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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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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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拂晓,大军踏亮入谷,比晚上入谷要快的多。邓茂离此五十里,飞奔过来起码俩时辰,一路跑过来,兵卒那么疲,敢立足未稳,就大打么?一旦能使他再生犹疑,或许还能再骗其一骗,再耗他一日粮。

    便是没骗住他,我军在葫芦谷内已立稳,让他来就是,”

    “再骗?”

    关羽闻声倒是犹疑了起来,“黄巾已犹疑两次了,邓茂两日裹足不前,再生犹疑?他能不知关下黄巾,粮将罄?”

    “葫芦谷两边一夹,被夹的才该担心粮罄才是。”

    李轩呵呵一笑,“奈何葫芦谷北有居庸呀,要么说邓茂这熊孩子是个蠢蛋呢,光想诱我入谷了,也不想想关前同样被夹的黄巾粮够不够。今日入南口,就是予其我等即将入谷的假象,他一等,一犹疑,就又是一天。

    明日是一样的,邓茂到时,估计要过了晌午了,不吃饭了?营前野外造饭?只要稍一迟疑,西边的太阳就又要落山了。”

    说着,目光从关羽,张飞转开,最终面向刘备,问,“大哥,若你是邓茂,明日率三万步卒疾奔而来,结果发现本应空了的南口北方军营内,兵卒俱在,你会如何?”

    “三万打六千,便是”

    刘备想了想,刚想说便是直接打,可一想到邓茂若不是为诓北方军入谷,能打早打了,迟疑了一下,方道,“或会先行试探,若你龟缩营中不出,我有三万兵马,先把你营盘围紧再说。”

    “不用围。”

    李轩哈哈一笑,得意道,“只要一试探,就代表邓茂没有上来就打的决心,那就是迟疑了。只要他一迟疑,西边的太阳就要下山了。”

    说着,冲关羽伸出个大拇指晃了晃,“未战先耗它二日粮,我这招儿,还是跟二姐学的呢。当日沮阳城下,我见二姐迎严纲而上,身形似快实慢,我在背后看着都别扭,憋着的一口气时紧时松的。后来请教二姐,才知为何。”

    关羽凤目微眯,含笑不语。

    “这武艺与军艺,是相通的呀。”

    李轩看着刘备,嘻嘻一笑,“大哥切记,若是有天你带兵,遇到了让你未战就难受的对手,能走且走,能不战就不战。”

    一句之后,语气转为严肃,“反正我若碰上这样未交手,就让我先难受的对手,立马就走,绝不停留。”

    刘备神情同样转为严肃,重重点头,示意谨记。一旁张飞却是一瞪眼,不满的嚷嚷了起来:“你怎么整天就想着怎么跑,何时该逃?他有张良计,你竖过墙梯呀,偷偷翻过去砍他,敌有神出,你有鬼没呀,如此,方不负仙帅之名呀。”

    “你拉倒吧,你不怕鬼,我还怕把自己玩没呢。”

    李轩摆手,一点都不听张飞忽悠,晒道,“遇上硬茬,三哥你能让我上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最是欺软怕硬了!二姐杀人用刀,三哥用矛,我走心的。谁能欺谁不能欺,我是有感觉的。”

    说着,好奇的问关羽,“二姐,你上回说这叫啥?气机感应,还是天人感应?”

    “武艺与军艺相通,武却与智不同。”

    关羽卧蚕眉微扬,一抹冷光划过眼角,“武士不可受辱,刀不可虚出,明知不敌,也要拔刀。”

    “我可不是武士,我身上就没刀,拔个毛?谁对我拔刀,谁就是欺负弱小。”

    李轩也不听关羽忽悠,痞赖的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谁敢欺负我,我就敢跑。”

    刘备:“”

    关羽:“”

    张飞:“”

    “快跑。”

    旗晃车倒,马嘶人叫,“轰隆隆”连成一线的步点与一路滚滚土尘同起。

    三万黄巾军,提着矛抗着枪,枪上挂着包袱卷,迈着大步,乌央乌央的朝西跑。

    不少车轱辘跑脱了轴的小推车,直接就扔在了路边。

    车边站着的黄巾老弱,一边将小推车上的麻包辎重分解,一边朝错身而过的黄巾兵卒递。

    一辆辆坏了的小推车上的辎重,蚂蚁搬家一样,随着大队黄巾海浪般卷过,很快就空空如也了。

    辰时二刻接到南口赤旗军,已于卯时开始入谷的探报,邓茂立时提速。

    即便是赤旗军是否大半以上已入谷的探报未到,他也等不及了。

    未入谷就攻营,未全入谷就打个山地的半渡而击,全入谷就夹击。

    便是没有探报来,邓茂也不会等了,他今早同样是卯时便西转了,接报后不过改走为小跑,将大军提速罢了。

    黄巾不是官军,便是各伙随身的干粮都是多少不等的,少则一日,多则三日,绝少有超过五日之粮的伙。

    平日问题不大,太平道徒都是教中兄弟姐妹,彼此可以匀匀。随军粮草可以调剂,缺额还能派出大营辎重补充到城下,坞堡下,阵前。

    实在粮罄,还可以退军回大营。

    可像这次居庸之下,为了夹击赤旗军,关前黄巾反被夹住了的情况,黄巾早前从未遇过。导致邓茂一不留神,耽搁两天,才意识到粮的问题。

    关下高洪还有多少粮,由于早期黄巾成户成村造反,独立携粮不等遗留下的问题,邓茂甚至都不知道居庸城下的粮何时告罄。

    “快跑。”

