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时代,也是如此,男人能拥有着强健的体力,这使女子无论怎么样呼唤女权,也无法改变男尊女卑的地位,必须等到了信息社会,社会生产不需要体力,体力上只需要命令和按键之类,男女体力上的差距就被弥平了,这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的时代来临。”
方信微笑,女神文明虽然复兴,却没有再来一次母系社会,这是由于经济和技术决定的基础,谁也无法抗衡,只能维持在男女权利,六四或者五五的程度。
却听着萧安宁继续分析:“按照我所见的,我所记忆的,这个社会还停留在典型的后农业社会,农田开垦和种植还是社会经济基础,这都需要男人的体力,因此这个社会,本应该是很强的男尊女卑的时代,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符。”
“你说的,是基础,是大势,可是有基础和大势,就有波折曲线,这和风俗、传统、文化息息相关,套一句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又反作用经济基础,但是一切尊卑,在于经济,在于力量,武功的存在,就使这个社会产生某些很有意思的分化。”方信指点地说着。
萧安宁扫看四周,这时,来到一处湖边,湖边都是田野,灌溉着农作物,而湖中,没有丝毫污染,碧波万亩,清彻荡漾,让人沉醉。
不少牛车马车,那些人踏青旅游,男女都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就在这处,看见前面听着几辆马车,没有见到轿子,八个配剑的侍从,四个丫鬟,拿着茵席铺下,又放上酒肴,而一个少年正在春光中读书。
少年估计只有十六岁,头戴着黄金小冠,面色皎月,眉如墨裁,神彩飞扬。
还有着两个少女,却是一对双胞胎,年级很少,只有十二三岁左右,和萧安宁差不多,她们两个沐浴在明媚和暖的春光里,长得却是一模一样,显是双胞胎。
萧安宁盯着双胞胎,女人总会第一注意到美丽的同性,并且进行着比较,而且,她们才真正明白彼此的优势和缺点。
罗莉长得美丽的话,的确有许多魅力,一模一样的容颜,宜嗔宜喜,但是这不是吸引的主因。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了,她们都身具武功。”萧安宁说着。
“就像魔法社会,女性地位也比较高一样,魔法可不分男女,这个世界的武功,显然也开始超越着单纯的体力上的锻炼,而出现了所谓的内功之类力量,这大幅度弥补了男女之间的差异,也提高了女人地位。”方信总结地说着:“任何社会,地位都是由于力量和经济而来,其他人赐予的地位,都是不稳固的沙滩上的城堡,当然,偶然例子处处有,但是偶然就是偶然!”
萧安宁点了点头,她感觉到了两个双胞胎姐妹,现在就在修行,淋浴在春光中,陶冶着性灵,吸取着力量。
“我想去那里玩,你觉得呢?”她说着。
“等会,一起去吧,我家的女儿,天下都可去得。”方信说着,他的意思是,不打搅这两个双胞胎完成功课,等着她们两人片刻后完成功课,才令牛车前往。
这本不符合规矩,这样少年,就戴着金冠,可能性有四个。
第一就是他是二品大臣家的非嫡子,或者是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子,其次就是皇族的一些不太近不太远的宗室子弟,再有就是爵位在伯以上世袭鼎立家族的公子。
再有就是少数几家没有出仕的武林世家,这是非常罕见的例子,毕竟武林世家,修炼起来,还是缺少不了大量稀罕药材、用具、食物,这种可能几乎可以忽视。
牛车前去,到了三丈外停下,方信带着萧安宁出来。
牛车前去,当然吸引了配剑的侍从的警惕,以及少年和两只双胞胎罗莉的眼光,他们不置可否,但是等着方信一出来,少年和罗莉都是目光一亮。
方信踏着高屐上前,大袖飘然,悠然走近,那种超然于物的风度,自内而外的清气,以及举手投足之间那种浑然天成的意境,顿时使见多了高手的少年和罗莉都是对望一眼。
方信稍加拱手为礼,说着:“我携小女前来,见得贵人,有礼了。”
这少年,竟然迎上去,拱手说着:“不敢,先生前来,当真是三生有幸,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不敢,我姓方。”方信淡然说着,被请到茵席上坐下。
萧安宁却坐到罗莉那里去,她对这两只罗莉很感兴趣,虽然有些卤莽了,但是她也是名门世家出身,自然高贵雅致,两只罗莉面面相觑,也一起坐了。
“方先生请上座,我是刘家子弟,得见先生,十分荣幸。”少年微笑,他的眸子晶亮,天庭饱满广阔,皮肤白皙,是个翩翩美少年,声音表情都极之诚挚。
下面就是交谈了。
实际上,交谈是最隐瞒不了一个人的修养素质,幸亏这身体的林家,也算是小世家,一些东西也懂得,至于方信本身见识和风度,更是才高气深,风度不凡,从容适度,只是交谈片刻,少年却越发觉得雅致,心中生出欢喜。
想不到偶然出游,竟然见到这等人物,这万万不可让吕家所得,想到这里,他不由望了望那两只罗莉,心中有些懊恼。
时近中午,刘公子就问着:“方先生又何处去?”
