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里,一只脚突然踢了她的脚一下,云瑶不由偏头,却见花月染垂了眼睫,正在摩挲扇柄,察觉到她的视线方抬起眼睫来,顿了顿,缓声道:“郡主的话虽听起来万无一失,但独独缺了一点,世子的婚事理应陛下赐婚,可世子擅作主张,迎娶了郡主,陛下宽宏并未追究,郡主却来求陛下赐离,岂不是让陛下难堪?”
云瑶气闷。
花月染这混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上官泓大笑道:“锦王说的对,这件事休要再提!”言罢,便回头看向了对站台。
清婉难掩失望,眼圈红了红,却也无法。
云瑶愤愤的瞪向花月染,他却偏开了视线,不再搭理她,云瑶恼火,抬脚踢了他一脚,他瞥她一眼,挑眉。
“谁让你插嘴了!”马到成功的事,全被他这根搅屎棍给搅黄了!
“本王也是为了顾全燕王的颜面。”他说的道貌岸然。
“你!——不理你了!”云瑶气的发晕。
花月染一顿,看她气的红彤彤的小脸,突然莞尔,心湖却绵绵软软的,难着一分力。
“砰”对站台上传来巨响,又一个汉子被扔下台,燕泽西已对最后一人发动猛攻,那汉子连连后退,直到昏厥倒地,再起不来。
“好!!”上官泓大笑,率先鼓掌,众臣连忙赞美。
那几个英吉利商人垂头丧气,耸肩表示无奈。
燕泽西气喘不休,视线却下意识的向云瑶看去,却见她偏着头,并未看向这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底涌出一丝失落,顿觉所有的努力似是空负。
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在看台前,视线不经意扫过清婉,却见她双眼晶亮,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燕泽西身子微微一滞,突然有些厌烦。
“不愧是将门之后,燕泽西你小子,可以!”上官泓龙颜大悦,随手拿了帕子擦手,“看你对决,朕也手痒了,你随朕去后山狩猎。”
这是无上的荣耀,燕泽西心头一顿,立时道:“遵命!”
第166章 无耻()
上官泓径直下了对站台,随手拍了拍失魂落魄的泰迪的肩膀,那货立时挺胸收腹,行了个大礼。
上官泓这才觉畅快,有侍卫牵了马匹,他一个翻身,上了马。
燕泽西步子顿了顿,想要与云瑶说些什么,王培盛已端着笑道:“世子,陛下等着了。”
燕泽西无奈只好下了对站台,翻身上马追随而去。众皇子自也起身追随,毕竟狩猎正是各人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众人心满意足起身,一一向花月染拱手道别,云瑶亦起身,准备离开,却未料手腕一紧,被人抓住。
她斜了花月染一眼低声道:“松开。”
他浅笑,“清婉公主过来了。”
这么一说,云瑶不好再挣扎,只瞪了他一眼,偏头看向清婉。
她脸颊微红,迟疑的走上前道:“瑶姐姐,方才……谢谢你。”
云瑶脸色微缓,“我也是为了自己……”
清婉眼圈微红,似有千言万语,但又一句说不出来,只微微向花月染福了福身,转身向兰宁跑去。
兰宁向云瑶和花月染微一颔首,带着清婉缓步离开。
云瑶不再停留,转身便走,走了许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由回身,却见花月染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不由气恼,“锦王爷,你是跟屁虫吗?”
他笑,“郡主若是觉得不满,可以换条路离开。”
云瑶二话不说,转身便向另一处走去,方走几步,便听花月染声音懒懒传来,“只是,这条路是从校场离开的必经之道,郡主是想另辟蹊径?”
云瑶一个踉跄,又愤愤的走了回来,原本尚觉得花月染这个人挺人模人样的,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帮手,却未料这混蛋还擅长倒打一耙!
“花月染,你安了什么心?”说白了,这是她和燕泽西的事,他凭什么随便插手,她有预感,若是花月染不多说那几句,上官泓定会答应赐离,虽然不会这么草率,但只要开口,燕王府必定双手赞成,必不会有什么障碍。
“你不是说你对燕世子一片真心?”他语态散漫,回眸间,眸光潋滟微光,美若芙蕖。
“我变心了行不行?”云瑶气闷。
“哦?变成了何人?”他步子一顿,折扇遮了唇角,泛紫的眸光隐去了笑意,变得凉薄。
“这是我的事!”简直不想再和这只狐狸有任何交流,云瑶擦着他的衣角快步向前走去,却被他抬手抓住了肩膀。
云瑶抬手便向他的手拍去,他却在她掌心落下的那一刹那收了手,云瑶这一巴掌正打在自己肩膀上,痛的面皮直抽。
他低笑,“对自己下手不必这么狠,本王看着心疼。”
“无耻!”