    “加把劲。”

    “南大营做好饭等着咱哩,晌午不到吃不上啊。”

    “营内做了黏米粥,煮了肉汤,就等大伙啦。”

    “快快快,别停,一停就跑不动了,到营再歇。”

    黄巾中的零星马军,充当起了打气的角色,不停为一队队跑的气喘吁吁的黄巾众打气。

    远处,南口外东南五里,四桥河黄巾留守大营在望。

    只是

    视线尽头,黑烟滚滚,火光冲天。

    “王八蛋。”

    邓茂向西张望的小脸发呆,眼神发抽,在青骢马上摇摇欲坠。

    南口留守营地送来急报,大营遇赤旗军袭击,好在毫发无伤。

    不好的是,大营南边毗邻的松林让点了。

    松油若脂,火势渐大,祝融正乘风摸营来。

    留守请示邓茂,是否出营救火?

    南风。

    景风居南方,五月也!

    

第67章 有诈() 
南方松林火势随风朝大营蔓延,邓茂却在此时显露了为将者的素质。

    他未被突起的火情干扰,没让留守营中的一万黄巾出营灭火。

    而是换兵。

    疲兵不歇,宁可疲上加疲。

    由陆续疾奔而至的三万东进兵马,直接投入到扑火,建隔离带,与拆解部分南部营寨的作业中。

    先到的先救,边救火边等后队。

    留守营中的万余黄巾,则被命令不要管南方林火,立刻饱餐战饭,出营列阵。

    传令信报领命回转,先一步回营传令。

    之后,邓茂抛下大队,甚至抛下徒步亲兵,集合附近百余马军,脱队赶赴留守大营。

    邓茂到时,留守营地外已有千余黄巾陆续出营。

    他未入营,对南方火势看也不看,一边派身边马军回营催兵,一边趁机稍作歇息。

    待集合够三千步卒,邓茂命令留守随后跟上,便率三千步卒,直趋南口赤旗军大营而去。

    他要先把谷口堵住,就在赤旗军扎营的原地,立营。

    “嗯?”

    谁知三千黄巾众,一路小跑奔赴南口,尚离的还远,队伍的奔跑速度就降了下来。

    谷口外,本该消失不见的赤旗军大营,依然在。

    帐幕相连,战马三五成群,就拴在一个个营帐外,帐篷间的空地上,不少篝火还在熊熊燃烧。

    只是赤旗军扎的似胡营,营区外围没有任何栅栏寨墙,望楼箭楼,鹿岩拒马壕沟,一概没有。

    马上邓茂勒马停住,远远搭眼看去,只见赤旗军大营,帐篷连帐篷,一眼看不到营深之处。

    诡异的是,同样看不到人。

    除了帐篷外不时打个响鼻,嘶鸣几声的战马,整个赤旗军营地,一个兵卒都看不到,只有一杆杆迎风猎猎招展的大小红旗。

    军旗都未撤。

    “全军止步。”

    南口外寂静到诡异的赤旗军营地,让邓茂心头阵阵发寒,只觉那不是一座空营,而是一头正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三千黄巾在前队止步,后队压缩中,逐步聚拢成团。

    之后,邓茂分出一小帅,率其麾下十二伙一百五十余卒,并随军行营探马八旗,前出探营。

    此时,黄巾大队与赤旗军南口营盘最外围,相隔两里许。

    探营小队领命而去,行至中线,赤旗军营地隐有鼓声响起。

    本要脱离徒步小队,先行掠营的八个黄巾探马,闻鼓本能勒马。

    可是,里许外的赤旗军大营,仅闻鼓响,不见兵出。

    敌营依然寂静。

    可营中有人敲鼓,便是有人,八骑黄巾探马,放弃了独出,改为向探营小队的两翼散开,小心翼翼的接近赤旗军营盘。

    两里外待命的黄巾众与邓茂一干头目,方鼓响时略是骚动,待见赤旗军大营依然不见人影,就再次把目光紧紧的盯在了探营的一哨人马上。

    邓茂的心神,比刚派出探营兵马时,更紧了。

    一座空营突起鼓声,若不是大白天的,就更渗人了。

    这鼓,证明了他的猜测,前方敌营,藏有古怪。

    “咚咚咚,咚咚咚。”

    无节奏的鼓声,依然在赤旗军大营上空飘荡,红旗依然迎风招展,似正在唤人进来。

    敌营诡异的景象,让探路的黄巾小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本能的收缩而不是行进中散开。