“方某原为某位侯爷的客卿,却因事得罪了主人,准备迁移为良,免得麻烦。”方信淡然地说着。
侯爷?附近有北坡侯吕家、阳平侯张家、贯岗侯崔家。
少年心中暗凛,却也不惧,稍有些沉思,就说着:“不知何罪于侯?”
“其侯有第三女,与方某来往,却被小人说话。”方信回答地说着。
原来仅仅是这个,少年笑了,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这等事情,一查就知:“先生何忧之有,吾刘家虽小,却也可为先生去此小忧,先生雅致高量,可愿为我家客卿,我不才,愿以上礼待之。”
卿在古代,是指五品以上的官爵,客卿的意思就是其位为卿,而以客礼待之,故称。
地球上,春秋战国,天下一统,中央集权,士子别无选择,就只能争相讨好一个主子,没有了选择权的士子,就失去了相对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精神,再也矜持不起来,由此可见,选择论是一切人道学说的根基。
孟子说:“焉有君子而可以货取乎。”
而后世的士子,只得:“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既然垄断了,那士子的的位越来越低,直到和奴仆无异,变成真正的门客罢了
但是这个世界,武功相对普及,不少在野的士子,与文学经,与武有剑,实是轻辱不得,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士子不同,他们的力量,可以使朝廷产生一种顾忌。
就好比人人有枪的社会,贵族豪门也有些顾忌――别因此遇到了疯子,匹夫之怒,敢与君血溅三尺!
再多严密防备,也不能事事安全。
所以,还是力量和经济决定地位的选择论体现,在这个社会,虽然已经到了集权社会,但是上有家世,下有客卿,虽然客卿也分成上中下三等,但是总体上说,比与奴仆无异的门客来说,还多了尊重与自由。
在这个世界上,门客和客卿有区别,门客就是外来的奴仆,一般只得温饱,而且也不能随离开主家了,算名分上比正式奴仆好上一点。
客卿分成三等,上中下,按照主家的规模不同,而有区别。
但是上礼的客卿,一般来说非常客气,住有宅,食有肉,出有车,基本上是作为主家的谋士核心武力而存在。
中礼和下礼,相就少上许多了。
理论上说,客卿是可以随意离开的,这叫“合者同谋,不合者去”,当然,现实中,是受到种种潜规则的束缚。
刘家?新襄公的传承?这种口气,使方信从记忆中记得这个可能。
不过无所谓客卿罢了。
方信也就说着:“那就见礼于公子了。”
深深一拱手就罢了。
虽然理论上说上等客卿的确不需要跪礼,但是现实中,很少如此,特别是对于公侯之家,一般只有所谓的国士之流,才能受此大遇,方信此行,就是自比这等人了。
侍从们不由变色,浮现怒意。
这刘公子,却脸不变,哈哈笑着说:“如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先生不必多礼。”
敢有此行,就见你是不是有这个才学和力量了。
若不是,杀了就是。
若是,我刘家多有一国士,这真正是求之不得。
刘公子的态度很好,见快到中午,就回去,沿着道路,经过数条路,就来到了一个庄园外面。这庄园,有着千亩之地,在里面,遍植桃花。
虽然这时,桃花已尽,但是可以想象,每到佳节,桃花烂漫之际的美景。
门前清水,绕园流去,颇为清幽,进得园中,侍从与丫鬟迎接而出。
这桃园诗会却是郑府的另一件盛事,桃园本是郑府在城外的一座小庄园。
一个少女上前,说过:“见过公子,见过吕小姐。”
“六竹,这是方先生,方小姐,也见过吧!”公子说着。
方信看去,见这少女,都是丫鬟打扮,却个个美丽,说话的人六竹,女体修长,最是美丽,神态也有不同。
刘公子见的方信淡淡回礼,气度雅致,扫过众女时神态专注,又心中突地一动,说着:“先生,您看,此园我新建,我不才,愿以此奉先生,却未有题名不知先生可否为之题名呢?”
这就是考究了。
方信听了也不多说,只是说着:“如此,恕我放肆了,敢借书案一用!”
