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而吃上一回,自然感觉新鲜,可吃多了就会觉得不如猪肉好吃。
如此一来,如同狼还有虎这些食肉的动物,真的很少见。
安荞哂笑,食肉动物不比食草动物,一般人打猎尽量不会去碰食肉动物,毕竟狩猎之时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猎物。挑食草动物下手,自然要安全许多,只有在遇到了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对食肉动物下手。
“这得啊,要不然等下次就不知道啥时候才有得吃了。”
“那王大爷一会得可劲儿吃,一定要吃够了才行。”
狼肉?老王八下意识往狼肉那瞅了一眼,嘿嘿一笑:“别人都说这狼肉膻,可我老王自打年轻那会吃了一回狼肉,可是惦记到现在。你这作为东家的,请我老王吃狼肉,我老王可就不跟你客气了,现在就去把你王大娘给叫过来。”
“这年头啥都不怕,就怕生病,这人要是生了病,再有钱也不够糟蹋的。”安荞摇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宰好的狼,干脆转移话题,就对老王八说道:“王大爷,先甭管别人了,今天我们家涮锅吃,你把王大娘也叫过来,大伙一起吃,咱一块热闹热闹。”
别人怎么样跟她有个鸟的关系,自己管好自己就是了。
一拍脑门,估计是脑子里的肥油太多,受了影响。
啪!
安荞不会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从来就没有为病人家里头想过,甚至听到病人倾家荡产,也只是嗤笑一声,一点感触都没有。
自己是怎么穿越到这里的?安荞弹着脑袋好生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个病人她要的钱太高了,病人的家属向来横惯了,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那会她正累着,身体的灵力也耗光了,不小心就挨了一棍子,然后就到了这里了。
要不是那条命是花大价钱捡回来的,估计那人都跳楼去了。
安荞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内心是抽搐的,黑医之名是怎么来的?那是不管你家穷不穷,反正想要找她治病就得花大价钱,没钱甭想让她出手。曾经她给一个人治病,要了那人所有财产不说,还让那人债台高筑。
“……”
“媳妇二胎怀的是双胎,本来是个喜事,偏偏怀着的时候累着了,早产生下来的孩子跟小猫那么大点,媳妇又伤了身子,昏迷了整整半个月,醒来以后一点奶都没有了。家里头时不时有去要债的,又有四张嘴等着要吃的,俩小的还得吃得精细点的,没了办法就只好委屈自己了。”
“……”
“先前家里头老父得了病,花光了银子也没治好,好不容易借了银子买了口棺材埋了,没多久老母亲也犯了病,家里头没了钱,实在没办法就把田地全卖了给老母亲治病,结果老母亲也没能治好跟在老父后头去了。可这也没完,糟心的还在后头呢。”
“咋个糟心法了?”
老王八想了想,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二江那小子吧?那小子干活可是个好手,就是家里头的事情比较糟心,要不然也不能过成这样。”
等工人们都散尽,安荞才想起来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就问起老王八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了个人,带的是野菜团子,瞅着好像连一点面粉都没有,净是菜了。那人是咋回事?不都拿挺高工钱的,咋连饭都吃不上咧?”
六月飞雪()
丰县发生了一件事,很多人无故昏倒,昏倒最多的则是青河镇,昏倒时面呈绿色,颜色有深有浅,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众人以为发生了大规模瘟疫时,人都莫明地醒了过来。
其过程不过一个时辰,人醒来之后除了有点虚以外,就没有别的不适了。
若是修仙之人,便可以看得见,在所有人醒来的前一刻,每个昏倒之人身上都飞出一绿色光球,皆朝丰县城木坊涌去。
如同先前从关家父子还有安谷身上跑出来的绿光一样,尽数没入安荞的身体,本就长得胖的安荞,就跟吹气球似的,一下子胖圆了去,甚至还缓缓飘了起来。
关老头睁眼的瞬间,朝安荞看了过去,瞳孔顿时猛缩,立马将不曾离手的拄棍取来,手往拄棍上连拍数下,看起来无比坚硬的拄棍碎裂,凌空化作一块菱形木牌。
一把将安荞从空中拽了下来,将菱形木牌往安荞胸口压下,握拳朝菱形木牌上狠狠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
安荞在被拉下去的瞬间,迷迷糊糊中被胀醒,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膨胀,有种快要爆炸了的感觉。
刚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被关老头压住,一只干瘦的拳头往自己胸口打下,安荞顿时惊得魂都快没了。感觉自己就跟个气球似的,要是被打下一拳,那不得爆炸了?
