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元呵呵笑道:“如此,孟壮士自去,本官自会照应杨公子。”
孟歌再次拱手,转身出门而去……。
今日不比昨日,昨日算是海选,今日才是真正的比武较量。经过昨日的比武较量优胜劣汰,所余的应试者只有四十余人切都早早的等在了擂台后的候赛区。杨小虎由两名衙差扶着来到了候赛区,不由引得众多应试者惊异。这都啥模样了,走路都要人架着,还来比武?
众人皆是窃窃私语,杨小虎只当充耳不闻。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只等着比武开始,一派志得意满信心十足的样子。他这套做派更让众人摸不着底,江湖中有句谚语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半大孩子许是有真本事,不然也不能以半残之躯前来应试啊!
比武开始了,所有应试者一如昨日按着手中号牌,经台上衙差喊到方才上场。不同的是今日前场十分热闹,不时传来的呼喝打斗之声伴随着围观百姓的惊叹,想必是应试者相斗比之昨日却是更加激烈精彩。
杨小虎不急,安之若素一般。直等听到前面擂台上的衙差喊道:“六十六号对十八号。”这才慢慢起身,有身边两个衙差扶着走向前场上了擂台。
围观百姓一见杨小虎,顿时哗然。皆是心道:“怎么来个残废?这般样子如何比武?”
杨小虎上了台,示意两名衙差退下,这才对着台下百姓一拱手喝道:“大家静一静”。台下百姓见到杨小虎要说话,皆是静静地听着。杨小虎扬声道:“在下杨小虎,师从南派道宗宗主大奎道长,自幼学艺却是一无所成。只练就些旁门道术,我虽是身在官家却也是道门中人,今日前来只望以武会友。功名利禄如飘渺浮云,小道不肖之。”说罢含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对手,随之向他拱拱手。
那应试者十八号也连忙礼节性的拱手回礼,心中有些打鼓:“这小道士要干什么?”
杨小虎再次面向台下百姓扬声道:“小道武艺粗鄙,今日就在此献丑啦,先练一下太极功夫,希望在场的高人能指点一二。”说着便要摆架子,却看到台前有一位华服汉子手里拎了一个鸟笼,杨小虎漫步走到台前便对那汉子道:“这位施主,可否借鸟雀一用?”
那汉子一愣,随即道:“我这鸟可值好些银子,你若是放跑了须的陪我。”
杨小虎神秘一笑道:“若是放跑了,十倍赔偿与你。”
那汉子二话不说将鸟笼递给了台上的杨小虎,杨小虎弯腰提起鸟笼来,这鸟许是怕光,鸟笼竟用黑布蒙着。
杨小虎再次扬声道:“我将鸟雀抓在手上,若我松手会怎样?”
台下人皆喊道:“飞了!”
杨小虎微微一笑道:“太极者讲究借力卸力,小道便演示一番吧”。说着单手撩开蒙住鸟笼的黑布,将右手伸了进去真的抓出了一只红头雀来。
杨小虎向着台下笑道:“我要松手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小虎真的松了右手。那鸟雀振翅欲飞,谁知杨小虎随之右掌一塌一杨,手势轻柔随鸟而动,那鸟雀竟真的飞不出去。
这一下真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这真是神了!
杨小虎在表演着太极,台下已是轰然叫好声一片。
就在叫好声稍弱之时,杨小虎右手五指一收,再次将鸟雀握在手心里放回笼子,随之将笼子还给了台下的华服汉子。
那华服汉子激动莫名,不由得叫道:“道长,再来一个绝技吧,让我等也开开眼。”
杨小虎沉吟道:“师门有规矩,须得深藏不漏,但今日大家如有兴致,小道便再献丑一回?”
这般精彩的武艺,谁不想看?顿时台下一片叫好声,杨小虎再次扬声道:“那小道便表现一个一指禅功吧!”顿了一顿,杨小虎杨声问道:“谁的脚下有石块或砖头?”
