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认真地看着舞姬们跳舞,没有注意到南慕离的目光。
就在唐贤妃的舞蹈接近尾声之际,出事了,她的裙子由于过长,被一个舞姬踩到,而且裙子的质量似乎非常差,“嘎斯”一声,裙子从领口处开始断裂,她往前一动,整个裙子就脱离了身子。
为了在表演过程中呈现出最佳的画面,唐贤妃和舞姬们除了肚兜,外头都只穿着一袭粉色长裙,此刻,这长裙一离身,唐贤妃就像没有穿着衣服站在众人面前,一下子让现场的人呆住了。
看到席间那一双双夹着银色和震惊的目光,唐贤妃下意识地停止动作,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事,吓得她花容失色,“啊”的惊叫一声,双手遮盖了胸部,万分羞愧而又无助地蹲了下来,眼泪也随即布满了脸,慌得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
这段舞蹈,她和舞姬们已经排练了几十次了,没有一次出过事,即便舞姬不小心踩到她的裙脚,可裙子是由上等的锦缎所裁制的,岂是一脚就能踩断这裙子?莫不是裙子被替换过,又怎么会被舞姬一脚踩得断。
太后见状,不但没有为唐贤妃目前的窘境想解决的办法,反而极为不悦地大吼一声,“贤妃,你这成何体统?事前没排练吗?简直是给我南慕丢脸。”
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但意外总是无处不在的,这会太后不但不想办法解决目前尴尬的局面,反而训斥起当事人来。
对于母后的言行举止,南慕离很是失望,他站起来,朝那些已经傻掉的舞姬愤怒喝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贤妃护送下去。”
舞姬们反映回来,立即把手足无措的唐贤妃护送下了舞台。
即便唐贤妃离开了视野,但宴席间还是一片死寂沉沉,发生那样的丑事,没有谁高兴得起来,即便有个别垂涎于唐贤妃的美色,但都没有表露在脸上。
这时,穆拉站起来,打破这压抑的气氛,他对众人说:“意外总是难免的,谁能保证事事顺利呢,在我穆瓦的重要宴会上,也常有这种事情发生,大家也别因为贤妃小主的小小过失而扫了兴,该继续的,我们继续吧。”
对于穆拉及时站出来打圆场,太后甚是感激地笑了笑,“很抱歉,让穆拉殿下看笑话了,也让穆瓦来的朋友们没有完全尽兴。”说到这,吩咐身旁的人,“没看到穆瓦的朋友等得不耐烦了吗?去,让后阁的人准备上新节目。”
按照节目出场顺序,先是万德妃跳一段开场舞,然后便是柳丽妃出场献曲,下来便是云妃出场献舞,之后由唐贤妃领舞的一段舞蹈结束后,就到余下的三个助兴节目,分别是棋艺,画艺,灯谜,由许淑妃,周良妃,以及宁岚苔表演,而宁岚苔作为压轴,最后上场。
可如今,云妃和柳丽妃、唐贤妃频频出事,临许淑妃出场时,她在后阁里一颗心没有安定过,心想,自己等下上台了,会不会也出事?
“淑妃,到你上台了,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宁岚苔走到许淑妃身后,看到许淑妃望着外头的情况,却没有上去,十分不悦。云妃等人频出事,她已经够烦了,作为此次节目的负责人,出了如此多的事情,时候,太后和皇帝肯定不会饶了自己。
许淑妃转过身,一脸委屈地看着宁岚苔,“惠妃妹妹,不是姐姐不愿上台,若真有人想要捣乱,等下姐姐上台表演也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又给咱们南慕丢脸面?何况贤妃之前在台上……”
宁岚苔的声音严厉了几分,“那是唐贤妃自己的过错,谁让她不把舞蹈节目准备充足,在台上出了事,她活该,哪是什么人捣乱?又有谁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捣乱的?淑妃你不同,你的棋艺,可是咱们后宫里最好的,你未进宫之前,不是被封为东城第一棋手吗?以你的能力,还担心自己会在台上出糗?”
“我……”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许淑妃又咽下了腹。不是她棋艺不精,而是这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等下在台上会出点什么事。
宁岚苔看了台上一眼,穆瓦国派出的棋手已经在上面了,她催了催,“上台吧,你的对手已经在等你了。”
不上台就是抗旨。许淑妃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走出后台,上了台……
月色冷清。
随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淑妃与穆瓦棋手过招已经占了上风。
只是眼看只有几步棋就能战胜对手,偏偏这时,许淑妃感觉浑身寒冷无比,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怎么这么冷呢。”
穆瓦棋手看到许淑妃的异样后,关心地问了句,“淑妃娘娘,您没事吧?”
