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剑魔- 第58部分

　　　　皇帝陛下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

　　　　那位导师，继续阴阳怪气，绘声绘色的复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说真话你们听不见去？为什么一定要刀架在你们脖颈上才知道醒悟，为什么连想都不想就去否定，忠言逆耳你们难道不懂？年轻人可以无畏，但不可以无知，送你们三句话，希望你们能够谨记。学艺先学人，修炼先修心；吾日三省吾身，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卓不凡一人身上，有怀疑的，有唾之以鼻的，还有落井下石挖苦的。

　　　　萱儿愤愤不平：“这些家伙真是可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再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无法正确审视自己，趋炎附势。”苏婉呵呵一笑，看着萱儿道：“每个人都会有稚嫩的时候，你我亦是如此，幸运的是我们走出来了，知道用正确的角度分析自己，看待别人。”

　　　　皇帝陛下目光一转，落在卓不凡身上。

　　　　场地中央，他孤零零的站着，瘦小的个子仿佛可以扛起万斤重担，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光明理性的目光。

　　　　“朕不相信这些话是你说的，可以给朕一个解释吗？”很明显，皇帝陛下欣赏卓不凡，傻子也看得出来，皇帝陛下这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拢收买他。

　　　　可惜，卓不凡似乎并不领情，直来直去的。

　　　　“没错，是我说的。”

　　　　萱儿咬牙切齿：“这个笨蛋，真是块木头。”

　　　　苏婉美眸一闪，颇为欣慰的道：“这才像他。”

　　　　如果卓不凡说不是，皇帝陛下自然会为他辟谣，只要皇帝陛下说是，谁敢说一个不字？岂不是摆明了跟皇帝过不去？又有谁会触这个眉头？

　　　　卓不凡不笨，自然知道皇帝陛下的用意，但他一直牢记一句话。

　　　　学艺先学人，修炼先修心。

　　　　身正不怕影子斜，说了就是说了，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说实话都是一种错误，那做人岂不是太悲哀了。

　　　　忽然，他向众人提出自己的质疑：“我说的有错吗？”

　　　　有错吗？

　　　　没错，但也不对，这似乎是一个无法正面判断对错的问题。

　　　　“的确，你说的话一点没错，只不过，从你口中就显得狂妄自大，不可一世，这就是一种错误。”妙雪看着卓不凡，似是有意针对他。

　　　　卓不凡耸了耸肩：“我狂妄自大，我不可一世，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但那又如何？”

　　　　“卓不凡，你终于承认了。那又如何？这不能如何，只能说明你心胸狭隘，就算有点天赋潜力，那也成不了大气，因为你坐井观天，不懂人外有人的道理。”

　　　　换做平时，卓不凡不想和这个让他没有一点好感的妙雪争论，但当下时局不同，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若水考虑考虑。

　　　　“人有祸兮旦福，事有是非曲直，就算我坐井观天，就算我不知道天外有天那又怎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头顶上的这片天空太小，如果天地本就巴掌大小，我又怎能看到人外人？”

　　　　妙雪突然美眸一凝，冷芒如剑芒般射出：“卓不凡，你太自以为是了。”

　　　　“对啊，我是自以为是，如果妙雪小姐真有本事，那就请你出手教训一下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让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别只是动嘴不动手，反复的争论倒不如手下见真章。”卓不凡扫了一圈，呵呵一笑：“在场诸位如果觉得自己实力还可以，兴许可以击败我，也可以站出来比试一番，正好皇帝陛下，公主殿下，还有诸位王公大臣在场，他们可以做个见证。”

第130章　力排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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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雪微微一怔，张开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刚刚卓不凡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非同凡响，最有资格和他一争高下的胡一刀也败得如此干脆，年轻一辈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跟他抗衡的对手。

　　　　现场一片寂静，沉默了一会儿，皇帝陛下突然“哈哈哈哈”大笑一声，竟然主动走上前，饱含深意的看了卓不凡一眼：“诸位爱卿，天凤国这些年来人才济济，三所学院更培养出无数少年英雄，如此下去天凤国何愁不兴，尤其是这一位”

　　　　“陛下”有位朝中权贵站出来，肃然说道：“此人虽是一人才，但他假扮唐三混入青藤盛宴，显然是图谋不愧，实乃欺君死罪，当诛九族。”

