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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也看出了一些,此刻听苏氏说起,连忙跪下道:“彩绫不懂事,请主子恕罪,奴才一会儿就与她说去。”
苏氏凉凉一笑道:“不必了,她喜欢讨赏就由着她来讨吧,这点儿东西,本宫还给得起。不过本宫警告你,除了阿罗那件事之外,余下的,少与她说,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唐九忙不迭地道:“奴才知道,主子放心,奴才的嘴一向很严,不该说的,从不多说一言半句。”
且说彩绫离开翊坤宫,并没有急着回内务府,而是来到御花园的碧浮亭中,亭中坐着一个人,不是阿罗又是谁?
看到彩绫进得亭子,阿罗连忙道:“如何,纯嫔娘娘可肯将你收在身边?”
彩绫目光一闪,道:“娘娘说等以后再说,不过她赏了这只玛瑙圆镯给我,应该是很有希望。”
阿罗看也不看镯子,蹙眉道:“你怎么不多求求纯嫔娘娘呢,我好不容易才从主子那里偷来几块冰,给你去讨好纯嫔。”
彩绫坐在她身边道:“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是娘娘都已经那么说了,我哪好一直提个不停,万一惹纯嫔娘娘不快,岂非弄巧成拙。”
阿罗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下次再说。”
“姐姐啊,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让纯嫔娘娘将我调去她宫里当差,我如今在内务府也挺好,并不辛苦。”不等阿罗说话,她又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至少你也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阿罗点点头道:“彩绫,你我虽然相识不长,却异常投缘,我将你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你好。”
“我知道,可这跟在哪里当差有什么关系?”面对彩绫的询问,她叹道:“彩绫,与姐姐说实话,你想当一辈子的宫女吗?”
这句话大大出乎彩绫意料之外,愣愣地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阿罗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加重了语气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甘心当一辈子宫女吗?不许说假话!”
“我……”彩绫心思疾转,许久方才模棱两可地道:“就算不甘心又如何,这根本就在我入宫时就已经注定了,难道还能改吗?”
“也就是说,你不甘心,只是因为没有机会是不是?”见彩绫不说话,阿罗续道:“你如今固然是宫女不错,但谁说宫女就一辈子只能是宫女,历朝历代,难道还缺少从宫女变成主子的事吗?彩绫,论姿色你并不比宫里一些主子差,尤其你还这样年轻,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你真想就这么虚度,然后等到满二十五岁出宫之后,随便找个人嫁了?万一嫁的不好,挨苦受穷不说,还要遭他的打,一辈子都活着暗无天日之中。”
她这些话真是将彩凌给吓到了,忙不迭地摇头道:“不想,姐姐,我不想像你说的那样,好可怕,不要啊。”
“既然不想,就更该好好为自己打算,身在内务府,一年半载也未必能见皇上一面,但跟在纯嫔身边就不同了,经常可以看到皇上,若是能讨得纯嫔欢心,让她稍加提携,一朝得皇上宠幸,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说到此处,阿罗看着神色恍然的彩凌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调去纯嫔那里了吗?”
“我知道了。”彩凌回过神来,感激地道:“姐姐,你这样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才好。”
第九十七章 动手()
阿罗拍拍她的手道:“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不要说这样的话,做姐姐的,自然希望妹妹可以出人头地。||”
“嗯,我知道了,我会寻机会再与纯嫔娘娘说的。”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事,道:“对了,纯嫔娘娘让我告诉姐姐,后日记得去见她,应该是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依我看,应该与娴妃的事有关。”
阿罗眸光一沉,冷冷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每次一看到那张虚伪的脸,我就恨不得将她撕烂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要对着她卑躬屈膝,自己想着都觉得恶心。”
彩凌安慰道:“我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姐姐你再忍一忍。”
阿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也是随口抱怨几句,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待得两人离去后,浮碧亭重新恢复了宁静,犹如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两日时间转瞬即到,五月初十这日,阿罗借着去辛者库取衣裳的机会,悄悄来到翊坤宫,一见苏氏便迫不及待地道:“娘娘您召奴婢来,可是已经有了对付娴妃的办法?”
苏氏似笑非笑地道:“你可真是心急,怎么了,就那么不愿意看到娴妃吗?”
阿罗迎着她的目光道:“娘娘您说呢,自从母亲逝去后,对于奴婢来说,对着娴妃的每一日都是煎熬与折磨,奴婢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她死。”
“本宫明白你的心情,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命阿罗坐下后,她道:“本宫听说二阿哥常去延禧宫找一只猫玩耍,最近还在跟着娴妃学画是不是?”
