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襄公府,一直保持沉默,想必也不会强出头来。
若能杀得这个“好色欺主,叛门另投,弑杀师长”的奸贼,自己就可获剑园和虎豹盟的两重赏识,一万两银子先不说,以后声望就高了,后面也可拉上后台了。
想到这里,车子靠近,他猛地突然骤起长啸。
啸声清越,壮志激烈,大义凛然。
顿时雪地扑出八人。
就在这时,数片小物从马车上,飞旋而至!
卫皓夏举刀激撞,只听“拍”的一声,爆出了火。
就在这时,剑光闪动,一时间,眉眼全碧。
卫皓夏一生历过不少险,跟不少高人交过手,但是一交手,落到这等地步,却还是第一次发生,他脚一凝,长刀飞切!
长剑相交,只是一声,卫皓夏只觉全身一震,顿时眼前一片漆黑,瞬间,胸口就是一凉,没有反应过来,外面就是连绵的数声惨叫。
人影一闪而落,返于马车之上,马车竟然停也没有停,就直接向前。
雪地之上,八具尸体伏在雪上,却迅速被凝固。
片刻之后,数人出现,一人上前,轻轻合了卫皓夏怒瞪的双目,喃喃地说着:“是春雨剑,冬意凝,直接凝聚了心脉,连血也没有溅出几丝来。”
“宗师,这就是宗师的实力?”又有一人叹息着说。
诸人静默了半晌。
一人才说着:“不管怎么样,万岭八义的尸体,还是要安葬,家属也要安抚一下。”
“这个当然!”有人说着。
其实万岭八义袭击时,这几人已经知道了方信进入宗师的消息,却是不敢确定,因此,也就没有通知这万岭八义。
只有当这八人,在片刻之内尽都被杀,才确定了真假。
这万岭八义,从一开始,到情况起变化时,始终只是炮灰的角色,现在死了,这几人倒有些兔死狐悲,毕竟棋子是相对来说,对更上的,他们也是棋子。
片刻之后,一人才着:“四季剑法,真的是了,他怎么获得精华的?难道是三小姐?”
“别乱说了,四季剑法,是剑园基础剑艺,但是一般只得下卷,客卿也只得中卷,三小姐也只得上卷,三卷之外还有一诀,才是真正精华所在,非嫡子不传,三小姐也最多得授了三卷,这精要一诀,却是万万不可能获得。“有人就说着。
没有了这精要一诀,这四季剑法,只是一流剑艺,虽然在江湖上也可以来去了,但是却并不算太过希罕。
这话一出口,就又是一阵沉默,诸人再没有说话,就此离开。
第249章 半日
春来,万胜府的北岸码头上。
方信携带着萧安宁,六竹,以及四个剑手,站在码头上。
渡船缓缓靠上了码头,旅客纷纷准备下船,而一行人首先遇到的,就是巡检司。
巡检司以巡检为九品官,等于警察局长;下面正式的吏员,是巡捕;再下面,是巡丁。所有船客,在此必须出示出境路引,并且在站上,加盖出境查验关防。
两名巡捕,和四个巡丁,逐一查验旅客的路引,并且加盖着巡检关印,眸光透出寒意。
等船客清除掉,就是水手和仆人开始清除着船上的垃圾,这也很快,大盆的水扑上去,垃圾直接扫到河中。
“走吧!”方信淡淡一笑:“我们包下!”
“是,先生!”廖成说着,这次,是公干,身上带着公府银牌,视为半官方的人员,沿途可住驿站,关键时也可请得沿途官府帮忙。
别小看这点,驿站是古代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是官方机构,帝国建立二百年来,甚少有人敢于在驿站袭击和杀人。
廖成上前,出示了公府卫士的腰牌,巡检顿时客气了数分,至于那条船,更是直接应着,片刻之后,他回来了:“先生,事情已经办成了。”
“甚好!”方信说着,这次受命,却是公府一件事,外出办事的管事程嘉,在千里外的曾明郡失踪,随行高达三万两的货物也失踪。
三万两,已经是大数字,连公府也不得不心痛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权威,谁敢于袭杀公府管事?必须找出来,严厉惩罚。
方信这次,就是这个任务了。
稍等片刻,春光灿烂,等甲板上干了,又补充了些水,方信才入内,稍加修整,船只就沿途而下。
下午时分,方信立在甲板上,观看沿河两岸。
画舫装饰华丽,面积甚大,上有着厨娘、茶水、水手,甚至还有防卫,一般用于在水面上荡漾游玩、方便观赏水中及两岸的景观,有时也用来宴饮。
唐刘希夷的《江南曲》曾作诗:“画舫烟中浅,青阳日际微。”
但是,也可行船,这次就包了下来。
方信相貌三十,面容只是略加英俊,神色淡然,眸子深邃莫测,使人一见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
