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风中吹响的铃铛声,红衣飘然万千青丝飞扬,如一团火在阳光下燃烧着,他如天边最星光璀璨的一颗星辰,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哪怕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咚咚咚,鼓声越来越小,动作慢了下来,轻盈的落在鼓面上,微微颔首表示结束。
半响,全场都没有声音,直到最后不知谁大叫一声好,众人才从刚刚的震撼中醒过来,激动的拍手叫好,这样风情万种热情似火的舞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元国男儿的舞蹈大多都是温婉的模样,很放不开,看久了也就失去了趣味,今日一瞧冥国舞姿,简直是大开眼界。
冥皇也不禁升起笑颜,对着冥红做了一个棒的手势,冥红看到洋洋自得的抬起下巴,只有楼雅君黑着一张脸一个瞬移到他身旁,将他抓了下来揉进自己的怀中,生怕别的女人在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他,咬牙切齿:“以后不准在众人面前穿成这样跳舞!”
冥红不解,傻愣愣道:“为什么?大家不是很喜欢吗?”
楼雅君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哼了一声:“没看到那些女人一副恨不得生吞了你的样子吗?”
冥红抬眼望去,对上那些女人炙热的眼神,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也明白过来楼雅君是吃醋了,瞬间痴痴的捂嘴笑了起来,刚刚心中的气闷瞬间烟消云散。
楼雅君恶声道:“你还笑!”将自己的外袍脱掉给他穿上,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拉过他的手走到一边。
一旁的千亦兰的看着不是滋味,嘀咕道:“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也会跳舞的,哼。”他好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千机国第一公子,区区一支舞而已就让楼雅君对冥红另眼相看,真是可恼。
屏幽听闻此言,轻笑出声:“千侧君莫恼,其实王君赢了是好事,不然丢的可是王爷的脸。”
千亦兰当然明白这道理,可是看见楼雅君对冥红好,他就心里不舒服,有些吃味。
经过冥红这一出,太女这方气势明显弱了许多,押云冉冉赢的瞬间苦了脸,就连云冉冉明媚的笑脸也沉了下来,众人还在议论着刚刚的那一支舞,似乎已经遗忘了云冉冉,好在四皇女楼灵儿会看眼色,见太女脸色难堪,连忙大声道:“大家安静,下面就由云公子为大家奉上琴声一曲。”
第119章 ,天籁之歌()
云梦萧心中焦急,本以为那小皇子只是个骄横无礼的野蛮皇子,谁知竟然这般深藏不露,今日若是输了只怕回去后太女不会让母亲那里好过的,朝云冉冉鼓励的看了眼,示意他加油。
云冉冉捏紧了古琴,手心充满了汗,其实他今日不想来的,奈何大姐非要抓着自己来闹,现在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抱着古琴在大树下的草地盘膝而坐,柔顺的青丝垂落在肩头,水青色的衣衫端坐在青绿的花草中宛若掉入人间的小精灵。
五指轻勾,琴声从指间倾泻而出,宛若平原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流淌进众人心中,刚刚炽热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紧紧的聆听着。
指间轻快的翻飞着,一曲语调清扬低缓带着凄楚的曲子响起,琴音似小溪流淌,敲击着众人的心尖,粉嫩的
唇张开小嘴,优美的歌曲响起。
踏烽烟惊散望长空冷月初弦
风华残蓦叹那一场流光纷乱
他的歌声幽幽如月光洒落,几片落叶飘落在他的肩头,几分凄楚。
是谁陷入劫灰覆灭永生的梦魇
是谁眉尖轻愁一点唤醒了眷恋
是谁凝眸穿越千年停驻着时间
是谁遗落喋血过往湮没在川忘
哀婉的声音似乎诉说着什么,他目光清澈又似笼罩一层烟雾,微垂着眼眸低吟着,仿若天下间只剩下他一人,独自歌唱。
暮春雨潺潺尘埃漫脉脉清莲
执长剑逆天过深渊落落青衫
期鹤飞天地来遇严陵湾
秋山约素水苍然满函关
衣袂飘五野人情笑两闲
自在非偶得寻槎浮朱颜
忽醉五湖上弹铗裂玉环
遥拈一苇渡众皆呼为仙
耿耿弄明辰风凋翠玉鬟
萧萧竟此去何得共尊前
粉嫩如桃花瓣的唇一张一合,如吟唱,他的声音凄凉,让人想要落泪,眉宇间似也平添一抹忧伤。
看厮杀烈焰蔓延荒城却芥麦芊芊
叹流云渺天际远轮回转注定执念
若付清弦诉离索素衣绝袂更堪怜
旧梦几曾劳转侧此生何处任悲欢
你拔箭折断挣扎或前世宿怨
他冷眼无言共缱绻碧落黄泉
…《彼岸流年》玄觞·借用。
水青色纱衣飘然而飞,似整个天地间只有他的歌声和琴声,凄凉婉转悠悠而起,指间顿住,一曲终必,云冉冉睁开眼,直直看向楼雅君,那个穿着一袭紫衣俊美非凡的女子,虽然是第一次见传闻中战神,但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嫉妒她怀中的男子冥皇子!
