亡的古罗马帝国,但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和他的臣民们始终认为自己是罗马帝国的正统,并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始终自称为罗马人。即使在东西两个罗马帝国共存的时期,两个帝国的人也坚守着“罗马无分裂”的信念,只是国家分成了两个部分,不管是行政体制还是军队的体系,都沿用了前罗马时代的传统。到了查士丁尼二世的公元八世纪初,罗马的军区制度已经发展成为了符合当时国家需要的东西方军区制,当时只有小亚细亚地区和色雷斯地区的四大军区。东方军区包括亚洲各军区、色雷斯和马其顿;西方军区包括爱琴海沿岸各水师和西西里、达尔马提亚及克里米亚等地。其中东方军区将军的地位高于西方军区的将军,其俸禄由中央政府支付,西方军区将军由地方政府的财政自行解决,在所有军区中,安纳托利亚将军的地位最高,而克尔松军区长官的地位最低。
而拉文纳却并不隶属西方军区的将军领导,这里的军队只归拉文纳总督统领,加上军队的兵源基本都是从本地招募的,所以更忠诚于总督大人。即使没有帝国军队那样配备周全,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兵种数量有限,也编制齐全,从守卫城池的轻装步兵到擅长野战的重装骑兵,再到攻坚主要力量的重装步兵,甚至在马里纳迪拉文纳海港还有一支小型舰队,负责拉文纳附近甚至整个亚德里亚海的海上警戒任务。
但从整个帝国的各个军区的战斗力比较而言,东方军区的战斗力普遍都要高于西方,一方面是西方的各军区基本处于多年无战事的和平状态,而另一方面,多任皇帝也都将各军区的精英部队抽调到了东方战场,和崛起的阿拉伯人争夺小亚细亚的战争了。
此时留给拉文纳总督葛里迪齐奥的,只是一支编制齐全的小规模部队而已,虽然一半是重装轻兵,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轻装步兵,还有少数的重装步兵,但来源都是招募的当地蛮族后裔,哦,对了,还有海港里的八艘战舰。
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从民间招募士兵和修筑防御工事,同时制定可能的作战地点,然后就等着敌人的到来吧。
此时,总督还没有出现,整个大厅里已经开始了讨论,舰队长官表示应该在海上进行拦截,轻装步兵的军官则说应该坚守城池,和远道而来的军队开始持久消耗战,而重装骑兵的军官表示,在海港登陆点进行集中攻击,把皇帝的军队打回大海中。场面的火爆程度不亚于真实的战场,而有些文职官员则要求与皇帝谈判,摸清对方的真实意图后再做下一步的安排,顿时招来军官们的一片叫骂。
直到总督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厅的门口时,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果然,关于刺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拉文纳,城市中一片恐慌,紧接着,总督的紧急征兵令就颁布了。
在告示中,总督发出了保卫拉文纳、保卫家乡、打败暴君等口号,激发民众的抵抗决心,并预言拉文纳必将迎来一场比十年前还要让人振奋和激动的胜利,甚至连扞卫基督、保护教皇的神圣任务也赫然在目。果然,拉文纳民众群情激昂,很多游手好闲的人也希望在这样的战斗中出人头地,博取个一官半职的,纷纷报名加入了民兵。
总督除了号召民众拿起武器抵抗暴君的同时,也号召贵族们捐献出钱财和粮食,为旷日持久的战争做最长远的准备,还需要大把的金币购买石料和木材,加固城墙,挖深壕沟,打造兵器,征召马匹,做什么能离开钱呢。
拉文纳的官员们对君士坦丁堡的逃亡贵族有着一种成见,似乎这样的灾难是他们带来的,最初那种热情的接纳和欢迎荡然无存。
“怎么能捐献这么点金币呢?你想想,如果不是拉文纳收容了你们,你们在监狱里抓虱子呢,一个金币也没有,为了保护你们,也为了拉文纳,拿出所有的金币吧!”
捐献和直接抢劫没什么区别了,流亡贵族们在享受了一段时间的贵宾待遇后,又摔落回了人间,现实是冰冷的,他们似乎能听到皇帝军队的马蹄声了。
法乌斯特怎么也等不到阿加塔的出现,无奈之下前往她的住处,发现总督的士兵已经将她软禁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在西方也同样适用,法乌斯特成功地进入了阿加塔的房间,和她商讨下一步的打算。
“拉文纳能守得住吗?如果不行,我们还是考虑其他退路吧,去罗马,那里是教皇的地方,查士丁尼的势力不会达到那里的。”
“不,法乌斯特,拉文纳必须要坚守,这是最好的反击暴君的机会了,如果能打败皇帝派来的远征军,拉文纳的军官、士兵、民众以及总督,都会受到鼓舞,那个时候趁胜追击,兵发君士坦丁堡,大功告成了。”
“阿加塔,你醒醒吧,拉文纳不过是一支小规模的部队,怎么能对抗皇帝的远征军呢?你知道皇帝能派多少人来吗?”
“法乌斯特,我们没有退路了,罗马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哥哥亚历山大曾告诉我,战争取胜的关键不是在士兵的多少,而在于指挥官的智慧和意志,你不懂的,总督大人会击败对手的,他同样也没有退路。”
“那我们该怎么办?”法乌斯特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罗马城里他谁都不认识,贸然逃亡过去,可能被当地人当成间谍抓了呢。
“协助总督备战吧,拿出我们所有的财产,输了,我们一样什么都没有,赢了,我们所有的财产又都回来了,这是一场赌局,法乌斯特,人生就是一场赌局,我们输了一场了,在君士坦丁堡,所以这一场我们必须赢!”
法乌斯特拍了拍脑袋,表示自己明白了,“你说得对,阿加塔,你不是一个男孩子真是可惜,如果你是男子,我相信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将军或者演讲家,我是你的追随者。”
从阿加塔的住处出来,法乌斯特看着大街上匆匆忙碌的人们,对天苦笑了一下,“基督保佑我吧,让我的快乐多持续两天。”他向罗多帕雅的住处走去,“反正这些金币不再属于我自己了,为什么不尽量让自己多一点快乐呢?”
小酒馆中还是那样的热闹。
德鲁苏斯仍在忙碌着招呼他的新老主顾们,一杯杯的酒,一碗碗的肉食端上他们面前的桌子,再把空盘子撤下去,或者伸出有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