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放下枪,乖乖束手就擒吧!做人质总好过被扔到海里去!看看,德萨罗他就快要不行了!”亨利用匕首抵了抵我的脖子,疼痛使我的视线模糊不清,我无法辨认出莱茵是否放下了武器,但我知道,他必然不会继续射击。在这种敌我悬殊的情况下,抵抗也只是徒然带来伤亡而已,被海盗们绑架已经成了不可避免的定局。
况且,他们需要我和阿伽雷斯活着。而这群海盗似乎目的也并不是打劫这么简单,否则怎会有亨利这种长期潜伏在我们船上的内奸存在。
所以我们至少会被留着活口,能活着,就有反击的机会。
剧痛与失血正逐步夺去我的思考能力,而我的身体被亨利一步步往甲板边缘靠近,那艘大船已然近得只有咫尺之隔,一块钢制的搭桥被那边的海盗放了下来,砰地砸在我们的甲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溅起一片水花。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身后传来锁链拖过地面的哐啷响声。我下意识的扭头望去,疼痛使我的双眼充血,视网膜上仿佛蒙着一层红雾。我只能隐约看见阿伽雷斯的身影被几道锁链拴着缓慢的蜿蜒前行,近十个海盗吆喝着,合力才将他沉重硕长的鱼尾一并拖上了搭桥,就像对待一只被即将被关押在马戏团里的兽类那样。
这种本性高傲而凶猛的生物,此刻却任由铁链将他如奴隶一样束缚着,他也许原本有能力轻易挣脱,可现在也落得了一个困兽之斗的境地。
我感到一种沉重的难受感向心头压来——我本就不应该冲动的向阿伽雷斯求助,他无论跟人类某些习性有多相似,可他毕竟是只野兽,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种群,我怎么能把他卷到人类的争端里来!我真是昏头了!这么一来阿伽雷斯会更认定我是他的配偶,而我的行为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这一点。我干了什么?这哪里是一个合格的生物学家会做的事!
可也许。。。即使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这么干;因为人在危难关头总是本能的依靠强大的存在,即使是男人。
我自嘲的心想,心情矛盾的攥紧了拳头,大脑里如遭到暴风雨一样混乱不堪,身体的痛楚却使我无暇他顾,连顺畅呼吸都成了一种困难的奢望。我开始无意识的眼球上翻,意识变得支离破碎,整个人像踩在一层虚浮的云雾之上,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失真了,听觉仿佛离体而去,而我则成了一部长长的黑白默片的观众。
我知道自己已经处在濒死的状态。忽然间船身剧烈的动荡起来,我的身体似乎被亨利放开了,整个人失却重心的倒在甲板上,头部撞击的剧痛使我勉强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看见几个人拔河似的往一个方向拖拽着阿伽雷斯,他长长的鱼尾却穿梭过无数双脚抵达了我的面前。
也许是受着本能的驱使,我凭着最后一丝残余的力气伸出手去,攥紧了他的尾鳍。
“把这怪物扔进底舱里,快! ”我突然又能听到声音了,那些海盗们大声吆喝着,我看见阿伽雷斯的身影突然间消失在了甲板之上,下一秒我的身体突然被猛地拖动起来,猝不及防的就栽进了一个黑黑的洞口里,重重的摔在了一片齐腰深的水中。身体撞击的剧痛使我霎时间头晕目眩,激荡出的水浪则将我的身体一下子推到了墙角。
冰冷的水刺激着伤口,引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可这种刺激却使我一下子从濒死的混沌中脱离出来。我摸索着扶住墙壁,勉强靠住身体,朝上望去。已经涣散的目光里隐约映着几个人居高临下的影子。
“喂,将他们关在一起,没问题吧!”
“当然。这个小子是那头怪物的驯养员,有他在,这头怪物就不会发疯,反正看这模样,他在水牢里也活不了几个小时,再不济还能给怪物当食物。”
“嘿嘿,走,我们去对付船上其他几头不要命的蠢驴!”
