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你有如此才,再多熟读,了得圣贤的微妙大义,还真可上琼林宴。”同知见人多了,读书人中有这天赋者百中不一,当下就笑地说着:“看来贤侄今年必可中得秀才,举人也可为之啊!”
方信这时,却还真是心中一动,当下拜了下来:“学生李睿读书甚少,这三月来,得览府中藏书,又得大儒指点,才得以有些进益,他日有成,必是今日之功,老师大恩,学生李睿愿拜于门下,行犬马之劳。”
这一手,顿时使人人注目,暗恨其立刻顺楼爬上墙,却不知道方信所说,尽是用了李睿之名,本命不拜。
同知也是一惊,拈着胡须,但是看见他跪在地上,却还有一股沉凝的气度,当不是池中之物,又念得他才十五岁,再过十年,那还得了,当下也是快速决断,说着:“哈哈,想不到我久不为师,今日还收下你这个弟子。”
“学生李睿拜见座师!”方信这时,正正规规地拜个行师礼。
“罢了,你今日为我弟子,本需大宴,不过,现在离秋闱只有十日,又加上有些干系,你就不必大礼了,也不必抄书了,为师赏你百贯,以酬辛苦,你可回家去,再细细读书,等你过了秋闱,榜上有名,再过来不迟。”同知说着。
也就是说,需中了秀才,才会正式承认他是弟子,方信明白了意思,的确,秋闱比赛,是由礼部派人监察考试,考生和当地官员关系密切会有些闲话,当然,这仅仅是对外人,真是自己人的话,这点关系还是担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错了,方信磕头谢过老师后,就出来。
领了百贯赏金,出了沈府,方信回头看去,在这府邸中,度过了短短三月时间,但是这个少年的身份来说,却已经天翻地覆的改变,三月来,总收入二百贯,已经可使一户过上五年小康时间,而且还得了许多名望。
穿过长街,这时,已经没有人会轻视他了,都是大声找着招呼,方信也微笑着跟这些人寒暄问好,回到家中,远远就看见了母亲何氏。
这时何氏,明显气色已经转好了许多,一些阳光照到了她的身上,方信不由感觉到心中一暖,一些感慨悄然生发。
他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当母亲何氏皱纹渐渐而去,憔悴渐渐而消,只留下来喜悦,这种喜悦使方信收获到更多的满足,使他觉得,现在阳光很是和煦,想起三个月来,自己身体已经凝聚出一些圣力,并且锻炼的肌肉和体能,已经能使出了四阶剑术,唇角不由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时候了,条件都已经准备好,也应该是自己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第064章 贵人
后土,这个世界也有后土。
天为阳,地为阴,后土地祗为主宰大地山川的的女性神。
“太祖祭地,以后配飨”,这说的,就是本朝楚太祖祭祀后土的记录,但是却不见她化身六道,庇护众生的记载,而单纯是大地女神。
并且,对于民间来说,后土祠却不常见,方信也是从县录记中获知,城外凤屯山上,有一后土祠。
得知之后,虽然还有八日就是郡中会考,但是从江府就是郡城,所以无需跑远,当就立刻和母亲何氏说了一声,就自出门。
出城,雇佣了牛车,牛车当然缓慢,虽然凤屯山还不算很远,但是也花了二个时辰,心中不免感叹不已:“看来古时,交通实是大问题,出城如此,何况天下?难怪能周游全国者,多为俊杰。”
走到了凤屯山,发觉山并不高,大概三百米左右,山下石亭中,已经坐满了人,石亭上有着茶水贩子,旅客可一文钱,买杯粗茶解渴。
亭子中央,却是一群儒衣人,中间的却是一个年纪四旬的中年人,但是却众星捧月一样包围着他,时而称呼“大人”,显是官身。
方信自然不可上前搅扰,这些人个个青衣,显是有功名在身,比起方信此时来,自有等级和身份的差距,当下在离亭子相当远的一棵树下,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出了一文钱,买了一杯粗茶,这杯子都是竹杯,方信喝着,入口苦涩,但是随之有些清香,不算好茶,但是解渴罢了。
这时,亭中那位大人,正在唯一的一张石桌前坐了,而似乎在讲些什么,方信虽然此时可听,但是却不想用神,偶然听见片言,也无非是旅游上山,并且借此开个诗会罢了,想必这位大人甚是重要,因此这些秀才举人才得以奉承。
方信却不去管他,一杯茶尽了,就起身上山,山上开出石阶来,沿着石阶而上,见两畔时有一些野树野花,散落在其中。
空山四无人,知有幽兰花。
花开不可见,香气清且嘉。
飞流下危磴,时有横风遮。
香久亦不闻,山深愁路赊。
众草何青青,吐艳明朝霞。
如何咫尺间,渺若天一涯。
援琴坐白石,日暮三叹嗟。
不知为什么,方信突记得此诗,当下就念出,虽然觉得此诗,但是连作者姓名也忘记了,方信摸了摸自己脑袋,想必是地球上偶然看到的,不然不会如此,因为以后一切事情,他都记忆得非常清楚。
不过,空山无人,花草自开,真是说不尽的寂寞,只觉这些花草,和大部分人的生命一样,都太过短暂,转眼就消失,或者就纵意人生,以免今日不赏,明日凋零,又或者追求永恒,得以永在,心中有感,自然随口而出。
却不想一个老者,正和人慢慢上去,听见此诗,顿时一惊,再向上去,却只见一个少年,单看其背,丰姿飘逸中,又有沉凝而重,心下就是一动,反过来就问一个中年人:“先生,你看此子如何?”
