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可还关系到天下黎民百姓。”夏妃趁他不注意,一把抽搐他身边侍卫的刀,抵在白皙的脖子上,“今日你若是不让本宫进殿,他日皇上不管情况如何,这天下的罪人都是你越子都。你的身上染着本宫的鲜血,同时也间接的害死了你的生父生母!”
越子都咬牙切齿脸色苍白,沉默的半晌,他才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句,“放行!”
襄王坐在殿内的椅子上,一脸的颓然,混乱的发丝已经让他看上去像是个疯子。
越诚传第一次弯腰捡起那道圣旨,“阿安,这次你该相信了吧?父皇的确把皇位传给了朕。”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的。那我呢?我比你努力那么多,可到头来却是你做了皇上,而我成了罪妃之子。你敢说我母妃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越诚传,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你最擅长的莫过于抢夺。”襄王的眼中充满水色,“就像抢走她一样。”
“谁?”越诚传皱起眉头,“夏妃?”
“她本来和我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可是你做了皇上就把她册封为妃了,你可知道我心里的恨?你连续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生命。一个是我的母妃,一个便是她。”
“襄王殿下”夏妃推开殿门走进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是充满哀伤的味道。
越诚传诧异的看着她,“夏妃?你怎么来了?”
夏妃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阿瑶!”襄王连忙走过来,激动的看着她的面容,“阿瑶,这么多年你从未出来过,可是你一点都没变,和以前一样年轻,一样漂亮。可是我已经老了,今天我输了,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了。我知道你在宫里苦,是我的错,当初我不应该错过你。”
夏妃微笑着点了点头,“阿安,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能释怀呢?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或许是你误解了皇上呢?”
越诚传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脑海中却回忆起当年三个人在一起时候的日子。到底是自己插足了他们两个的柔情蜜意,还是阿安一厢情愿的以为他和夏妃两小无猜?
“不!不可能!分明是他赐酒给母妃、母妃才会死的。我亲眼看到他拿着那个酒杯,而母妃已经倒在了地上”襄王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像别人惊恐的诉说着。
夏妃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入宫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知道那些陈年往事。杀了你母妃的不是皇上,而是庄太后。阿安,这么多年你一直执着的都是错的。我本以为我的隐居会让你逐渐淡忘这份仇恨,做一个好臣子,做一个逍遥王爷,可是到底是我想的太美好,还是你的仇恨太大了呢?”夏妃叹了口气,留下两行泪水,“阿安,你很错人了。当年你的母妃的确是想下毒谋害先帝,被先帝发现所以才会被赐死。皇上只不过是怕你伤心,所以才前去阻止,却恰好让你看到那一幕。”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夏妃粲然一笑,耀眼如天上星辰,“今夜种种都是多年前种下的恶因,阿安,人总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噗嗤——
襄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双手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鲜血从指缝里溜出来,滴落在地上。
夏妃泪流满面,“阿安,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我离开了你这么多年,这次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襄王倒在地上,仍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或许到了最后,他也不明白夏妃为什么要杀了他
越诚传连忙走过来,却又站在几步之外不敢上前,“夏妃,你千万别做傻事。”他生怕夏妃在自己踏过那一步的时候,剖腹自尽。
“皇上,你放心,臣妾不会做傻事的,因为这一辈子臣妾做的傻事已经太多了。”夏妃凄苦一笑,慢慢的跪在地上,嘴角却留下蜿蜒的血迹,“皇上,臣妾要先走一步了。”
“你、你竟然服毒了?”
夏妃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毒药。她抬起头看着越诚传,抓住他的衣摆,“皇上,当年之事都是年少,还请皇上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好好照顾修凡。求您!”
越诚传神色悲情的蹲下身子,捧着她的小脸,“阿瑶,你为什么这么傻?朕早就说过不会计较那么多,当初你进宫的时候,朕就知道你并非真心,可还是接受了你,为的就是希望能化解你们心中的仇恨。你这又是何苦呢?”
“臣妾这一声只爱过一个人,就是阿安,但也只珍惜过一个人,就是皇上。”夏妃笑的极淡,似乎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一般,“皇上,其实修凡、修凡他”
“阿瑶,你不要说了,朕都明白,朕一定会好好照顾修凡的。”皇上抱住她冰冷的身体,这才发现华丽的额礼服下到底有多空旷,瘦弱的不堪一击。
夏妃缓缓摇了摇头,表情悲伤,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转眼看向倒在地上的襄王,伸出手想要去够他,却那么遥远
临华宫的殿门终于打开了,越诚传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的羡吟柳眉轻蹙,只见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可那蕴藏在沧桑眼神中的悲戚却无法化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您安然无恙,儿臣就放心了。”越子都担忧的看着他,又问道,“母后呢?”
