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说了心有所属,以及我知道了她有了孩子之后,那些心思就全都被我丢到一边了,我这人没什么大文化,却也从不会做没底线的事。”|
傅竟行不由得肃了容,正色道:“陈老板光明磊落,倒显得我们这些人心胸狭窄了。”
陈潮生闻言不置可否一笑:“我向来不在乎人言,只是这终究关系到三小姐的以后,所以,我还是一次说清楚的好。”
傅竟行憔悴至极的脸容上也不由得浮出一丝笑来:“陈老板当真是君子风范。”
“算不上什么君子风范,只是希望将来我若娶了妻子,她不会因此心中有疙瘩而已。”陈潮生说这一句时,不知为何,聂明蓉总觉得他的声音仿佛骤然温柔了下来……|
432 嘉树快要撑不住了()
432 嘉树快要撑不住了……
“算不上什么君子风范,只是希望将来我若娶了妻子,她不会因此心中有疙瘩而已。”陈潮生说这一句时,不知为何,聂明蓉总觉得他的声音仿佛骤然温柔了下来……
傅竟行几人离开陈潮生办公之处,上车离开时,他忍不住对聂明蓉姐弟叹了一句:“……很多次我都在庆幸,我能得到珠儿的心,大约也是因为我出现的最早才占了便宜,若她先遇到渠凤池,陈潮生,她未必会心悦于我……”
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而又光明磊落,他们的胸襟甚至傅竟行也自愧不如。
但他却又很清醒,就算他知道自己这方面的不足,他也不打算改正了。
面对珠儿,他大约这一生都要落一个小心眼的名头。
他又怎能不小心眼呢,她这么好,被这么多比他更好的男人惦记爱慕,他这一生,怕是都难安了。
珠儿,你一定要好生活着,等我找到你,等我带你和嘉树回家。
我再也不要等了,不要再错过拥有你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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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尺来宽的窗子那里,再一次洒进来星星点点的月光。
掌珠记不得这是第几日了,她只知道,从前天开始,忽然再没有人给她和嘉树送水和面包来这小小的地下室。
原本一日一瓶水一块面包的供应,也只是勉强维持着她和嘉树活下去。
而从前日开始,供应断了之后,本就虚弱至极的两人,已经几乎难以支撑下去。
嘉树恹恹的窝在她怀中,昏沉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原本白胖的小脸飞快的消瘦下去,两只原就黑亮的大眼越发大的吓人,那活泼可爱爱说爱笑的小孩子,连呼吸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偶尔的清醒里,他睁大了眼睛望着母亲,嗫嚅着要水要吃的,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像是濒死的小猫蜷缩在妈妈的怀中,动也不动。
掌珠难受的几乎要疯掉,那被锁死的一扇门,她不知道拍打了多少次,却从不会有人应声。
她死在这里无所谓,可是嘉树还没有四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无数次她快要撑不下去陷入沉沉的黑寂之中的时候,却依旧是怀中安静的嘉树撑着她再坚持坚持。
小孩子的生命力本就比大人更脆弱一些,两日的不吃不喝,掌珠虽然虚弱至极,却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可嘉树的情况,实在看起来太糟糕。
这或许是一处无人知晓的地下室,阴暗潮湿的环境让本就极度虚弱的两人,身上起了无数的湿疹,嘉树昏沉沉睡着的时候,会忽然虚弱的发出几声哭喊,小手胡乱抓着身上起疹子的痒处,掌珠怕他伤到自己,一秒都不敢松懈,握着他冰凉的两只小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贴肉暖着他,想要他舒服一些。
433 指尖血()
433 指尖血
掌珠怕他伤到自己,一秒都不敢松懈,握着他冰凉的两只小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贴肉暖着他,想要他舒服一些。
可在第二日的深夜,嘉树忽然发起了高烧,他开始胡乱的咕哝着说着胡话,掌珠抱着浑身滚烫的嘉树,怔怔跪坐着看着那窗口透进来的,极远极远的夜空。
傅竟行,你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们,傅竟行,我怕我和嘉树撑不下去了……
如果嘉树不行了,我也绝对活不了了,傅竟行,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这么短暂,我真的舍不得就这样走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傅竟行,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不是神,我也没有翻天覆地的能力,我此刻,只能抱着我的嘉树,坐在这里等死……
“渴……妈妈……水……我要水……”