“本王要那么多耻做什么,有荣足矣。”
“花月染,你脸皮城墙做的吗?不理你了!”她委实不愿再搭理他。
他身子顿了顿,总觉得那句“不理你了”软软如絮,令他心神激荡,他不由抬手,指尖在触到她面颊前顿住,又收了手,“唔,你确定?”
第167章 别闹(补)()
云瑶心头一堵,她忘记云欢在锦王府了,若当真不搭理他,后果岂不糟糕!?
想到此,云瑶理直气壮道:“我不确定又如何!”
他低笑一声,瞥了她一眼,“随我回府,别闹。”
究竟谁在闹?
云瑶觉得每每与花月染交流都会折寿,狐狸这种生物,果然讨人嫌又难对付!
“oh!”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变了调的感叹,云瑶回头,便见顶着香肠嘴的泰迪跑了过来,卷曲的黄发被风掀起,滑稽又有质感。
泰迪是个酷爱中原文化的好学生,对于汉语总有着莫名的热情,况他总觉云瑶这个女人和他很有缘分,漂亮又不健壮,皮肤细嫩又不多毛,简直美的像个天使!
听说她结婚了,这没关系,婚是可以离的!
“汉语,学,教我!”泰迪手舞足蹈,用蹩脚的汉语想要表达一个很深刻的内涵。
云瑶脸色有些黑,“说母语!”
泰迪立时叽里呱啦说了一阵,果然顺耳许多。
“你说你要跟我学汉语?”云瑶颇有些无语,表示不想教。
泰迪又手舞足蹈叽里呱啦说了一阵。
“你是说陛下准许你随同皇子们一起跟我上课?”云瑶脸色越发难看,谁能给她一个镇妖塔,她要将这只洋妖精也给镇压了?
泰迪点头如捣蒜,作势要拥抱,被花月染瞥了一眼,不由一个激灵,只觉有杀气,不敢再造次。
云瑶头痛,这是上官泓的命令,她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抗旨。
泰迪其实很想在云瑶面前多表现一些自己的优点,譬如秀秀股二头肌什么的,但奈何站在一侧的帅哥有杀气,他挺怕怕的,只好依依不舍飘然远去。
看着泰迪蹬着大长腿,云瑶不由感叹,“泰迪君虽名字奇葩了些,长得倒是挺好的。”
花月染音质微凉,“这便是你的移情别恋?”
“……”关他屁事!云瑶自不会多做解释,抬步便向前走去。
花月染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远去的泰迪,冷笑一声,“英吉利商人远涉重洋来到中原,期间遇到海难不幸身亡,这个理由可合理?”
略阴森的声音激的云瑶一个踉跄,她蓦地回头看向花月染,“什么意思?”
“便是你听到的意思。”他拂了拂衣袖,撑了折扇,虽不紧不慢,却微微偏开了头,唇瓣微抿。
云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狐狸的意思是准备借着海难的名头草菅人命?——为什么啊!
“花月染,做人不可以这么残暴!”
“本王心情不悦时,一向这么残暴。”
“你……心情怎么不悦啦?”云瑶神色诡异的盯着他。
他眸光一颤,微微垂睫,良久抬睫笑道:“看你移情别恋的对象。”
“……”什么破理由——有没有觉得这句话貌似哪里怪怪的?云瑶心思一动,突然顿住步子,面色震惊道:“花月染,你不会……”
花月染身子微顿,眸光深浅不定的看着她——有些事,不想让她这么快明白,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会给她带来许多不可预料的困扰……
“不会什么?”他挑了挑眉。
“……喜欢上泰迪了吧!”云瑶脸色发黑。
第168章 有感觉?()
花月染无力的看她一眼,拂袖便走。
“花月染,你默认啦?”云瑶快步跟上,花月染这只狐狸果然傲娇又腹黑,之前对泰迪重重拒绝原来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泰迪是个直肠男,压根不懂花月染的梗……重点是,花月染竟好这口,她莫名觉得可惜呢?
锦王爷第一次觉得对于纯白这种生物无力招架。
“泰迪虽是身材好样貌好还是大长腿,可他顶着不一样的发色却改变不了他是雄性的本质……王爷,感情这种东西虽不分国界,但至少也得三思下性别啊……”
“……”花月染合拢折扇,不紧不慢上了马车。
云瑶连忙也跟着爬了上去,靠着他坐下,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种事,我有经验,虽说爱情可以超越一切,但委实不利于子孙后代的繁衍,锦王爷,你这么好的基因,暴殄天物不觉得是个罪过吗?”