谁知还真是巧了,那华服汉子弯腰捡起一块青砖来喊道:“台下刚好有一块,道长接着。”话音一落扬手将砖头扔给了杨小虎。杨小虎伸右手一把抄住,再次喝道:“献丑了!”说着砖交左手,马步蹲身缓缓运气,随之大喝一声:“嗨”
只见杨小虎右手伸出一指来,突然对着那块砖头正中点去,接着手指转动直钻的砖沫飞洒。台下百姓一见皆是目瞪口呆,转瞬爆出轰然喝彩:“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原来如此()
杨小虎脸上咬牙切齿一副凶狠相,直到将手中青砖钻透方才抽出手指缓缓站直身子。只见其微闭双目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手掌由上而下缓缓虚按,半响方才张开双目,对着台下的华服汉子道:“有劳!”说着将手上的转头递了过去。
那华服汉子诚惶诚恐的接了砖头,带头叫起好来。这真可谓一呼百应,群起响应。一时间赞叹叫好声此起披伏。
杨小虎这一手不光让台下百姓震惊,杨小虎身边不远的应试者十八号直接惊傻了。这位仁兄心里直骂:“今早出门见到一只死耗子(老鼠)就觉得不吉利,今天比武就真来了这么一位世外高人,偏偏又和自己是对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谁知杨小虎转身望着这位应试者十八号微微笑道:“这位施主不用惊慌,功名利禄在小道眼里不算什么,贫道只是以武会友而已。既是以武会友,贫道自会手下留情,请进招吧!”说完杨小虎慢慢探出右手来,伸出食指遥遥指着应试者十八号。
杨小虎就是用这根右手食指钻透了青砖,此刻伸出食指来很显然要以食指迎敌。应试者十八号看在眼里,心中直打鼓:‘这道士如此武艺,青砖都钻透了!这要是在人身上戳一下岂不要了命去?干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应试者十八号当即双手抱拳道:“道长神功盖世,小可自叹不如,这武不比也罢,就此告辞!”说着向着杨小虎深深一揖,转身跳下擂台分开众人就此离去。
杨小虎见状不由的心中石头落地,随后一声锣响。隆平府的师爷走上台来对着台下众人长声喝道:“应试者十八号弃权,应试者六十六号胜出!”这句话一喊出来,杨小虎当即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台下守候的衙差见状连忙奔上台来将杨小虎扶下了台,台下早备了轿子。杨小虎在衙差的扶持下坐进了软轿,随后四名轿夫起轿直奔隆平府衙门。
那华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孟歌所扮。此时戏也唱完了,主角也退场了,他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见到软轿离场,孟歌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原来杨小虎早年从军以前,母亲亡故只得靠乞讨为生。久在江湖飘,到也学了些旁门左道骗人的把戏。
杨小虎叫孟歌准备了鸟笼与鸟雀,却在鸟雀爪子上栓了一根细小的渔丝,下端环成一个小环。杨小虎将手伸进鸟笼的时候将右手中指套进渔丝环内再拿出鸟雀,那鸟雀的爪子紧紧挨着杨小虎的手指绑在一起,却哪里能飞的出去?由于渔丝细小,本身便不易被人察觉,杨小虎又做的隐蔽,自然是天衣无缝。
至于那青砖钻孔就更简单了,早早将青砖用凿子钻个孔,刚能通过一根手指,然后用胶糊住一面,再将钻孔钻出的砖沫填充回去用胶封好。胶的表面再撒些许砖沫粘住以掩饰破绽,如此一来无人能看出子午卯丑来。
(ps:古代的胶水是用牲畜的内脏熬出的,也有以鱼的内脏熬就,俗称鱼胶。古代的漆必须加这种胶才能有更好的粘合力。哪怕到了现代装饰行业中,依然沿袭这种以胶掺进装饰材料中加以应用的范例。还有的胶是用面粉等调和烧制而成的,用以粘贴纸张等等,比方说浆糊。总之古代的胶品种繁多,数不胜数)
杨小虎无非是装腔作势的表演一番,便博得满场的喝彩,更吓跑了对手。本身杨小虎就大病在身疲乏无力,这一阵折腾下来已快支撑不住,等到隆平府的师爷宣布了比武结果,杨小虎便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昏倒在地。
四名轿夫抬着软轿一路送到吴县张府,孟歌策马跟在软轿后面,另一匹马便牵在手上。一路行来,孟歌心中不由的感叹,杨小虎也实在是刁钻聪明,这样也能被他蒙混过关。
等到了张府门前,恰巧遇到冯师爷正站在门前望着远处的山水景色。见到孟歌回来了,杨小虎却是坐着轿子回来的,心中虽是疑惑但还是赶快叫了人来。张府内奔出两名下人一起将杨小虎搀扶了进去。
冯师爷这才问道:“孟壮士,公子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孟歌叹气道:“那是他怕张大人担心所以硬撑着骑马去了隆平府,这下比武结束自然撑不住了。”孟歌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
冯师爷不禁惊问:“公子可曾受伤了?”
孟歌叹气道:“那倒没有,不过是劳累加病疾罢了,不妨事!”