“好好,歌声悠扬,琴声荡涤心神,使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云公子这一曲真是堪比当年屏公子呐。”太女大声赞道,不禁对这位云冉冉多看了两眼,以前虽然也去过锦衣侯府,但还从未见过这位云公子,还真是一位不错的人儿。
众人也跟着太女附和赞美,只是除了赞美几句并无多言,没有之前看冥红的舞那般失态和激动,两者一舞一曲,分别是两种风格,冥红的舞热情似火,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觉得新奇。而云冉冉的歌虽然好听,但是这些达官贵族的女子听惯了这类型的曲子,觉得除了比附上那些人唱的好听以外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时间气势上明显出来,楼灵儿四处张望心中打量一番,只觉得这差事不好做,一边是二皇姐和冥皇,一边是大姐和三皇姐,不管哪边输了面子上都不好过。
楼灵儿润了润嗓子,喊道:“现在是时候决胜负了,在场的各位几乎都是押了注的,那么为公平起见,我们就让没有押注的人来投票,觉得谁更胜一筹,就站到王君和云公子身后,谁支持的票数越多便谁就赢了,开始!”
没有押注的人都开始思量了起来,犹豫着到底投谁,就连几位一同随太女前来游玩的各国使者也加入了投票行列中,首先站出来的是千梵,她笑眯眯的走到冥红身后,道:“在下也见过不少舞和曲子,但还从未见过冥国的舞,热情奔放,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这一票就投给王君吧。”
有人起了头,也纷纷的站好队,也有人不喜冥红这般穿着打扮,觉得有些伤风败俗,就走到了云冉冉身后。
冥红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楼雅君的手,楼雅君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别担心,输了就输了,本王有的是钱养你。”
冥红转头瞪了一眼:“钱是小事,要真输了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一个臣子之子道歉,我才做不到!”
楼雅君摇了摇头,其实赢了让大姐丢了脸,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也并非是什么好事,没有在说话。
一盏茶的时间后,大家几乎站好了队,楼灵儿走过去数了数人数,古怪的多瞧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输错,居然是平手,这些人不会是商量好了的吧!向太女求救道:“大姐,人数双方一样,是平手!”
听到这答案,有人暗中松了口气,有人不喜,不喜的这人当然是冥皇,皱了眉,在人群中瞟了眼,随手指了一下:“你过来投票,孤见你没押注也没投票的。”
众人齐齐忘了过去,入眼的是那半张银色面具,看到这标志性的面前不用猜也知道是方家将军的公子了,方月歌不想参加这么无聊的比试,但见冥皇指了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走了出来。
楼琪低声道:“投云冉冉赢。”
方月歌抿着唇,神情冷淡,半张脸宛如天神秀美,另半张脸被面具掩盖散发着冷冷银晖,让人不寒而栗,想了想,仿若没听到楼琪的话,径自走到冥红身后。
押在冥红身上的人齐声欢呼,楼灵儿高声道:“王君胜!”
太女没有想到方月歌会选冥红,再也保持不住笑脸,脸色阴沉了下来,回头冷冷的看了眼楼琪:“真是你的好表弟!”
