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的摇摇头:“当然不行,你是学院里的博士,授业传道是你的本分,这算是什么好处。”
古孟一本正经的说:“学院的课业中并无夏篆一项,不是本博士的亲传弟子,我是不会教的。”
秦墨淡淡一笑:“那你想学甲骨文吗?”
“想!”古孟不假思索的说。
“你教我夏篆,我教你甲骨文。”秦墨语气平淡的说:“这属于交换,所以你还得拿出其他的诚意来。”
古孟把牙一咬,说:“我送你一套棋具,教你棋道,如何?”
秦墨眼睛一亮:“你精通棋道?”
古孟傲声道:“岂止是精通,虽然我只有书道方面的文位,但是在整个文道学院里,没有谁比我的棋艺更高,就算是棋道分院的那些教谕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十几年来,他除了潜心研究夏篆之外,还私下学习了棋道,虽然未曾获得文位,但是在棋道方面的造诣绝不输给书道。
“好啊!”秦墨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吃饭前他获悉一心二用的情况之后,就在盘算着从另外三艺中挑一个作为选修。
打他没想到古孟藏得这么深,与之相交数日,居然都不知道他是个隐藏的棋道高手。
老帅哥满脸肉疼,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红木小盒,上面带有纵横交错的黑色线条,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副赭褐色的象棋,棋子直径半寸左右,呈现出类似硫磺的半透明状。
“这是?”他问道。
“犀角棋。”古孟用右手两根手指夹出一枚棋子,介绍说:“用上好的犀角打磨制作而成,可以赋予棋子猛兽能力,这是我寻了许久才得到的。盒子打开便是棋盘,虽然不具备棋盘领域,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制成,你要珍惜一些,不可使宝器蒙尘。”
秦墨郑重其事的接过象棋,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对了,你什么时候教我棋道,现在吗?”
古孟摇头:“你文宫里的几个气旋都是初级阶段,所以还是应该以书道修炼为主,待它们稳定之后,再学习棋道不迟。”
“明白了。”他点头说,然后又问:“书画二道可以使用印章作为辅助之物,印章应该怎么用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不打算拿出西楚霸王印,最起码现在不行。
古孟回答说:“很简单,使用和执笔一样的方法,只需要把文力输入其中,印章便可发挥效用,总得来说有三种功能,分别是聚灵、防御和进攻,进攻需要蘸印泥。”
防御和进攻好理解,聚灵指的是汇聚一定区域内的灵力,供印信的主人吸收。
秦墨又问:“随便一个人拿着印章都能用吗?”
“当然不行。”古孟纠正道:“必须是印章的主人才可以,书画二道的文士达到举人文位之后,会获得朝廷赐予的印章,等级越高,印章的规格也越高。”
所谓规格,指的是印章的材料、大小等等方面。
“古印呢?”这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古孟笑了:“古印多是无主之物,需要滴血认主,对于有主人的古印,这种方法是不灵的。当然了,可以通过某些不道德的手段将其据为己有,比如说杀死它的原主人,使之变成无主之物,便可再次滴血认主。不早了,你练会儿字就休息吧,明天上课不要迟到,我先走了。”
秦墨起身相送,古孟就像是一部百科全书,在秦墨的印象里好像无所不知。
夜黑如墨,万籁寂静。
他去往草庐旁边的小树林,确定四周无人,才放心的从腰带上取下西楚霸王印,放在右掌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文力透出掌心皮肤,向着古印而去。
文力很快被吸收,古印发出微弱的光芒,这说明它是无主之物。
他马上拿出小刀,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待血珠形成,然后滴在古印上。
血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被吸收,古印仿佛瞬间获得生机,原本的白色中多了一丝微红,他再次施放文力,十分顺利的进入古印之中。
咻!