刘公子就吩咐下去。
附近就有一石亭,丫鬟自然将笔墨纸砚一一取出,故滴清水于石,六竹取出墨锭末端浸得片刻,这才轻捏墨锭,缓缓研磨起来。
片刻之后,墨汁转浓,幽香而出,她恭谨行礼,奉上笔套。
方信稍加打量,取出一支狼毫来,定了定神,就开始书就。
“甲辰春夏,五月火来,与城外湖岸见刘子,相谈甚欢,又至此园,宅东水而桃花尽,池中还见花瓣故,主人问宅而题。”
“林园有之,明月有之,幽竹有之,佳丽有之,无需更上一杯酌,就有熏染欲醉意,此乐甚是陶然,今几可与子同之乎?”
方信此时书法,尽得神髓,却与王羲之不同。
字字森严,法度严谨,又穷形尽相,万物生其乎,于规矩中阴阳相济,灵性变化,意趣盎然,这刘公子一见之下,就心醉神驰。
“烟景桃李之园,丽人歌咏,渐渐于色,幽赏入眼,其情转浓,开琼筵以观,见羽裙飞而醉其人,敢问其乐,人生几何!”
“客上天然居,明见幽微,吾之身也,天地蜉蝣,知天数盈虚,造物乘除,生灭造化自有主,然此身或有情或无情哉?”
“忘情于自然,与世无用方能久,此庄子与物化也,然颜渊死,孔子恸之,此身尚在,何忘于怀,以情从理,可忘情乎?”
“吾不能去自然之性,是以人在天地,其身出性情,圣人以自然运,贤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当曰自然。”
最后,这一卷写完,在案题上写着“天然居”,这就是庄园的名字了。
刘公子拿过,默默读着:“圣人以自然运,贤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当曰自然。”
呆呆怔了片刻,突地一揖到底:“此园简陋,一戏笑,却不想先生,竟成此文,唯愿日日请益于先生坐前。”
方信听了不由一笑,“圣人以自然运,贤人以性情用,及其身,有情而不累,亦当曰自然”,这句话,虽然简单,却是方信参悟人道天道之后,融会贯通之言。
应器生心,不滞于物,去除了“天若有情天也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忘情,或者“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学弊端,而渐渐大成。
这道理,还是从“君子远庖厨,圣人好吃肉”中领悟,实已渐渐和世同光。
刘公子命人收下这文章,却立刻对六竹说着:“以后方先生,就是你等之主,切不可怠慢了。”
六竹不由大惊,却只得应是。
少刻,再游园子,见得房屋园圃,刘公子,就便命左右人传酒叙语。
等酒过三巡,又取明珠、翠羽两件宝物赠给萧安宁,说着:“当年,这就是陈思王赋里所说的“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今将它们赠送给你,以成就《洛神赋》的咏叹!”
萧安宁也自谢了。
两只吕家的罗莉,也默默颂读,却没有话说。
这时,是刘家招揽于人,在此发言,很容易恶了交情,必须回去再说。
等到了刘公子带人退去,已经是黄昏时分,斜阳慢慢向西坠下,晚霞如火,将园林照得一片,六竹带人,也一一上前行礼。
还有着数个幼女,都是眉如墨画,眼似点漆,是从小在庄园中培养的,这时一并送过。
又听着六竹禀告地说着:“主人,此间园,总计六十八间房,分三组,而外田,有一千六百余亩肥田,银一千八百两。”
这真正是好大手笔,就算是公侯家,也不是小数目了,这种大家气度,却也极是厉害,当然,如是方信不能承担,杀了收回,也就是了,无损大局,反而落得这个公子千金买骨的好名声。
六竹又问地说:“此间园子,本是用于剑会文赛,所以遍植桃花,每到春分时节,桃花烂漫之际,全府士子聚集此处,赏桃花,或者吟诵新作诗篇,或者试剑于高低,以为交流互赏,现在园子归于主人,您怎么处置?”
这不但是财富的问题,也是名望的问题,新襄公位高权重,是世家之名门,所以每逢春会不只是附近士子,就是官员和名贤前辈,也应邀出席,那时,剑气如虹,美人如玉,确是风光。
只是名望才学不足,就算有此园子,也难以请到来人。
方信却是无所谓,说着:“来年,来,招待之,若不来,何足问。”
六竹只得应是,再引着方信入内参观。
到了一处书楼,见笔墨纸砚都有,书架之上,千余卷书。
方信于是对着女儿着:“你要的富养,就在此处了。”
萧安宁打量片刻,长长睫毛闪动,发出一声轻笑:“还真不错呢!”
片刻之后,她问着:“主人遇我们如此之厚,以后岂不受制于人?”
“这有什么,圣人论因不论果,这点浮财,一点因果,我写这篇文,已经足够还了,至于世俗,那就唯力量论了。”方信抽开一本书,里面全数手抄,字迹清丽,宛然蝇文,花费了许多心思吧,相必就是这个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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