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收到功法的顾惜之也跟当时的雪韫一般,一脸懵逼。
什么鬼东西,怎么会突然跑到脑子里,还很嚣张地直接占据了整个脑子,这突而其来的,差点把他给吓屎了。
“你就待在家里头好好琢磨,我去县城了。”安荞说完扭头就走,顾惜之脑子有点懵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安荞跟杨氏上了马车,然后朝河岸边驶去。
回过神来时候立马追了上去,然而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跑了回去。
胖女人说得对,是得琢磨一下,不跟着去就不跟着去吧。
有丈母娘在,胖女人应该不会让人占便宜去,雪韫那小子应该也不敢。
黑丫头快要困死了,回来的路上不乐意走的,想让大牛背着走的,可安荞不让,非得让黑丫头自己走着回来。本想去睡觉的,可自打听到雪韫说要回县城,黑丫头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一脸困顿的黑丫头才猛然想起,惊呼一声。
“叫啥呢?”顾惜之跟大牛一脸疑惑。
黑丫头急切道:“有件事之前我一直想告诉胖姐来着,可老被胖姐给打断,然后我就忘记了,现在突然想了起来。”
顾惜之问:“什么事?”
黑丫头说道:“那天还下着大雨,我往外跑了好几次不是?一口气跑到石子村,不知怎么地就跑到了秦小月的家,不小心听到秦小月跟他们家亲戚说话,那意思好像要害人呢,就想回来跟胖姐说,可胖姐没理我。”
顾惜之更加疑惑了,说道:“你讲清楚一点,怎么个害人法了?”
黑丫头说道:“秦小月的亲戚给了秦小月药,让秦小月下给雪大少爷吃,然后就能成功睡到一块去。我看雪大少爷挺可怜的,又白又嫩又瘦,要是让睡了,肯定不好受。”
何止是不好受,简直生无可恋!顾惜之心道。
凭着那小子的尿性,说不定得气疯了,把自己洗掉好几层皮。
黑丫头不太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便大大咧咧地又说了一句:“听说那药睡一个不行,还得睡好几个,说那样的话到时候就查不到是谁下的药了。丑姐夫你那么厉害,快追上去,要不然雪大少爷会被睡死的。”
顾惜之嘿嘿一笑:“睡死正好!”
黑丫头瞪眼:“丑姐夫你不能那么心黑。”
顾惜之拍了拍黑丫头的脑袋:“放心,姐夫的心再黑也黑不过你的脸。”
黑丫头:“……”
一定要跟胖姐说说才行,成亲以后胖姐睡上面,压死这个丑姐夫。
见顾惜之不配合,黑丫头就找大牛帮忙,大牛虽然憨,可男女之事到底还是知道点,闻言耳根都红了起来,却还一脸装逼样。
让黑丫头甭管,那是人家自个的事情,有雪家那么多人看着,怎么也睡不死。
黑丫头一听,觉得也是这么个回事,就不担心了。
吃了点早饭,便回房间睡觉。
……
就如先前打听到的消息一般,关棚得了相思病,心里头惦记着杨氏,惦记到胸口都是闷闷的,隐隐作痛。之前杨氏还丑着的时候,关棚觉得自己的病治好了,肯定会有机会,可等病治好了,杨氏却变漂亮了。
关棚就打了退堂鼓,觉得自己这样的真配不上。
蓝月朝人以白净瘦弱的书生为美,大多女子都向往那样的男子,对五大三粗魁梧有力的男子,就实在不太感冒。而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嫁得早,十四五岁的姑娘,身体都还没长好,真要嫁了那么个爷们,不得被摧残死才怪。
曾经还有条律法,女子满十七不嫁其父母要下大牢,先皇登基以后才废除,但不嫁人还是罚银子的,并且一年比一年罚的多,因此不早嫁还不行。
人们下意识认为,女子来了葵水就可以成亲,因此若有倒霉的十一岁就来的话,又没有靠谱的爹娘的话,那就呵呵哒了。
在此风气影响之下,渐渐地女子就喜欢白净赢弱的书生多一些,对于那些长得魁梧有力之人敬谢不敏。
就如大牛那样的,瞅着是很可靠,可基本没人觉得好看。
要是让姑娘去嫁,那会吓得姑娘们上吊自杀的。
关棚就觉得自己很丑,再想到杨氏那么美,就觉得自己没戏,可又真心稀罕,纠结来纠结去的,那老彪悍的一个人,竟然就病倒了。
安谷很有孝心地伺候着,打小没有爹的他把关棚当成了亲爹。
关家有钱那是真的,尽管关棚长得‘难看’,可还是有不少姑娘乐意嫁进来。要说挑个漂亮媳妇也不难,别的不说,安铁兰就很乐意嫁进来,可来找了几次,不是不让进门,就是不理人。