冯师爷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叹道:“输就输了吧,张大人自会替他想办法。”
孟歌大笑道:“这小子古灵精怪的,今天比武竟然赢了。”孟歌说完一顿又纠正道:“恩,不能说是赢了,应该是将对手吓跑了。”
冯师爷不禁疑惑的问道:“那却是为何?”冯师爷心中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依杨小虎此时的状况若说与人比武绝无可能。孟歌与冯师爷一路向府内走,孟歌一边将今日经过详细地与冯师爷说了,只听得冯师爷窃笑不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子之约()
人要有人样,官要有官威。大奎则不然……。
一身绯缎长袍,腰缠玉带,天蓝灯笼裤足蹬薄底皂靴。虽是官服在身,手上却拎了个酒坛,骑在马上边行边饮。胯下红云神骏非常,唯独没有尾巴,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大奎早已问过,是杨小虎为了给自己的铁枪扎个枪樱,故此剪了马尾。每每想到这事大奎都不禁莞尔,杨小虎这孩子还真是调皮捣蛋的高手!大奎大病初愈好些天没饮酒了,一路行来大奎就没放下过酒坛子。临行前黄莺叮嘱过周凯,不许大奎沾酒。大奎身体未康复,若是饮酒怕要伤了身子。如今跟在大奎身后的周凯苦劝不力,也只能听之任之。
二人快马疾驰行了二日,眼看即到应天了。此时大奎已是醉眼昏花。虽如此却依然举坛豪饮,任凭口边残酒湿了前襟。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常遇春乃是大明军中第一高手,大奎心中有些没底,故此借酒壮胆。输也好赢也好,能和高手过招也不愧为人生一大乐事。大奎命周凯寻到了先来应天的田风,三人会齐后便直奔应天左路军营。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红霞满天。今天已是应天比武初试的最后一天,常遇春一身锦袍安坐于营帐内,膝上横放一杆铁枪。这铁枪长约丈二鸭蛋粗细,虽是跟随常遇春多年,久经沙场,但枪头锋芒正盛,不时寒光流动。
他会来的,从见到大奎第一眼时,常遇春便知道大奎也是一个痴武之人。听闻大奎在隆平遇刺,身中奇毒。常遇春不禁有些担心,刘伯温丞相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好,这张大奎就此身死?却对不会,但凡惊世之人多有福缘想照。张大奎一脸憨厚,一看便是命硬之人。既然已经相约,想必在今晚便会有结果,常遇春相信,大奎只要不死,那么今晚一定会来相会。
正自有所思,门外兵卒手持拜帖来报:“报都督,营寨外有三人三骑来到,据称是大明通政使张大奎,这是拜帖。”兵卒说着,双手呈上拜帖。
常遇春伸手接过展开来看:常大哥亲启,小弟遭遇不测幸而未死,念及常大哥所约特来相会。门外恭候,望乞移步相见。
常遇春将拜帖转手放到身后条案上道:“你下去吧。”兵卒领命拱手退身出了营帐。
常遇春微微一笑,自语道:“终究是来了!”说着膝头一动,铁枪弹起。常遇春伸手抄住站起身提枪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大奎既是言明在营外相见,是怕再次出现与汤和的一幕。毕竟常遇春乃是手握重兵的主将,须得给他留些颜面才是。大奎喝醉了酒方才有此想法,不过这样也对,一旦自己败了也不至于闹得尽人皆知。
大奎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信手扔了空酒坛。此刻大奎坐在马上看到营门前值卫的兵卒已是对影成三人。
等了片刻,只见常遇春只带了两名随从徒步出了营帐,大奎虽是酒醉但仍记得礼节。伸手将插在鞍囊里的连鞘长剑抽出提在手上,骗腿跳下马来,呵呵笑着迎上常遇春。
“常…大哥,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大奎硬着舌头打着招呼,一步三晃走到常遇春身前。
常遇春也笑道:“大奎兄弟不辞而别,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呵呵呵。区铁匠在你那里如何?兄弟别是慢待了他吧。”说到区铁匠,常遇春如今都有些懊悔。一个马虎便被张大奎骗了去,心中不免有几分不舍,却也是无可奈何。
大奎呵呵笑道:“很…好…很好,他在我…那里吃的…香,睡…的稳,就不…劳常大哥…惦记了。”大奎说着再次呵呵笑了。
常遇春见到大奎这幅无赖模样便心中犯恶,但见到大奎已经酒醉如此,却也不好趁人之危。当即常遇春点头道:“如此就好,今日天色已晚,你我明日再比试不迟。兄弟且随我到府上小酌几杯,一叙兄弟情义。”
“哎,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春风习习,倒…也是个打架的…好天气。你我…兄弟二人…便在此…借着夜色…切磋切磋,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大奎借着酒意宣战,怕酒醒了便没这个胆了。现在身边不过数人,输了也无妨。
常遇春不禁为难道:“大奎兄弟大病初愈,又是大醉而来。常某现在动手怕有胜之不武之嫌啊!”常遇春见大奎短短一月不见,却是消瘦很多。心知必是毒伤初愈之故,如今带病前来应约,可见大奎真乃君子也!
大奎呵呵笑道:“多谢常大哥挂念,你我兄弟二人只是切磋,又不是真的搏命厮杀。况且小弟今日前来正是专程来跟常大哥谢罪的!”
常遇春闻言呵呵笑道:“谢罪不敢当,你我兄弟便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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