本就极度脱水的身体,因为高烧的缘故更是缺水厉害,那小小的人儿仿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忽然在掌珠怀中挣扎起来,他一边不停哑声喊着,一边紧紧揪住掌珠的手臂似是抽。搐一般,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抽动着。
“嘉树,嘉树乖……爸爸很快就来了,很快就有水了……”
掌珠无助的抱紧他,可嘉树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母亲,可瞳仁都似要涣散了一般,掌珠只觉得天塌地陷一样的绝望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她像是疯子一样,忽然低头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咬破的指尖有殷红的鲜血涌出,掌珠把指尖塞入嘉树口中,小小的孩子本能的拼命吮。吸起来……
掌珠见他吸吮的力道并不微弱,不由得喜极而泣,只要他还有力气,她就算是全身的血都流干,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手指上血本就少,嘉树很快再也吮不出来,掌珠毫不犹豫又咬破一根手指喂入嘉树口中……
也许是她的心理安慰,也许真的是她的这些血起了作用,十个手指尖都有了斑驳伤痕之后,嘉树渐渐安稳了下来,闭着眼睛在她怀中又睡了过去,却是呼吸比之之前的虚弱,有了小小的起伏。
掌珠解开衣襟,将嘉树贴肉抱在怀中,他断奶之后,实则母子之间就很少再有这样的亲近时刻了。
她对嘉树的爱自然不用言语,可大约也只有在此时,她方才能清楚的再一次体会到母子血肉相连的刻骨铭心。
这是她的骨肉,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不要说咬破十个手指头,就是用她的命换他的命,她也绝不会迟疑。
嘉树,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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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掌珠母子失踪的第六日。
所有人其实都心中有了不祥的猜测,但却无人敢在傅竟行面前开口说一个字。
他这几日整个人瘦的脱了形,没有一个夜晚合眼睡觉,聂明蓉曾苦劝他休息一下,他却只是摇头。
顾恒一直派人跟踪的那个酒吧老板娘,她却没有任何异动,每日上午十点去酒吧,待一个小时就与朋友一起出去吃午餐,下午三点钟再次回来,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左右,开车回家,酒吧打烊时间是凌晨一点,她这几日一如往昔,生活作息没有任何变动和异常。
傅竟行在认真听了顾恒的回话之后,却盯着手中的照片仔细看了很久。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顾恒察觉到他的举动,不由得询问。
“你把当初江露云在星耀时的历任助手的照片和资料全都找出来拿给我。”
傅竟行指了指这个老板娘的照片:“我觉得她很眼熟,我肯定见过她。”
第六日晚上九点,酒吧老板娘董雪预备驾车回自住的公寓。
当她收拾妥当,拿了车钥匙预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酒吧里进来的几位不速之客。
董雪唇角微微一扬,将车钥匙重又放了下来。
傅竟行并未理会迎上来的侍应生,径直走向董雪,他将两张照片推到董雪的面前:“董雪,好久不见。”
“傅总,好久不见。”
董雪没有看那些照片,她潋滟的红唇扬起来,站起身示意侍应生离开,不许来人打扰。
“几年前你被江露云辞退了,你如今改头换面,却与她过往甚密,董雪,你在图谋什么?”
傅竟行直截了当的询问,董雪端坐在那里,却依旧不动如山:“傅总这话说的有意思,现在微整形这么发达,哪个爱美的小姑娘没做过?我也不过是随大流罢了,若不然,凭借我之前的相貌,能找到现在这样有钱的男朋友?还做酒吧的老板娘?”
“我是江小姐从前的助理,自然关系比常人近一些,她常来我这里喝酒而已,也算不得什么过从甚密。”
董雪淡笑着,又询问傅竟行几人:“要不要喝点什么?江小姐最喜欢我调制的鸡尾酒,‘歧途’。”
顾恒刚欲开口,傅竟行却点了头:“也好,我也想尝一尝你的手艺。”
董雪站起身去调酒,她动作娴熟,显然做惯了这一切。
不消片刻,四杯酒就摆在了几人面前,傅竟行伸手端起来,浅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但也没到让江露云迷恋的每日必定要来喝几杯的地步。
“傅先生,您今日来,有何贵干?”
董雪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案,她摸出烟盒,拿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出来,询问傅竟行:“傅先生不介意吧?”
434 你是个好姑娘。()
434 你是个好姑娘。
董雪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案,她摸出烟盒,拿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出来,询问傅竟行:“傅先生不介意吧?”
