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鞭抽到后背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查尔斯顶着疼痛,任由汗水从头发上滴落,他咬着牙心中默数着鞭数。他的两只胳膊吊在木桩上,双腿跪地,浑身因疼痛而颤抖。已经17鞭了。
皮鞭抽到背上“啪!啪!”的响声在耳边萦绕,在监狱外面观看的人有很多,人群中有科尔斯。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冷静的站在一边,因为他知道哥哥不会求饶也不会让别人替他求情,哪怕是科尔斯去求情。他觉得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屈服于邪恶,虽然挨着鞭子但心中却没退缩之意。
看热闹的还有托尼和拉尔警员,他们的老长官也在队列中。
“你们两个小子,最好管着点你们的嘴巴。”
托尼和拉尔转身看着自己的警官。
“您什么时候来的?”托尼小声问。
“刚到。”
“万能的主啊!你都看到了。无辜的人总是在受惩罚。”浑厚的声音来自人群中,大家看到高高的身影从人群中站出来。监狱内顿时安静了许多,提着鞭子的米鲁克突然停住,监狱内的三名士兵看着神父大人。
“从哪冒出个老家伙?难道你也想挨鞭子。”米鲁克怒气冲冲地看着老神父。
“罪孽,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呦呵!这老家伙骨头还挺硬的。老疯子,你找死啊!”
“行啦!米鲁克,别没结没完的了。我们还要他做事情呢!别把他打死了,你个蠢猪!”尼古拉盯着米鲁克大声地喊。。
米鲁克这才扔下了皮鞭。
“都给我让开,没什么好看的。都滚开!”尼古拉冲着外面狠狠地骂道。从木椅子上
起身。
众人一拥而散了,但神父和科尔斯还没有走的意思。尼古拉慢慢走到帕里斯身边。
“怎么,想一起陪他蹲监狱?”
“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做。”
“那请便,米鲁克,尼鲁,我们走。”
“等等。我愿意陪我哥哥一起蹲监狱。我是自愿的。”
“那好。进去陪他吧。”尼古拉带领手下二人走出监狱。
“神父大人,把您搭上实在于心不忍。”科尔斯攥住帕里斯的手。
“惭愧耄耋年龄已无能为力啊。不过我会答应你们天天来看你们的。他们这群人猪狗不如。”
预兆 (4)
“喂!啰嗦什么?快点走吧。”看监的狱卒敲打着铁栏杆。原来此人是马菲。他向神父和科尔斯挥手,示意他们赶快离开。科尔斯一把将神父推出监狱。马菲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牢房的门锁上了。
正如亚当所说那样,旅行社的旅馆不再接待二人。服务小姐非常抱歉的通知了他们。
“对不起先生们,这是退您的房钱。请您立即收拾行李离开旅舍。”
柯尔听后就恼火了,一把抓过退的房钱。清点了一下数目。
“不对,钱少了。怎么回事?”
“是这样先生,你们所享受过的毛巾,香皂,食物,服务,热水和污水,还有使用汽车等诸多费用从房钱中扣除了。”
“我们入住的时候,你们说这些都算在房钱里。退房也应该是全部。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告你们。”
“先生,您别生气。这也是社长的意思,本人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请见谅。”
“我原谅你了,谁原谅我啊?我做错什么了?大半夜的你让我们去哪里找房间啊?”
“算了吧,柯尔。认倒霉吧。”亚当拽着朋友向楼梯走去。
“我今天非跟他们理论出个结果来。”
“好吧,你在下面理论吧。我上楼取行李。”亚当把柯尔扔下自己上楼去了。
“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为什么要退我房?”
“对不起,先生。我不清楚,这是社长的意思。”
“我找你们社长谈。”
“对不起,社长他不在这里住。”
“告诉我电话,我打电话。”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提供这样的服务。”
“这是谁啊,大半夜不让人睡觉了?”一位顾客打开了房门。他没好气的看着柯尔。“你乱吵吵什么啊!付不起房钱,就别住进来。装什么大头啊!”甩完片汤话顾客还没等柯尔反驳就将大门撞上了。
“嘿!”柯尔的火更大了。
亚当提着两个行李包匆匆跑下楼。他将柯尔的提包塞到他手里。“我们走了。”见柯尔还不想走,亚当一下将他推出门。
“你们这是黑店!黑店!”临出门,柯尔大声喊叫道。
年轻的服务小姐一脸的坏笑的凝视着二位兄弟离开的背影,。
“竟然背着我把旅行社告发给警署,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从服务台后面的小门里走出一位矮墩墩的小个子,他疏个平头,头发不多却拢的很整齐,上面擦上发胶在灯光映照下闪闪发亮。他胖胖的脸,下巴肥的都可以榨油了,脖子后面窝出两道肉褶子,从远看整个脑袋就像是一块大的五花肉。
预兆 (5)
“社长大人。”服务小姐娇滴滴的看着胖社长。
她那股娇滴滴的忸怩作态的样子非常令胖社长陶醉。社长扭动着胖身子走到秘书面前牵住她的纤纤玉手。对着女孩粉嘟嘟的脸袋亲了一口。
“干的很好。”
“没意思,难道就是口头表扬啊?”