然而不等安荞吭声,拳头就已经落下。
安荞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去,这一拳又一拳的,真的感觉好疼好疼,可第一拳落下以后,安荞感觉自己依旧在膨胀着的身体停顿了一下,随着一拳又一拳落下,身体不再膨胀,甚至在缓缓消退。
似有什么东西,正随关老头的拳头陷入体内,将膨胀源压制住。
算不出被打了多少拳,随着胸口传来的‘咔嚓’一声,那什么东西彻底进入身体,并且压制在丹田上面,阻止丹田炸裂,不过感觉上貌似不太牢靠。
这时关老头也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体摇摇欲坠,气喘得就跟拉风箱似的,面色苍白无血色,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上面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爹,你怎么样?”关棚一脸焦急地跪在地上搀扶着关老头,在安荞被打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不过关棚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面上并无意外。
而安谷依旧昏迷着,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哎,帮个忙!”安荞还是感觉身体很胀,体型比原来大了不少,翻身翻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翻过来。
关老头想要摆摆手,可双手颤抖,根本不听使唤,就摇了摇头,朝安荞看了过去,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去帮帮她。”
关棚看了安荞一眼,见安荞一副搞笑的样子,却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不放心地先将关老头移到房柱那里,从地上捡了个靠枕给靠上,这才跑去扶安荞,刚把安荞扶起来,又赶紧回到关老头跟前。
安荞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又摸了摸自己的腰,简直就欲哭无泪,可是比以前要粗实不少,而且摸着还摁着还挺胀的,冒充很结实的样子。
“我这有药,你先给老头儿用上。”安荞心底下有一百个不解,可看关老头那可怜样,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动作有些艰难地掏了掏兜,从里头扯出来一袋子瓶瓶罐罐,挑出一瓶药递了过去。
关棚点了点头,接过药赶紧给关老头抹到手上。
等到关老头的手止住了流血,安荞才凑了过去,问道:“关老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这身体……”往自己身体比划了一下,这才又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咋就跟吹气似的,一下子就胀成这个样子了。”
关老头摆摆受伤的手,道:“让我这老头儿歇会。”
“……”又等了半刻钟,安荞忍不住了,问道:“老头儿之前你打我那拳法,是不是叫什么‘还你漂漂拳’?你瞧我现在这样,要是再多打几拳,会不会好点?实在是太胀了点。”
安荞话刚说完,关老头就适时昏睡了过去,还打起了鼾来。
安荞瞪眼,还真是哔了狗了。
关棚弯身把关老头抱起来,往房间里走了进去,小心把关老头放到炕上。这过程安荞一直探头看着,等到关棚转身,又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安谷还躺在地上,安荞弯身看了看,发现安谷只是被震晕了过去,并没有多大的事。本想把人抱起来的,可弯身实在困难了点,就没有抱起来。
等到关棚出来,就又把安谷抱起来,放到炕的另一头。
安荞还是伸长脖子瞅着,眼珠子滴流转,不老实地四下瞄着,等到关棚转身出来,又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可怜巴叽地站在那里。
“这件事我知道一点,可以为少主解释一下。”关棚站定在安荞跟前,眼神复杂地看着安荞。
安荞看得出,那是一副哔了狗的表情,只是实在好奇那一声少主从何而来。
“你说,我听着。”安荞说着抬起爪子看了一下,五根手指头胖得都合不起来了,一根根长得跟萝卜似的。
关棚给安荞搬了把椅子过来,安荞顺势坐了下去,然后愣愣地看着安棚。
“这事要从万年前说起。”关棚皱了皱眉,其实在今日以前,他都把这些事情当成故事来听,根本就没当成是真的,直到今日发生了这些事情,才
没有退路()
什么是天命之人,从何寻起,老道长都没有说,只说有缘自会相见
后面的雪夫人不敢说下去,也不愿说下去。
雪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韫儿你今年十八,面临着生死大劫。那个老道长你也见过了,只是老道长也没有办法帮你。毕竟这是你自出生就带来的毛病,只有遇到天命之人出手,才有可能救你一命,否则就……”
只是从前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才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父亲把家里头的生意基本都交给了族中打理,每年都会尽量抽出一半的时间来陪他跟母亲。
再后来就住到了这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丰县。