　　　　“杨大人所言极是。”

　　　　附和声顿时响起，络绎不绝。

　　　　皇帝陛下善意的向卓不凡点头，力排众议，继续说道：“此事日后再议，想来这位少年英雄是有要事才不得出此下策，青藤宴就到这里了。”

　　　　“陛下的意思是？”不少王公大臣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卓不凡身上，武者与武者最大的差距不是修为境界，也不是个体实力，而是有没有领悟“势”，有没有得到通往伦海境修为的门票。

　　　　对于领悟了“势”的武者而言，只要好好修炼下去，不受外力所干扰，晋级伦海境只是时间长短，早晚的问题。

　　　　“势”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伦海境，而且，卓不凡对剑势的参悟远远高过众人的想象，就从他轻松击败胡一刀这里可以看出，他的真气精纯无比，远比寻常凝真后期武者精纯许多许多，显然是距离晋级凝真后期，或者巅峰不远。

　　　　对于他来说，真灵境这个门槛轻而易举，毕竟他手持一张直接通往伦海境的通行票，小小的真灵境门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今年的青藤宴会就这么草草结束，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结果早已超出皇帝陛下的想象，一下子出了两位领悟“势”的少年天才，如果加以培养，天凤国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多出两位极为耀眼的新星，甚至晋级成为伦海境强者，虽然还不足拉近和神炎帝国的差距，但可以把后面的国家远远甩出去一大截，没有什么结果比当前更令人满意的了。

　　　　毫无疑问，卓不凡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将万千瞩目集于一身，就连天上的星辰也没有他耀眼。想想他现在的年龄，以及个体实力，还有恐怖的底蕴，他若想快速成长，绝对是厚积薄发。

　　　　不难想象，如果他认真起来，渴望突破晋级，谁也无法料定他日后的成绩，以及成长的终点，最差也是伦海境修为，而且还是掌握剑势的伦海境强者，更重要的是他的悟性千年难于，更有可能将神秘莫测的剑势转化成为另外一种，更加强大，更加让人匪夷所思，比剑势厉害百倍的力量。

　　　　“诸位，今年青藤宴正式落下帷幕，显然，结果是振奋人心的，如果不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一番，岂不让年轻俊杰们心寒。好，今晚朕在御花园设宴，在场少年天才，王公大臣，全都来参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多谢陛下。”

　　　　天凤国，皇宫深处，朝文殿。

　　　　这里一直是朝臣议论国事，商议政策的地方，通常情况下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进入。

　　　　殿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玉屏公主手持一份资料款款走进来。

　　　　“父皇，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微微点头，皇帝陛下从玉屏公主手中接过那份有些简洁的资料，看了片刻后，他一脸惊讶，神色有些复杂：“青云门弟子？”

　　　　玉屏公主认真说：“是的陛下，卓不凡的确是青云弟子，关于这一点他曾亲口承认过，不会错的。”

　　　　“难怪资料上面对他的介绍不多，原来是出自青云门。”皇帝陛下脑子里浮起关于青云门的一些情况：“青云门这些年来行事低调，门内弟子几乎很少入世，眼下却突然冒出这个惊为天人的少年天才，玉屏，此事你怎么看？”

　　　　“启禀父皇，天凤国三大门派，青云，九幽宗，和天元，虽自成一派，朝廷无权过问，但终究是天凤国百姓，卓不凡虽出身青云，但说到底还是天凤国的臣民，即便眼下不为朝廷效力，日后成长起来也是天凤国一份子。”

　　　　“此话有理。”海岳点了点头，心头疑惑丛生：“你上面的资料说，卓不凡今年未满十八岁，消息准确吗？”

　　　　消息自然准确，他也不相信一向精明强干，连国家大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的玉屏公主，会出现这种疏忽，只是对卓不凡的年龄问题很是质疑罢了。

　　　　十八岁年纪不到就拥有比凝真后期武者还要精纯凝练的真气？十八岁不到就参悟了比胡一刀厉害多倍的剑势，如果他有二十岁年纪，这一切或许还说得通，容易让人接受，可他现在偏偏连十八岁都不到，更为恐怖的是皇帝陛下从他身上感觉出来，卓不凡底蕴十足，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倒像是修炼数十载，厚积薄发的老前辈。

