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吗?”
“遵命。”卫生长转身带着几个人恭恭敬敬地替藤原由良解下了绑绳,用一辆大车把她送回了家。
等卫生长一走,金兀术向四周高喊道:“林冲兄弟,愚兄今晚在舍下备下上等好茶,请林兄弟介时上门品茗,愚兄恭候你大驾光临。”
转眼,已经是夜里三更天了。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夜色静谧,月华如水,月光自窗外而来,静静地洒在房间里的地上,宛若洒了一地的清霜。
房中寂寂无声,烛光闪闪。
桌上放着一壶刚刚沏好的铁观音茶,茶壶边放着两个汝窑瓷的宫中御用茶杯,这是金国皇帝从宋宫里得到的,做为赏物赏给金兀术。
金兀术知道此物的珍贵,所以一直没舍得用,今天,他要招待贵客,所以,才让人把它们拿出来用。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
腰上悬着一口佩刀的金兀术负着双手轻轻空旷、宽敞的空厅来回踱步,看上去犹如潜伏在夜色里的一个孤独的幽灵。
外面巡夜打更的刚刚敲过亥时刚过的梆子,竹梆子的声音未落,一个黑影轻如狸猫,悄然从窗口跃入,手中一柄短剑直取金兀术的后心。
金兀术闻到剑风,随即身形一转,“呛”地一声拔出腰畔佩刀往外一拔,把那剑给挡开了。
“四郎主好身手呀!”那人用调侃的口吻笑着赞叹道。
金兀术定晴一看,原来这人手中所持的是一柄孩童做游戏“打仗”时用的竹剑,刚才刺他分明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持剑人正是他找了整个三天三夜没找到,现在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林冲。
金兀术幽幽一叹,把刀收回刀鞘,苦笑了一下,“林老弟,愚兄在此恭候多时了,请坐。”
林冲把手中的竹剑扔在地上,施施然坐在一把椅子上,瞟了金兀术一眼,“金老哥为了逼我出来,竟然要杀我的女人,实在是用心良苦呀。”
金兀术白了林冲一眼,给他倒了杯茶,“不是没有杀吗,还好好地送了回去,不过是吓一吓你罢了,你这个人心也是够狠的,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你竟然不出手相救?”
林冲轻呷了一口茶,笑道:“我相信,你金老哥一代名将,不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腌臜事事的,不说别的,最少,你这金国四郎主的脸面是丢不起的,对吗?”
金兀术叹了口气,有些气馁地说:“我算是被你看透了。”
“金兄,现在胜负已定,你看你是不是把那几百个孩子放了呀?”
“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把那几百个孩子放了,就像你说的,别的不说,我这金国四郎主的脸面是丢不起的。”
金兀术又给林冲续了杯茶,问道:“林贤弟,有句话我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林冲笑着说:“你是想问我到底藏在哪里吧?”
“是啊,我可是派人把整个扬州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你,你到底藏在哪里呀?”
“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啦,如果我知道,我怎么会放过你,说,你到底藏在哪里?”
林冲悠然地抿了口茶,眼波斜溜地瞄了金兀术一眼,“今天你在街上抓我时,是不是看见有三个送葬的队伍呀?”
“看到了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我了?”金兀术突然明白了,“怎么,你不会是藏在棺材里吧?”
林冲扬天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才想明白,不错,这三天我买了一口棺材,挖了几个通气孔,我躺在里面雇了一伙人扮成送葬的队伍来回地走,就这样走了三天,今天下午,我可是从通气孔看见你了。”
金兀术这才明白为什么下午看到那第三个棺材时,自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当时应该是他的下意识感觉到了林冲的存在,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己。
金兀术不由自主地向林冲伸了伸大拇指,“林老弟,我实在是佩服你,竟然会想到藏在那里,高,高,实在是高呀,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林老弟,越是这样我越是爱惜你的才干,你真的不愿意替我们金国人做事吗?
现在你们大宋国气势已尽,你们的那个小皇帝赵构现在不知逃到哪里,你们大宋国即将灭亡,你就算是忠君,也无君可忠,这又是何必呢?”
林冲低头想了想,扭脸看了金兀术一眼,“金兄,如果我说我是来自一千年以后,你相信吗?”
金兀术怔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说你来自一千年以后,这是什么意思?”