    越是离敌营边缘近,探路的百余黄巾就越是紧张,腰腹都不由自主的低躬,似在随时准备躲箭。

    离营一百三十步许,一箭之地,敌营深处,鼓声骤急。

    “咚咚咚咚”重鼓突然擂响。

    已趋至营外不远的探路黄巾吓了一跳,本能一止步,抬眼就见本是毫无生气的赤旗军营地,突然活了过来。

    “呦呼呼。”

    “来了嘿。”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嘎嘎嘎嘎。”

    就在营外一百六十余号黄巾懵逼的眼神中,前方赤旗军营盘内,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中,此起彼伏的被掀开,一个又一个的赤旗军士卒,潮水般的从帐篷中涌出。

    一群群赤旗军汉胡士卒,一边从帐里钻出来,一边对止步营前的黄巾众热情的拍巴掌,挥手打招呼,嘴里怪叫连连。

    “有诈。”

    负责探营的黄巾小帅一声惊叫,惊醒了身边脑子已断片的黄巾,一个个懵逼的呆滞眼神,迅速被惊恐代替。

    “嗡”的一下,探路小队就乱了,有人原地横刀,有人抽身欲退,有人急忙搭箭,有人左右张望,有人在无意义的发表看法。

    进也不是,退又不退,一时进退无据。

    就在赤旗军拍巴掌欢迎的掩护下,一匹匹帐篷前的战马背上,悄无声息的坐满了皆端骑弓手弩的骑兵。

    “咻。”

    一声呼哨,赤旗军南部营帐前,正欢呼拍巴掌的士卒,身子同时朝最近的营帐靠去,让开了帐篷与帐篷之间的道路。

    “诸君随我杀敌。”

    张世平马上举弓大喝一声,手中缰一抖,先行催马而出。

    “呦呼呼。”

    一片怪叫的应和,散布的北方军近百骑兵,同声举弓啸叫,打马与身旁仍在拍手欢呼的步卒疾速错身而过,风卷残云般的朝营外卷去。

    “嘣嘣嘣”。

    一阵弓弦颤鸣与手弩的机括声,间奏响起。

    北方军骑兵漫散出营,未从正面直冲黄巾,而是一出营即分掠其两翼,一边包抄其后,一边侧身射箭,两翼交叉放弩。

    箭如飞蝗,一片惨叫。

    八个被重点关照的黄巾探马,皆是布衣,瞬间连人带马,全被射翻。

    “啊啊。”

    “退。”

    “中计了。”

    惨叫声中,营前百余黄巾步卒立崩。

    面对奔马疾射,侧翼狂卷而过的弓骑兵,手中戈矛刀剑够不着,藤牌遮不住,双腿又撵不上四蹄,再一见赤旗军骑兵正从两翼合围退路,更是惊慌失措。

    “哄”的一下,乱上加乱,举藤牌的黄巾卒都只顾闷头狂逃,猬集的队伍一动,一下就放了羊。

    一个又一个的黄巾众,在奔跑中一个又一个的扑倒在地。

    赤旗军大营依旧欢呼雀跃,北方军步卒无一人出营,皆在原地依帐观战,不是拍巴掌,就是挥手怪叫。

    两里外的黄巾大队骚动了一下,却也未动。

    邓茂没敢动,探营兵卒被围之处,距赤旗军营盘不过一箭之地。救兵派少了是添菜,大队压上,等同攻营。

    不足三千黄巾,攻六千赤旗军大营,那就是找败。

    于是,就在北方军与黄巾军,相隔两里的原地观战中,黄巾探营小队就像一群被狼围猎的鹿,慌不择路,跌跌撞撞,越来越少,直至被两翼掠过的骑兵合围。

    骚动的黄巾大队,逐渐静了下来。

    一百六十余黄巾弟兄,就在他们眼前被迅速歼灭,可他们的眼中,却未见赤旗军损失一兵一卒,无一骑落马。

    整个骑兵歼击作战,短短不到半刻钟就完成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不少黄巾生出了赏心悦目的奇异感觉。

    赤骑出即两翼疾掠,先攒射八骑黄巾马军,再集弓弩于队中有弓的黄巾步卒,之后,就直如赶羊了。

    若即若离,骑行中保持距离,合围中不停转圈,轻松射杀圈中腹背受敌的猎物。

    黄巾探路小队全灭,赤旗军骑兵无一伤亡。

    从头到尾,眼睁睁看着与自己相同的袍泽,是如何被人像鹿一样轻松歼灭的黄巾军,越来越静,心底越来越寒。

    黄巾中的老卒,暴脾气的大小头目,本是连连鼓噪,催邓茂朝上冲的老黄巾,也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眼前的一幕,让老黄巾们清醒过来了,明白他们一直视为同行的红巾军,与黄巾不是一回事。

    小仙是跟他们学了门前鼓噪的敲诈大户法子,可门前如何把人歼灭,杀人如围猎的法子,可不是他们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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