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联邦管辖。我现在既代表联邦调查局,也代表国土安全部。就因为你的手下,我们已经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值得称赞的是警长自己也非常生气。他冲着那两个警察大喊道:“快把物证拿过来,你们这两个笨蛋。你们拖拖拉拉的想干什么?你们在想什么?快把东西拿过来。”
那两个警察立刻跑了过来,高个子的那个——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警长的女婿——交出了相机。这是部佳能家用数码相机,所以我知道怎么浏览照片。
这都是些什么相片?前几张照片都是构图巧妙的纯风景照,上面没有人物,是用特写或广角方式拍摄的。
然后就是居民撤离时的照片。不可思议。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拍摄爆炸过程的人。
他背朝相机。开始的时候是站着的,但在随后的几张相片里他都是单腿跪在地上。可能是想找个更好的角度进行拍摄。
我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促使这个攀岩者拍下了这些照片,但他的直觉很不错。那个神秘人物正在拍摄已经撤空了的小镇——然后,就在突然之间,巨大的火球腾起了数百英尺高。看上去这个拍摄者好像事先就知道这里要发生爆炸。
在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里,那个“摄影师”面朝攀岩者的方向转过了身。事实上,他正在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或者说从相片上看起来是这样。我怀疑他是否发现了有人在偷拍他。他好像正看着这个方向。
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认出了他。怎么会认不出呢?我已经追捕他好多年了。他在美国和欧洲因为十多起谋杀案而受到通缉。他是个凶残的变态狂,是全球在逃罪犯中最凶残的一个。
他叫杰弗里·谢弗,但最让我熟悉的是“鼬鼠”这个称呼。
他在这里干什么?
《伦敦桥》第11章
相机里还有几张可恶的“鼬鼠”朝着攀岩者走过来的照片。
一看见他的脸我就开始头晕恶心。我只觉得嘴里一片干涩,所以不停地舔嘴唇。谢弗在这里干什么?他和炸平这个小镇的炸弹有什么关系?这太疯狂了,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我第一次接触杰弗里·谢弗上校的案子是在三年前。他在华盛顿谋杀了十几个人,虽然我们无从证实。他有时会在我所居住的东南部地区装扮成一个出租车司机。那些猎物很容易上钩,而且他也知道如果受害者是穷人或是黑人,华盛顿特区的警察机构根本不会下大力气去破案。白天,谢弗有自己的工作——他是英国驻美使馆的一名陆军上校。从表面上看,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物。然而,他却是个可怕的杀手,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那种杀手。
一个叫弗莱德?韦德的当地特工在直升机旁边找到了我。我还在研究攀岩者的那些照片。韦德告诉我,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能怪他。因为我也想知道。
“那个拍摄爆炸过程的人叫杰弗里·谢弗,”我告诉他,“我认识他。他在华盛顿特区谋杀了十几个人,当时我还是警察局重案组的侦探。我们最后一次听说他时,他已经逃回了伦敦。在一家伦敦市场里,他当着自己孩子们的面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他就消失了。看来,他又回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事我就头疼。”
我掏出手机给华盛顿方面打了个电话。我一面汇报自己的发现,一面继续查看谢弗的最后几张照片。在其中一张照片里,他坐进了一辆红色的福特“野马”。
接下来一张是“野马”开走时的背影。天啊,我竟然可以看清车牌。
这是到目前为止最离奇的一件事:“鼬鼠”犯了一个错误。
我所认识的“鼬鼠”不会犯这种错误。
所以这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错误。
也许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伦敦桥》第12章
“野狼”还在洛杉矶,来自内华达爆炸现场的情况报告仍然照常传送到他所在的地方。警察到达日出山谷附近地区……然后就是直升机……美国陆军……最后联邦调查局终于出场了。
他的老朋友亚历克斯·克罗斯也出现了。亚历克斯·克罗斯。一个真正的对手。
当然,没人明白这是为什么。
对于日出山谷发生的事情来说,还没有合理的解释。
怎么可能会有呢?