林冲指了指自己,“我,是一千年以后的一个人民解放军军官,是一个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发生了点意外,我的魂魄就穿越到你们现在这个时代。
我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比如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小皇帝赵构,他的小朝廷不但不会灭亡,而且安安稳稳地坐了传承了一百多年,在我们那里称他的朝代为‘南宋’。”
金兀术无比错愕地看着林冲,他有些不相信林冲说得话,可是见林冲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林冲身上的种种神奇之处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解,如果他说他是来自一千年以后,这些事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金兀术半信半疑地问:“既然你说你是来自一千年以后,那我的将来是怎么样呢?我什么时候会死呀?”
林冲想了想说:“你呀,将来你会立上大功,因功晋封太傅、都元帅、越国王,独掌你们大金国军政大权八年之久,在你们金国的皇统八年也就是我们西元纪年的一一四八年,你在上京会宁府家中病亡,享年58岁。”
金兀术听到这里,已经有八分相信林冲的话是真的,因为他的父皇的确说过,如果他拿下了宋国就封他为太傅、都元帅、越国王。
这件事他的父皇是偷偷跟他说的,担心别的皇子知道会不高兴进而争夺权柄,所以这件事除了他和他的父皇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林冲知道得这么清楚,如果他不是来自一千年以后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金兀术突然笑了一下,“真没想到我会和一个来自一千年以后的人成为挚友。对了,林贤弟,你是宋国大将,郡王,是宋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而我来攻打你们宋国,以后我们是不是会成为对手呀?”
林冲刚想说:“你以后最大的对手不是我,是一个叫岳飞的大将。”
可是,他转念一想:现在岳飞还没起来,如果现在跟金兀术报出岳飞的名字,弄不好以后金兀术偶尔见了岳飞,会向他下毒手,这就让自己想以自己的力量避免岳飞那么早死的计划增加难度。
所以,他打了个哈哈,笑道:“放心,我们应该是不会成为对手的,不过,你非要和我过不去,那咱们也不妨较量较量,一见高下。”
金兀术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你放心好了,你不是我的主要对手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你成为对手。
从今天开始我更是得求神拜佛地求老天不要让你成为我的对手,当你的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就没有胜算可言。不过,林老弟,你刚才说了你是来自一千年以后,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后我的对手是谁?”
林冲转了转眼珠,突然心生一计,用一种不想告诉,可是因为两个的交情又不得不告诉的两难神情看了金兀术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金兀术点了点头,“是啊,我真的想知道我这个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林冲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好像很为难地说道:“这个人叫秦桧,字会之,生于黄州,江宁人氏。是以后南宋当朝宰相,是坚决的主战派,历任左司谏、御史中丞。靖康之后后和徽、钦二帝一起被俘到你们金国,现在在你们金国六部路都统、元帅左监军、鲁国王完颜挞懒的手下任职。”
林冲之所以骗金兀术,是想借金兀术之手把大奸贼秦桧干掉,这样就可以减轻他改变历史营救岳飞的难度了。
金兀术拿出纸笔递给林冲,“这个秦桧是哪两个字,你给我写下来,我好记着他。”
林冲拿起笔来刚写了一个“秦”字,突然门被撞开了,粘罕带着二十几个铁甲武士冲了进来,一指林冲,大声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第321章白日做梦()
那些铁甲武士一拥而上把林冲给围了起来。
林冲不慌不忙地把那个“桧”字写完了,递给金兀术,然后扫了那些铁甲武士一眼,对粘罕冷笑了一下,“就你们这几个烂狗屎、臭鸟蛋想拿我林冲,真是好笑,来呀,来拿我试试?”
说着,他一下站了起来,摆开架式就要跟那些铁甲武士动手。
金兀术非常清楚林冲的武功,真要动起手来,这些铁甲武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白白送命。
所以他黑着脸向那些铁甲武士大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敢在这里放肆,惊扰我的贵客,还不马上给我退下!”
众武士面面相觑,有的人看着粘罕。
粘罕大声喊道:“四郎主,此人如此厉害,将来必是我大金国的大敌,不如现在就除掉他,以绝后患!”
金兀术瞪了他一眼,“够了,你想除他,等将来在战场上除他,我无话可说。现在,他是我的客人,杀了他,让天下人如何看我,退下!”