傅竟行摇摇头,董雪把烟点燃,迷醉的深深吸了一口。
傅竟行倏然睁大眼盯住了她手中的烟。
董雪却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
她连着抽完了两支,空气里氤氲着说不出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怪味道,那种味道初时闻起来让人觉得不适,可逐渐的,却好似会上瘾一般,欲罢不能。
董雪似乎烟瘾极大,还预备再抽,此刻烟盒却已经空了,她蹙了眉将空的铁质烟盒在桌上磕了磕:“哎呀,怎么就没了,说是今天给我送烟来的,也不见踪影,真是……”
她低低的抱怨了一声,将烟盒丢回了垃圾桶中。
顾恒察觉出不对劲儿,正欲开口,傅竟行已然站起身来:“董雪,当日你在星耀工作的时候,我与你有过几面之缘。”
董雪抬眸看着他,神色无波。
“你是个好姑娘,董雪。”
傅竟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对顾恒道:“我们走吧。”
董雪安静坐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傅竟行的背影,直到那一行人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方才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上那一道深色的伤痕,眼瞳里缓慢的聚集了眼泪,汇聚成极大的一颗,缓缓滑了下来。
她,曾经真的是个好姑娘,只是,过了那一晚之后,就再也不是了。
董雪捂住脸,眼泪透过指缝向外涌,她哭泣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出了酒吧,街头上霓虹闪烁,却正是最热闹的光景。
傅竟行没有乘车,他一直沉默的向前走,走出足有一百米远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叫顾恒:“董雪方才的举止,大概是在提醒我一件事。”
顾恒不明所以,连忙询问。
傅竟行眸色逐渐的加深,“我已经可以确定是谁把珠儿和嘉树带走了。”
“顾恒,备车,我们现在就去林家。”
顾恒心头咯噔一声,却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了司机将车子开过来。
彼时的林家。
江露云沐浴之后,惯常的开始保养皮肤,林老爷子出行疲惫,早已沉沉睡下了。
她收拾妥当一切,看看墙上钟表,刚刚过了十点钟。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反而从骨髓里蔓生的一种躁动却越来越盛,渐渐的再也压制不住。
江露云回身看了看熟睡的林老爷子,她目光沉沉,微微抿了抿唇,转身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去了隔壁专属于她的小小书房。
435 一脸脏污,状似癫狂()
435 一脸脏污,状似癫狂
江露云回身看了看熟睡的林老爷子,她目光沉沉,微微抿了抿唇,转身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去了隔壁专属于她的小小书房。
那一种从身体最深处衍生的痒意,像是被万千个虫子噬咬着她的心脏一般,要她急不可耐的想要立刻深深的吸一口那让她四肢百脉都舒爽无比的小玩意儿。
她甚至顾不得如往常那样把门反锁上,就直奔她书桌后面上锁的柜子而去。
她摸出钥匙,因为过度的渴盼,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停的打着哈欠,鼻涕流出来了也顾不得去擦,就那样跪坐在地板上,抖着手中的钥匙将那柜子打开。
她娴熟的伸手进去摸那冰凉的铁盒,像是饿了三日的人看到了馒头一般,双眼放光。
铁盒打开,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江露云怔了一会儿,忽然又将自己半个身子都钻入那柜子中去,将里面的铁盒全都翻了出来,一个个打开,可全都是空的!
她烦躁的将所有铁质烟盒全都推到地上,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说了今天给我送烟来的,也不见踪影,我看你是找死,找死……”
她披头散发的转着,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卸去了浓妆的一张脸,在有些幽暗的光影下,浮出了苍老的颓势来,可那一双眼睛却是黑的亮的,两口幽森森的古井一般让人惧怕。
她拨董雪的电话,一遍一遍,那端终于有人接起来,江露云几乎是咆哮一般低吼:“我的烟呢?不是说好了今日送过来吗?”
电话那边的女声是一如既往的卑微,有些慌乱的小心翼翼赔不是道:“林太太,真的很抱歉,我这边的供货人出了点问题,没有及时把烟送过来……但是我这里有另一种货,更纯一些,但价格也更贵……”
“难道我会没钱给你不成!现在就给我送过来,立刻马上就给我送到林宅来!”
江露云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她不停的打着哈欠,鼻涕横流,因着之前她从来没有断过烟,所以她从不知道这上了瘾却得不到纾解的感觉竟是这般的难熬。
她此刻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想不到,她将脸埋在那精巧的铁盒上,拼命的嗅着那似有若无的香气,可是不够,怎样都不够……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