楼琪也没想到早上还和他们发生了争执,现在还跑去选冥红,完全不知道方月歌是怎么想的,一时间脸色有些僵硬:“表弟性格孤僻又有些怪,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心里有些气恼,投票给冥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120章 ,楼琪悔过()
太女捏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拳头,双眼紧紧盯着抱着冥红欢喜的楼雅君,如今你一二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几番让我颜面无存,就别怪我这个大姐的不留情!回头对云梦萧道:“你弟弟不争气让本殿下颜面全无你自己看着办吧,本殿身体不适,你去替本殿接待各国使者。”说完,拂袖离去,只觉得多待一会儿都是煎熬。
云梦萧苦笑,这明白着让她付这万两黄金么,银子是小,云家不缺这点钱,只是太女一向稳重,今日竟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只怕是惹急了,看来接下来有事要发生了,而且今日也是太女让自己带人来找茬拆台,最近斩王风头过大,好以此给斩王一个警告的,谁知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楼雅君虽然与众人说话,但余光却时不时的瞟向云梦萧那边,见大姐和云梦萧说话她并不觉得奇怪,可当大姐和三妹低语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了,大姐和三妹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比试结束,赢了的人拿着银子欢欢喜喜的离去,瞬间只留楼雅君与各国使者,云梦萧含笑的走过来:“在下锦衣侯府嫡长女云梦萧,太女身体不适,让在下带各位玩耍。”
冥皇揉了揉冥红的脑袋,看也不看云梦萧一眼,道:“不必了,你带别国几位使者去吧,孤乏了。”说完,也带着人朝别庄走去。
云梦萧面对冥皇的态度也不恼,微笑的看着别国几位使者,其他人也不拒绝与斩王打了招呼,便同云梦萧离去了。
只留下一人还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楼雅君,楼雅君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上前道:“方公子,刚刚不知你是何意?其实本王并不想要赢了大姐。”
方月歌冷冷勾唇:“不想?你是怕太女对你心生芥蒂么?斩王你不必在逃避和相让了,时局会推动着你主动出手的,既然如此你何不好好利用现在时间?到头来害的不止你自己还有你别人。”眼眸轻扫了屏幽等人一眼。
楼雅君沉下了脸,她本只是想要简单的说一下,没想到这方月歌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冷然道:“本王如何还不需方公子指点。”
方月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怜悯:“你的相让只会害你一无所有,所以冥皇在紧紧相逼,逼着你出手,难道这些你看不出来吗?你好自为之吧!”转身,朝站在远处的楼琪放向走去。
楼雅君抿着薄唇,她刚刚在方月歌眼中看到了什么?怜悯?一个男子居然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她?真是太可笑了,可为什么他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千亦兰朝屏幽使了使眼色,屏幽有些发苦的皱眉,一般雅君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不想上前惹她的,因为她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
冥红却直接拉起她的手就走:“回去了,累死我了,我要回去沐浴。”
楼雅君收回心神,招呼着屏幽等人回别庄。
然而,另一边方月歌刚到楼琪身旁,楼琪便忍不住开口质问:“月歌,你刚刚为何要投给她们?”
方月歌安静的走到她身旁,淡淡道:“因为我一直都不赞同你和母亲的选择,太女这人太假,你们扶持她,待她上位,她会第一个将方家连根拔起的!”
楼琪浑身一震,顿住脚,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你都知道了?”她虽然也是皇女,但是她从未有做皇帝的心思,她要的始终是征战沙场,保卫家国,而姑姑也支持她,所以同方家一起在背后悄悄扶持太女,大家并不知她们和太女早已经结盟,然而她的这个大门不迈二步的表弟是怎么知道的!
方月歌顿住脚步,望着她:“是,我都知道,表面上你和太女虽然相处的很冷淡有时候甚至做出一些假象让人误解,但是总有疏忽的地方,我知道表姐你不喜皇宫这种约束的地方,两年前也因皇上选择了斩王带兵出征而未选你痛恨上了斩王,可是表姐,你不该让母亲同你一起扶持太女,你们迟早都会后悔的。”
楼琪恨声道:“对,我是恨楼雅君,我不比她差,可为什么母皇选她却不选我?”
方月歌摇了摇头:“表姐,有时候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斩王凯旋归来时,兵权是交还给了皇上的,不然皇上怎么可能让她回京?说明斩王在外两年吃了两年苦打了胜仗,除了名声大了些,并无什么实权和好处,反而招来一些横祸,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而且斩王这人行事作风你也是知道的,比起朝廷那些耍心眼的家伙好多了,你们同样喜欢战场,同样讨厌宫廷争斗,所以表姐你不该恨她的,你们是同一类人。”
楼琪惊诧,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两年来她一直都痛恨当年母皇的决定,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和她也并无生仇大恨,因为她们都没有争夺那把位子,而自己对她的仅仅只是嫉妒罢了,苦笑:“表弟,你看的比我还要清。”
方月歌缓缓的踩着清幽的绿草上行走着:“斩王虽无实权,但她自身能力不差,这么多年行军打仗,也有不少忠肝义胆的下属,百姓中名声也非常响亮,所以我不想表姐你与她作对,将来后悔晚诶。”特别是那白玉佩若真的是在楼雅君身上,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最大的隐患,他不想看着方家走到那一步。
楼琪蹙眉,沉默了半响,许久才道:“我能答应你,不再恨她,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扶持大姐,便不能再回头。”说完加快了脚步。
方月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仰头哀叹,表姐你可知,若楼雅君不存在,其实你也可以自己去争取的,并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