粘罕见金兀术这么说,只得恨恨地瞪了林冲一眼,心有不甘地带着他的手下退了出去。
林冲邪魅地向金兀术一笑,一拱手,“金兄,谢谢了,后会有期。”说着,身子一纵,如狸猫儿一般轻盈地跳出窗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藤原由良家。
刚刚被放回的藤原由良连晚饭也没吃,坐在灯下发呆。
虽说她一脸愁容,眉黛微颦,眼含珠泪,却美态十足,有一股成熟女子特有的韵致,分外得姣楚动人。
一条黑影出现在她身后,蹑手蹑脚地走了上来,突然一下捂住了藤原由良的双眼。
藤原由良也是习武之人,见有人在身后捂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回肘向后一撞,正撞在身后那人的胸口。
后面那人“啊”的叫了一声,弯下了腰,藤原由良一下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竟然是林冲,一下是又惊又喜,眼角两颗晶莹地泪珠眩然滴下,忙上前扶住林冲的身子,“爷,你你回来了,你怎么”
林冲有些难受地扬起脸,“你这个娘们儿,对自己的爷下这么狠的手?”
藤原由良也知道刚才自己出手太重,连忙扶着林冲坐在床上,抚着他的胸口,关切地问:“爷,怎么样,伤着没有,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呗,还弄这一出,人家能不反应吗?”
林冲吸了吸鼻子,嬉皮笑脸地说:“你这个小浪蹄子,你是不是外边有人啦?这是是谋害亲夫,再嫁别人,是不是?还好是伤在上面,不是下面,你说要是伤到下面,以后可怎么办呀,都没东西陪你玩了。”
藤原由良脸一红,嗔了林冲一眼,“就会胡说八道。”说着,起来拿来药盒,让林冲躺在床上,剥开他的衣衫,拿出一些治外伤的膏药轻轻地涂抹在林冲的胸口。
林冲只觉得那药先凉后热,再加上藤原由良的一只热乎乎的小手轻轻摩挲也不怎么疼了。
抬头见藤原由良美若天仙的面容,瞳眸里着急失措,惹人怜惜的神情,一时色起大起,一伸手把藤原由良揽在怀里
第二天早起,两人在一起吃早饭,林冲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藤原由良好奇地问他,“王爷,你在想什么呢?”
林冲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她,“六儿呀,你知不知道这扬州府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山呀?”
藤原由良想了想,说:“扬州府西北三十五里。高二十余丈,周围二里。山有七峰,联络如北斗。”
“山里有山泉吗?”
“有,在甘泉山东北,山脚下有一湖,名叫‘圣人湖,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爷要在扬州和金人斗一斗,打打游击战。”
藤原由良有些意外地问:“什么?打游击战?王爷,你不马上离开扬州?”
林冲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离开?爷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呀?爷才不离开呢,爷就要在这里和金兀术斗一斗,争取把扬州夺回来。”
藤原由良眨眨眼睛,“王爷,你和那个金兀术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
林冲放下筷子,看着藤原由良,“没错,我和他的确是有些交情,不过是我们私人的交情,我是宋人,他是金人,他们金人侵占了我们宋人的州城,我是扬州守将,我有义务把扬州从金人手里夺回来,这是公义,私情和公义是两回事,你懂吗?”
藤原由良嫣然一笑,摇了摇头,用不相信的语气说道:“我的爷,你这不是白日做梦吧,就咱们这几个人跟人家二十万金兵斗,我没听错吧?”
林冲幽然一笑,伸手捏了藤原由良脸一下,“我的儿,你没听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话吗?”
藤原由良还是不相信,笑着摇了摇头。
林冲见她不相信就给藤原由良讲起了一千年后的那位雄才大略的盖世大英雄在井岗山就凭几十个人几十枝破枪打下红通通天下的故事。
林冲讲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把藤原由良都听呆了,一双晶亮地眸子瞪地老大,“一千年以后还有这样一样大英雄?”
“是啊,非常了不起的大英雄,他是我一生的偶像呀,要是我穿越到他的那个年代,我愿意做他的马前卒,替他牵马坠蹬。
对了,我现在的目标太大,明天,你派你的人去睦州把花荣、岳飞、岳云他们叫回来,对了,记着向燕青多带些钱回来,咱们起兵打仗不能没有钱,另外,再把欠扬州商户的那三百万给还了。”
藤原由良说:“爷,那钱是公家借的,怎么咱们私人还呀?”
林冲苦笑了一下,“现在,官家都跑了,可是我还在呀,当初那些富商就是看我守信用的面子上才借的,我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