在命令下,大桅布帆张满,画舫以奔马的速度,朝着目的地而去。
方信目光落在两岸的田野上。
就在这时,见得船只消失,一行人收回了视线。
这是一处酒楼上层,正好居高临下地看着,里面有着十五人左右,站在核心的两个,一个是剑客,一个是刀客,就这样站着,也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所发的慑人气息。
身后是十男三女,男人一个比一个剽悍,而三个女人,凹凸曲线,引人心迷,只是无法掩盖着久在江湖的风霜。
“大家听着,这次,一定要这人埋葬!”刀客虎目中,涌现江湖豪客特有的凛然光芒:“对方是宗师,我们必须一攻而下。”
“大哥放心!”除了那个剑客外,其他人等都是恭谨应是。
在古代,船只不能夜行,所以虽然画舫,但是行了半天,就赶到了南冈县,南冈县虽然只是县,也有码头停靠。
画舫上本来准备食物,但是也要沿途不断补充,这次本来应该有一天修整补充,现在被半征半用了,船上也没有多少食物,也必须在这里补充,所以,一行人上了岸,到达了一处旅馆。
画舫上的人,自然会和旅店交涉,购买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材料。
而方信等人,却入内,到了里面餐桌上。
由于是在外面,所以才一起吃饭,这里面,旅客人数不多,只有十六七个食客。
七人在厅角找了张座位就座,一扫眼,就见得了一桌上有着四个武人,才看了两眼,对面那个带刀的武人,就有些不友好了,目光凶狠对着看了过来,又直盯着两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不是这种古代社会,根本不能理解等级制度的可怕。
廖成虽然是公府三等侍卫,但是也算是官府人员,对一般百姓就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他扫看众人,是因为职责所在,现在竟然还有人反盯过来,顿时心中怒起。
只是方信没有发话,他就冷冷一笑,不再理会。
对方四个武人,见得了四个剑手,也有些顾忌,用凌厉的目光扫了几眼,当时也没有发作,只是高喊着:“店家,上菜!”
当下,两桌都上菜,吃酒,渐渐地,对面酒意上来了。
一个武人盯着两女,在两女曲线玲珑的身体上放肆地浏览,越看心中火越上来,在喝了一杯后,突地哼了一声,跨几步走到了方信的桌旁。
“来,这位,我来敬你一杯!”目光却直直盯着两女。
方信一皱眉,令说:“把这狂徒赶出去。”
廖成等人,其实在这一年半来,也获得了一些好处,受到了方信的指点,武功渐渐精进,这时听了,就是闪电一个巴掌,只听“啪”一声响,响彻整个房间,立刻在那人脸上出现五个指印。
那人跌出去,酒杯没有掉,酒泼了一身,顿时狼狈万分,他先是一怔,然后才发觉了自己的处境,顿时大怒:“杀了这些狗贼!”
廖成冷笑一声,扑了上去,掌吐出风雷骤发。
那个武者立刻中了一掌,顿时再次跌了出去,一口血就喷出。
后面,三个公府剑手,徐徐握住剑柄,杀意凛然,他们是官府的人,杀几个人又算得什么大事了?
那一桌,到底是在江湖上混,有些眼光,当初一巴掌还可以说是不及防备,现在这一掌就显示了功夫,首先扶了起来,发觉受了伤,却非是致命,这为首的人就说着:“各位,我家二弟只是上来敬酒,你们又何必这样?”
“哼,不要和我狡辩,再敢冒犯我家先生,格杀勿论!”廖成口气阴森。
这种堂皇又霸道的气势,正常情况下,只有官府人员,很容易让人分辨出一些东西,那四人脸色微变,仔细再看了下,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先生,打搅了。“廖成见他们离开,立刻又露出恭谨的神态,说着。
“没事,我也吃完了。”方信说着。
由于画舫今天还要彻底清理,增加货物,方信就住得一夜客栈。
这客栈中,正巧还有四间上房,一起包了,其他都是大客房统铺,那些地方,只有着粗豪的人才会一起睡。
四间上房,一间当然是方信,还有一间是萧安宁和六竹,还有二间,分属两个剑手。
吃完了饭,洗了脚,天终于黑了,天黑后不久,风掠过,春雷震震,接着,就下起了雨,倒也甚密。
六竹先来伺候着,关了所有的门窗,点起了蜡烛,为他铺着床。
蜡烛细芯而长,是可燃整夜的长明烛,虽然一根光度不怎么明亮,但是三根点上,那火焰就亮了起来,只是在从缝隙中透入的微风下摇曳,灯光也随之闪烁不定,这样看书的话,很伤着眼。
方信却是喝茶,雨点注注,打在了瓦片上,他说着:“你回房吧!”
