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宰辅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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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宰辅在上-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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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然眉头陡然蹙起,心里头又是怒意翻腾又是心疼不已,劈手便将她手里头的簪子夺过扔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闻昭见这人竟没走,还进来了,当下斥道,“出去!”趁着这痛感带来的清醒还没过去,闻昭急着要将他推开。

    然而眼前的男子那般好看,身上也是好闻的气息,闻昭心里的火舌再一次舔上来。

    担心自己会贴上去缠他,闻昭再一次从头上拔下一支发钗。

    “你做甚么!只知道伤害自己,你怎么不去将那幕后之人宰了?!”陆然心里恼怒,说话也不如往日从容。

    再一次将钗子扔出去,陆然转而环臂箍住了闻昭,下颌抵在她馨香的发顶上,闭了闭眼,声音低了下来,“不要伤害自己了……”他的话语温和柔软,里头还带了几分企求。

    “如果那人……是自己的妹妹呢?我要将她宰了吗?”这一句低不可闻,又带着死灰般的平静。

    怀里的姑娘陡然安静了下来,陆然心里却更慌,一只手捧过她的脸,竟见她已是泪流满面。

    她不再挣扎抵抗,转而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紧贴着他,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想要嵌进他的怀里。她比任何时候都热情,眼泪却越流越多。

    她的味道除了一贯有的清甜,还多了一股子泪水的苦涩。

    这苦涩直往陆然心里头钻,再一次拉开她,道,“我带你去看郎中。”他的呼吸声有些重,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

    一把将她抱起,出了房门却陡然听见了人声,似是有不少人往这边走来。

    那背后之人竟是想彻底毁了闻昭!

    陆然第一次有了可怕的念头,他想要毁了那背后之人。哪怕她是个姑娘。

    听兰本不欲进行这最后一步,若是二姐姐真与容许做了什么,瞒下来嫁给他就是,可若是被看见了,名声就会彻底坏掉,连带着国公府其他姑娘也会受影响。可司马毓却丝毫不留情,竟是威胁她若是不配合下去,就将她做的事告知于姜府的长辈。

    听兰觉得自己像是与妖魔做了交易似的,轻易逃脱不得。

    可她的心里却异常平静,自庄府寿宴起,她日日活在纠结挣扎中,周遭的人那么简单快乐,却都与她无关。她的心里住了一只妖怪,叫她难以安宁,直到将这妖怪放出来,她反而平静安宁了许多。

    秦氏也觉得闻昭出去得太久了,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听兰这么一提议,便要过来看,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到了闻昭的房里,却没看见人,也没有听兰和司马毓料想中的旖旎场景。

    “昭昭这是哪儿去了?”秦氏疑道。

    这一瞬间,听兰竟是松了一口气,接道,“可能在府中哪处消食吧,二姐姐说她吃得有些多。”才说完这句就见几步远的司马毓不满地看过来,听兰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秦氏稍稍放心了些,却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扫了一眼司马毓,心里想着平日里也没见这姑娘和昭昭玩耍,今日却这般关心的模样,有些奇怪。

    昭昭莫不是又溜出去玩了?秦氏心下嘀咕着。

    一行人本就是吃好了的,回去的时候贵女夫人们基本上都在说笑聊天,席面差不多也该散了。

    关系远些的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地告辞,留下些亲近的人家及姻亲,却仍是热热闹闹的,调侃着说要闹洞房。

    外头人声嘈杂的,闻昭这边儿却只有些微水声,两个人。

    盛夏正是莲花开得最好的时节,此时的湖面上是接天的莲叶,粉粉白白的娇荷点缀其间,露珠盛满了月色娇憨地在这些莲叶芙蓉上头滑动,可湖心的姑娘却将这美不胜收的景致给比了下去,她比水莲更娇艳,比月光更皎洁,像是莲中的仙子趁着月华正好出来修行,不谙世事又蛊惑人心。

    陆然的脚尖踩在未长出湖面的荷叶上,抱紧了怀里的人儿。

    闻昭浸在清凉的湖水里,心里头的火像是被浇熄了一些似的。她的神智清明了,却仍不能推开这个抱着她的男子。在水里她只能依靠他。

    “如何?不须看郎中了?”陆然在那紧要关头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中了这药会如何解决,于是就有了二人在湖心的这一幕。

    闻昭在他怀里点点头,这般清醒地被他抱着,羞得她不想说话。

    闻熠从前院回来,听秦氏说昭昭离了席便不见了。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便开始在府里寻她。遇见了扶摇芙蕖,连忙问她们,两人只道姑娘突然说腹中有些不适要回屋休息,还说不必看郎中。

    两个丫鬟说完就觉得事有蹊跷,若只是不舒服为何要叮嘱她们不必跟着?