那里一片混乱,这也正是它的美丽所在。最让人觉得可怕的莫过于人们无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说,洛杉矶当地有一个叫菲迪亚?艾布拉姆特索夫的人,他的妻子叫莉莎。菲迪亚既想成为一个黑帮老大,但同时又想过着贝弗利山庄那些电影明星式的奢侈生活。“野狼”现在住的房子就是菲迪亚和莉莎的,可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房子;毕竟,他们的钱就是他的钱。没有“野狼”,他们只是一对胸怀野心的三流混混。
菲迪亚和莉莎甚至都不知道“野狼”正呆在他们的家里。他们一直住在阿斯彭,晚上十点刚过才回到洛杉矶的家。
他们的惊讶可想而知。
一个彪形大汉正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平静地坐在那里。非常平静。右手很有节奏地挤捏着一个橡皮球。
他们从没见过他。
“你他妈是谁?”莉莎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野狼”张开双臂,“我就是赐予你们所有这一切的那个人。你们拿什么作为回报?对我的不尊重?我是‘野狼’。”
菲迪亚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知道只要“野狼”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他和莉莎也就在劫难逃了。最好还是趁早逃命,向上帝祈祷“野狼”只是孤身来此,虽然这好像不太可能。
他只稍稍挪了一步,“野狼”就从坐垫下面抽出一把手枪。他是个好枪手。菲迪亚?艾布拉姆特索夫后背中了一枪,脖子上也中了一枪。
“他死了,”“野狼”平静地对莉莎说——他知道“莉莎”只不过是她的绰号。“我还是喜欢叫你‘耶利扎维塔’,”他继续道,“不那么大众化,那么美国化。过来坐吧。来吧。请。”
“野狼”拍了拍腿说,“过来。我不喜欢重复。”
莉莎很漂亮——也很聪明——一看就知道是条冷酷的美女蛇。她走过去坐到“野狼”的大腿上,完全遵从“野狼”的要求。真是个乖女孩!
“我喜欢你,耶利扎维塔。可我能怎么办呢——你竟敢背叛我。你和菲迪亚偷走了我的钱。用不着狡辩。我知道这是真的。”他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知道zamochit吗?”他问,“骨头断裂的声音?”
毫无疑问,她知道,因为屋里传来了她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很好,”“野狼”握着莉莎纤细的左手腕说,“今天的一切都很顺利。”
他是从耶利扎维塔的小手指开始的。
《伦敦桥》第13章
战争开始了吗?如果是,那敌人又是谁呢?
日出山谷的夜晚漆黑一片,冰冷刺骨。说得轻点,就是令人毛骨悚然、完全丧失方向感。空中没有月亮。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哪里发生?针对什么人?原因何在?
我试着想要理清头绪,制定出未来几个小时的粗略行动计划,至少是个部分有组织的计划。情况很棘手,甚至可能有些无法处理。我们在寻找一支似乎已被茫茫沙漠吞噬了的小型陆军车队。不过还有一辆挂着内华达州车牌的福特“野马”,它的车牌号是:322JBP。
我们正在寻找杰弗里·谢弗。“鼬鼠”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期待着情况能有进一步的突破性进展,比如说一个消息或是一个警告;我绕着曾经的日出山谷走了一圈。在炸弹爆炸的地方,建筑物和车辆并不仅仅是被炸成了一片废墟,确切地说,是彻底蒸发了。空气中仍然漂浮着死亡和毁灭的些许残迹以及火星和灰烬。夜空中笼罩着一层黑色油腻的烟雾,我突然有了一个让人不安的想法,那就是:只有人类才能制造出如此可怕的武器,也只有人类会想要制造它。
我慢步走过成堆的废墟,跟几个参与现场调查的特工和技师谈了谈,写下了自己的案件现场记录:
房车区的残片被炸得到处都是。
目击者看到一架螺旋桨式飞机投下了几个小罐子。
其中一个投放物原本好像是要击中一辆房车,但它在小镇上空爆炸了。
最初,爆炸就像是一个“波动的白色水母云”,然后,云团也被点燃了。
爆炸中心引起了强烈的气流运动,即对流旋转。很明显,强风持续了几分钟。
迄今为止,我们在废墟中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参与现场调查的每个人都在思索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只有一具尸体?为什么要撤离其他所有人?为什么要摧毁整个房车住宅区?
这么做毫无道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尤其是谢弗的出现。
一个叫金妮?莫里亚蒂的当地特工叫住了我。她兴奋地挥着手叫我过去。又怎么了?
