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我信得过你呢?”七狼老大仍不放心。
“大当家还真是谨慎,我就这点家底了,难道还想吃掉你们不成,给句痛快话,要不要一起动手?”黑沙的耐心似乎也很有限,将了七狼老大一军。
“好!”七狼老大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黑沙也笑了,一摆手,上面的两个蒙面女子从上面收了弓箭,跳了下来,四大刀客也钢刀入鞘。
但没想到七狼老大说话是个大喘气,一个“好”后面,还跟了一句“一起动手”,黑沙听到了这一句,更是高兴,也许七狼的出现是天降生机。
但他没想到,就在七狼老大那就“一起动手”后,他后面的几个兄弟有了不同的动作,首先是中间的老四老五,突然各从马鞍下取出一张小弩,两支弩箭飞向了黑沙。
黑沙本能地一哈腰,弩箭却打在了他手后那两名蒙面女子的前胸。
“啊?!你们这群混蛋,到底要干什么?”黑沙快要疯了。
“一起动手,杀了这群丧家犬!”老大一声命令,另外六只狼也都拔出了武器。
七狼老大速度快,拔刀冲向了黑沙,黑沙的双刀也已经出了鞘,两个人战了一起。
二狼、三狼、六狼、七狼和四大刀客战在了一处。
那两名中了弩箭的蒙面女子,强忍着疼痛,也拔出身后的弯刀,挣扎着向前挪。
扔掉弩的老四老五,拔出了刀,冲了过来,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就向致命处招呼,但还是很费劲才将这两名女子砍倒。
四狼五狼掉转刀头,又冲过来帮其他人。
魔鬼城的外面,风,开始大了起来。
当风停止的时候,这场惨烈的拼杀也安静了,结果双方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黑沙躺在地上,仰面向天,眼睛睁得大大的,胸前插了一把刀,他自己的刀却插在了五狼的身体上。
一个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很快又摔倒,他摸到一把刀,那是自己的刀,拄着刀,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原来是七狼老大,回身看看,六个兄弟都躺在血泊里,而对方,也全没了气息。
一种难以说清楚的笑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仿佛如释重任。
接着,他蘸着自己的血,在面前的土壁上开始写字。
“信”“义(义的繁体写法)”
在义字差最后两笔的时候,他好象用光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靠在土壁前,刀插进了地里,他的两手抓着刀把,下巴顶在手上,眼睛圆睁着,望向东南玉门关的方向。
河西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猖獗一时的几股最凶悍的响马随着一支商队的经过而销声匿迹了;没有谁肯相信;首要功劳居然是几位臭名昭着的悍匪;没有人相信就凭一个小女孩的信任;就能让沙漠里的恶徒心性大变;没有人。
没有了响马的日子,除了护卫们的生意稍微受到了些许影响外,往来的大、小商队都欢欣鼓舞起来,玉门关内的丝路更平坦了,可以从玉门关闭着眼睛走进长安的开远门了。
那玉门关外呢?
第46章 玉门关()
第46章玉门关
汉玉门关,俗称小方盘城,位于敦煌市西北90公里处。相传西汉时西域和田的美玉,经此关口进入中原,因此而得名。元鼎或元封中公元前116~前105年汉武帝令修筑酒泉至玉门间的长城,玉门关随之设立。
汉时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故址在今甘肃敦煌西北小方盘城。阳关,玉门关,曾是汉代时期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路交通要道。
现在的汉玉门关遗迹,是一座四方形小城堡,耸立在东西走向戈壁滩狭长地带中的砂石岗上,南边有盐碱沼泽地,北边不远处是哈拉湖,再往北是长城,长城北是疏勒河故道。东西走向的长城蜿蜒逶迤,一望无际,每隔5里或10里;就筑有一座方形烽火台,在长城烽燧的周围,还有明显房屋遗迹。在东西长城之南,另有一支南北走向的长城,绕过玉门关西侧,向南直达阳关,关城北坡东西走向车道直通西域。玉门关关城全用黄土夯筑而成,面积约600多平方米。城垣东西长245米;南北宽264米;残高97米城墙上宽均为37米;东西墙下宽4米;西北墙下宽49米;开西、北两门。城顶四周有宽13米的走道,设有内外女墙。城内东南角有一条宽不足1米的马道,靠东墙向南转上可直达顶部。
隋唐玉门关,位于锁阳城北30公里许约合唐里50余里,即安西县城东50公里处的疏勒河岸双塔堡附近,已移至汉玉门关东约240公里之处。
这里正处交通的枢纽地位,东通酒泉,西抵敦煌,南接瓜州锁阳城,西北与伊州哈密相邻。且傍山带河,形势险要。其四周山顶、路口、河口要隘处今仍存古烽燧11座,如苜蓿烽、乱山子七烽等。
新商路的开通,使瓜州与伊州直接连通起来,无须再绕行敦煌,缩短了驿程,玉门关自然亦随之东徙瓜州。
在本文中,虽然新玉门关起用,但汉玉门关并未完全废弃,仍有驻兵屯守,个别商队仍可通过汉关前往罗布泊转道高昌,特此说明。
大唐神龙三年(公元707年)五月二十八日
仰望孤零零的玉门关,越儿同样觉得这座关隘很雄伟,回头再看沙州,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沙州,莫高千佛洞会永远在她的心里,在她的梦里。
商队通过关口,守关主将接到了秦振阳的特殊关照,对令狐楚等人很是客气,但客气归客气,例行的检查还是不能免去。
“大唐长安西市胡记商号商队,骆驼一百一十二头,马三十三匹,税银七十六两,放行!”