“怪哉,如只看其气,光华炽炽,其气不凡,结麒麟状,但是看其面相根骨,也不过普通官身罢了。”那个中年人默然,然后说着。
“哈哈,难得严先生也有一时不能断之人,还真是有趣,想不到今日有缘遇到,那你看山下人等如何?”
说到山下人等,严先生就淡然说着:“这些人,其气和面相合,十六人中,九人有官身官相,有些前途,还有六人如无特殊机缘,到如今已经止了,最后一人,数年中就有杀身之祸,看他能不能度过了。”
下口决断人生,直在片言中。
“如此,那上面这子,还真是有趣。”老者当下笑笑。
方信却不知道有这个插曲,还在直上山去,到了山上,却吃了一惊,原来,哪有什么后土祠,却是一个佛寺,修建得宏伟华丽,周围又种了大批花树以供游人欣赏。
不少人是全家出动,携带家眷,悠游寺庙,既成了礼佛,又可度日一闲,所以香客如流,源源不断。
方信想不到会见到这寺,皱起眉宇感应,却只感觉到佛光,当下一笑,看这寺中佛光暗淡,就知道里面弟子实已经醉心香火钱财,既无虔诚礼佛之人,又无专心修行之僧,有些光来,还是看在香客的份上。
再通过本身身体内的后土之光,来感应同类,却还是真的感应到了,当下转向后山一侧,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后土祠,这后土祠显是很少有着香火,不过一点灵光不绝,方信就进了去,却看见一个老者。
“要给娘娘上香吗?”老者问着,说的是土话,方信勉强听懂了,他看了看这老者,却发觉一点灵光连接着,心知如不是还有此人,这后土祠就废了。
身为化身六道,执大地之权,掌生死之门的后土女神,竟然香火凋零如此,简直是不可思议,当下方信就说着:“有灯油和水吗?”
“有!”
“拿来吧!”方信说着,他把一片衣服撕下,见他拿过来半盆水,才皱眉,这老者就说:“这位善人,不是我吝啬,水运到山上来,要钱的,现在香火不好,我老了,自己担不上水,又没有钱,只合这样多了。”方信冷笑,没有说什么,把布浸了,细心把神案擦干净,又把泥身擦了,见金身都剥离了,就又擦了灯油,把油倒入,点上。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后土,然而,汝无需痛苦和哀伤,死亡是生命的循环,并无丝毫掩盖,虚伪,黑暗。”
“吾身化六道,就是为了使汝等不至于消散,不至于堕落,道从不蔑视,是为混元,从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视,高不是为了舍弃低而存在,而仅仅是为了守护和引导而来,是让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恒地种子,吾却是汝等的父母,引导汝等走上真义之道,在这之前,吾愿生生世世,守护于汝等。”
“这心愿,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门。”
方信默祈着,顿时,这个身体的后土圣力,与眼前神像中一点灵光共鸣,这光开始时只有一线,到了后来,慢慢加粗,直至加于神像之上。
不过,方信还是控制着光度,这个世界可是会真正显形的,引得太多圣光实是会很惊人,当下控制住圣光在肉眼不可见的范围内集中,又多集中在这小小的空间中。
再过片刻,这神像就灵光闪烁,一团圣光居于其中,显是恢复了正常,方信这才睁开眼来,却看见老者“噗”的一声,跪在地上。
“你先侍奉着娘娘吧,过些时日,我会想办法弄笔钱给你重修金身和神殿,现在这二贯钱,你就先拿着吧!”虽然引来了后土圣光,方信却没有半点喜色。
当下出了门,回到了前山,就见得礼佛之人,穿了新衣,扶老携幼,满脸都是欢喜,原来正举行法会,沙弥执钟罄而奏,缓步行走,又有僧人手捧香炉,香烟袅袅,正是完全不同,方信对礼佛没有意见,但是相比,还是黯然。
不想再看,方信就此下山,穿过一处竹林,此时八月,正是深夏,但是方信滴汗不存,虽然这身体不可能有三阶,但是凝聚圣力也可如此。
山上庙宇中的击罄诵经声隐约可闻,林间山花烂漫,翠竹如碧,倒有一种淡远幽静之美,而下山之时,山间小径上,正有七八人缓缓而上,却是刚才老者一群。
上山的时候没有注意,下山时,方信眸子一扫,就吃惊不已,眼前诸人个个不是简单,特别是老者,紫色隐隐。
紫气也有多种,但是这一人,有的正是贵气。
这种贵气甚是难得,只要有一丝,就可富贵,若是如老者这样,起码是封侯之位。
方信不愿多事,当下就避开路边,这时,路边有一株古松,松树正好有一石块,就坐在其上,反正自己不过白身,而对方虽然没有表露身份,但是一看就知道非贵既富,避让也不显突然。
而且,山林有风,习习而吹,拂衣飘然,就算方信不受炎热,也觉这实使人心旷神怡,渐有出尘之意。
哪知老者见他,却是微微一笑,也自过来。
见他们过来,方信只有行礼,却见老者摆了摆手,说着:“少年人不必多礼。”
既然如此,方信也不推辞,拱手后掸衣坐定,才坐定,就见老者开言问着:“敢问,适才在山上,所作之诗可是你作?”