任凭安铁兰怎么勾搭,关棚都看不上,死活惦记杨氏。
杨氏的全名叫杨柳,不过杨氏的身世是个坑,到底是不是叫杨柳,只有杨氏自己才知道。
关棚躺在床上,时不时念叨一声小柳儿,听着就牙酸。
安荞跟安荞一块进门,刚见到关棚,就听到关棚激动地叫了一声‘小柳儿’,安荞当场就起了鸡皮疙瘩,牙酸得直打哆嗦。
尼玛都三十岁出头的人了,还小柳儿,也不怕酸掉牙了。
怪不怕杨氏不理他,酸成这样,哪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可见鬼的,杨氏竟然脸红了,只是嗔怪了一声,可那一声听着更像是娇喘,任凭安荞怎么想,都想不到愤怒那里去。
盯着杨氏看了看,又盯着关棚看了看,安荞干脆拎着安谷的后领子,把安谷给拎了出去,让这俩培养感情。
安谷不乐意,好不容易亲娘来了,还想着跟爹娘待在一块,死活不乐意跟安荞出去。直到安荞说带他到书斋里买书,这才老实了下来。
要说杨氏不来看病的话,关棚还不敢肖想太多,毕竟自己太丑了。
可杨氏来了,关棚看着杨氏又好看了几分的脸,一下子就鬼迷了心窍了。又见安荞那么识趣拎着安谷一块走,便觉得安荞是故意给他机会,竟然色胆包天地,上前一下抱住了杨氏,死活就不乐意松手了。
杨氏吓了一跳,只是想看一下关棚而已,她这个人声音好听,就算是生气哼一声,那也跟撒娇似的,哪里想到自己气哼了一声,还会整出事来。
被关棚抱着的感觉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可杨氏不敢想太多,如果有准确消息说安铁柱已经死了的话,说不准就应了关棚了。然而没有确切的消息说安铁柱死了,便不敢回应关棚点什么,如今心中也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安铁柱有一天会回来。
总而言之,杨氏放不开,没有办法接受关棚。
只是关棚力气那么大,杨氏就算使劲吃奶的劲,也挣扎不开。
气关棚太过孟浪,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推也推不动,这样的人说是生病了,她还真的不信。
那一声声‘小柳儿’,听得杨氏头发都炸了起来。
都快三十岁人了,还这样叫,简直要羞死人。
“小柳儿,安铁柱都失踪七年了,你不会还想着等他的对吧?”软香在怀,关棚呼吸变得急促,急急说道:“蓝月皇朝律法规定,丈夫失踪七年以上,毫无音讯的,可以改嫁,任何人不得阻拦。你难不成就想着替安铁柱守着?若是他不回来,难不成你就这样守一辈子?”
杨氏是打算守一辈子的,从未想过要再嫁人,在此之前不曾动摇过。
可是现在突然就有些犹豫,再回忆起安荞的那一番话,倘若安铁柱还活着,在别的地方另娶妻生儿育女,就算是真的回来了,自己又如何自处?这种可能性其实杨氏很少去想,想得最多的就是安铁柱在战场上伤了身体,又没有盘缠,走路走得比较慢一点,所以回家的速度才慢了。又或者是真的死了,所以回不来了。
另娶妻生子,又或者是死了,就罢了,倘若是第二种情况……
一直以来杨氏都是倾向第二种,直到现在还是如此,所以才没有办法去接受关棚。
“可……他要是回来了呢?他是我的相公啊,我怎么能……”另嫁他人,一女侍二夫,杨氏无法过自己心里头的那一关。
关棚抱住杨氏的手收紧了紧,急道:“你都等了七年了,怎么就不能了?”
杨氏好不容易才推开一点,又整个人砸进了关棚的怀里,鼻间被男人气息所充斥,体内一阵悸动。心底下一慌,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关棚,扭头就想要跑出去。
不料关棚反应得快,大手掌一捞,又把人捞了回去。
背贴其胸膛,靠得更贴近了,就更显得尴尬无比。
“你,你放开我!”杨氏慌得快说不出话来,面色臊红,都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
特别是身体涌起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叫人慌乱无措,杨氏此刻只想逃离,心里头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来探病了。
还骗人说快要死了,简直就……哪有人生病会这么精神的。
“嫁给我好不好?”