“大唐长安西市令狐双达商号,骆驼七十九头,马二十五匹,税银四十四两,放行!”
一个老军走到令狐越面前,“小姑娘,你也要出关啊?”
令狐越点了点头,“是啊,大伯。”
“有没有带蚕种啊?可不能再把咱大唐的蚕带到西域去了啊?”老军边检查越儿的东西,边和她交谈,“要是咱大唐的蚕都去了西域,西域的人也能做出咱大唐的丝绸了。”
“大伯,我没带,你放心检查好了。”
“哎,从前大汉的一个公主出关时带了几个小小的蚕种,结果西域就有人开始养蚕造丝了,这样就不好了,要是他们都会造,谁还买咱大唐的丝绸啊,你说是不是啊?”
“嗯,是的,”检查到了越儿的小弩,老军犹豫了一下,“这是你的?”
守将田大昌走了过来,“这个我知道,是秦将军送给令狐姑娘防身的,放行吧。”
“是,田将军,”老军答应一声,把小弩放了回去,转身看越儿,“孩子,一路辛劳,多保重啊,佛祖保佑你。”
“谢谢你,大伯。”
西门处,有个庙,庙里所供不知道是什么神,出关的汉人都要在这个地方跪拜,“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儿孙,出关后一路平安,在有生之年能生还关内,不做孤魂野鬼。”
不敢奢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故土,自此要远离了。
令狐楚带着越儿也进行了跪拜,白笑玉跟在他们身后。
田大昌一直在他们身边。
“田将军,我们先出关了,”令狐楚对田大昌一抱拳。
“令狐公子,秦将军已经带人前往了魔鬼城,明天你们应该可以与他们回合,末将职责在身,不便远送,”说完,向令狐楚张开了双臂。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又迅速分开,田大昌使劲拍了令狐楚一下,“多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出关!西行!”尕骆驼一盏灯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老军将越儿扶了骆驼,段英给她在前面牵着骆驼,慢慢地向玉门关西门移动,越儿回头看那老军,感觉他很象叔父令狐通达。
“哦——哦——哦——”一盏灯在喊着,好象是让什么孤魂野鬼地让道,据说这是向导所必须的工作。
次日中午,商队到达了魔鬼城,此时秦振阳的骑兵已抵达多时。
一身轻甲的秦振阳,面对眼前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两支被通缉的响马能同归于尽呢?身后血写的“信”“义”二字又怎么解释呢,实在费解。
当看到七狼老大后,越儿哭了,她的小手把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轻轻地阖上,“你做到了,你实现了诺言,实现了义气。”
令狐楚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秦大哥,麻烦转告崔天浩捕头,七狼实现了他们的承诺。”
“原来如此啊,这大漠七狼倒也是群汉子,”秦振阳感叹。
“那我也该回去了,黑沙已死,河西暂时无匪患了,兄弟,后面的路,多加小心啊,为兄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咱们兄弟后会有期吧。”
“越儿,后会有期。”
“秦大哥,后会有期。”
看着骑兵消失在了地平线,看着在正午的阳光下更加惨淡的血红大字,越儿的眼泪,又不争气地下来了。
“越儿,别难过了,我们继续上路吧,”胡杨赶过来,拍了拍她的头。
“公子,起程吧?在大漠里赶路,耽误不得,”一盏灯也提议。
“好,起程,全体起程!”