“怎么会呢?去我房间。”
两个人像流浪汉一样在街上闲逛。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叫你跟旅行社打声招呼再说,现在倒好,我们跟流浪狗似的了。”
街道上很安静,只有西北风“嗖,嗖”的刮个没完。柯尔突然乐了。
“你笑什么?”
“那跟我对付的妞儿长的怎么样?”
“我说咱哥俩现在都这样了,还想这个呢?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觉得那妞特别得意。而且我发誓,社长肯定在旅社里。”
“你还想回去啊?”
“这年头,你有钱了也能泡上漂亮妞。”
“我他娘的不稀罕,哼!”
“那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傻哥们,天下也就咱们这些存在良心的人流浪街头,而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享受天伦之乐。”
“我说眼下咱们还是找个栖身的地方再感慨吧,你后悔了吧,柯尔?”
“谁说的?英雄从来不悔。”
“是啊!英雄都是从流浪开始的。这该死的天气,真冷。是不是要下雨啊?”
街道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路面潮湿光亮如镜反映着周围的一切。社长一人独自行走在街道上,他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乌云密布,雨水从天上坠下浇洒着地面。雨水打到自己的皮衣上。社长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很腥。他好奇的用手掌接着雨水。那雨水呈现红色,粘稠的样子。散发着浓烈的腥臭,脚下的雨水慢慢淹没了脚踝,红色的雨水,整个街道流淌着红色雨水。整个罗杰市流淌着红色的雨水。仔细看那不是雨水那是血,是粘稠的血液。社长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看着滂沱大雨,红色的血液越发的稠密,那腥味儿几乎让他窒息,他在街道上艰难的跋涉,想逃离那红色血液的追击。可是无论他怎么逃也逃不掉,总是在周围徘徊。雨水更大了,他在街道上不停的狂奔,他浑身冷的哆嗦,血液打透了身子,钻进衣袖,打湿裤子。血液像蛔虫一样流入他的耳孔,鼻孔,眼窝。
预兆 (6)
血液泼水般的向下流淌,眼前是一片迷雾,血液已淹没了他的大腿。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远处漂浮着尸体,成群成群的尸体。四周的建筑越来越少了,越来越荒芜。夜更深了,他看到远处一道剧烈的光芒闪过,那光很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画面却不一样了,雨停了,地面也没有了血液,而是荒芜的杂草,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平原。他看到周围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向社长靠过来。社长乐了,他看到了人认为自己不再孤独。可他错了,他看到那些人的面孔腐烂发臭,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到处是伤口,从伤口处流淌着黑红色的血液,那血液散发着熏人的恶臭,他们的眼睛都没有了,眼窝里聚满了恶心的蛆虫在钻啊爬啊。他们用沙哑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怨恨。
“我们的死都是你害的,社长,你要负责全部责任。你要负全责。负全责……”
看着这个怨灵组成的圈子向自己靠拢过来,社长颤巍巍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别抓我,别抓我。”社长一步步向后退,双腿发软。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只枯竭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啊!”胖社长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是汗,他看着窗外冥冥的夜色,外面真的在下雨。
“社长,您做恶梦了。”他的这么一叫将睡在身边的秘书也惊醒了。
社长拨开情人搭在肩上的手臂。“去,走开。”他翻身下床,一个人走到客房的洗手间内打开水龙头冲凉。
卧室传来情人阴险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小贱人,笑什么?”胖社长从洗手间冲出来一脸的窘相。
“真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德性。我还是都一次见到。”说完此话,女孩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了。
“竟敢取笑老子,等着瞧。哼!”胖社长没听到来自女孩的任何反驳,她根本不在乎社长说些什么。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这个奇怪的梦此刻成为他的梦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罗曼拉的游客,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旅行团的人真的都死了。而不是那两个游客想故意敲诈。不行,明天我必须去亲自问问罗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旅行社到底在阿朗克德山区发生了什么事情?”社长越来越觉得这个奇怪的梦预示着什么?它或许是一种信息。现如今,他有些怀疑罗曼在手机里说的话了。
“已经十二点了,我们还没找到住所。出租车也找不到一辆。”
预兆 (7)
“都他娘的关门了,不关门的也都住满了。而且房租还这么黑。”
“我说,柯尔,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我冷死了,衣服都湿透了。”
“都湿透了还避个屁啊!我真想宰了那个小妞,都是她害的咱俩成这样。亚当,我跟你打个赌,现在那妞肯定跟社长睡觉呢。”
“嗨!你别说这些了。”亚当感到前面闪出两道光。他一下乐了。“你看,远处开来一辆车。”
柯尔看到车子高兴的蹦起来。“太好了,不能让它跑了。拦住它。”柯尔跑到马路中间,伸手拦车。
车子停在二人身边。司机摇下车窗。二人看着司机是一位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年龄跟他俩差不多。
“先生,帮帮忙吧。我俩被旅行社赶出来了。在街上闲逛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旅店。”
“你们是外地人吧?”
