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子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委屈,低垂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谁说本宫欺君罔上?”沉香公主推门而入,一身华贵的玫瑰色衣裙艳丽无比,可却是多年前的款式。皇上的眼底闪过一道冰寒和久违的复杂,“沉香,你又想干什么?朕已经不能再任你胡闹了。”
沉香冷笑,“皇上勿扰,儿臣只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说说,何为恩恩怨怨,何为生死之源。”沉香看向跪在地上的越平远,“七殿下心狠,可是太子敦厚,这样一来所有的错都是太子的,七殿下又可以高枕无忧了。沉香再次恭喜七殿下死里逃生,只可惜沉香是当时的证人,若是想让沉香闭口不言昧着良心,那是不可能的。”
“沉香!”
“那日本宫和郁三小姐所说的句句属实,这也是苏丞相刚刚印证过的。七殿下妃如今在府中犹如丫鬟一般此后仪侧妃,哪有时间救济难民呐?若是苏大人想要找借口,也尽量找个合适的。哪怕说你去帮七殿下了,虽说放着自家的太子不帮,去帮七殿下有些虚伪,但最起码也在理论上说的过去呀!”
苏轮顿时红了脸,根本没脸看皇后和太子,低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个沉香为何每次都要和自己过不去?难道死了一个玫妃,还要让她的女儿与自己作对一辈子不成?昭妃怒气冲天的看着她,“沉香公主,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怨恨,可是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后宫之事了,牵扯到前朝便是国家的大事。你一个妇人”
“妇人?”沉香顿时提高音调,带着威胁和冷漠,“那我倒是想问问我的夫君在哪?”
“驸马病逝多年,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病逝?”沉香冷笑看向皇上,“是这样吗?我沉香这一生都在为皇室而活,就连我的母妃也因后宫争斗而死,有是在乎过我是怎么过来的?如今我倒是想问问,我的母妃和夫君是谁害死的,又有谁记得过他们?然而区区一个狼心狗肺的昭妃,再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小人,就把皇上你死死的缠住了。连证供确凿的案子都能翻案,这还算什么天理昭昭?算什么成陵清朝?”
苏轮等人浑身一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沉香放声大笑,双臂张开,“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沉香的一席之地,天理昭昭,却没有为我母妃伸冤的一丝清明。太子皇兄,我今日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你废储是冤枉,而我也是冤枉,倒不如咱们两个一起做个伴儿,也好在黄泉路上有个熟人!”
沉香拔下头上的簪子指向昭妃,吓得昭妃连连后退。可沉香公主是习武之人,昭妃弱妇难能和她相提并论?
沉香三步便遏制住她,“你若是再动,我便不客气了。本有些话想和你说,但也怕你不给我机会。”
昭妃连连点头,惶恐的花容失色,“你说!你说!我都在听,我不动。”
“我问你,当初我母妃和那个男人可的确有过男女之事?”沉香泪水模糊,回忆起儿时的画面,“那男子可是我母妃领进寝宫的?你和我母妃本来是好姐妹,是我母妃让你有了今天,可是你却恩将仇报,对不对?”
皇上的脸色暗沉,当年的事情他不想旧事重提。更何况还是那么不光彩的事情,可是对于玫妃他的确是心存愧疚,不知道这份愧疚从何而来,所以便夹杂在了沉香的身上,以至于她胡闹了这么多年,纵容她这么多年,却也耽误了她这么多年!
昭妃跌坐在地上,“玫妃姐姐,我好冤枉啊!你的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她却不信我!”
沉香放声大笑,伤心和绝望充斥着整个殿宇,今日似乎是一首绝唱,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往事的恨意!
天色暗沉下来,有滚滚的乌云。
“母妃被人诬告与男子有染,遂被软禁绘祥宫,当年只有八岁的我便在瑶光殿里哭的死去活来,因为我看到了所有真相!可是我和谁去说?没有人来管我,当我见到父皇的时候,母妃已经死了。你们可知道我当时的绝望?”沉香深吸一口气,“我成了没有母妃的孩子,每当物业梦回的时候,我似乎就可以看见母妃凄凄惨惨的样子,躲在绘祥宫里哭。她冤枉!都是因为昭妃你,因为我清楚的看到是昭妃你让那个男人进入绘祥宫的。你还威胁他说,若是事情办不好他就别想拿到养活他家人的那笔钱。他的老母卧病在床,若是不能请御医诊治,必死无疑。你答应他事成之后会派御医去他家,可是你不仅出卖了我母妃,还骗了他。当我母妃知道他的来意之后,告诉他他被骗了,可惜走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假话?当时我在临华宫侍寝,怎么可能去陷害你母妃?”昭妃脸色苍白的辩解,却连自己都觉得那么无力。
沉香苦笑着,“岑之,叫他上来。”
只见岑之带着一位年老的公公走进来,一身布衣却掩饰不住他的骨瘦如柴,脸上还带着沧桑和岁月的折磨,尤其是只剩下一只眼睛,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老奴参见皇上!”那公公跪在地上,瞟了昭妃一眼顿时低下头,“昭妃娘娘,可还记得老奴吗?”