阿罗当即道:“不错,娴妃为了逗二阿哥开心,特意养了一只猫,取名开心。”
苏氏微一颔首,道:“那你可又知道皇后对动物毛发过敏,一旦接触,就会发病,而且病情不轻。”
“奴婢知道,所以每次二阿哥离去前,娴妃都会让二阿哥净手掸衣,然后再由奴婢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毛发后,才让二阿哥离去。娘娘您突然说这些做什么?”说到此处,阿罗脸色一变,声音发抖地道:“难道……您想……您想……”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错,本宫正是这个打算。”苏氏话音刚落,阿罗便急急道:“可这样做太危险,万一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苏氏笑笑道:“你倒是关心皇后,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为你母亲报仇了?”
阿罗急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事情闹得太大,最后会没办法收场。”
苏氏不在意地道:“闹得再大,也是娴妃的事,与你与本宫何干,为何要在意?”见阿罗不说话,她又道:“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对娴妃圣眷隆厚,若是一般的事情,皇上至多罚娴妃几个月俸例或是闭门思过,根本不会严惩,你的仇也报不了。而且一旦被娴妃起疑,或许你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阿罗,机会本宫已经给你了,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阿罗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自然是想替王氏报仇,但若是依着苏氏的话去做,皇后也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候,后宫之中必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至于自己,就算没有被揭发出来,可身为娴妃的贴身奴婢,怕是难逃罪责。
苏氏也不催促,坐在椅中神色悠然地抿着茶,只要阿罗心中有仇恨,就一定无法拒绝她的话。
许久,阿罗神色凝重地道:“奴婢可以帮娘娘做成这件事,但娘娘也要答应奴婢一件事。”
“你要本宫到时候保全你的性命是吗?”待得阿罗点头后,苏氏微微一笑道:“自从你成为本宫的人之后,本宫与你就性命相连,你有事也就是本宫有事,你说本宫会不想法子保全你吗?”
听到这里,阿罗终于下了决心,自椅中起身,屈膝道:“奴婢愿听主子差遣。”
虽然早就料到阿罗会答应,但听到这句话,苏氏心中还是有些许激动,亲手扶起阿罗道:“你我同心,此事必可成。”
随后,苏氏将事情细细交待了一遍,阿罗悉数记下后,方才离开翊坤宫,苏氏望着阿罗远去的身影,露出一抹冰凉澈骨的笑意。那拉瑕月,你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翌日,永琏与平常一样,来到延禧宫,跟随瑕月学习画画,虽然瑕月一直以来对永琏颇为宠爱,但在这件事上却抓的很牢,不曾对永琏有任何的放松,哪怕有时候看到永琏手酸的握不住笔,也只当没看到。
永琏也着实争气,不管有多枯燥多辛苦,都一直咬牙坚持着,不曾说过任何放弃的话。他答应了姨娘,不会中途放弃,就一定要做到。
在永琏画完最后一张后,瑕月抚着他的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出去玩吧。”
永琏瞅着自己的画,嘟着嘴道:“姨娘,我什么时候能画得跟您一样好?”
瑕月笑道:“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姨娘相信,很快你会画得比姨娘更好。”
听得这话,永琏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扳着小小的手指头道:“到时候我给皇阿玛、皇额娘、姨娘,开心,每人都画一张。”
瑕月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好,姨娘等着那一天。”说罢,她对知春道:“可以让小厨房下面了。”
永琏扯扯瑕月的衣裳,道:“姨娘,我不饿。”
瑕月笑而不语,倒是齐宽道:“二阿哥,不管您饿不饿,这碗面都非吃不可。”
“为什么?”永琏一脸莫名其妙,瑕月蹲下身道:“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这碗长寿面你一定得吃。”
永琏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生辰,但他没想到瑕月会知道,并且这样记着,他他扑到瑕月怀中,感动地道:“姨娘,您待我真好。”
瑕月抚着他小小的背脊,感慨道:“是你待姨娘好才对,往后,姨娘每年都做长寿面给你吃。”
第九十八章 辫子()
“嗯。”永琏用力点头,过了一会儿,知春端着洒了桂花蜜的面上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永琏,道:“二阿哥,这长寿面是主子今儿个一早起来亲自擀的,您看着是一碗,但其实只有一根,所以您等会儿吃的时候,得一口吃下去,不能咬断,否则就不吉利了。”
瑕月笑道:“永琏才多大的人,你让他一口吃完这碗面,不是故意为难他吗?没事的,咬断就咬断吧,不碍事。”
“姨娘放心,我可以的。”说罢,不等瑕月再说,永琏已经挟着碗中的面大口塞进嘴里,他牢牢记着知春的话,虽然嘴被塞的鼓鼓囊囊也坚决不咬断,只是用力吞入腹中。
他毕竟年纪小,喉咙也窄,这样一弄,很快便被哽住了,但还是努力将最后一口面吞下去,然后才剧烈地咳嗽起来。瑕月赶紧拍着他的背,待他止了咳嗽后,方才心疼地埋怨道:“你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听姨娘的话,知春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哪里会真有咬断了面就不吉利的事。幸好没什么大碍,否则真哽的咽不下去可怎么办?”
