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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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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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轩侧头与瞪大眼的牛春对视了一眼,目光一收,继续低头吃包子,“我与牛叔是义,与黄巾可是战国。程渠帅又没到我这儿来,不能让我用一家人对他吧?我只是不希望再与牛叔对上。”

    顿了顿,呵了一声,“我现在是保平争胜呀,居庸之围解了,刘公的令就应了,功就有了。公事办完了,不得私肥一下?

    即便事办差了,有功于前,与刘公也好转圜,持宠而娇嘛,还不许我犯点小错误?没缺点的下属,谁敢用啊。”

第77章 越线了() 
“轩不想把同样的小错误,再犯到牛叔与邓将军身上了。”

    李轩语气依旧平淡,“与你们讲感情还是其次,关键你们比我还穷呢。佯攻之兵,随军就没带啥油水,真没啥好抢的。

    我与牛叔论义,可以与邓将军谈感情,因为我视你们为一家人。可是牛叔啊,对不是一家的人,我也有禽兽的一面呀。

    禽兽这个东西啊,最凶残的时候,就是护崽,护食的时候。

    我尚无崽,故我命即我崽。当我护我这条命的时候,我就不是人了,禽兽能做的事,我都能做。

    广阳郡的物资,就是我的食。我这条狗,若是闷头在盆里吃食的时候,牛叔您伸进来一只手,万一被咬了,不是我不义,是我的眼里只有食。

    那个时候的我呀,就是禽兽。若是遇上,恐怕就不能再跟牛叔,阵前叙旧了。”

    “沙场征战,各为其主。”

    牛春脸上的皱纹深了几许,轻叹出声,“网开一面已是不该,视警于前更是妇人之仁,多少士卒身系于你一念之间。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太平道起事仓促,便是失密。小仙之义,牛叔领了,往后切不可轻失军机。”

    “这种可对可不对的箴言,就是一个瓶,可让瓶中的人撑大成瓶,对瓶中人是指路明灯。对瓶外的人,不过就是个瓶。”

    李轩闻声一晒,几口吞掉剩下的半拉包子,抽出张纸,边擦手边笑,“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亦真。失密可害己,就可害人。爱可爱人,就能杀人。我今释牛叔等老弱南归,对牛叔是义,对黄巾就是刀啊。”

    牛春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哨响。

    循声望去,就见北谷口处,两面彩旗正在疾舞。

    谷口一传令兵上马,朝这里驰来的同时,谷内两侧待命的赤旗军,正在列队朝北谷口而去。

    “怎么回事?”牛春一愣。

    “北山道的黄巾,越过五十步了。”

    李轩盯着旗语看过,歪头看向牛春,轻声道,“牛叔,您待在这,我看看去。”

    “同去。”牛春说着,起步就朝北走。

    李轩没与牛春一起朝北走,而是与身旁待命的临时侍卫交代几声,转身上了高台。

    北谷山道上,黄巾鼓噪不休。

    挤在山道上的黄巾人群蠕动着,不知不觉的向前。

    “不会有诈吧?”

    “谷中虚实,谁知?”

    “牛队率的人在啊,说是无恙。”

    “谁知牛春是否与短毛妖串通。”

    “让短毛妖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山路上的黄巾正鼓噪,忽而头上天空一暗,一朵黑云“嗡”的一下雨落而来。

    “啊。”

    “赤旗军放箭啦。”

    “上当了。”

    突如而至的箭雨,把毫无防备的黄巾,射的一片哀嚎。

    挤在一团的人群,躲箭闪避中前倾后倒,一个倒下就是波浪般带倒一片,相互挤压践踏,哀嚎不绝。

    葫芦谷内。

    “小仙。”

    牛春快步跑到高台前,欲登台却被台下刀盾手左右拦住,只得惶急的朝台上虎皮高椅上坐着李轩大喊,“你为何让人放箭?”

    “我没有让人放箭。”

    安坐虎皮大椅中的李轩一摊手,露出个无辜的表情,“早说好了,越过五十步,就会放箭,士卒执行的只是早前未撤销的命令,无需我再让人放箭。”

    “老弱鼓噪,是随性惯了,性子发了,不是为冲谷。”

    台下的牛春一脸惶急,“你先让弓手停手啊。”

    “鼓噪是因为有人鼓动,因为那些人,不尊重你,不守你的令,不守约。”

    李轩安坐椅上,笑吟吟的望着台下的牛春,“牛叔,我若不想人不尊重我,士卒不守我令。我就不能朝令而夕改,不能言而无信。

    我若希望他人守约,我就不能不守约。既然与我约定了不越过五十步,越过的人,就是不尊重我,就是不守与我订的生死约。

    那些人为什么要越过线,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他们越线了,不守信,毁约了。”

    “小仙。”

    牛春见身后号令不停,弓弦颤动不休,远远惨叫一片,不由激动的浑身颤抖,冲台上的李轩大吼,“那都是老弱啊。”