昭妃皱起眉头,强忍着心中的惊讶,是他!竟然是他!
沉香冷笑,“你可还记得当年为你打掩护的曹公公?”
“你是”皇上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他是什么人。
“皇上不记得了,老奴是伺候皇上敬事房的总管姓曹。”曹公公笑着点了点头,“也难怪皇上不记得,自从玫妃那件事情之后,老奴就被昭妃娘娘关了起来,一关就是这么多年,连昭妃娘娘自己都快忘了吧?”
“你胡说!”昭妃顿时强悍起来,“本宫什么时候关过你?本宫都不记得你。”
曹公公淡笑着摇了摇头,“哎!人老啦,难免有不争气的时候,若非因为心中对玫妃娘娘有愧,老奴早就咽了这口气了。自从帮着昭妃陷害了玫妃娘娘,在敬事房的记录上做了手脚,老奴便被她关了起来,渺了一眼。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年月。若非沉香公主救了老奴,旧事重提,老奴只怕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做过这么龌龊可恶的事情。”他转头看向昭妃,“娘娘,若是不想死的时候受罪,还是现在就认了吧!人做出的事情,总是要还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红梅映雪失落()
晨光映雪,夹杂着梅花若有若无的香气。羡吟坐在妆镜前看着手中的字条,一脸阴郁。
“亏他想的出来!”羡吟冷哼一声,把手中的字条团成一团。
“三小姐,殿下醒了!”洛姿飞奔前来,气喘吁吁的推开门,“三小姐,殿下醒了就要见你呐!”
羡吟激动的站起身,却连带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东西,“真的?”
已经好几天了,若是他再不醒过来,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给他刮骨用的可是最强烈的麻药,一度让羡吟担心不已。
羡吟飞奔去越少千的房间,推开门,只见他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回首刹那,晨光熹微,风华淹没了所有。
相顾无言,刚刚那般激动的跑过来,却连连语塞。
“瞧你!跑了一头的汗。”越少千笑着伸出手,“羡吟,过来!”
羡吟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他,“你的腿?不是说醒过来的时候,伤口就会愈合了吗?难道还不能走吗?”
墨痕微笑的说道,“郁三小姐急什么?主子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不过躺了这么多天,四肢都有些僵硬了,要适应一下才行。”
“其实这也倒是其次,我主要是想等你来。”越少千温柔一笑,“羡吟,若是今日我还能重新站起来,就算是重获新生,自然是要第一个让你看见。”
羡吟笑着低垂下头,“那我扶你!”
羡吟扶起越少千,只见他站起身有些吃力,却显得很从容。
“可以吗?不要太为难。”羡吟担忧的看着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若是自己现在松手,他是会站起来,还是会倒下?羡吟一刻也不敢放松,只见越少千皱起眉头,显得有些诧异。
“你怎么了?”
墨痕的脸色也沉下来,见越少千僵硬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越少千捏紧拳头,吃力的保持平衡,却突然间倒下来。
羡吟站在他身旁一下子呆愣在原地,连扶起他都忘记了。墨痕飞身上前扶住越少千,“主子,你”他连忙把越少千安置在轮椅上,“主子,我这就去叫白蕖来。”
“不必了!”越少千脸色苍白,抓住他的手臂,“这件事情不准传出去。”
“可是,您现在的状况是一定要赶快医治才行。”
越少千松了口气,似乎一下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左右不过是这个样子,再不济又能如何?”
羡吟低垂下头,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罢,羡吟连忙跑出房间。
墨痕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子,您觉得怎么样?”
越少千凄苦一笑,“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的多。”
寒梅映雪的窗外,一脸凝重的白蕖屹立在风中,衣衫翩飞,好似随时都会远了一般
临华宫。
寇宗正从殿内走出来,一脸的惆怅。小豆子见状,连忙迎上前,“师父,里面怎么样了?”