“我、我……”一句话未说完,许淑妃便再也耐不住浑身的寒冷,蹲了下来,身子发抖,嘴唇打颤。“好、好冷,好冷。”
这下,席间大部分的人都看出了不对劲,纷纷在议论许淑妃这是怎么了。
“上去看看。”南慕离冷漠吩咐侯在一旁的侍卫。
侍卫上台探了探许淑妃的脖颈,立马起身向南慕离拱手禀报:“皇上,淑妃娘娘是因为体内的寒疾发作,这才……”
太后一听,疑惑道:“淑妃是有寒疾在身,但发作起来并没有如此严重,况且入冬后她的寒疾才有可能复发,如今,连深秋都还没到,又怎么会发作。”
在太后疑心的时候,南慕离吩咐那侍卫,“先把淑妃送去太医院要紧。”
“是,皇上。”
在后阁门口看着侍卫把许淑妃带走,惶恐渐渐把宁岚苔给淹没,她是这次安排节目的负责人,连许淑妃都出事了,就算接下来她和周良妃的节目表现得再好,也无法躲过被太后和皇帝惩办这一劫。
自唐贤妃和许淑妃都出事后,晚宴上的人已经不期待接下来的节目有多精彩,只希望别再出事了。
可是,周良妃的画艺表演依然出了事,好似暗中有一只黑手,存心要把今晚的节目搅乱。
至于作为压轴上台的宁岚苔,在周良妃出事后,晚宴被迫终止,她无缘再上台表演,而是在南慕离愤怒离去的时候,被太后命人捉拿住,先软禁在她的寝宫里,再行处置。
夜深了。
仪檬被关押在冷宫一间简陋萧条的屋子里,站在窄小的窗户前,目光无神地看着半空上那一轮幽月。听到有脚步声,本能地转头望向左侧不远处的门口。
“遮。”有人把木门打开。
随即映入仪檬眼中的是一面金色的面具,和一双深邃漠然的眸。
“小苓,跟我走。”南慕离站在门口,微微向仪檬伸手过来,此时眼里充满疼爱之意,他的声音听着冷淡,但却夹杂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关怀。
第145章 那是现代曲,自然与众不同()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冷淡却又带着忧郁,多么令人难以忘记的一道声音,曾有多少次,她对这道声音甚是欣赏……不,是着迷。
那把玄冰剑已经很确定他的身份了,加上他独有的声音,她敢肯定,他就是她宁府那个戴着面具的护卫。
犹记得在宁府当时,他银色的面具,银色的长衫,他的背影看起来仿若谪仙那般。
谁想,今日站在她面前的,是权倾天下大半领土的王。
他的出现,就是一个谜,不管是在宁府当护卫,还是在艺楼当琴师,他的目的她从来都捉摸不透,而他,屡次在自己身边变换不同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越是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子,仪檬发现自己的脑子越乱。明明对方是杀父仇人,拆散她和南明远的狠心之人,为何,为何就是恨不起来?
“我若现在跟你走了,皇上如何跟太后交代?难道……皇上也没有什么要问我的?”想到自己被打入冷宫的理由,仪檬不由得讽刺一笑。她已经身为皇后了,顶着这样一个身份去和别的男人私会,作为皇帝的他,难道不追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吗?他忍受得了?
南慕离看她的眼神深邃坚定,言语间有着难以抗拒的霸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他为何在她面前不自称“朕”?