明明只有一丈高的墙头,却愣是把他给摔出大问题来,躺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好转,后来说是到丰县来寻医,不曾想进了丰县就莫明好了起来。
温韫不记得四岁以前的事情了,但十岁时候的事情却记得一清二楚,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每日都被关在一方院子里,去得最远的地方是门口,又怎么受得住,夏季最炎色的那天爬了墙头,结果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
“最后没了办法,才带着你长途跋涉到了丰县。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刚入丰县,你的烧便退了下来,并且很快好了起来。只是那时娘嫌弃丰县条件不如京城好,便又带着你回了京城,一直到你十岁那年从墙头上摔下来。”
“老道长曾言,丰县有仙灵,无形中可化解你身上之灾,建议爹娘搬到丰县来。只是当时你爹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并不太相信这个,便没有听从老道长所言,直到你四岁那年掉进冰湖,高烧不止,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你退烧,不知谁提了一句说你可以中了邪,才忽然想起老道长所言。”
“我跟你爹商量过了,你若想去游玩也可,只是不要离开丰县,这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你出生那年,家里头来了个老道长,说你命有三劫,第一次是四岁,第二次是十岁,第三次则是你十八岁的时候。”
雪夫人也想通了,拘了儿子将近十八年,心心念着是为儿子好,可自己夫妇俩觉得好的,不一定就对儿子好。就如雪管家所说,儿子就像那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长这么大不曾有过自由,说不定还不曾有过真正的快乐。
“怎么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一瞬间的笑容雪夫人看在眼里,怀疑雪韫有了心宜之人,只是想想雪韫几乎不出门,平日里接触了什么人,下人都会一一回报,回想了几遍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又听雪韫这番说话,也就作罢了。
雪韫忽然顿住,哂然一笑,怎么会想起那个可恶又粗俗不堪的胖妞儿来,余光瞥见雪夫人那狐疑的表情,赶紧收敛笑容,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会试着与她们相处一月,倘若一个月以后孩儿还是无法接受,还请母亲原谅。”
一个个都令人厌恶,还不如那个可恶的胖妞儿。
“母亲,孩儿会试着跟她们相处,只是……”雪韫迟疑了一下,脑中闪过那四个女人的影象,禁不住拧起了眉头。
雪韫怔怔地看着母亲,自己若是去了,最伤心的莫过于母亲。而雪家如此大的家业,母亲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它落于别人之手,如此一来便只有为父亲纳妾,好生下继承人。
雪夫人见雪韫面色难看,心中一痛,面色也白了起来,急急道:“韫儿,爹娘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你挑几个姑娘。你若是喜欢就纳了,倘若不喜欢,便无需在意。你爹跟我都不会逼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想想若不是仆人再三迟疑,直到最后一个院子走尽,才将药拿出来,自己在出门前就先把药给吃了,说不准就已经合了姨母之意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姨母的心思,显而易见。
雪韫只是身体弱,却不表示他是个弱智,姨母这是为哪般雪韫心知肚明。四个女子其一是姨母膝下庶女,白日时姨母有意无意总是夸奖那女子一番,而那女子的确长得很美,所安排的院子离自己的院子最近。
原来不是爹娘命令,而是姨母私下主张。
雪夫人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你没吃,都怪你姨母自作主张,竟然让人给你送来这样的药。要不是刚她说漏了嘴,娘还不知道这事。”真是万分庆幸,难以想象若是晚了一些,韫儿吃了这虎狼之药,那身体又该如何承受得住。
雪韫怔怔道:“没来得及吃。”
“韫儿啊,那药你没吃吧?”雪夫人的脸是黑的,眼内充满担忧,抓住雪韫小心从上到下检查了起来,生怕错过一点点不好。
雪韫顿时怔住,不解母亲这是为哪般。
雪夫人急急冲了上来,将雪韫手上的药一下拍开,又赶紧把药瓶子夺了,将里头的药全倒到地上,用脚全部踩碎了去,完了还将瓶子扔到不远处的池塘里头去。
“不要!”
雪韫伸手将药取来,拿在手上紧了紧,犹豫再三,还是将瓶塞子取开,从里面倒出来一粒药丸,仰头就要吞下。
如果是父母亲要的,就满足他们罢。
雪韫难以想像,倘若自己这脆弱的身板吃了春药,三天以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就算活了下来估计也没力气去游玩了。
春药,竟然是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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