越诚传瞟了他一眼,没有感激和欣慰,却更多的是冰冷,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你母妃受伤了,你去看看她吧!”
越子都一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跑进殿内
第二百零一章 无功且罪()
皇上看向一旁受伤的羡吟和尹之川,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远的缘故,他的目光显得复杂且并不真实,以至于羡吟到了最后才明白,这种目光叫做必死无疑。
“御林军左统领郁文阶何在?”
“微臣在!”郁文阶恭谨的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皇上负手而立,虽然刚刚度过一劫,却仍旧睥睨天地。“你护驾有功,朕册封你为皇城禁军教头,从此以后皇家亲兵皆有你亲自教导,望能像你一样忠君爱国。”
郁文阶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却低垂着头没有被人发现。他沉着的谢恩叩首,却知道郁家离这个皇帝越来越远了!
“叛军石杰及其余残党,一律处死。襄王”皇上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至于襄王护驾有功,着封为襄晖王葬于王陵,一切礼制皆按照亲王礼同享。”
石杰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却又欣慰的笑容,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皇上——”
从那以后,宫中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暗。旗妃的伤势虽然不重,却也需调养,对于救驾有功的五殿下越子都,皇上却迟迟没有任何封赏,甚至比从前更加冷漠。夏妃暴毙,葬于妃陵,但皇上有旨一切从简,急召八殿下越修凡回京奔丧。同年九月初,襄王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整个襄王一脉全部葬身火海,连几岁幼童都无一幸免
而此刻最想不到的,怕就是在天牢之中的郁羡吟。没错,是天牢。羡吟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墙壁和角落里的蛛网,感觉身上一阵难受,自从襄王叛乱之后,自己和尹之川被分开,就莫名其妙的被关进了天牢。没有人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也没有人来提审自己,不过好在,也没有人对自己用刑。
“吃饭啦!吃饭啦!都过来——”狱卒拿着大桶走过来,像喂狗一样拿着脏兮兮的大勺子把稀饭倒在碗里。羡吟不由皱起眉头,坐在牢狱中的床板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铁索窸窣的声音,她睁眼一看,只见狱卒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郁三小姐,这是您的饭菜,轻慢用。”
羡吟看着摆在桌上的菜肴,说不上精致美丽,但却足矣让整个天牢的犯人垂涎三尺。羡吟微微松了口气,“到底是谁天天送这些饭菜来?若是不说,那我从今天起,便不吃了。”
“郁三小姐莫生气,那位主子说了,只要您今日吃完这些饭菜,保证让您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那狱卒狡黠一笑,让羡吟有些异样的感觉。
自从入了天牢,自己的待遇便和从前有些不一样,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消瘦,反而胖了些。她拿起筷子吃起来,却越来越觉得眼皮沉重
“她还没有醒过来吗?你们到底用了多少药?”
“主子,我想应该是郁三小姐太累,所以才多睡了一会儿。”
“太累?”那人冷哼一声,“天天像养猪一样,吃饱了睡,睡够了吃,竟然还会累?我倒是觉得她比从前丰腴了不少。”
“人之疲惫,主要在心。”
羡吟微微皱起眉头,感觉耳边之人聒噪的很,不悦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他是谁,却在那一身月白的衣裳尽显风华之后,呆愣的盯着他。
“怎么?这么久不见,竟然不认得我了?”越少千的嘴角勾起,带着几丝苍白的味道,“在天牢里辛苦了这么久,本殿下倒是应该感激你。”
羡吟坐起身子,感觉头昏昏沉沉,不由得白了一眼旁边的白蕖,定然是他的剂量用的太大!
羡吟舒了口气,“皇上为什么要把我打入天牢?”