    “谁家的老弱呀?自家的老弱,不相干的老弱,还是敌人的老弱呀?自家的老弱才是老弱,不相干的老弱就是不相干,敌人的老弱还是敌人。便是敌人的妇孺,照样是敌人。对敌人,就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

    台上的李轩无动于衷,一手似无意识的轻轻拍打着扶手,依然对台下的牛春笑语吟吟,“我可以原谅自家老弱的一些任性与见事不明,正如我家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也多是一群蠢货。我一群表弟表妹侄子外甥的,也是天天闹得我头大,我也想弄死他们。

    可那毕竟是亲人,蠢归蠢,烦归烦,闹归闹,还是一家人。我对一家人一向宽容,我不是大义灭亲的人,讲的就是小义气,最喜欢徇私枉法帮自家人脱罪,好让家里的蠢货老弱祸害外面不相干的老弱去,少他妈烦我。

    牛叔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家的老弱那么蠢,让他们斗虎扑狼的不现实,可又不能不进食。一家人一家人,我一人即便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呀?

    蠢家人笨归笨,摇旗呐喊,送个辎重的没问题。弟弟妹妹侄子外甥的闹归闹,爪牙锋利呀,干正事的时候听话啊。

    丰厚的辎重,锋利的爪牙,忍饥挨饿,忍气吞声能养出来么?可家里的蠢货老弱又干不过外面如狼似虎的家伙,那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让他们祸害外面不相干的老弱,以为滋补,磨磨爪牙。那就只能等我把敌人家的虎狼咬住,让自家的蠢货老弱,以敌人家的老弱为食嘛。

    牛叔啊,不相干的老弱,敌人家的老弱,就是我家老弱的磨刀石,就是我家老弱的食物啊,你该不会让我去同情食物吧?您高看我了,也小看我了。

    我一个猎鹿的人,若为鹿感伤,又有什么资格,坐在高台之上?”

    身后此起彼伏的报令声与弓弦的嗡嗡颤鸣,远方惨叫一片,面前是笑吟吟的面孔与和风细雨的话音,不含丝毫情绪波动,直让牛春感到浑身燥热,遍体生寒。

    “小仙帅。”

    牛春嘶哑着嗓子,张了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是从军三十年的老卒了,军中的规矩又不是排解邻里纠纷。莫说同情怜悯,军中论的是军法,理都向来不论的。

    他情知小仙阵前释敌,已是仁至义尽,己方又不守约在先,鼓噪而进,还让赤旗军手下留情,这不扯么?

    “求仙帅放俺出谷。”

    牛春昂头,冲台上的李轩一抱拳,“俺愿阵前喊话,让”

    “牛叔啊,甭扯什么帅不帅的,您还是喊我小仙吧,营里厨子都这么喊我。”

    李轩依然高坐椅中不起,脸上依然笑容和煦,“约是什么,就是盟。盟是什么?割牛耳盛朱盘,取其血歃于玉敦,是谓盟。日月底下的那器皿呀,一落地就碎了,没再粘的必要。前约既已毁,咱再立新约吧?”

    说着,抬手朝北谷山道一指,“南归之路,不动则通,动则无。这一动,约就毁了,穿谷南归的生路,自动的那一刻,就已不复存在。

    时下数千黄巾淤塞北山道,崖上旗语又告诉我,其后尚有源源不断的黄巾过来。若我猜得没错,方才于人群中鼓动的便是后续过来的黄巾精壮,证明居庸城下黄巾,战心已无,崩溃在即。

    时下你等已危如累卵,居庸之兵不出,一是内有雄关可依,外有八万黄巾轮番攻城。二是居庸之南尽皆山地,关内诸胡部酋节的随侍骑兵,使不上力,又互不统属。三是上谷郡太守高翔在关内,其乃高士,站得城关之高,才能看得远嘛。有坚城可依,易不敢轻兵,宁可闷城死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居庸是兵不轻出,不是不能出,时下关前可没有八万能随时源源不断扑城的黄巾。只有不到两万粮将罄,死伤满营,士气低沉的乱民。

    更何况又有数千黄巾,争相挤进了北谷山道,牛叔若是居庸城内将官,会如何做?

    军功在前,又无后顾之忧,南谷又有我等堵路,一旦居庸城内之兵杀出,即便我北方军一步不动,近两万黄巾弟兄,也会十不存一。

    官军与诸胡部,可不会把蛾贼当做自家人。

    翼、青、徐、兖,豫等州,黄巾似乎不受官军之俘,官军好像也不收黄巾之虏?那便是居庸城下的高洪部黄巾,被官军屠个一干二净,想必牛叔也不会意外吧?”