    那边要如何寻她且不提,此时的莲叶间却是宁静安谧,陆然絮絮地叮嘱她,“下此遇到这种事应当第一时间求救,而不是将自己藏起来,知道吗?”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很日常的柔和,就像老夫老妻之间说的一声吃饭了。

    陆然知道今天这遭让怀里的人受了苦,就算是叮嘱的话也没有用郑重的语气,“你若是怕坏了名声,就叫丫鬟悄悄去寻你的父亲兄长,他们是你的至亲,不会因此就看轻了你,只会心疼你……”

    闻昭低头不语,她回想起来也觉得应当向三哥求助才对,可她当时却只想着远离所有人。

    陆然陡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且越来越近,低声提醒了一声便立马将闻昭一同拉进水里。

    闻昭年初落水时便知道如何闭气能坚持地久些,此时自然也不会被呛到水。

    闻熠找了一圈没有结果,心里越发不安,此时靠在望月亭的柱子上,细细思索着闻昭可能的去处,或是有谁能在国公府里头劫走她。

    此时的荷塘宁静安谧,湖里头仿佛有游鱼戏水的声响,这般静好的景致却抚不平他的心绪。

    闻昭觉得胸口开始难受起来,忍不住吐了一串泡泡,陆然见此忙给她渡气。

    水中的吻与屋顶那次一般冰凉,却要柔软许多似的,如池水一般将她包围。又是这样,在清醒时分与他纠缠不清,却不能推开他。

    陆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躲不了多久,且听脚步声应当只有一个人,很好制住。

    这样想着,便与闻昭出了水面。

    她的簪子发钗早就被摘了下来,发髻已然松散,被湖水这一浸湿,便绸缎一样披在肩上,长发如瀑的模样,在月色下当真像一个仙子,或是偷偷溜出来玩耍的美人鱼。

    可现在却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陆然见来人是闻熠,心下松了一口气,拦腰将闻昭抱出了水面。

    闻熠见竟有人从水底下出来,愣了一愣,待看清了闻昭之后,胸腔里那颗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个落脚之处。

    总算寻到她了。

第44章 犯名讳() 
可一看旁边还有个男子,且是那之前就对闻昭不一般的陆然,闻熠揽过闻昭,皱眉沉声道,“陆然你给我个解释。”得,又直呼其名了。

    陆然觉得闻熠这一生气就喊他名字的习惯有些直爽的可爱,可当下却不是笑的时候,他言简意赅道,“姜二姑娘在席上被人下药了。现在不是追究我的时候,应当先不动声色地将她带回房间。”

    闻熠一贯爱听陆然的建议,此时听他这般说,便感受到闻昭竟在瑟瑟发抖。夏夜里浑身湿透也是冷的,闻熠当下便不与陆然多说,带着闻昭就要走。

    走了几步陡然停下,回过头与陆然道,“你去我的房里换身衣裳。”

    陆然笑着点头,他的这个好友,在他的“嫌疑”还未洗清的时候仍记挂着他会否着凉。

    闻熠将闻昭抱进了屋子,滴滴答答地一路滴着水,门口的丫鬟刚来就见到这副场景,皆是一愣,闻熠径自走进了房间,见闻昭的两个大丫鬟还没有回来,便吩咐那两个来帮闻昭沐浴更衣。

    闻昭泡进温热的水里,浑身暖和了些,将这两个从未伺候过她沐浴的丫头挥退了,这才自在了些。可心里却是乱糟糟的,她要如何与三哥解释?

    说她被下的是那种药,下药之人还是那温和良善的三妹妹?

    听兰啊……给她下这种药有何用意呢,是想让她失了清白吗?可听兰是喜欢陆然的,自然不愿陆然与她……

    不对,听兰不知陆然会来。闻昭捏了捏眉心,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心里也闷闷的,像是有情绪要决堤,她却加高了堤坝。

    沉下身将头也浸在水里,仿佛这样就能捋顺这事似的,却在这时候陡然想起方才在水下陆然的那一个吻来……

    闻昭觉得心里越发烦乱,为何这一世她与陆然这般纠缠不清的,难不成就是因为三年前那一次施恩?

    不得不说,这一世因为种种原因,荣国公府的处境倒是比前世好多了,起码闻昭不必时时担心会被抄家……

    前世这个时候的姜家虽然炙手可热,却已经一脚踏出了悬崖,只需给皇上一个契机,便能让国公府万劫不复。

    这时候外边响起了脚步声,扶摇芙蕖在门口见到了三公子,三公子说姑娘找到了,两人连忙进去。

    “姑娘是去哪了?吓坏扶摇了……”

    刚说完这句便被旁边的芙蕖使了个眼色,仿佛在提醒她不许多过问主子的事情,可她真的担心死了……

    闻昭默默无语,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抱臂坐在浴桶里,两个丫鬟心里头都陡然生出些心疼,可到底在心疼什么,她们却说不出来。闻昭站起身的时候,两个丫鬟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伤口,立时低呼了声,对视一眼,忙将伤药取来。