底舱的舱板砰地落了下来,四周霎时间陷入一片昏暗里,只有甲板间的缝隙里透下斑驳的一丝丝光线,我的目光好半天才适应过来,隐约另一团黑乎乎的活动的影子,锁链撞击甲板的声音哐啷啷的激荡在水中。
我意识到那是阿伽雷斯,这群海盗居然把我们关在了一起。
“De…sharow…”
不算陌生的低沉鸣叫幽幽漂了过来,黑暗中长长的尾影在水面翻腾了一道,涟漪随之朝我袭来,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眨眼,就看见身前的水面下泛起一大团海藻般的暗影,阿伽雷斯的头颅从一圈涟漪的暗光里浮出水面,随之整个上半身便幽灵似的从水中升腾起来。他的胸腹上横亘着不少触目惊心的深深勒痕,可束缚着他的几道铁链已经被挣脱了,只有腰间还拴着一道儿臂粗的铁链,上面挂着一个铁锁,却已形同虚设,完全限制不了他的行动。
我虚弱的动了动身体,却连胳膊也无力抬起,只任由他伸出湿淋淋的蹼爪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伏下身子,目光梭巡着我受伤的肋部。我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在濒死的恐惧与剧痛面前,羞耻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我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只是,他可以让我活下去,阿伽雷斯有能力救治我的性命。
于是在他的唇齿咬住我的衣服撕扯的同时,我配合的用颤抖的双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将鲜血染红的胸膛曝露出来。那一瞬我甚至萌生了一种将自己献祭给了恶魔,以求获得重生的错觉。
我感到阿伽雷斯的蹼爪揽住了我的脊背,粗长柔韧的尾巴从水中靠近而来,挤开我的双腿,撑着我的胯部,使我的上半身完全脱离了水面。我感到自己就像骑着一条巨蟒般胆战心惊,不得不如交合的姿势一般紧紧夹住阿伽雷斯的鱼尾,被他双爪托着臀部抵在墙上。
然后,阿伽雷斯一语不发的低下头探向我的肋部,我下意识的环住了他的脖颈,以免失去重心。我感到他伸出舌头缓慢的舔着我被刀刃捅破的伤口,舌尖探进了我的皮肉里,细细的掠过每一寸裂缘。
“嗯…”
我不由得闷哼了一声,痛得浑身痉挛,咬住双唇才没惨叫出声。可很快,人鱼唾液里含有的奇妙成分就起了作用,尖锐的刺痛在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麻的痒意,就像伤口结痂时才会有的感觉,不仅不难受,简直可以形容为舒服。
我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眼皮不由自主的变得沉重,意识好像沉浸入一片静谧的海洋里,任由波浪轻轻拍打着身体,慢慢的,我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才从沉眠中苏醒过来。阿伽雷斯竟然还在埋头处理我的伤口。我意识到是自己产生了时间错觉,身体却的确犹如修养了几天一样恢复了气力,连精神也清醒了不少,不由暗自惊叹人鱼的神奇治愈力。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却只能看见阿伽雷斯棱角分明的眉骨与鼻梁,从这样的角度看下去,他长长的睫毛下掩住了那双幽光慑人的眼睛,在眼睑下晕开一片云翳似的阴影,模糊了锋利冷峻的轮廓,那神态竟然是…温柔的。
温柔得如此蛊惑人心。我一时间都有些发怔。
而他却在此时忽然抬起头来,我的目光猝然与他撞在一块,心脏猛地窜上嗓子眼,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该死的,我怎会觉得这只下流阴险的野兽…迷人?
不,不,这一定是头晕产生的错觉!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推开阿伽雷斯,跟做贼一样心慌意乱,因为他眯起眼盯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透了我刚才那莫名冒出来的荒谬想法。
似乎为刚才一时成功迷惑了我而得意,阿伽雷斯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头却并从我肋部挪开,只是咧开了两片薄唇,笑意因唇角染着的鲜血而妖冶非常。那在我肋部游走的猩红的舌头,时不时的伸进伤口,又缩回他的唇中,充满了暧昧的性…暗示意味。
☆、chapter 30
Chapter 30
那舌头…碰过…碰过…
尽管明明清楚阿伽雷斯只是在替我疗伤;可这种情景却让我迟钝的大脑皮层一下子炸了开来;糟糕的回忆裹挟着汹涌的羞耻感直逼神经,使我的耳根乃至脸颊一下子涨热起来。
我突然感觉他的舌尖仿佛不是游走在我的伤处;而是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弹簧似的将他猛地推了一下,可是手却软绵绵的像块海绵;动作简直跟抚摸他的脸颊没什么两样。
阿伽雷斯则顺势擒住了我的手,侧过脸;在我掌心深嗅了一口;似乎感到十分愉悦。
“别继续了。”我比被烫到更快的缩回手;口齿不清:“我好多了!”
“No…”他垂眼扫过我的伤处,眼神一沉,又重新低下头去。
“不,别!喂!”我手忙脚乱的去推他的头,却被攥着双手制在肩头,被他湿滑的舌头接触的酥麻之意卷土重来,我本能的如鲤鱼一样挺起了上身,本被疼痛压抑的羞耻感一股子冲上神经。他身上散发的麝香味更使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本来被水浸透的身体应该感到寒冷,可此时却通体泛热。
我难堪的咬住牙关,深吸了几口气,想压抑住自己急促到不正常的呼吸和渐渐紊乱的心跳。我无法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相当敏感,只要被阿伽雷斯稍稍触碰就会起生理反应。胯间夹着的鱼尾因他上身的动作而微微摩擦着我的那儿,我知道自己不可抑制的要硬了,而阿伽雷斯即刻就会察觉。
霎时间羞耻的慌乱使我抓住他的肩膀,腿部胡乱动弹着,大声喊着:“阿伽雷斯,阿伽雷斯,放我下来,我真的好多了!”