　　　　“父皇，我知道你很疑惑，对上面的资料充满质疑，但这种例子不是没有，而且，比他还要惊艳，出色，可怕的天才您都见识过，卓不凡的经验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不是吗？”

　　　　皇帝陛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哪怕他晋级真灵境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当玉屏公主提起那个人的时候，身上的王者气势顿时溃散，眼睛里闪过一道人影，那一刻，他身上有的只有震惊，虽然那个人消失多年，是生是死也尚未可知，但他留给人们的震惊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的减退。

　　　　沉默了片刻，陛下喃喃自语：“的确，比卓不凡惊艳百倍，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朕都见过，一个卓不凡又有什么好质疑的？”

　　　　说到这儿，他饶有深意的看着玉屏公主：“我仿佛从卓不凡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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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藤宴结束，卓不凡谢绝了诸多邀请逃之夭夭，但他并未按照原路离开，而是选择了早就打听好的路径。不过，当他走了一段时间后，赫然发现皇宫里的路曲折连绵，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没一会儿便迷路了。

　　　　然后，他就朝一个方向走，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宫女太监，虽然很想抓一个来问问路况，但他想想还是算了，多花一些时间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可还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就后悔了，皇宫里好像什么地方都一样，除了宫殿就是走廊还有花园，高处还有侍卫守卫，想要找到目的地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站住。”突然，一声大喝自后面传来。

　　　　卓不凡一下子蒙了，心想一定是皇宫的侍卫，究竟是逃还是把他打昏，亦或者控制起来给自己带路？

　　　　转过身来，看清楚是什么人后，他长长吁了口气。

　　　　虚惊一场。

　　　　“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三道：“我老早就看着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路痴。”

　　　　“少废话，快带我去，我想见见她。”

　　　　“谁？”唐三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

　　　　唐三笑了笑：“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跟我走吧！”

　　　　没多久，两人来到了若水公主居住的寝宫，跟其他宫殿相比，这里灯光昏暗，门口落叶铺了一地没人打扫，显得有些萧条。

　　　　在唐三的带领下，卓不凡顺利的进入了宫殿。

　　　　卧室里，当若水公主看见卓不凡出现的那一刻，唐三脸色不大好看，赫然发现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见她的笑脸了，这个现象让有喜出望外，同时又有些怅然。

　　　　“我想单独跟他聊一会儿。”

　　　　唐三没趣的走快：“你快点儿。”

　　　　若水公主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浮起一阵潮红，可她现在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她现在动一根手指头都很困难。

　　　　“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若水语气略带责怪，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卓不凡走到床头，慢慢蹲下身子，或许因为愧疚和自责，他整个人十分惆怅，努力装出笑容：“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应该早些来看你的。”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若水公主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反而平易近人，充满了亲和力，他凄凄凉凉的笑着说道：“真可惜，如果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我一定会亲自下厨，做最拿手的糕点来欢迎你，我听说乡下的百姓都是这么热情好客。”

　　　　卓不凡突然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躺在床上的若水瘦了好多，跟相遇的时候脸色苍白了好多，全身骨骼碎裂，瘫痪的病痛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而且她还得接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或者坐起来的事实，换做自己都不可能接受，更何况她还是如此美丽高贵的公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原本那双对未来充满渴望的双眸如今变得如此淡漠。

　　　　她就这么平躺在床上，盖在被子的身体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能说话，她真的跟尸体没什么两样，一样的死气沉沉，一样的毫无生机，只有头颅还散发着活着的气息，但卓不凡能明显感觉得出来，这一点点活着的气息会随着病痛的折磨一点点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卓不凡感觉眼眶很热很烫也很酸，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里面流淌出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内心是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如果不是自己故作聪明说谎，她也就不会成现在这样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心痛，什么叫做被折磨煎熬，原本那是可以避免的：“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怎么这样说呢？”若水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死了，也不可能回到金陵城，看到母后和皇爷爷，你没有错，我也并不怪你。”

　　　　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丝毫责怪，而且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表现得极为坚强，似乎是因为承受多了所以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遇妖兽，是我的错，我明白。”悲愤是可以转化的，它可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