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君王,很多时候他看到的只是结果,甚至在他的心里也只想看到结果,至于那些过程对于他来说,反而多余。
但是今天,让他有了种特殊的感觉,也许过程和细节更加值得人推敲,也更加值得人去深思,或许这样更能看清一个人的面目。
比如说明镜,他视为的兄弟,并且委以重任的兄弟,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候却保持了中立,这就是他信赖的好兄弟,在他的身后狠狠的通了一刀。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可夏渊就是忽略了细节,过分的信任明镜,才导致暗卫彻底摆脱了皇权,这是夏渊最为后悔的事情。
当伍德佑将毛毯轻手轻脚的给夏渊盖上后,夏渊突然睁开了眼睛,正好和伍德佑四目相对,伍德佑吓了一跳,赶忙躬身退后,不敢和夏渊直视。
而夏渊则做起了身子看着伍德佑:“坐吧!与朕说说话。”
伍德佑咽了咽口水,一时有些犹豫不决,夏渊微微笑了笑,脸上哪还有半分的酒意:“坐吧!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而你值得我去信任!”
伍德佑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话不说连连磕头,磕了三个头后,这才畏畏缩缩的坐在酒桌旁的椅子上,等着夏渊的询问。
“说说忠烈王,你和忠烈王相熟,朕想知道你对忠烈王的看法,朕想听实话!”
伍德佑心脏骤然一停,随即不敢隐瞒的将和沈沐风的过往说了一遍。
“陛下是小人的主子,小人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予的,小人能给的也只有一片忠心!”
如果是在平时,夏渊绝对不会在意这些话,表忠心的人多了去了,他又怎么会当真,但是有了伍德佑之前一系列的举动,对伍德佑没有丝毫的怀疑。
“陛下,我与忠烈王相交颇深,小人两度受到忠烈王的礼遇,忠烈王为人随和,带人有礼,一视同仁,无论是对下属还是平面百姓,甚至是小的这个阉人,都未有半分贬低之意。
昔日沈兄弟只不过是一州州蔚,对小的也许有拉拢之意,但就算是当上了忠烈王,小的也为见过沈兄弟区别对待他人,对于小的更是如同以往一般,所以小的认为,此人若为陛下所用,必将是大夏之福,陛下之幸!”
夏渊没有想到谨小慎微的伍德佑,竟然对沈沐风如此的推崇,不过还是板着脸问道:“难道他就不是伪装的吗?难道就不会是所图非小吗?”
伍德佑想了想说道:“陛下,此人机智过人,但是陛下,小的自认还是有些眼力,小的在沈兄弟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对权势的贪婪,不是对金钱的渴望,反而看到最多的则是怅然。
小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沈兄弟在想什么,但是小的觉得,一个没有贪欲的人,是不会成为佐天那等乱臣贼子,不会被人所限,所以正如小的刚刚所说,此人若为陛下所用,将是大夏之福,陛下之幸!”
夏渊没有想到伍德佑在这里等着自己,可也因为伍德佑的话陷入了深思,他所想的是两方面,一方面是如何拉拢沈沐风,另一方面是如何掌控沈沐风,因为伍德佑说的也是他心中所想,毕竟夏渊有关沈沐风的情报的确不少。
尤其是伍德佑所说,这个沈沐风一视同仁,嫉恶如仇,对权力金钱没有太多渴望,毕竟一个权力金钱**强烈的人,是不会表现的太过于平易近人,更不会将钱大把大把的往外撒,所以伍德佑的话印证了夏渊心中所想。
可问题是,没有对权利和金钱的**,那么自己如何拉拢,且不说对金钱,就算沈沐风真的爱财,估计人家的钱要比自己内府中的还要多,这是事实,所以用金钱拉拢那是想都不用想,而权势自己已经给予了能给的一切。
许久之后夏渊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完全本钱拉拢沈沐风,甚至需要仰仗沈沐风才能摆脱此次的危机。
“陛下,为何叹息?”
“德佑啊!你说如何让你这个沈兄弟为我所用啊!”
伍德佑愣住了,而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微微一笑,露出贱贱的表情:“陛下,何必去拉拢呢!”
夏渊被弄糊涂了,心里也有些恼怒,这个伍德佑居然蹬鼻子上脸了,还敢吊自己的胃口:“想死是不成,有话快说!”