    给姑娘擦干净了身子,上了药,又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正为她擦着头发,就见三公子进来了。

    “你们先退下吧。”

    闻熠取过芙蕖手里头的干帕子,为闻昭擦起了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在安静的屋子里头沉默又温和。

    闻昭由着他,垂眸看着三哥的云纹靴,上头绣的金线一圈又一圈的,直将她的心思也绕了进去。

    “三哥……”这一声唤得像虚弱的小兽,刚舔舐完自己的伤口,委屈又坚强。

    闻熠心里一颤,手上稍稍有些不稳,他的昭昭真是被……欺负了吗?

    “三哥,我好难过啊……”她的声音里夹杂了哭腔,闻熠心绪翻腾,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闻昭觉得眼前之人让她心安的同时,却将她心里头掩藏的脆弱都勾了出来。

    上前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他的衣襟温暖又带着些淡香,闻昭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三哥,昭昭不明白……昭昭好难受……”

    闻昭稍稍长大些之后就没有哭过,这次竟然这般伤心,闻熠心里酸涩又怒意盎然,一下一下抚着闻昭的背,自己却气得直发抖,“那陆然果然欺负你了么?三哥这就去找他!”

    怀里的妹妹直摇头,滚烫的泪水透过他的衣襟烫进了他的心口,“不是他……是听兰啊……我想不通……听兰她……”

    闻熠听到不是陆然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捧着闻昭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轻柔又专注,“昭昭可否说与三哥听?”

    这夏天的夜晚,月色温柔朦胧,院子里还有些许虫鸣,屋里头说话声絮絮。

    在三哥沉默的包容里,闻昭才发觉自己错了。

    闻熠出去的时候,披了一身的月色,他一步一步的,像是踏在雪地里。

    他何尝想过那个温和的堂妹会做出这种事?但事已至此,欺负了昭昭的,都是他的敌人。捏紧了拳,又慢慢放开,闻熠觉得前头房子的暗影,像是一只蛰伏在夜里的凶兽。

    若非他遇见了昭昭从水里头出来,她是不是打算独自一人吞下委屈?为何一个豆蔻年纪的半大姑娘,会习惯自己在暗处舔舐伤口呢……

    翌日是新妇敬茶的日子,阖府上下都齐聚在寿延堂。

    听兰一进来,就有两道视线凝在她身上,她咬紧了牙关,别过脸去。她早先就知道做坏事会遭报应,可她的内心驱使着她,她抑制不了,停不下来。

    假如她将二姐姐推下了悬崖,她也将跳下去。

    闻昭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闭了闭眼。她不会再管这个三妹妹的事了,她能否得到上辈子的幸福安宁,自此都与她无关。

    走在回春澜院的路上,闻昭低声吩咐身后两人,“叫阿竹多多留意近日里谁与三姑娘来往得近。”

    两个人纵然疑惑却不多问,“诺”了一声,扶摇又道,“画兰说阿竹想去学些功夫。”

    “是吗,可他还那么瘦小……”

    “可阿竹执意想学,还说等他身板长好了就更不好学了。”

    “罢了,允了他吧,你们在府里头找个功夫好的护院先教教他。”

    闻昭行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一茬,“画兰才十六吧,阿竹也有十三了,你们回去跟说画兰不必照顾他了……”

    扶摇芙蕖刚应了一声,就听旁边的道上传来一声,“哟,闻昭院里还有个叫画兰的丫鬟啊,可是兰儿的那个兰?”

    正是晏氏,她后头跟着听兰听月及几个丫鬟,“难道二姑娘这样懂规矩的,不晓得丫鬟不能犯了主子的名讳吗?”

    她如何不晓得?

    那画兰刚买进府的时候,说她叫陈晓兰,是她去世的母亲取的名,小小的丫头跪在地上,求娘亲把她名字里头的“兰”字留下来。虽说画兰的年纪比听兰大,可她进府的时候听兰已经到了会跑会跳的年纪了,娘亲有些为难,可她却是个心软的,这丫头这般怀念她的娘亲,私心里便想给她留个念想。

    从那之后,画兰便从没有出现在三房面前,偶尔在路上遇见了,都是垂着首极力避免被三房的人注意到。

    闻昭心里一紧。丫头犯了主子的名讳,这种事就是祖母也不能偏袒她,因为大家族里最是注重规矩。祖母总说,坏了规矩就是一个家族衰落的开始。

    深吸一口气,若是改了画兰的名字,闻昭总觉得天上的娘亲会不开心。她该怎么办?为什么受了委屈的人一句话都讲不出,那些恶人却可以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呢?

    “三妹妹呢?你希望我给她改名字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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