仪檬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后,心还是因为南慕离这份坚定与霸气而有所温暖,这样的男人,还真是让人无法不心乱。
缓缓走近,直至轻轻把手放在对方的大掌上。
被南慕离的手掌包裹住的刹那,仪檬浑身颤了一下,连心脏都跟着颤了一下,好似被电击了一把,麻麻的,暖暖的,像是在寒天雪地里冻久了,突然有个炭炉可以取暖,那一刻,仿佛世界坍塌也不用再去管,也没心思去管。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被他握着的感觉,心里虽有点慌,却又感觉无比的安心。这种感觉,在南明远身上,却不曾体会过。
感觉到她的手很凉,于是南慕离把她往自己怀中轻轻一拉,她很顺利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这下,他感觉她整个身子都凉的,忍不住更紧地拥住,“这才入秋,身子竟这么凉,入冬了还得了。”
对于他充满疼爱的责备,仪檬不由的眼眶一热,埋在他肩上的下巴倔强地抬着,望着外头幽幽的月色,眼泪无声地滑下脸颊,不知理智去了哪,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双手居然攀上了杀父仇人的背,而且是那么用力。
这一刻,她已经管不了他是杀父仇人,只想一股脑儿地在他身上宣泄她的委屈,她的无助,还有对温暖的渴望。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无声地流着泪,哽咽地问道。“你封我为你的皇后,不就是要报复我当日没有和明远成亲,让皇家脸面损失吗?若真是这样,你该一直把我冷落在这深宫之中,而不是像此刻这般……给我温暖。”
她也不敢往下想,她怕面对那种他给了她温暖,再狠狠冷落她的结局,如果这就是他报复她的目的,倒不如从一开始,他就冷落她到底。
他没有闯入她的世界,她自然就不会太心痛,不会太难以接受,不是吗?
“胡思乱想那么多作甚,我说过,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把事情都告诉你。”他爱怜地抚抚她的头发,用着不是一般温柔的声音说。
仪檬柳眉一皱,微微挣脱南慕离的拥抱,看着他深邃而温柔的眼眸疑惑地问:“什么叫时候到了?你在我身上……计划了什么?”
南慕离轻轻一笑,虽然看不到整张脸,但弯起的嘴角能让周围一切事物都逊色。“我说过,你就是我的命,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不管我有没有计划什么,始终不会危害到你。”
“可、”话到嘴边,仪檬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很想说,你既然不会伤害我,为何杀了我父亲,还拆散我和明远?
可看着这道深邃温柔的眼神,仪檬又说不出口,她竟害怕一旦把这些话说出口,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眼神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他可是杀父仇人啊!
他温柔地拨开盖住她额角的几丝秀发,嘴角含着浅淡的笑问:“我想一辈子都这样对你好,你……会一直接受的,对吗?”
仪檬一愣,虽然他说得轻巧,好似开玩笑那种,但那股不容拒绝的认真劲儿,她深深地感觉得到。是的,被一个男人一辈子对自己好,那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如果这个男人还是心爱之人,那就更好了,只是……
见她黯然地低下了头,南慕离没有失望,反而重新抬起她的下巴,动作很轻,没有一点轻浮之意。“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遵从你的心来回答。”
看着这样一双英俊而充满温柔与疼爱之意的眸,仪檬鼻子一酸。他可以遵从本心地把话说出来,但却不能遵从本心地回答他。
不是她把事情想的复杂了,而是事情本身就是复杂的。抛开杀父仇人这一层不说,她还是别的男人的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一辈子对自己好。如果抛开一切遵从本心,是的,她很希望这一辈子被这样一个男人疼着,爱着,护着。可是,发生过的一切,怎么抛得开呢。
“我……没有那个命了,所以……这个问题回不回答,不重要。”黯然地说着,仪檬把手抽了回来。
可,他却强势地把她的手拿了回来继续紧紧地包裹着,温暖着,“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先跟我回凤鸾殿。”
“等等!”他转身欲要拉她离开,她突然用力拉紧他的手不让他走。她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不是一般认真地问:“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南慕离回过头,看着她迫切的眼神,缓缓取下面具,比她还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是真是假,难道看不出来吗?”
“可我看不透你,又如何敢肯定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真心,可我已经有了你兄弟的骨肉,我们不可能了,况且……”想到父亲的死,仪檬的心狠狠痛了一把。
“你应该这样说,你和明远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和我不可能。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皇后,这是事实!”
对方的话,竟然让仪檬没法反驳回去。是啊,她怎能忘记,她现在是他的皇后,他和她成亲一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不可能的,是她和南明远,而不是皇帝。
想到了什么,仪檬突然反驳回去,“不,你并没有回答我所问的。”而她想知道的,是他对她的心。
南慕离二话不说,直接低头过去在仪檬唇上点了一下,而后直起身问:“这样,可以代表我对你是真心的吗?”
“你、”虽然行为过分,但仪檬的耳根子还是热了,还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南慕离不说话。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勾起他俩在青州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想想心都燥热。
南慕离轻轻一笑,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极好的。“你并不排斥我,这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是吗?”
仪檬不回话,低着头,嘟着嘴,鼓着腮帮子,把*间那种生气时的可爱与任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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