商队在向导尕骆驼一盏灯的带领下,很快穿过了魔鬼城。
越儿转过脸,告别了魔鬼城,告别了玉门关,也告别了大唐本土。
前面,段英给她牵着骆驼,后边,那一老一小的宝贝瘦骆驼紧紧跟着她。
再前面,是哥哥令狐楚,和嫂子白笑玉,还有马大哥;再后面,是胡爷爷,周大叔、令狐忠、令狐义、石铁信,还有程二牛、祝小六、王长齐。
大家都在她的周围。
远方,是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沙丘此起彼伏,那条隐约可见的路,如同一条坚韧的丝,绵延向西边的天际。
西域,我们来了。
第1章 大沙漠(上)()
第1章大沙漠(上)
沙丘,如同小山,绵延到了天际,和远处的云连接在一起,整个天地一片金黄。
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在骆驼和马匹的蹄印和粪便的提示下,向前方默默地延伸着,如同一条轻轻薄薄的丝绢,风一吹,就全部消失了。
风,夹带着沙砾,夹带着酷热,夹带着死神的呼吸,游荡在大漠的每一个角落。将沙丘吹拂得很是平整,如同大河的波浪和水纹。
一个动物的头骨,安静地摆放在一个沙丘上,在午后的阳光下煞白,死神曾经来过,大漠是如此的狰狞和恐惧。
在死亡之海里,那些骁勇善战的马匹,失去了往日的豪迈和嘶鸣,它们低着头,默默地跟在领队的骆驼后面。倒是那些塌实忠厚的骆驼们,不管在它们所擅长的沙漠,还是平坦的草地,始终一副务实的态度,背负货物,坚持跋涉。
越儿的一老一小两匹骆驼,紧跟在她的后面。
段英还是在前面给她牵着骆驼,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此时,越儿最不被看好的两只骆驼,却成了商队里最值钱的宝贝,它们也成了整个商队过大漠最后的希望。
这一切,还要感谢尕骆驼一盏灯的那一只慧眼。
商队出发的前两天,尕骆驼一盏灯就到了商队所在的客栈,检查一下路上要带的东西,和所有的骆驼马匹,哪些骆驼马匹有问题,要尽早解决,不然等进了大漠,可就都成了累赘了。
一盏灯这一只右眼可真是厉害,当真就发现了不少问题,责令伙计和脚夫们立即解决,尤其是交代水和食物、柴火必须带充分,而且每个人必须随身携带足够的水。
当一盏灯看到越儿的那匹老骆驼时,先是大吃了一惊,接着不相信,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老骆驼的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半天,冷不丁地问身边的令狐楚和胡西原,“孙老赶在哪里呢?叫他出来吧?”
令狐楚和胡西原更是丈二金刚,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孙老赶?您问孙老赶?那我们哪儿知道啊?”
一盏灯很严肃,看样子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这就是孙老赶的老骆驼,还说他不在这里?”
两个人脸色大变,“我们真不知道孙老赶在哪里啊,这骆驼,可是越儿买来的。”
当令狐楚简单地把事情原由叙述完后,一盏灯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禁黯然神伤,“如此说来,孙老赶退出了这大漠丝路了,老家伙里,以后就李瘸子和我了,这老哥往来大漠三十多年,怎么落了个如此结果啊?”
接着他又去看越儿的小骆驼,看完后突然高兴得不得了,“哎呀,孙老赶果然是高人啊,他的骆驼都是宝贝,公子,您能否高高手,把这一老一小两只骆驼卖给我吧?”
令狐楚莫名其妙,“前辈,这骆驼是舍妹的,您可去问她。”
“哈哈哈,公子,越儿姑娘真是慧眼识宝啊,这老骆驼,是孙老赶往来大漠的法宝,可预知沙暴,并且在沙暴后识得道路,过大漠,有它在,我就放宽心了;而这小骆驼更不得了,是有名的白橐驼,这样的骆驼,毛色越白,就越好,除了识路,跑得快,还能在大漠里找水源,它的鼻子最好使了,哈哈,公子啊,你家越儿姑娘,太厉害了!”
一盏灯近乎失态的大喊大叫,把大半个商队的人都吸引来了,人们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这两只骆驼身上,还是那么瘦,那么单薄,那么可怜。
“可是,这小骆驼,看着也不白啊?”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给它洗洗啊,洗干净了就知道白不白了?现在骆驼还小,等过个一两年啊,就没这么瘦了,而且啊,比一般骆驼可快多了。”
呼啦一声,众伙计去打水给小骆驼开始洗澡,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白白的小骆驼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令狐楚和胡西原还呆在那个地方,他们同时响起了越儿的那句话。
“我就是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越儿把她的两匹瘦骆驼就当成宝贝一样来看了,这不,只要在路上,必须要把这一老一小带在自己身边。当然,一盏灯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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