    牛春默然无语。

    “军功谁立不是立,与其死在居庸内的陌生人手里,不如就便宜我吧。”

    虎皮大椅中的李轩站了起来,抬臂向北山路一指,“此时北谷山道上数千黄巾拥堵一团,天赐良机,只用三百重甲士循山道砍杀,就可以如驱羊群,直抵居庸城下。

    待溃军再倒卷回城下高洪本阵,我只用三千藤甲,便可将你等两万黄巾,全歼于居庸城下。”

第78章 如墙而进() 
“两万太平道弟兄性命,就在一刻一念之间。”

    李轩说着,对台下牛春轻喝一声,“我将停弓一刻,一刻之后,就是我大军出北谷,驱羊踏阵之时。牛叔可只身南去,可北归全义,亦可一刻之内,劝说北山道的黄巾,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何去何从,敌人的选择,与我无关。我只会包庇自家人,对自家人手软。若北面的敌人,一刻之后还视我为敌,一刻一到,北方军就会对敌发动总攻。”

    “弩队待机,弓队弓复位,各亭重甲士披甲,全军具装,列队集合。”

    李轩冲台下的掌旗官一下令,高台旁的军鼓随之就“咚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嘟!”

    一声苍凉的牛角号长音下,谷中一座座帐篷内的兵卒纷纷涌出。

    “牛叔。”

    伴随着响彻葫芦谷的一阵阵号令与脚步声,台上的李轩冲台下呆立的牛春一抱拳,“何去何从,珍重,轩不求我之善,人人可以读懂,只能予牛叔,阵前最后一刻钟。”

    说罢,转身从后侧下了高台,在两排刀盾手的护卫下,没于谷中营帐深处

    一刻之后,四面遮人大盾并行从北谷口开出,其后卜字戟纷举,弩手伴随,重甲士在侧,成列成阵,缓缓开出。

    “咚咚咚咚。”

    葫芦谷中响起了沉闷的战鼓声。

    “呼哈!”

    一声鼓点起,整队赤旗军同声大吼一声,前盾提,后戟举,弩扬起,同时踏出一步,两步一鼓点,如墙而进。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移动的盾墙后,赤旗军士卒同声大喊,齐步向前。

    不等山道对面惊恐的黄巾反应过来,三声“伏地者生,立者死”的喊话完毕,人墙前盾一落,一排弩就从盾上伸了出来。

    “嘣嘣嘣嘣”的机括声中,一排弩箭朝前方站立的黄巾狂射而出,一阵惨叫中,与黑线相撞的黄巾顿时栽倒一片。

    “哗哗”的收弩声中,盾上前弩方收,又是扬起的一排上弦弩架了上来,“嘣嘣”声中又是一篷黑线崩了出去,不等对面一片软倒的黄巾栽倒,第三波弩箭又至。

    山道上的黄巾惨叫一片,望着如墙而来的阵列,似浪一样朝后蠕动不休。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移动的盾墙后,赤旗军又是同声大喊。

    “太平道友们,赤军说啦,优待俘虏。”

    “俺就是太平道徐崇,徐大个子啊,前营的,有认识俺的嘛?”

    “道友们,信俺王全的就伏地,赤军不杀俘,回头还给分田分钱。”

    “红巾黄巾一家人啊弟兄们,今儿个咱合营啦,想吃肉包子的赶紧伏地啊,想死的就把刀拿稳,站着别动。”

    “屠刀在前,妻儿老小在后,是伏地跟俺一起顿顿白面,分钱分地,还是不丢家伙接着立,大伙看着办啊。”

    “站着的道友放心的死去吧,有死鬼照顾不了的浑家,来俺家了啊,俺替你照顾。”

    盾墙阵列最末尾,一溜身上依然穿着黄巾服色,只是肩戴红底白圈,圈中杠数图案不等的袖标,一手摇着小红旗,一手举着小喇叭的黄巾降卒,在赤旗军喊声过后,纷纷举起手中的小喇叭开始广播,大声宣扬赤军政策。

    这些戴着袖标,手摇小红旗,拎着小喇叭的黄巾降卒,都是俘虏中的表现优异者,最优异的表现,就是主动向赤旗军靠拢。

    于是,这些意志不坚定的黄巾叛徒,被赤旗军给予了特别优待,肉包子吃顶,烤羊肉管饱,顿顿白面有荤菜,独立帐篷,不拘人身,谷中随意放风。

    非但如此,由于这些黄巾叛徒的意志极不坚定,所以,被赤旗军赋予了管理意志坚定,拒不投降的黄巾俘虏之责,人人加官进爵。

    随着黄巾俘虏急剧增加,黄巾叛徒们初始的惶恐日渐消散,一日比一日精神焕发,功名利禄之心,疯狂膨胀。

    杂役,大杂役,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区队长,旗队长,联队长

    最早向赤旗军投诚的黄巾叛徒,惊喜的发现,山高水险只在心头,暮云匝地压不住鹰击长空。只要敢为赤军效命,加官进爵不是梦想!

    比黄巾军中升官快多了。

    升官最快的那个家伙,令人妒忌的从一级杂役,三日之内就升到了三级大队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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