夏渊笑骂一句,反而期待起来,伍德佑苦着一张脸说道:“陛下,沈兄弟的胸襟无人能及,他是最看不得老百姓受苦,万山县如此,平兰如此,万平亦是如此,可以断定,沈王爷菩萨心肠,怕是最见不得这天下百姓受苦。
所以小的觉得,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就像陛下您,日夜为国操劳,何尝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吗!
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就不得不面对他的责任,陛下如此,他亦是如此!所以陛下,此人无需拉拢!”
伍德佑心中忐忑,可久久没有听到夏渊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发现夏渊正在沉思,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当关闭大殿的殿门之后,伍德佑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伍德佑来说,他能帮沈沐风的的确不多,尤其是这皇权被架空的时候。
所以在伍德佑心中,他做的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沈老弟啊!老哥我也就这么大的能耐了。”(。)
第173章孙家酒楼【二更】()
别看伍德佑善于溜须拍马,但那是在宫里必修的课程,可想要爬到伍德佑现在的位置上,也不乏运气胆量以及独到的眼光。
伍德佑对于夏渊,可谓是相当的了解,甚至比夏渊还了解他自己,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在皇宫中夏渊就是天,伍德佑时时刻刻要揣摩他的想法,然后小心翼翼的印证。
伍德佑为什么敢劝酒,为什么敢私自给夏渊盖毯子,真的就是出于关心吗?也许是出于关心,但更多的是本能,这么多年他对于这位主子可是了然于胸,看似借酒消愁,其实那只是故意传达给外界的信号罢了。
而以这位皇帝的性格,怎么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背后隐藏的实力绝不会小就是了,至少有自保能力,权利被架空,暗卫的独善其身,虽然让夏渊陷入被动,但如果说夏渊这个皇帝没有底牌,那是打死伍德佑都不信。
当然,伍德佑依旧不看好夏渊,只不过身处皇宫,他这么做只是出于本能。
不过也能通过这件事,看出伍德佑的本质,虽善于钻营,但本质来说,还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当然,一个太过于自私自利的人,通常也走不到太高的高度,圈子只会是越来越小,毕竟没什么人愿意跟自私鬼交朋友。
——————
与此同时,在兰陵郡的沈沐风已经准备前往京师,半年之约还有一个月,如今平兰万平政务稳定,有孙福义和肖青云二人,那些个宵小之辈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三天后,沈沐风离开了兰陵郡,半日之后到了万平,然后北渡恒河到了全州,全州这个名义上沈沐风治下的三州州府之一,其实并不在沈沐风的掌控之中。
全州相对于平兰万平要繁华一些,是通州霸州的重要枢纽,而且因为恒河的缘故,通州以农耕为主,所以老百姓也要相对温顺一些。
快到了通州城门,沈沐风开始伪装,贴上假胡子,换上一身有些老旧的青色长衫,外面套着一见皮夹袄,头戴狗皮帽,在额头上贴着一小块的狗皮膏药,同时也拿出了一个白帆,上面四个大字,一针包好,下面是沈沐风的名讳,沈一针,典型游方郎中的打扮。
在大夏,游方郎中和坐堂大夫的地位大不相同,坐堂大夫那是被处处敬着,可游方郎中就完全相反,多数是卖野药忽悠人的,毕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老百姓没少吃这些人的苦头,往往是骗了钱就走人,甚至连病都被耽误了。
所以沈沐风进城就被守城的兵丁,狠狠的鄙视一番,还被搜遍了全身,可愣是没搜出一个大子,兵丁这才骂骂咧咧将沈沐风放了进城。
沈沐风这个无语,不过只是两个小卒子,根本也犯不上计较,所以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找了一家客栈,门帘还是相当不错,可进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顾客。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小跑了过来,看到沈沐风是一脸的热情:“这位客观,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先吃饭,然后住店,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少年脸上的笑容更胜三分:“我们这里的招牌菜那就是红烧恒河的青鱼,客观您尝尝吗?”
“行,来一条,再给我来斤牛肉,半斤米饭,就这样吧!”
“好嘞!你稍等,马上就来!”
不到小一刻钟,红烧青鱼被端了上来,还别说,这条鱼不小,有四五斤重的样子,鱼被炸的金黄,汤汁咸鲜,其实跟红烧鱼差不多,而味道上更要鲜美一些,牛肉整整一盘,看上去只多不少,这家店倒是货真价实的很。
饭菜都上了,小二看着沈沐风疑惑的说道:“客观,您不喝酒吗?”
沈沐风微微一笑:“酒我自己有,别的酒我喝不习惯!”