用这个称呼好像比“喂”要似乎有效用的多,我的腰部被他的魔爪一下子松开,身体也被放了下来,我趔趄了一下,在他盘踞成一团的鱼尾中终于找到了落脚的缝隙,便立刻合拢双腿,生怕被他发现身下的动静。
阿伽雷斯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他仅仅是翻过身来倚着墙,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潮湿的气息,然后低下头去察看自己的身体。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腹部上有几个凹陷的窟窿,能看见里面弹头隐约的金属光泽,而伤口外面已经凝结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子弹虽然打不穿他坚韧的皮肤,可却卡了一半在这里面,一定妨碍了阿伽雷斯自身的愈合能力。
也许因为疼痛难忍,阿伽雷斯忽然伸出锋利的手爪抓挠弹洞上的薄膜,蓝色的血液一下子从被抓破的口子里流了出来。我的胸口一阵发紧,立即抓住他的手臂,厉声喝止:“停下,你这样只会使伤口裂开!我…”
在这种时候我理应帮他。可这些子弹假如徒手取,只会撕裂他的伤口,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嘴吸出来,可是,老天,这个位置未免也…
太靠下了。
我盯着他的几个弹孔,其中一个就紧贴覆盖着阿伽雷斯的鳞膜上沿,我都能想像自己为他吸取弹药是一种多令人尴尬不堪的景象。
就在我犹豫的时刻,阿伽雷斯也忽然抬起头,用那双深瞳锁着我的目光,眉头紧锁,低沉的发出恳求:“Help me……Desharow…”
我被他看得头皮一麻,眼睛挪到他的腹部伤口处,努力抑制着目光别往下滑,却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窘迫袭来。但阿伽雷斯冒着性命危险来援助我,刚才又治好了我的伤,我当然也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他恢复身体。而且,健康的阿伽雷斯无疑是对付那些海盗最大的希望。
喂,德萨罗,你就是当一回兽医,别想七想八的!
“好吧…你这家伙,可别乱动,我这就帮你把这些玩意儿弄出来!”
我面色肃然的答道,以掩饰自己的窘迫。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卷子了袖子,半蹲下去,扶着阿伽雷斯身后的墙壁,小心翼翼的凑在了他的腹部的伤处上。
我的嘴唇碰到阿伽雷斯伤口的一瞬间,他的腹部忽然一阵颤抖,湿淋淋的蹼爪不老实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滴滴答答淌进衣领里的水珠引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此时,我怎么也不能打退堂鼓,只好装出一副冷静的医生姿态,卖力的吸起那些卡在他皮肤里的弹片来。
随着我吸的越来越用力,他坚硬的腹肌随着呼吸的起伏犹如火山上的岩石般摇撼着,那些弹片随之陷得更深了,我不得用双手按牢他劲韧的腰,用舌头将弹片勾取出来,吐到了一边。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取完第一颗,便犹如像经过了一场精密复杂的实验那么困难。不止是吸子弹对我的肺活量是个挑战,更因为无法言喻的尴尬,而下头,却还有好几个弹孔等着我解决。
我不敢抬头看阿伽雷斯的神情,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便索性吐掉嘴里的腥血,就再接再厉的伏下去吸取。弹片很快被我解决了不少,最后,就只剩下那一个处在关键部位附近的伤口。
我盯着那个弹眼,内心纠成一团乱麻,这对我是种巨大的精神挑战,因为这感觉与为阿伽雷斯…咬没什么两样!
这个念头从脑中跳出来的瞬间我将自己吓得大吼了一声,使劲晃了晃头,仿佛这样能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扔出脑中。阿伽雷斯的双爪都搭在我的肩头上,轻微颤抖着,他的呼吸粗重压抑,腹部的血管都暴凸出来:“Help…me…”
Fuck!
我咬了咬牙,眼一闭低头凑上去,深深呼出一口气,便用力的吸取起来,以求快一点弄出那些该死的弹片。阿伽雷斯的蹼爪则挪到了我的后颈上,按住了我的头颅,腹部向前挺起,下身的鱼尾完全贴在我的胸腹上,随着呼吸有节奏的摩擦着我的上半身。那些细小的鳞片慢慢的抚过我的胸膛,时不时的触碰到我敏感的两点,就像一双淫亵的手掌。
鸡皮疙瘩已经爬满我的周身,可弹片好不容易被吸到唇边,我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我下意识的往后弓起背脊,试图躲开这样的接触,可那双按着我后颈的蹼爪却变本加厉的抚摸起我的脊背来,下头更有什么硬邦邦的玩意一柱擎天的顶在了我的下巴上!
我忍无可忍的一口咬在阿伽雷斯的伤口上,将那颗弹片衔在了齿间,同时咽进了一大口甜腥的血液。
这只下流的野兽,他难道是故意的?
我慌乱的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呸呸”吐掉弹片,并将阿伽雷斯的血一并咳了出来,目光一扫就瞥见他腹下硕大发紫的玩意儿举得老高,青筋根根搏动,气势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