“是啊。”
“这车不是计程车。”
“没关系,先生,我会付钱给你的。我希望您能帮我们找一个安身的地方。”
司机考虑了一会儿却没有回答。
“先生,我们是被人坑了,您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真的。”
“好吧。那你们上车吧。”
二人将行李放到后备箱里,钻入车内。
“我的朋友正好是开旅馆的。就在我家附近。我带你们去那里得了。”
“太感谢您了。您怎么称呼?”
“我叫凯尔。”
黑暗阴森总是监狱的代名词。对于整个别墅区来说,监狱多的跟房间差不多。
查尔斯和科尔斯被关禁闭的地方正是那些关无辜的路虎车队会员们警备所的监狱,不同的是,看管他俩的是军队的人。尼古拉为了消退查尔斯的良心,故意将他关在那些人的对面,天天让查尔斯看着他们一个个被带走。然后从此消失掉。查尔斯明白他们的去向,也明白尼古拉的用心。现在的他慢慢学会麻木的看待眼前的一切了,虽然他内心并不这样,但表面总要表现出冷酷的样子。科尔斯已经忍耐不住公司的独裁政策,准备和哥哥计划逃离此地。
他觉得弟弟的行为很不实际。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们除了练就了军事技能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出去了怎么生活?难道靠杀人?
帕里斯神父倒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每天都要送饭过来看看二位。
“傻瓜,你来这里蹲监狱陪我有什么用?”
“大哥,我宁愿蹲监狱也不愿意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看看那边,还有几个人了?”科尔斯悄悄地向对面的牢房指去。查尔斯仔细看着那间牢房。里面还有四个人,那个女孩默默无闻的蹲在角落里。他看着女孩蜷缩的身影靠在最黑暗的牢房角落里显得非常无助和可怜。
预兆 (8)
“我想那个女孩子已经疯掉了。”
“大哥,你的背还疼吗?”
“当军人的这点伤算什么。我最在乎还是咱们的父亲,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
“大哥,我觉得父亲不会有事的。”
“已经有半年没给我们回信了。我们自从来到这儿有四年没见父亲了。”
监狱内突然被一个人的身影遮盖住。看守尼鲁走近前,用枪托砸着铁栏杆。“都别给我吵吵了!安静!”那个黑人士兵说完此话顺手扔进一个小纸团来,然后匆忙离开了。
科尔斯立即拿起纸条,走到大哥身边打开看。
“今天晚上还你们自由——尼鲁。”
早晨的斜阳洒在贫民区的楼群里,阴冷的气候被晨光消退了。天空放晴,乌云散去,风和日丽的一天又来了。就像生活一样,快乐一天不快乐又是一天,生命就像是反反复复的轮回,每个人都承担着社会的一部分责任。罗杰市并不是一个非常现代的城市,它到处都残留着没有好好规划的迹象,犯罪率很高,人种很杂,人性也很杂。这里就像是一个移民的城市,来自美国中层下层的人士居多。而且这里社会背景比较复杂。像开拓者旅行社社长这样以势欺人的家伙有很多,也有不少因为得罪人而垮掉的公司或者索性搬出城市的个体户。社长还是比较幸运的。但那可怕的梦魇真的让他往心里去了。一大早他就站在了警署大门口。
在接待室的座椅上几乎坐满了等待的人。社长可没有这样的耐心。他叼着雪茄插着腰一个劲的在走廊内踱步。
罗曼吩咐身边的一位小警察去叫社长。
……
“看来局长大人案子挺忙的?”社长走进罗曼办公室头一句慰问,看来他们说话很随便关系却不一般呢。
“奥利弗,请坐吧。”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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