“你先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你先放开。”
“……我放开了,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你再不放开,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那好,我放开,你别走。”
“嗯。”
关棚终于不舍地松了手,杨氏得了自由,先是舒了一口气,然后趁着关棚不住意,‘哧溜’一下跑没了影,那速度……
简直赶得上兔子了。
关棚瞅着眼睛都瞪圆了,就算想追也追不回来,而且他是真病了那么久,刚才僵持那么久,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光了。
瞪眼没多久,人就‘咣当’一声倒了下去。
跑远了的杨氏也听着了,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好担心,可不敢回头!
躲在一边偷看的安荞叹了一口气,郁闷得直挠安谷的脑袋,几下就把安谷头上的两个包子给揉开,直接挠成了鸟窝。
气得安谷转过身去想要挠安荞,可到底是个子矮,连安荞的脑袋都碰不到。
安荞一边欺负安谷一边腹诽着,关棚连个体力都没有,再霸气也没用啊!
还以为会霸气侧露把杨氏那个了呢,就算不那个也适当亲几下不是?就杨氏那样的性子,来个霸王硬上弓,就不信还会继续等下去。
谁知道让人跑了不说,自己还‘咣当’躺下了。
没出息!
白长那么粗的膀子,有个鸟用。
扭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杨氏,安荞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要不给俩人下个药什么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去查一下亲爹才行,一会就去找雪韫帮忙。
应该不会拒绝,好歹救了他的命不是?
谁下的毒()
安荞忽略了那躺在地上的人,捂住安谷的嘴,将安谷带出了木坊,说好了去买书的,又怎么能食言呢?
“胖姐你怎么能这样,义父他还躺在地上,为什么不把义父给扶起来再走?”安谷一脸不高兴,扭头又要往回头。
安荞冷笑:“你扶得起?”
安谷理所当然道:“我扶不起来,可你长那么胖,难道就没力气扶吗?”
“有力气啊!”安荞从来不知自家弟弟竟然还有个龟毛性子,不顾安谷的挣扎,揪着后领子就把人带了出去。“可谁说我有力气就要去扶的?既然你没有力气扶,那就赶紧买书去,要不然别说我舍不得给你买。”
被作为一个男子汉,被一个女人提着走,安谷觉得好丢人。
可安荞只当没有看到安谷那般难看的脸色,直到把人拎出门口才松手,只是安荞没一直往前走,下意识地就往门上的狮子看了一眼。
还是闭着眼睛的,这几次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它们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挡不住还有个愣的,安谷顺着安荞视线看去,奇怪地‘咦’了一声。
安荞歪头看去:“咦个啥?”
安谷上前摸了摸狮子眼,说道:“我记得它们的眼睛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安荞就问:“是不是睁开的?”
安谷点头:“对啊,我进来出去那么多次,明明它们的眼睛就是睁开的,为什么现在是闭上的呢?难不成义父把门换了?可不像啊!”
安荞面色古怪,伸手弹了一下安谷的脑袋,说道:“可能是你记错了,走吧,先去书斋,晚了我可得回村里去了。”
安谷‘哦’了一声,又问安荞:“真的不管义父了?”
安荞一本正经道:“还有娘亲。”
是哦,还有娘亲!安谷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又摸了摸狮子眼,这才跟着安荞去了书斋。
在走之前,安荞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只狮子,意味深长。
不知是否错觉,那两只狮子抽搐了几下。
原本安荞觉得安谷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龟毛,可在书斋待了一个时辰以后,安荞就觉得安谷不是一般的龟毛,龟毛到让人想要抽他。不过是选几本书而已,这小子一会要一会不要,一会嫌这个不好,一会又嫌那个太贵。
感觉到周围人的嫌弃,安荞有种想要掐死安谷的冲动。
“我跟你讲,你再选不好的话,一本都别想买了。”安荞实在不想在这里头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减肥的,这年头认识字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一个个都瘦得跟竹竿似的,一群人把她当猴子看了。
安谷琢磨不住安荞带了多少银子,这里的书他好多都想要,可好多都很贵,心里头也不太舍得花银子。不好意思在别人跟前磨叨,就在安荞身旁磨磨叽叽,尽管如此也是兴致勃勃的,倒没想过安荞会不会不爽快。
听得安荞这么一说,就知道安荞是恼了,可真心不知道选哪本。
安荞盯着安谷看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然后伸爪子一爪子拍开安谷的手,走到刚才安谷拿过的书的地方,将安谷拿过的舍不得放下的,都一并拿了起来,厚厚的一叠书,全都塞到安谷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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