古松,石块,人坐其上,山风拂衣,实有飘然出尘之意。
方信随意说着:“只因学生,刚才上山,见得万木万草生灭循环,一时有感,所以吟之,无非是自说罢了。”
老者听了,注目方信,微笑说着:“少年郎,真是好诗才,寥寥数句,出尘之意,现在是童生?多少年纪了?”
方信一笑,拱手说着:“学生八岁启蒙,十二岁得童生,今年正想郡试。”
“今日礼佛,我见你上山,转眼又下,何故?”
“学生上山,只是礼后土娘娘而已,不是拜佛,所以早早下山。”
“后土娘娘?”就在这时,在老者附近悠然而坐的中年人目露奇光,问着。
方信注目看去,只见这人神态平淡,内息绵绵悠长,一时间竟是莫辨其高深,虽隔着几步远近,依然能感到那强大的力量,当下就说着:“正是,学生八岁读书,却因家贫,因此少有书读,一见有书,就要抢记而来,十一岁时,就在小摊上,偶读一篇旧书,说的正是后土娘娘,虽然只字片言,但是一时念念不忘,可惜的是,当时买不起,深以为憾,不过,每日总要颂读几遍,往昔家贫,不得外出拜见娘娘,深以为憾,今年学生作了点事,得了一点财来,于是就前来拜见娘娘,不想娘娘香火凋零如此,学生以后如得钱财,如为官作,必为娘娘建得神祠。”
这一句话一出,那中年人就心中一动,看了看他,问着:“那旧书所说是何?”
“娘娘掌阴阳,育万物,主宰大地山川,是地祗。”方信说着,这点其实也是这个世界的说法,并没有多少区别,诸人都默默点头,中年人露出了然之色,就说着:“皇天后土,本是天地主宰,你日日念之,以心感神,难怪难怪。”
言下之意,却是方信日日念之,得了神感,所以才其气如此。
老者也有所悟,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又听方信说着:“请恕学生狂妄,学生小时无知,敬娘娘,非是大尊之故。”
“哦,那是何故?”中年人有些奇怪地说着。
“这书记载,后土娘娘化生万物,是为万物之母,只是那时还无地府,人死后,灵魂散于天地之间,是为大苦,娘娘见此,以身化六道,以容众生,各有所出,各有所归,循环不休,是为大圣大慈大悲,学生当日看了,就明了土之意。”
“土者,万物之出,万物之归,娘娘以此而道化。”方信坦然说着。
“土者,万物之出,万物之归,娘娘以此而道化。”那中年人喃喃地说着,一时间心中似是一震,就如一声悠然钟鸣在他心中响起。
方信眼见此人灵机发动,顿时抓紧时机说着:“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后土,然而,汝无需痛苦和哀伤,死亡是生命的循环,并无丝毫掩盖,虚伪,黑暗。”
“吾身化六道,就是为了使汝等不至于消散,不至于堕落,道从不蔑视,是为混元,从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视,高不是为了舍弃低而存在,而仅仅是为了守护和引导而来,是让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恒地种子,吾却是汝等的父母,引导汝等走上真义之道,在这之前,吾愿生生世世,守护于汝等。”
“这心愿,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门。”
这一句话才念得开头,其他人肉眼也就罢了,但是中年人,却顿时看见,空中如斯响应,无量光辉落下,洒在眼前少年身上,与少年身中光辉相应,那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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