寇宗正叹了口气,“豆子,不该问的别问,这个紧要的关头,嘴可得严着点。记住师父告诉你的这些话,以后用得着。”
“是,豆子记住了。”小豆子连忙扶着寇宗正走下台阶,“师父,天刚刚下了场雪,路滑的很,您慢着点。”
“嗯,知道啦!”寇宗正抬眼一瞟,便看见了不远处一身华衣的旗妃,心里咯噔一下,到底还是要走上前去请安的,否则以后还怎么为人?想到这里,寇宗正连忙上前行礼,“老奴参加旗妃娘娘。”
旗妃依旧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看着临华宫的光亮,眼底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寇宗正抬起眼帘看着她,低声又问,“旗妃娘娘?不知旗妃娘娘雪夜前来临华宫所为何事啊?老奴正要回去休息呐,若是旗妃娘娘不嫌弃,老奴可为旗妃娘娘效劳。”
旗妃的目光终于离开了临华宫,瞟了眼地上的寇宗正,“皇上可是在里面见太子?”
“是啊!”
旗妃勾起一抹冷笑,“这么说来,今夜皇后难眠了!”
寇宗正尴尬的愣了一下,低垂下头,“旗妃娘娘,听说五殿下马上就要返京了,老奴在此恭喜旗妃娘娘和五殿下母子团聚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本宫与五殿下见或不见都念在心里,不像皇后和太子,相见亦不如不见!”旗妃转过身想想又说道,“寇公公,依你看,这太子还能到几时呢?”
寇宗正慌乱的摆了摆手,“这可万万不可说呀!旗妃娘娘,您这话可是犯了大忌的,万一被别人听到那可是”
“听到又能怎么样?本宫连皇后都不怕,难道还怕别人?”旗妃不屑一笑,却总归带着几分伤感,“听说沉香公主为玫妃平反那些证人和证据,都是桐妃帮忙找的?”
这些消息在宫闱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即便是密不透风的御前,也少不了喜欢银子和爱说闲话的人,一个鸟为食亡,一个死有余辜!
寇宗正心中叹息,可惜了沉香公主,为母平反,为驸马叫屈,可自己却只能落得个幽居的境地。年纪轻轻就遭遇了这么多事情,任是谁心里都难以平衡吧?不过,那个向来不问事实的桐妃倒是有些让人起疑了。
旗妃瞟了眼寇宗正若有所思的神色,“罢了,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了,左右不过是大家都心里有数的事情。”旗妃侧脸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她瞟了眼寇宗正身边的小豆子,只见他慌乱的低垂下头。
“这个小太监是”
“哦,这是我的徒弟,名叫小豆子。机灵懂事,虽然没有别的本事,但还算听话守本分,所以老奴就把他留在身边调教着,兴许哪天能独当一面。”寇宗正热情的像旗妃介绍着,毕竟这宫里若是多了一个亲信,就多了条路。
旗妃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
小豆子抬起头看着旗妃远去的背影,皱起眉头,“师父,旗妃娘娘为什么会来这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小豆子不明白。”
“以后你就明白啦!这宫里头的女人哪有哪个是简单的?她们心里苦闷,委屈,却同时又心有戚戚,咱们做奴才的自得保命,又得体恤人心。”寇宗正叹了口气,脚下却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很简单但在这公里头能拥有一个自己的院子,已经实属不简单。
小豆子送他回来,低眉顺眼的说道,“师父,您说的话豆子都记住了。您先休息,豆子要回临华宫去继续伺候着了。”
“等等,回来!”
小豆子连忙回过头来走到他面前,“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寇宗正语重心长的说道,“豆子,太子爷马上就要不行啦,连带着皇后都要倒霉,苏家从此以后若是能存在也要依靠着别的高枝。旗妃虽然在后宫霸道,但却有自己的心思,不会让五殿下参与其中的。八殿下闲云野鹤惯了,又没有自己的背景支撑。也就只剩下九殿下和七殿下,七殿下刚刚受了重责,凡是与谋反搭上边的,下场多数不会太好。师父说这些话,你可明白了吗?”
只要太子被废,那宫中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可这团暴风的中央究竟是谁不得而知。寇宗正在宫中多年,老奸巨猾不敢说,但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豆子毕竟还稚嫩,以后莫要跟错了人、站错了队才是啊!
小豆子连连点头,“师父说的豆子明白,不过豆子始终记得第一次进宫时候师父说的话,不管外面的天怎么变,咱们伺候的是江山万代之传人,不管谁坐在这龙椅上,都是咱们要尊崇的人。”
寇宗正看着小豆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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