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小琪么？”
武栩点了点头。
“呃……”曲柔沉吟片刻道，“也许……不太好。”
……
“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卡啊。”
“你不是阿卡，阿卡不会欺骗我，也不会伤害我。”
陈思琪遍体鳞伤的瑟缩在河畔，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她看不见对手的样子，却能听得见对手的声音，她不明白对手的意图，却能切实的感受到每一次凶狠的攻击。
“小琪，我也不想这么对你，”阿卡道，“可你知道，现在你没得选，以目前的状况，你只能留在这里，不断的接受折磨和摧残，我说过这里的时间计量方法可能不太一样，但你知道，不管这里的时间走得有多么缓慢，总会到了必须面对一切的那一天。”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对阿卡的记忆依旧模糊，可记印象中阿卡充满了温暖和希望，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无影无形的怪物。
“我想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阿卡道，“打赢我，然后离开这，这是你唯一的希望。”
“好啊，”陈思琪站起身子道，“你出来，我保证我能打赢你。”
“好，我来了！”
和之前的套路一模一样，陈思琪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只是说话声，还包括他的脚步声，甚至包括他拳头带来的风声，可就是看不到他的样子。
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陈思琪的肚子上，陈思琪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如果不是胃里没有东西，她一定会吐出来。
但是阿卡没有一丝怜惜，也没打算要停手，先是一拳打中了陈思琪的下巴，跟着一脚踢中了陈思琪的肋骨。
从听到阿卡的声音到现在，陈思琪一直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接受着这种残酷的战斗，或者说的更直接一点，是残忍的殴打。
毫无还手之力的陈思琪再次倒在了地上，等待她的，将是更加猛烈的拳打脚踢。
没东西吃，没水喝，甚至没有片刻的喘息之机，陈思琪感觉自己正在朝着地狱慢慢靠近。
或者说这里本来就是地狱，而这个自称是阿卡的人，就是地狱的守门人。
打败他，自己就能离开这里。
否则，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看起来很难，可至少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丢失的记忆，等自己离开这里，再慢慢去想。
……
武栩站在塔楼上，静静的等待着共工的出现，可一直等到了黄昏，依然没有看到共工的身影。
他有些紧张，眼前的情况不太符合他的预期。
“时间快到了，”曲柔提醒武栩道，“我们该出发了。”
“这种事情不必问我，”武栩道，“只要祝融同意，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曲柔叹道：“看来她真的成了你的女王。”
说话间，祝融登上了塔楼，看到曲柔也在，她故意上前紧紧抱住了武栩，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别秀了，”曲柔道，“时间到了，该你拿主意了。”
“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余地，”祝融道，“传令全军，立刻拔营。”
武栩回头看着祝融，轻声道：“我感觉，情况可能有些……”
“这是青龙的地盘，违背了龙虎之约，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可是……”
“没有可是，”祝融道，“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你的女王，就永远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第518章 第八十日 浩劫 26（）
入夜时分，武栩带着祝融一众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这里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只是草木稀疏了一点。曲柔低声道：“这里不太适合设伏，看来青龙还算有诚意。”
“诚意？”武栩冷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诚意只是存在于幻想中的奢侈品。”
曲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
武栩道：“现实和悲观是两回事。”
“你们两个话真多，”祝融道，“人都来了，赶紧办正经事吧。”
沈宇峰早早的等在了荒野上，他只有一个人，貌似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
“来得挺早的！”武栩笑道，“都准备好了么？不需要助手什么的？”
沈宇峰道：“我既然来了，自然是准备好了。”
武栩道：“今晚的景色这么好，你也不说准备点美酒佳肴，为我们送送行。”
沈宇峰道：“姐姐说的没错，你的话真多。”
武栩道：“你的耳朵还真灵，那么远都能听得到。”
沈宇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卷轴，对武栩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确认一下契约的内容。”
