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俊脸一沉,眼中掠过一抹冷怒。她就是不能安份点?就是不能听话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用链子把她锁起来的疯狂想法!
宋濯的危机意识很重很重,虽然他牢牢地将宁卿握在掌心,但他总觉得只要他稍稍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永远忘不了宁卿放的那一只河灯!
在书房调节了半个时辰的情绪,宋濯才来到梦竹居,笑吟吟地塞给她一打荷包香囊:“卿卿没给表哥做过一样东西,以后表哥的香囊荷包就交给你了!还有腰带!”
宁卿小脸僵了僵,她虽然算是做绣品起家的,但她实在不喜欢做刺绣!“表哥……我的绣功很差……”
“没关系的。绣功差,就慢慢绣,练着练着就好。”
然后宁卿每天都眼泪花花地做绣活,想作弊,没门!他的眼睛尖着呢,哪件是她绣的,哪件不是,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宁卿被他折腾得都快哭了,宋濯瞧着很心疼,每次瞅着她红红的小手都快崩溃了!捧起来就亲!但又怕她太闲一天到晚想往外跑。要是被什么外国皇子、穷酸秀才什么的拐跑了怎么办?
一边的清风清河都没眼看了!世子,你这样自残式的折磨他人何苦来?真是伤敌八百,自伤一千啊!
所谓的香囊荷包虽然是宋濯为困住她而让做的,但宋濯心疼宁卿,每个都会戴上身!
于是,宸王世子画风突变!
向来身上无一不精无一不贵的世子殿下最近腰间的荷包总是丑丑的!
第六十四章、胜过所有()
进入到十月,天越发的冷了,屋里已经用起了碳火。
天衣楼送来了各种冬装、裘衣和大氅。
十月二十,宋濯生辰,在王府百花园开宴。
天还没亮宁卿就坐到妆台前盛装打扮,一大早就奔到了碧云轩给宋濯拜寿。
宋濯坐在床上,才洗完脸漱完口,头发还没梳,衣还没换,就见宁卿提着华丽的裙子飞扑过来:“表哥!”
宋濯抬头,瞧见娇艳无双又萌哒哒的软妹子朝自己扑过来,心都要化了!一把将她接着,继而楼进怀里,紧紧地箍着,埋首在她的肩窝蹭了蹭,在她雪白的雪脖上轻轻一吮:“卿卿宝贝儿……”
宁卿痒痒的,咯咯笑着去推他。
“殿下……”雪妍和莹雅青着脸跑进来。
雪妍恨恨地扫了宁卿一眼,她们才准备好给宋濯梳头更衣,谁知道这个表姑娘这么不知廉耻,一大早就直奔世子的卧室!
当看到宁卿埋在宋濯怀里,雪妍脸都气青了,这个小贱人,莫不是一大早就来投怀送抱的?
雪妍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妒火,笑道:“表姑娘,世子还没更衣呢?姑娘……”
宋濯抱着宁卿,冷冷的目光扫过去,雪妍身子一僵,便住了嘴。莹雅拉着她福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今儿个为何这么早?”宋濯笑语盈盈地与她对视。
宁卿心虚地美眸一转:“人家来给你拜寿!”
她其实是来粘住宋濯的!因为今天宋濯就能开荤!她可愁死了!一直担忧着宋濯一大早就拉着雪妍莹雅那啥那啥了!
但粘住了今天,明儿个怎么办?明儿个粘住了,那后天怎么办?
表哥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色狼!是禽兽!每回见到她都得啃上很长的一大口,把她抱在怀里就不愿意放下来!几乎跟他在一起,宁卿就没坐过椅子!现在他能光明正大,不受约束地跟女人那啥了,他还不兽性大发?
宁卿愁得整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觉,幸得她天生丽质,愁了一晚居然也没有多憔悴,只是略显小幽怨。
想不到法子,她只好能粘一时算一时,还打扮得美美的出现,就是要告诉他,你家表妹多漂亮呀,别人都比不上,你可别瞎眼的看别个!
宋濯搂着她耳鬓厮磨了一翻就放下了她,虽然他很想跟她粘糊,但今天很忙,一会儿还得到皇祠上香。
“表哥先梳洗,一会要去皇祠,你在家乖乖的,嗯?”宋濯在她的额心轻轻一吻,下了床。
“表哥表哥……”宁卿一听他要去她不能到的地方更加愁了,亦步亦催地跟着:“我给你梳头。”
宋濯一听就喜了,回头拉她的小手:“好。”
宁卿拿着梳子给宋濯梳头,梳完后给宋濯扎发髻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好像除了画画和做甜点,她的动手能力似乎很差!例如刺绣和梳头,她总学不好。
宋濯从镜子看着宁卿郁闷低落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宁卿见他笑自己,更加受伤了,放下梳子,低声道:“还是让丫鬟来。”
然后退到一边,巴巴地看着专门梳头的丫鬟给宋濯梳头。完事后宋濯转到屏风更衣,再出来时宁卿便是眼前一亮,怔怔地瞅着他看。
只见他穿了一身极尽华贵的紫光流霞锦,金纹腾蟒,广袖阔卓,浑然天成的金尊玉贵。紫金冠束发,长长的冠带随着如瀑的墨发滑落,长眉入鬓,清艳的凤眸流转间华光灼灼,颜若美玉,色若春光破晓。他缓缓而来,似是浓重古卷铺开的一页锦绣华章,风流绰约,美若舜华。
宁卿看着都痴了。都说女色惑人,男色,何偿又不惑人?这样的风仪和盛世美颜,就算他不是宸王世子,无权无势,也大把的女人朝他扑过来吧!