古印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层光罩,如同后世经常在电影上看到的能量罩。
这是古印的防御功能,因为他的文力不多,未能成功开启攻击功能,但是可以肯定,西楚霸王印的攻击能力很强,毕竟它的原主人是猛将项羽。
然后是聚灵功能,一经使用,方圆一里之内的天地灵气快速汇聚而来,他盘腿坐下开始吸收,足足用了两刻钟的时间。
……
二月二十八日,明天照例旬休,所以今天是本月课业的最后一天,是为月考之日。
由于是新晋童生的第一次考试,学院十分重视,学正贺昶亲自主持,院判、院监和其他头面人物也一起出面。
按照琴棋书画四道的排名,书道考试被排在第三场。
巳时二刻,一行人在贺昶的带领下来到书道分院,从众人的表情不难看出,琴道、棋道童生的考试成绩令人失望,因为他们脸上没有笑容。
事实上的确如此,贺昶对这一届童生抱有很高的期望值,但琴道、棋道两个分院表现平平,合格率只有六成,几名平时成绩不错的人发挥失常,十分可惜。
区区一次月试,就已经让童生们紧张成这样,怎能放心他们日后参加府试和院试。
府试和院试都是大阵仗,在南京府进行考试,比之前的县试严格多了,如果考生的心理素质不够硬,进去之后肯定会腿肚子转筋,严重影响发挥。
二十五名书道童生站在学堂外面,秦墨表情淡然,许承志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半个月来他勤学苦练,就是为了在今天的考试中力压秦墨,让双甲童生的名号黯然失色。
古孟陪着贺昶等人站在回廊上,院监用中气十足的语调说:“第一项试题是【单字为兵】,考生可以自由选择想写的字,可以使用任何字体。目标是十丈外的铜钟,敲响即为合格,声音洪亮为良,声如洪钟为优,就按队列从左至右上前书写,考试开始。”
秦墨站在第一排的中央位置,他的左边一共有六个人,许承志就在其内,他排在第四位。
东边摆着一张书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物,正对面十丈处,高高高的木架上悬着一口四尺高的铜钟,钟壁厚达一寸,想要敲响它并不容易。
第一名考生资质平庸,他挥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冲”字,字迹光芒闪起,化作直径两尺的白色气团,朝着铜钟飞去。
气团的速度越来越快,但颜色也越来越浅,而且变得越来越小。
“冲”字在【单字为兵】中并不是最厉害,但优点十分明显,那就是速度快,十丈长的距离能让【单字为兵】的杀伤力迅速衰减,正好用这个字的速度来化解衰减。
嗡!
气团撞在铜钟上,瞬间消失,铜钟轻微晃动,发出声响。
院监随即给出评判:“合格!”
童生松了一口气,对着贺昶等人抱拳行礼,然后退至一旁。
接下来的两个人表现平平,都只是获得了合格而已。
然后轮到许承志,他离开队列之前,故意用挑衅的目光瞄了秦墨一眼。
秦墨微微皱眉,许承志迈着大步走向书案,提笔写下一个“轰”字。
轰隆隆!
白色气雾形成的双马战车冲向铜钟,直至十丈开外仍能保持原来的形状,实属不易。
贺昶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看到这一幕,许承志心中狂喜不已。
咚!
铜钟发出声响,虽未达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但至少可以传出三五里的距离。
“优!”院监给出评判,并且在成绩薄上写下缺了一笔的“优”字,如果接下来的考生不能达到相同的水准,他会补上这一笔,相应的许承志也就成为此项考试的第一名。
如果有人表现的更好,许承志的成绩会变成半优,这一笔没有机会被补上。
第五名考生上前,许承志的表现给他带来很大压力,以至于未能发挥出该有的水平,被判不合格。
轮到秦墨了,他不急不慢的走向书案,贺昶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期待,古孟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很清楚秦墨的实力。
秦墨拿起笔蘸饱了墨,凝神静气在纸上写下篆体的“轰”字。
站在贺昶身边的院判发出惊呼:“周篆!”
新晋童生以练习楷书为主,前面的五名考生用的都是楷体,无非是有人写欧体,有人写颜、柳而已。
贺昶也觉得奇怪,问古孟:“博士,童生班开始学习篆体字了?”