“是,先生。“六竹乖巧地说,开了门,离去。
方信喝完茶,就在这时,又一记春雷,春雷之中,一个黑衣人突地从外面院子扑入。
方信皱眉,身形突地飞起,到了窗口时,窗自动打开,而出得了房间。
大雨淋漓而下,发觉四条黑影,两个已经靠近着女眷的房间,方信再无迟疑,剑光一闪,靠近的一个黑影才发觉声息有异,身形疾转,就觉得眼前一痛,要穴上挨了一击。
受此一击,他闷哼一声,却立刻觉得心中一痛,跌了下来。
另外一个黑影大惊,又觉得剑光一闪,三米之外的方信,就袭到了他的身前,他也闷哼一声,跌在地上。
几乎同时,女眷房中,也闪着剑光,方信立在雨中,雨点打在衣服上,他却丝毫不觉,也不上前,只是观看。
片刻之后,两个黑影跌出了外面,“碰”的一声落在地上。
方信只是一感,就知道了,微笑:“竟然没有杀人!”
这时,剑手当然发觉了,冲出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小姐没有杀人,你替我杀了。“方信说着。
“是!”剑手立刻上前,每人都补上一剑,鲜血飞溅,染得雨水中一片,方信淡淡地扫了一眼,又回到房中。
关上窗,屋中一切依旧,蜡烛灯芯明亮。
虽然浑身湿透,但是不需要干衣裤更换,一丝丝蒸汽而出,衣服就干了。
雨点继续而下,方信从容睡觉,幸亏雨在黎明前停止,当然,死了四人,就惊动了店家和当地的巡捕。
但是这四人模样,一看就是盗窃,而且当廖成出示了公府腰牌后,赶来的巡检很是客气,只是问了问情况,就令人放行
不过,官家的事,就是麻烦,虽然很是爽快,也误了上午,结果还是在店里吃了一顿中餐,被恭恭谨谨,连钱也不收的店主送了出去——送出去,店主才舒了一口气。
而这半天时间,一批人已经赶了上来。
十一日之后,到达了曾明郡。
却再无河流可行,不得不付了钱,转为陆路。
县城山路,当然难行,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山地。
这时,春意渐浓,草木已经遮蔽山林,路径狭小,远处陡坡虽然不高,但却是峭壁,只有小兽小蛇之类,可在其中爬行,人却寸步难行。
一条小溪流,婉转流过。
这一带平时人迹罕至,只有少数打猎的人,在这附近狩猎。
而就在这时,一批人,就潜伏在一处绿荫下,监视着路径。
从挖的坑,以及准备的粮水,就知道他们,并不是今天才前来,早已断定这处路径,必定有他们欲得的猎物经过。
由于不是第一天就前来,所以禽鸟习惯了,照样清鸣,毫无异样声息发出,人都潜伏在挖好的坑内,铺着毯子,外有草木笼罩,绝难发觉。
这一天上午,路径上有了动静。
远处传来了砍枝踏草的声音,以及马车在路径上的声音,观察的人,顿时小心地发出了信号,周围休息的人,快速聚集。
马车出现,首先出现的,是二个剑手,他们不需要购买马匹,可以以公府腰牌,在驿站中获得,事后可交还县内任何一个驿站,并且交纳一笔粮草费就可。
马车也是如此,这是女人和方信所居。
后面又是两个剑手,他们由于在船上,没有刮胡须,满脸虬须,持刀屹立,目光扫过丛林,虎视耽耽。
小溪水深不及一尺,还有小鱼在其中游着,马车渐渐靠近了埋伏圈。
突然,马车上传来一声命令,马车就徐徐而停下。
“先生,您有何号令?”廖成停了下来,见马车布幕拉开,问着。
方信“恩”了一声,跳下马车,度步看了一下路径,渐渐地,浮现出一丝冷笑。
此时,路径旁边小侧坡上,一行人匍匐在地,观看着动静。
“咦,怎么停了?再上前三百步,这弩弓就用得上了。”
十具弩弓,箭已上弦,虽然不是帝国最高机密的连射弩,也非同小可,机身上有瞄准的刻度,能在五十步之内射中苹果,并且在五十步之内,能射穿一般铁甲!
如是在三十步内,十具弩弓精确齐射,就算是宗师,都要饮恨当场,不死也要受得重伤,失去大部分战斗力。
但是在一百五十步外,这弩弓就只是摆设了,对宗师毫无作用。
“别说话,我们等着,一旦进入,就十弩连射,不要射那四人,只射马车就行,如果在马车外,就射姓林的一人,只要杀了他,其他的人都不足为患!”就在这时,为首的刀客,低声发出命令。
后面,最核心的,是十五个人,再后面,却还有二十人左右,都闭息等待着。
“这里丛林茂密,路径深幽,不是善地啊,我们吃了点中餐再走!”方信淋浴在春光中,眯着眼睛笑着。
“是,先生!”虽然说现在吃中餐还早了些,但是既然是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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