“我觉得没有必要，”武栩道，“你我都知道违约的后果，这一切都将关系着我们的命运。”
“好吧，”沈宇峰道，“别忘了你的诺言，永远都不要再踏足东方一步。”
“契约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武栩道，“是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不得踏足东方一步，也许有一天你会邀请我来呢？”
沈宇峰笑道：“你想太多了，只要我还活着，恐怕你永远都收不到我的请柬。”
祝融对沈宇峰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把契约宣读一遍，我可以为你做个见证。”
“算了吧，姐姐，”沈宇峰道，“你不可能做个公平的见证人，你一定会偏袒你的情郎。”
“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那就尽快履行你们的约定，”祝融道，“这段时间我听了太多的废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沈宇峰收起了契约，慢慢的后退了几步，从他的动作可以判断，他身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结界。
沈宇峰低着头，紧扣双手，口中低声念着咒语。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消耗体能的法术，汗水慢慢出现在了额头和鬓角，渐渐湿透了整个衣衫。
看着沈宇峰专注而疲惫的样子，武栩有一种冲动，他很想冲上去立刻结果了他。他在施展法术，一个不可思议的法术，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会有还手之力。
祝融似乎察觉了武栩的想法，她抓住了武栩的肩膀，轻轻的对武栩摇了摇头。曲柔也留意到了武栩的杀气，可她没想到的是，祝融仅仅用了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武栩放弃了冲动的念头。但他依然紧紧地盯着沈宇峰，麻木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敌意。
沈宇峰周围的空间开始慢慢扭曲，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时空的裂口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通往绝对西方的隧道，”沈宇峰道，“通过隧道大概需要三十分钟，而我最多可以让这条隧道维持四十分钟，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能多快就多快，赶紧出发吧。”
“这么说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武栩笑道，“让我们好好叙叙旧吧。”
沈宇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别忘了这里不只有你一个人，两千多人想冲进这条隧道，恐怕十分钟的时间还有些勉强。”
这么窄的隧道，要让两千人全部挤进去，十分钟确实有些勉强。
武栩道：“说的有道理，要不这样吧，让他们先走，我们好好聊聊。”
沈宇峰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逃命还是想找麻烦？”
武栩道：“不矛盾吧，可以一边逃命一边找麻烦。”
看着两个人的目光，曲柔的心提到了喉咙，她太熟悉这种目光了，青龙的眼中满是仇恨，而白虎的眼中满是杀气。
“全军列队！”
两个人还在对视的时候，祝融已经下达了命令，两千多人很快站成一列纵队，一路小跑冲进了隧道。
祝融对武栩道：“你还想在这和他啰嗦到什么时候？”
武栩叹一声道：“既然吾王下了命令，那就改日再叙吧。”
沈宇峰诧道：“你管她叫什么？”
“吾王，我的女王，”武栩笑道，“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你的女王。”
武栩跟着祝融走进了隧道，曲柔正打算跟上去，却被沈宇峰叫住了。
“她怎么了？”沈宇峰看着曲柔身后的担架，上面抬着昏迷的陈思琪。
“她眼睛瞎了，”曲柔道，“难道你没听说么？”
“瞎了？”沈宇峰愕然的看着陈思琪，淤血和肿胀让她的双眼显得格外吓人。
“你真的不知道么？”曲柔一脸鄙夷的看着沈宇峰。
沈宇峰摇摇头，转而对曲柔道：“把她留下来吧，我可以照顾她。”
“不必了，”曲柔果断的拒绝了，“如果你还记得她救过你的命，如果你还记得她有多么爱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请你给她留一条生路。”
沈宇峰没有作声，他不想解释什么，他只是一直看着陈思琪，直到泪珠滴到了陈思琪的脸上。
曲柔没有被这泪水打动，她催促战士抬着担架，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隧道。
很快，两千人都走进了隧道，风，静静的吹拂着荒草，吹落了最后一颗泪珠，沈宇峰默默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关闭了结界的入口。
……
一颗泪珠落在了陈思琪的脸上，让垂死的陈思琪从河边重新爬了起来。
“还打么？”阿卡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耳畔。
“打！”陈思琪的声音很微弱，但也很坚定。
“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阿卡道，“按照我的计算，你最多可以在这里生存三十年，而在现实世界中，这也只不过是二十天的时间而已。”