说完就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看着沈沐风的动作,店小二这才退了下去,就在沈沐风和饭菜对峙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了十多人,一个个流里流气,为首的更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而店小二看到这些人后,顿时露出恐惧之色,下意识看了看后厨的方向,犹豫片刻,这才不情愿的迎了上去。
店小二还没有说话,就被为首的大汉一脚踹翻在地。
沈沐风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起身的意思,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疼得够呛,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显然刚刚一脚的力道着实不轻,可那大汉还不算完,竟然一脚踩上了店小二的脸,更是不屑的喊道:“孙二娘,给老子滚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后厨冲了出来,双手拿着两把菜刀,看向来人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杀意:“王八蛋,放开我外甥!”
那个大汉吧唧吧唧嘴,不过还是把脚从店小二的身上抬了起来:“吼什么吼啊!老子也不是吓大的,我告诉你,欠老子的钱再不还,老子就到衙门告你去!”
孙云英气的浑身发抖:“王八蛋,别逼急了老娘,逼急了老娘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是什么话!酒楼是你大哥的,你大哥欠老子的钱,这酒楼自然而然也就是老子的,怎地,你孙家的人还要赖账不成!”
“黄下柳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张狗屁的欠条,就说我大哥欠你的钱,你怎么不说知州也欠你的钱啊!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想要酒楼门都没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在这里撒野!”
孙云英是真的豁出去了,大哥三年前去世,这黄下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了张不知所谓的欠条,说自己大哥欠他钱,更可恨的是欠条,根本不是大哥的字,一看就是伪造的。
最让孙云英气不过的是,州府的田师爷也向着黄下柳,更是亲自来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孙玉英也不是傻子,黄下柳是田师爷的小舅子,很明显是这姐夫小舅子合伙想要霸占自家的客栈。
黄下柳目光阴狠的看着孙云英,可随即便将目光移开,突然看到竟然还有人敢在这里吃饭,顿时发现了沈沐风,怒骂一声:“妈的,真有人当老子的话是放屁,给我扔出去!”
黄下柳是知道孙云英的厉害,这个疯婆子要是玩命,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所以黄下柳就让田师爷想办法,这个田师爷也是够损的,竟然出了个断其财路的缺德主意,让黄下柳带人经常去骚扰孙家客栈,孙家客栈原本生意很兴旺,可被黄下柳这么以搅合,才有了如今这般冷清。
虽然黄下柳不敢紧逼孙云英,可不代表其他人他就不敢惹,在全州这一亩三分地,他黄下柳也是横着走的主,更何况这个人不过是个卖野药的游方郎中,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所以被孙云英这么一抢白,又不逼迫紧了,顿时便把沈沐风当成了撒气筒。(。)
第174章狂扇耳光【三更】()
沈沐风也没打算袖手旁观,毕竟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可如今倒好,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反而先找上了自己的麻烦。
不过据沈沐风所知,全州的治安还算是不错的,没听说这么乱啊!可自己一来倒霉事就接踵而至,被守城的兵丁刁难,如今还被人当成了出气筒,这上哪说理去啊!
所以沈沐风的火也上来了,好歹也是三州只首,倒要看看怎么把自己丢出去的,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自己当病猫了。
黄下柳吼完一嗓子,顿时从黄下柳身后跳出几个人,孙云英怒了,暴喝一声:“我看谁敢!”
几个大汉就跟触电似的停了下来,纷纷看向黄大少,而黄下柳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孙二娘,别以为老子真的就怕了你,我就问你,你是想要这客栈,还是想要你外甥的命!”
黄下柳说完在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少年的脖子上,而孙二娘原本想去拦阻的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一双美眸愤恨的望着黄大少,似乎想要把黄下柳吃了一般。
而几个大汉顿时有了底气,纷纷的向着沈沐风冲了过来,最近的一个大汉,更是直接向着沈沐风的面门打来。
沈沐风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大汉的胳膊顿时传来一声咔的脆响,紧接着便传来惨叫声,而紧随其后的其他人吓得脚步一顿,不敢在上前了。
“再叫,再叫老子弄死你!”
沈沐风说完将贴着的狗皮膏药取下,直接贴在了喊叫之人的嘴上,那人吓得一抖,竟然尿了。
沈沐风这个郁闷,抓起那人的衣领直接丢出了大门,飞出门外,依稀听到嘎的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余人头皮一阵发麻,看了看沈沐风,有看了看被丢出去的韩老大,一股死亡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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