我慢步跑到莫里亚蒂特工和几名当地警察站立的地方。看来他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找到那辆‘野马’了,”她兴奋地告诉我,“虽然还没找到陆军卡车,不过已经在威尔斯找到了那辆‘野马’。”
“威尔斯的什么地方?”我追问道。
“一个机场里。”
《伦敦桥》第14章
“出发!”
我登上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匆匆飞往威尔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鼬鼠”。成功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韦德和莫里亚蒂也随我一同前往。他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不管在威尔斯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当直升机逐渐升空、飞离曾经的日出山谷时,我注意到这个地方位于一片高地之上,使得小镇的海拔高达4000英尺。
我转过头,开始思索先前的那个问题:谢弗和这个乱子,这场灾难,这种谋杀现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三年前,谢弗劫持了克里斯汀?约翰逊。当时我们正在百慕大度假,克里斯汀和我刚刚订婚。谢弗绑架她的时候她已经怀上了小亚历克斯,不过我们俩对此都一无所知。事情结束后,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的好友约翰?桑普森和我是在牙买加找到她的。克里斯汀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这是勿庸置疑的,我不能责怪她。之后,她搬到西雅图,生下了小亚历克斯。谢弗也因此被我视作这场监护权之争的罪魁祸首。
他在为谁工作?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而且可能对调查也很有用:日出山谷的爆炸案牵扯到了许多人。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那些装扮成美国陆军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我们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国民警卫队陆军士兵。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得到了国防部的证实。剩下的就是要搞清炸平这座小镇的那枚炸弹的情况。炸弹是谁制造的?可能是某个有过军事经历的人。谢弗曾经是英国陆军的一名上校,但他也只是个雇佣兵。
有太多有趣的联系,但没有哪个足够明确。
直升机飞行员转身对我说:“过了前面几座山头,就能看到威尔斯了。我们会看到灯光。但他们也会看到我们。我觉得在这种沙漠地带,我们根本无法避开他们的视线。”
我同意。“尽可能在靠近机场的地方降落。我会和州警察协调。我们可能会变成靶子,”我补充了一句。
“明白,”飞行员答道。
我开始和韦德、莫里亚蒂讨论我们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我们是在机场里,还是在沙漠附近降落?他们以前有没有开过枪或是参加过实战?结果两人都没有。太棒了。
飞行员再次转过身。“我们到了。机场应该在我们的右边。那儿。”
一座小型机场突然映入了我的眼帘,两条跑道边还建有一幢两层小楼。我看到了汽车,可能有六辆,但那辆红色的“野马”却不在其中。
在跑道的尽头有一架小型私人飞机正在滑行,准备起飞。
谢弗?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但也没有别的可能性。
“我们不是已经关闭威尔斯机场了吗?”我对飞行员喊道。
“我也以为是。也许那是我们的人。如果是的话,肯定追不上他了。那是一架‘利尔55’型公务机,它的起飞动作相当漂亮。”
从那一刻起,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冲向天空。那架“利尔”从跑道上升空后,离我们越来越远;这对它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我可以想象杰弗里·谢弗就坐在那架飞机上,看着我们的直升机,也许正冲着我们竖起中指。或者说正冲着我竖起中指?他会知道我来了吗?
几分钟后,我们降落在威尔斯。几乎就在直升机落地的同时,我收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那架“利尔”从雷达上消失了。
“从雷达上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我问威尔斯机场控制室的两名技师。
年纪较大的那个技师答道:“我的意思是,那架飞机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但“鼬鼠”出现过——我见过他。我手上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伦敦桥》第15章
杰弗里·谢弗开着一辆深蓝色的奥斯摩比“短剑”穿过了沙漠。他并没有乘坐那架从内华达州威尔斯小机场起飞的飞机。那么做太容易了。“鼬鼠”总是会制定出好几条逃跑路线。
他边开车,边回想着沙漠里的行动进行得太漂亮了,而且他们还准备了后备小队以防任何意外的发生。而且他也知道身为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克罗斯已经到了内华达爆炸现场。
这也是行动的一部分吗?他有点希望是这样。可为什么是克罗斯呢?“野狼”有什么样的计划在等着他?
“鼬鼠”在内华达州法伦市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因为他要在那里进行下一步的联系。他不清楚自己要联系的人是谁,或是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联系,以及这次行动到底要朝哪个方向发展。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野狼”给他的具体命令就是前往法伦,等候进一步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