宁卿更愁了,只怔怔的瞅着他看。
宋濯上前搂了搂她:“乖乖的,表哥午后就回。”说完转身而去。
“表哥,表哥……”宁卿心里揪着的痛和着急,明知没用,还是忍不住亦步亦催地追着他。
宋濯回头,看着她像只华丽的蝴蝶一般扑凌凌地追着自己,裙摆华丽而累赘,她一蹦一蹦的,真怕她会摔着了,心中是一扯,忍不住回身拉着她的小手,声音无奈而又温柔:“当心,可别摔着了。”
宁卿一边喘着气一边嗯嗯地点着头。
有门槛,见她提着裙子,宋濯一叹,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宁卿顺势埋在他的怀里,玉臂环上他的颈脖。
一直出了仪门,前面停着一顶八宝璎盖华舆,足足要十六人抬的规格,这是宋濯正经出行的仗仪。
宁卿抱着宋濯不愿意下来,但见这么多人看着,实在厚不起脸皮,只好下来,宋濯上步辇,她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临起行时,宋濯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柔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卿卿不必会任何东西,只要很乖地呆在表哥身边,就胜过所有惊才绝艳。”
宁卿一怔,等看着他的仗仪渐渐远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为他梳头的事情!
是的,她不会梳头,不会刺绣,甚至不会画画不会做甜点,但只要宁卿还是宁卿,在他心目中就胜过所有光华潋滟的女子。
宁卿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不知是因为感动或是别的什么,也许两者皆有。
第六十五章、谁让你爬我家墙头()
宋濯进宫拜了皇祠,给太后和元德帝磕了头,午后果然回来了。他已经陪太后元德帝吃过午饭,但想到宁卿巴巴地等了自己这么久,又陪宁卿吃了一次。
及至申时,客人络绎不绝地过来。宋濯去了百花园招呼客人。
孙侧妃和悦和郡主兄妹都忙得脚不沾地。幸得古代年轻人的生日是不能大办,还能应付得过来,否则以宸王府的名头不知要如何盛大了。
宁卿在王府不主不客,一直静静地呆在梦竹居。
“姑娘,来了很多人,咱们什么时候去?”初蕊兴奋道。
“现在吧。”宁卿起身。
“表妹。”这时悦和郡主笑着走了进来,与她一起的还有四个十四五岁的贵族少女。“这位是康王的妹妹沈知慧姑娘,这位是庄国侯府的李婉姑娘,冯家的冯颜姑娘,白家的白思儿姑娘。各位,这是我的表妹宁卿,来京不久,极少参宴,不太熟络。”
各人一一见了礼,悦和郡主拉着宁卿悄声道:“这都是我的闺中好友,她们都是好的,你尽管跟她们玩。我有事儿要忙,你跟她们玩儿。”
“好。”宁卿应了一声,一起出门。
悦和郡主在后面暗暗惊叹,世子哥哥真是用心良苦,怕没人跟她玩儿,怕她被冷落了,就找来这些个贵女陪她。而今天的女宾请得也极少,皆是世子哥哥精挑细挑出来,俱是贤良淑德之人。就怕她受一丁点委屈。
……
百花园本就是为设宴而造的,大气恢宏,景色优美,百花齐放。遗憾的是,中间一道雕花镂空疏影隔断墙,把男女宾隔了开来,但并不是完全隔绝,总能从镂空的地方影影绰绰地看到对面。
天盛民风说开放也不算开放,说保守也不算保守,男女私下相见不妥,但这样的聚会一起玩耍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小辈的小生日小宴会,一般不设防。
四皇子宋科瞅着那道隔断狠狠啐了一口:“谁的主意?男女宾要分开来的?”
某风流小侯爷一脸深痛恶绝:“又不是长辈们的大寿,这样隔着,何苦来?”
某公主府小墨郡王:“本郡王想看赵丞相家的二姑娘!咱们天盛的第一美人,能见一回赚一回。”
齐王世子宋显玩笑道:“对对,今儿个本世子就是为赵二姑娘来的。”
男宾们一片怨声载道。
宋濯呵呵哒,装作听不到。
一个赵丞相的二姑娘就让这群东西如此抗奋了,要是他家卿卿被瞧着了,岂不是要被这群混帐生撕了?