古孟摇头,轻描淡写的说:“没有,我私底下教过秦墨一两次,都是些入门的知识。”
听完他的解释,多数人面露不屑之色,尚未掌握的书体也敢来出来显摆,年轻人真是不知道收敛。
可是,他们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秦墨写完最后一笔,字迹化作一巨团浓郁的白色雾气。
第20章 力压群生()
气团以目视可见的速度向前延伸,最前端出现四个带有?头的马头,然后向后延伸出骏马的身体,以及横在马背上的木衡和下方的车辕,然后是宽大的车厢,以及直径接近四尺的多辐车轮,车厢里站着一名驭手,一名弩手和一名持戈士兵。
“四马战车!”一名通过考试的童生惊呼。
许承志瞪大眼睛,刚才他的【单字为兵】幻化出双马战车,不管是从马匹的数量还是战车的形制,以及车上士兵的数量,都跟眼前的四马战车有很大区别。
而且相比之下,秦墨的战车更加真实,他的战车显得极为虚化。
“后面竟然还有!”又有人惊呼。
许承志赶紧放眼望去,只见战车的后面同时出现两辆双马战车,三辆战车呈品字形排列,威风凛凛。
所有童生都瞪大眼睛,连贺昶也吃了一惊。
唯有一人能保持冷静,便是古孟。
其实古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表现的极为吃惊,只不过是后来见的次数多了,所以习惯了。
啪!
三辆战车上的驭手同时撩起缰绳,发出类似马鞭抽打的脆响。
轰隆隆!
车轮滚滚,战车以整齐的队形朝着铜钟而去,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并未因为距离增加出现衰减现象。
四马战车率先撞在铜钟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咚……嗡!
咚……咚!
铜钟接连响起,因为受到很大的冲撞力道,它大幅度的摇摆起来,一尺粗的正方形木架不堪重负,朝着后面栽倒。
噗通!
木架带着铜钟一起砸在地上,地面为之一震。
秦墨面色轻松的放下毛笔,嘴角微微上扬。
静!
考试现场变得一片寂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是“轰”字的终极境界,然后同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古孟。
古孟耸耸肩,两手一摊说:“别看我,他能达到‘轰’字的终极境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我教的。”
这是事实,的确不是他教的,而是秦墨自己悟出来的。
就包括秦墨刚写下的篆体“轰”字,也不是古孟教的,是他前世勤学苦练的结果。
要知道上次古孟在场的时候,他是用甲骨文进行书写,占了上古字体的光,而这次他用的是周篆,也就是众人熟知的大篆,短短十天的功夫而已,算是突飞猛进的成绩。
几名随行的教谕面面相视,他们有着举人文位,虽然也能达到【单字为兵】中某些字的终极境界,但谁都不敢保证次次成功,要知道现在是考试,学院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考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能够发挥正常水平已属不易。
他们都很清楚,换做是自己的话,当着学正贺昶的面,能达到半数的成功率就算是烧高香了。
由此可见秦墨的实力之强,还有他的心态是多么的镇定。
许承志彻底傻眼了,本以为自己能获得本项考试的第一名,但对比之下,他再一次被秦墨踩在脚下。
贺昶用无比欣慰的目光看着秦墨,对着他重重点头。
秦墨以抱拳行礼的方式作为回应。
古孟迈步走出回廊,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凌空挥舞起来,墨汁在空中形成一个行书笔体的“浮”字。
“凝墨成字!”童生们再次发出惊呼。
凝墨成字是书道中一种很厉害的本领,凌空写字达到在纸上写字的效果,整个下邑县文道学院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个人,除了古孟就只有学正贺昶了。
空中的字迹化为一道清风,打着旋儿飞向倒在地上的木架和铜钟,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重达上千斤的木架自行立起,稳稳的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贺昶对此表示拜服,自己能做到是因为有着进士文位,但古孟的文位是试前贡士,距离真正的贡士还有一段距离,跟进士比差的更远。
由此显示出古孟虽是试前贡士,却有着不亚于普通进士的能力。
这是他在学院里受到尊敬的最主要原因,包括贺昶在内,没有人敢看不起他这个老酒鬼。
院监得到贺昶的首肯之后,深吸一口气,说:“优!”
然后抬笔在成绩薄上找到秦墨的名字,一笔一划写下“优”字,而且是直接写完最后一笔,因为他相信后面的考生不可能做的跟秦墨一样好。
接下来继续进行考试,秦墨去往一旁,故意站在距离许承志比较近的地方。
许承志恨的咬牙切齿,自从在县试上遇到秦墨,每次都被对方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心里很是不服。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是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也不可能将“轰”字运用到极致,日后当然有希望,但短时间内真的不行。
后面的考生大多表现平常,最后的合格率达到八成,比琴道、棋道两个分院高出足足两成来,作为书道分院新晋童生班的教谕,古孟受到表扬。
接下来是第二项——字体考核。
学院派并不推崇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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