花月染身子懒懒向后一靠,一手撑了额角,漫不经心的抬睫看她道:“哦?继续说。”
“……你真的不喜欢女人?”云瑶迟疑。
难道男人对男人天生便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否则当年郁沉又是如何移情别恋看上美美的?这真的是个千古之谜。
花月染眸光微深,下一瞬身子猛地一颤。
一只小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生涩的抚摸。
“……我摸你,有感觉吗?”云瑶神色郑重。听闻辨别一个人性取向的最好办法便是抚摸,若是异性抚摸有感觉,很好,这人正常。若是同性抚摸有感觉,悲催,这人是断袖。若是同异性都有感觉,崩溃,这人是双性恋。
花月染看向她的眸光渐深,经年以往克制的某些东西突然断开,心里却又莫名的涌上那么几丝怒气。
这种话,岂能随便向人开口?
这笨女人又可知,这句话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喂,你……”云瑶似察觉到有些不妙,刚要收回手,手腕却猛地一紧,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云瑶只觉一个天旋地转,身子已被按在长坐上。
云瑶目瞪口呆,下一瞬却见他抬手撑在她臂侧,身子俯了下来。
薰香气息扑面而来,水墨似的长发与她铺散开的发丝纠缠,他的眉眼,从她的角度看去,瑰丽的惊心动魄!
云瑶慌忙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心跳不定道:“你干嘛?”
“你不是问本王是否有感觉吗?”他眸光深深,微垂的眼睫下,一片琉璃般的冷光,如此暧昧的话,竟被他说的没有半分旖旎。
云瑶脑门一懵,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有感觉了?”说好的断袖呢?
他抬唇凉笑,“你说这句话,难道不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这个人整日里笑盈盈的,天大的事,笑里藏刀的便解决了,却从未有一次如这次这般笑的人背脊发寒。
“我没有……”云瑶只觉全身起了一层层的鸡皮,下意识的,只想逃。
他眸光深深,流光溢彩的瞳眸恍如一湖渊井,缓缓的映出她惊恐的小脸。
“没有什么?难道你想告诉本王,你主动抚摸不是为了勾引而只是疯了?”
第169章 这便算欺负?(微修,要看)()
那音质微凉,像是夏夜突然打翻的露水瓶,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云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花月染这句话并非玩笑……
惊惧一点点弥漫,她有些慌乱,呼吸有些不均,视线微颤,却忘记了移开,直直的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一张苍白又惊慌的脸。
她心头一咯噔,脸颊迅速的红了,心里蹭蹭的涌出一股恼火来,没来由的,“你才疯了呢!我脑子又没坏,便是勾引也不会来勾引你!”
“本王看你的脑子是不怎么灵光。”他看向她的眸光越发凉淡,另一只手抬起,凉凉的指尖落在她的唇上,眼睫若流樱划过,“嘴巴倒是反应的快,就是不过脑子。”
云瑶身子微颤,张口便咬,他自不给她得逞,收回手指,云瑶又被诓了一道,牙齿咬到了下唇,痛的眼泪都飚了出来。
“花月染,你欺负我是不是?”云瑶气的发抖,看向他的视线,像是发怒了的小老虎。
他垂落的视线落在她渗出血丝的唇上,微微俯下了身,气息一瞬间近在咫尺,云瑶只觉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连带着汗毛亦根根竖起。
“这便算欺负了?”他音质若点染了夜的深和凉,气息却扑在她的面上,在她睁的大大的视线中,靠的越发近,近到她能清晰的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长睫,像是江南雨乡里大片盛开的凤尾花……
呼吸似都要凝滞,云瑶再不敢动弹,只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心跳噗通噗通的窜上喉咙。
她第一次,对眼前的男人,生出一丝极端异样的感觉来,那是被逼出来的心灵悸动,虽不知隶属于哪一种悸动,却让她的心跳杂乱无章,快要疯掉。
世上怎么会有花月染这种生物!
能不着痕迹的将卑鄙无耻演绎的如此清新自然!
脸颊火辣辣的灼烧,心脏跳的快要超出负荷,大脑更是一片空白,能看到的只有他近在咫尺的颜……
“云瑶!”车外传来的声音终于让云瑶回神,她听出是燕泽西,这厮不是去后山狩猎了吗?
“云瑶!你马上出来!”燕泽西冷硬的声音由远及近。
云瑶心头慌乱,连忙去推眼前人,“花月染,你让开!”
他身子未动,看向她的视线渐渐清明,顿了片刻,蓦地轻笑,“吓傻了?”
云瑶又羞又恼,用力挣扎,却不敢出声,若是被燕泽西发现,真是跳进黄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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