“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吗?”宋濯似笑非笑地道。
“你才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小墨郡王撇嘴。
然后几人诡异地沉默了!小墨郡王,某种程度上真相帝了!要真说八百辈子没碰过女人,还真只有宋濯一个!
众人不得不猜测,宸王世子是不是憋出毛病来了?今儿个他开荤,他不应该最猴急,一见到女人就该扑过去的吗?但他居然把男女宾给隔开了!隔开了……
“走,咱们玩投射!”宋科说。
宋濯让人安置好靶子,几人玩得正嗨,突然听到女宾那边有个大嗓门:“嗳,赵二姑娘来了。赵二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倾城倾国啊!”
“哪里哪里。这孩子也就长得比别人好点,可担不起那四个字!”赵夫人说着谦虚话,笑得却格外得意。
男宾这边仍然坐怀不乱,有玩投射、有谈古论今、有说经济学问,玩得起劲儿,毕竟这赵二姑娘再倾城倾国也能隔三差五地见着,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时,原本娇声软语,吱吱喳喳的女宾突然诡异地静了静,又是那个大嗓门满满是惊艳:“赵夫人说得对,赵二姑娘确实担不起倾城倾国四个字,这姑娘才是人间真绝色!”
“确实……我儿与这姑娘差了一筹……”赵夫人僵硬道。
男宾这边也是静了,宋濯眉头跳了跳,猛地抬头,只见小墨郡王已经攀到了隔断墙头!宋濯大怒,一把将他扯下来:“谁准你爬本世子家的墙头了?滚下来!”
砰一声,小墨郡王摔了个狗啃泥!只见小墨郡王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指着宋濯怒骂:“宋濯!本郡王是你的嫡亲表弟!是嫡亲的表弟,不就是爬一爬你家的墙头,用得着这么激动?”
他可是大长公主四十岁才生下来的宝贝疙瘩,太后外祖母也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的,这个表兄倒好,不就爬一爬他家的墙头,居然一把将他狠摔到泥里!
小墨郡王还想胡搅瞎缠,宋濯薄凉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小墨郡王身子一抖,不敢再嚷嚷,缩到了四皇子宋科身后嘟嘟囔囔。
宋濯转身去找沈成恭说话。
各贵族之间的消息流传得极快的,不到一刻钟,小墨郡王等人已经知道了那名比赵二姑娘还要美的姑娘是谁了。个个面面相觑,原来是人家的宠妾啊,怪不得会发火!
“既然是宠妾,不让她出来就是了!既没开脸,让她跑出来了,还不让瞧?这么作,何苦来!莫不是男女宾之所以分开也是为了她?”小墨郡王嘟囔。
四皇子宋科眸光微闪,不接话。
他们不知道,宋濯何尝不想把宁卿藏得严严实实的,恨不能用根链子把她拴住。但今天是他的生辰宴,又在家里办,别人都去了,她不能去,他舍不得她受这种委屈。大费周折一翻,不过是想她与其他贵族小姐一样可以参加这种宴会。别人有的,他都想给她。
好不容易等到席宴散了,却有宫里的太监过来传旨:“世子殿下,太后娘娘宣您进宫。”
“走吧,濯弟,咱们一起进宫。”宋科笑眯眯地拍了拍宋濯的肩头。他虽然已经成婚,但众皇子俱未封王分府,还住宫里。
两人一起上了步辇,宋科道:“一直传言你十分宠爱你家娇客,今儿个我瞧着你未免太过上心了些。”
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宋科也宠爱家中美妾,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赏!但宠爱归宠爱,却绝不上心。
宋濯面无表情,不接话。
“呵呵,现在我说再多怕你也不会受用。”宋科摇了摇头:“现在你还不信,等过了今晚,你碰的女人多了,就会知道,女人,也就那么回事。所谓妾,也不过是玩意,玩腻了就丢开,这个没了后面还有大把,可不要太过上心。只有背景雄厚的妻子才是正经的。你可别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妾而寒了你嫡妻的心。”
宋科说着一叹:“十月二十了啊……很快就要入冬。皇祖母已经亲自派人去接了,玉华,怕是下个月底就能回来。濯弟,你该为你的大婚做好准备了。”
宋濯只怔怔地望着微暗的天色,未了,长睫一低,轻喘一口气,低低应了一声:“嗯。”
……
天水皇宫,丹怡宫——
一名老宫嬷跑进来:“娘娘,八殿下回来了!”
“年儿回来了?”姚贵妃一喜,接着便咬牙切齿:“这个小混蛋总算舍得回来了?”
说着起身朝水经年住的宫殿而去。她身边的嬷嬷边走边说:“娘娘给殿下的人已经折损了七七八八,殿下也受伤了,胳膊都快废了。”
“你说什么?”姚贵妃美艳的桃花脸一沉,“胳膊废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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