越少千不由一笑,“皇上不只把你打入天牢,同时还大加斥责了郁遐年,你的长兄看似升职,却远离了皇上身边也失去了实际权利,郁家现在所得到的都是名名义上的荣耀,实际上实力大不如从前。看来皇上已经对郁家起了疑心。而至于你一个女子,当日未经宣召出现在宫中,又恰逢临华宫变,皇上把你软禁在天牢之中待查,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法外开恩?他未免也太是非不分了吧?早知道横竖都是如此,我还不如不去救驾。”
“做对了不一定就会得到夸赞,做错了也未必会得到惩罚,这才是政治,不是吗?”越少千眼底闪过一丝冰寒,表面上却是深意的笑容,“皇上疑心本就重,你和尹之川怕是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好在他还顾及郁遐年多年来的功劳,今日你晕倒狱卒说你得了时疫,皇上才准许你出来养病。可惜”
越少千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郁家的女眷一听说你得了时疫,竟然连府门都没让你进,直接就派人送进了医馆。”
羡吟叹了口气,心里一阵伤感,想当初自己拼劲全力就是为了郁家,可没想到事到如今郁家却没有一个人来管自己。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对现在的形势再合适不过!”羡吟冷笑,“朝中一定是风起云涌吧?”
越少千点了点头,笑意盎然。
羡吟目光微凛,“太子一定岌岌可危吧?”
“你怎知道?”
“襄王是太子师,他的一举一动太子定然看在眼里,只可惜这个敦厚的太子却什么都没说过,而且事发当天东宫一切照旧,襄王又在去临华宫之前去过东宫。你觉得皇上会没有怀疑吗?”羡吟深吸了一口气,又舒了出来,“冲冠一怒为红颜,襄王争夺皇位不假,但是与夏妃有私情也是真。皇上急召八殿下越修凡回京,只怕越修凡也是凶多吉少。”
越少千广袖舒展,却是幽幽的语气,“眼下最应该担心的是越平远”
临华宫。
越子都跪在地上,多日来父皇对自己的冷漠,让他感到很是诧异。明明自己是立功的人,为何没有得到任何封赏,反而还遭受到如此待遇呢?他瞟了眼跪在一旁的越平远,只见他面色淡然的垂着头,看不出任何异常。
“老七,你可听说最近扶余国边疆骚动、屡次进犯之事?”
“儿臣听说了,不过具体情况仍然不甚清楚。毕竟扶余国是太子妃的母国,想必不是真的进犯,只是些误会罢了。”越平远微微一笑,“父皇天朝上国,对与边陲之国也应多加安抚,不如扔像平常一样采取抚平政策。”
皇上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扶余老王这些年来日渐体弱,其子舍宜则生性残暴、诡计多端,曾亲手诛杀其兄,所以才会有继承王位之可能。舍宜则既然有这样的野心,边疆进犯之事也未必是空穴来风,虽然地处遥远无法获知详情,但依朕看,这个舍宜则定然是怀揣着狼子野心的。”
“这样一来,抚平政策定然只是一时之际,朕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皇上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寒光,“老七,如果舍宜则真有起兵成陵之意,你觉得谁更合适去平定边疆呢?”
昔日有郁遐年神策大将军撑起以防天地,可现在看来郁遐年自然是江河日下。而昌吉王年迈,襄王已死,其余几位将军不是已经镇守一方,就是老矣。越平远不由皱起眉头,“父皇,儿臣愿自动请缨。”
“七弟也未免太自信了些,有我在何时用的上七弟出马?”越子都笑着拱手一礼,“父皇,儿臣向来骑射最佳,还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去。”
两人互相僵持不下,皇上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冷笑。皇上不由冷笑,“你们觉得此番前去可有什么好处吗?”
越平远一怔,低垂下头不语。越子都见他不说话,抬头慷慨陈词的说道,“父皇,儿臣为国尽力,为父皇分忧,建功立业,自然是好事。”
“你身为臣子,建功立业的确是好事,可你想没想过什么叫功高盖主?难道你们的眼中只有胜利之后的喜悦和赞美,就咩有想过今后的路?”皇上冷哼一声,看着两个人的身子均是一震,“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没把太子放在眼里,所以想取而代之?”
“儿臣不敢!”
“朕看你们没有什么不敢的。”皇上目光微凛,“自从太子屡屡犯错之后,你们便与太子疏远不说,还暗自在朝中结党营私。这次襄王一事之后,太子受到牵连,一时间朝中全都是走请废储太子的折子,而这些折子当中难道就没有你们煽风点火的?你们说是不是?”
越子都见一旁的越平远依旧皱起眉头不说话,鼓起勇气说道,“太子皇兄敦厚善良,但未免太过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