永琏扮了个鬼脸道:“才不会有那样的事呢。”
他这个样子令瑕月又好气又好笑,点头他的额头道:“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行了,去和开心玩吧,本宫把它放在偏殿了。”
永琏答应一声,跑到偏殿与开心玩耍,虽然偏殿放了冰,但一通玩下来,永琏还是弄得满身是汗,连辫子也乱了,看到他这个样子进来,一直没说过什么话的阿罗道:“二阿哥,奴婢帮您把辫子重新梳一下可好?”
永琏点点头,在阿罗取了梳子过来后,瑕月伸手道:“给本宫吧,本宫替永琏梳。”
阿罗握着梳子的手微微一紧,在些许迟疑后交到瑕月手中,后者未曾留意到阿罗的怪异,解开永琏辫尾的发绳轻柔地梳着,永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姨娘,您比水月梳得还要舒服,要是您每天都能帮我梳发就好了。”
瑕月轻笑道:“你倒是会得寸进尺,本宫要是天天给你梳发,岂不就成了你的宫女?”
永琏嘻嘻一笑道:“才不是呢,您是永琏的姨娘,在永琏心里您就像皇额娘一样,等永琏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瑕月一边梳着发一边与他打趣道:“好,本宫等着这一日,可别长大后,就忘了本宫这个姨娘了。”
一听这话,永琏顿时急了起来,不顾还没梳好的发辫,回过头道:“不会!永琏永远都不会忘了姨娘,您相信永琏。”
瑕月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好笑又感动,将他身子扳直了后道:“本宫知道,本宫刚才是与你开玩笑呢,你倒是当真了。乖乖坐好,否则本宫就不帮你梳了。”
永琏闻言赶紧正襟危坐地端坐在小椅中,唯恐瑕月真不帮他梳,一直等瑕月将将梳子交还给阿罗,方才小心翼翼地道:“姨娘,我能动了吗?”
“都梳好了,自然可以动了。”瑕月笑着拉起他道:“快回去吧,别让皇后娘娘担心了,你的画技进步还算可以,是以从明儿个开始,本宫教你画开心。”
“真的吗?”永琏惊喜地看着瑕月,他一直都想画开心,但之前瑕月要他多练习基本功,不让他画太复杂的东西,如今终于是可以了。
瑕月捏捏他的小脸笑道:“本宫何时骗过你,行了,快回去吧。”
永琏开心地点头,随即命人去将小六子他们唤进来,准备回坤宁宫,岂料宫人回来后道:“启禀主子,启禀二阿哥,小六子二人不知什么东西吃坏了,一直往净房中跑。”
阿罗闻言,连忙道:“主子,刚才奴婢帮二阿哥去盛绿豆汤的时候,看他们两个满头大汗的,就自作主张盛了另外两碗给他们止渴消暑,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之故?”
瑕月蹙眉道:“永琏也吃了绿豆汤,并没有什么事,应该是其它东西。不过他们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送不了永琏回宫。”
永琏拉着瑕月的袖子道:“姨娘,我可以自己回去,我认识路。”
“这可不行,姨娘让别人送你吧。”瑕月话音刚落,阿罗便道:“主子,要不然,奴婢送二阿哥回去吧。”
瑕月瞥了她一眼,道:“也好,记得打伞,莫要让二阿哥被太阳直接晒到,还有尽量走树荫下面。至于小六子他们,等好一些了,本宫就让他们回去。”
“奴婢知道了。”阿罗顺从地答应,在走出偏殿后,趁着阿罗撑伞的功夫,永琏懂事地道:“阿罗姑姑,要你送我回去,真是麻烦了。”
迎着永琏纯真无瑕的目光,阿罗眸底掠过一丝痛苦,面上却是轻笑道:“奴婢送您回去是应该的,哪有什么麻烦,咱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