“打！”陈思琪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慢慢的挥起了双手。
“你已经忘了融合法术，”阿卡笑道，“你尝试过很多次了，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我没忘，”陈思琪低声道，“那是阿卡教我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法术。”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叫我阿卡，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名字。”
“你喜不喜欢无所谓，”陈思琪喘息道，“你不是他，也别再用你令人作呕的方式去模仿他！”
第519章 第八十日 浩劫 27（）
隧道里的氛围很糟糕，空间闭塞，地面湿滑，潮热黑暗，然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武栩恶劣的情绪。
他的焦虑让所有人都感到焦虑，他的烦躁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曲柔长叹一声道：“经历了一次生死，他似乎变了许多。”
“他没变，”祝融道，“以前见到青龙时，他也是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那么仇视青龙？”曲柔道，“历次和青龙交手，他从来没有吃过亏。”
“那要看你对吃亏的定义是什么，”祝融道，“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被青龙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痛下杀手。”
“听听你的奇葩逻辑，”曲柔冷笑道，“杀戮者在你口中倒成了受害者。”
祝融道：“有时候欺骗和愚弄比杀戮更加残忍。”
曲柔道：“是么？难道这一次青龙又欺骗了他。”
“这还有什么好争论的？”武栩回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么，我们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了！”
曲柔一怔，思忖片刻道：“有那么久了么？”
祝融道：“没那么夸张，还不到两个小时。”
武栩道：“可他之前说过，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
祝融道：“放心吧，我已经留意到了这一点。”
武栩道：“而且这条路根本不是通往西方！”
祝融道：“这一点，我也很清楚。”
“你既然都清楚，为什么还要相信他？”武栩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多战士吓得停住了脚步。
“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祝融道，“虽然这条隧道并不能通往西方，但他已经有能力打破绝对维度的限制，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留在他的地盘上么？”
“刚才你就该让我杀了他。”武栩长叹了一口气。
“你就那么有把握么？”
“我觉得我有。”
“你确定如此庞大的空间法术是他的即兴之作么？”
“我知道他早有准备。”
“你觉得他刚才是在制造结界，还是准备发动进攻？”
“不管他在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你确定他在周围没有埋伏么？”
“不管他有多少埋伏，我都能要了他的命。”
“你确定他的目标是你么？”
“我不确定。”
“如果他的目标是她，你又该怎么做？”祝融指了指曲柔，曲柔尴尬的笑了笑。
“是她又怎么样？”武栩道，“让她去死就好了。”
曲柔更尴尬了，尴尬到笑不出来。
祝融冷笑道：“违心的话说多了，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
“好了，我的女王，”武栩道，“你今天教训的够多了。”
祝融笑道：“这么快就嫌我烦了？”
武栩没作声，曲柔在旁接过了话茬：“虽然你们的争论……很有趣，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关心另一个问题，这条隧道既然不通向西方，那它到底应该通向哪里？”
祝融道：“我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我猜应该是一个很古老的地方。”
曲柔眉头一皱：“你说的该不是原始维度吧。”
“应该是吧。”
“那……会是火之维度么？”
武栩笑道；“你觉得他会有那么好心？”
曲柔愕然道：“难道会是水之维度？”
武栩从指间里扯出一枚钢针，对曲柔道：“仔细看看，是不是都快生锈了？空气如此潮湿，就连北海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水。”
曲柔银牙一咬，恨道：“狗日的青龙，没想到他这么阴险！”
祝融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伟大的女帝不是能够适应一切环境么？”
曲柔道：“你早就推测出了这一切，对吧？”
“你那么聪明，难道没想到么？”祝融转脸看了看曲柔，“如果青龙把我们送到了西方，那他就要独自面对共工，你觉得他有那么蠢么？”
曲柔点点头道：“他不蠢，蠢的那个是我，我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交易，而我们只是他和共工之间的筹码。”
祝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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