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礼物盒还攥在掌心,皮肤相贴的地方已经有了暖暖的温度。
陆笙将屋子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时,胖子的电话打了过来,“队长,情况不妙,那几个兄弟联系不上了。”
“有追踪方式吗?”
“我刚刚追踪到了其中一个手机信号,不过现在消失了。”
“消失地点。”
“恒远冷库。”
“我知道了,你马上派一只精英部队到恒远冷库。”
“你呢?”
“我现在过去。”
放下电话,陆笙便大步往外走,罗希见他行色匆忙便知道出事了。
“罗老师,是林铮出什么事了吗?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那里不安全。”
“罗老师,求你了,我会呆在你们所指定的安全位置,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宗文君急得快哭了,一听说林铮可能出事,她整个人都乱了,只想着能够第一时间得到他的消息。
罗希了解那种心情,那种等待着心爱的人迟迟未归的心情,心顿时就软了,“好吧,你要跟我寸步不离。”
刚刚进了电梯,陆笙的电话又响了,现在每次响起的电话都像是夺命铃音,罗希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几乎是刻意的不想去听电话的内容。
“阿笙,你在哪呢?”那边传来陆妈妈的哭腔,“你快回来啊,糖芯手脚发青,浑身发热,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的病。。。”
陆笙心下一沉,拳头倏然握紧,罗希清楚的看见他的眼圈瞬间红了。
“妈,我马上通知凌默南,现在让罗希回去。”
来不及多说一句废话,他赶紧拨通了凌默南的号码,说了一下情况后,凌默南直言不讳,“陆,情况不好,她已经三年多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我以为病情得到了控制。”
陆笙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默南,我不要我女儿有事,求你。”
“糖芯,糖芯怎么了?”罗希突然扑上来拽住他的手臂。
“我会尽力。”
电话里传来忙音,一只颤抖的大手用力搂住了她的肩膀,她被迫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他的惧怕与紧张通过薄薄的衣料传达给她,“她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罗希抓着他的衣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回家,默南一会就到,妈和张阿姨年纪大,她们都很害怕和紧张,现在糖芯和妈都需要你。”
罗希用力点点头,知道他此时已经做了决定,糖芯可能发病,林铮也可能危在旦夕,他却只有一个人,只能对一个人负责。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心中的疼痛与纠结,一边是女儿,一边是战友。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心,“交给我吧。”
电梯叮得一声到达一楼,罗希出门打了辆车子,而陆笙和宗文君则坐上门口的越野车,没有丝毫的犹豫,车子向着恒远冷库飞奔而去。
清晨,天空依然是乌压压的,几道雷声从头上轰隆隆的滚过,不久,大雨倾盆而下。
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卖力的向两边散开,大片的雨水滚落下来。
宗文君坐在后座,手心里捧着小小的盒子,她从不相信神灵,可是现在,雷声阵阵,大雨如注,她只希望上天真有神明存在,能够保护林铮平安无事。
很快,恒远冷库近在前方,因为时间尚早,冷库里还没有工人上班,只是门口的门岗亮着一盏小灯,陆笙将车停在门外,嘱咐宗文君,“你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
“我知道。”宗文君紧紧攥着手里的盒子。
陆笙在外面锁上车门,拨出枪支迅速冲进雨幕。
门卫听说他的来意,立刻打了把伞,又拿了手电筒带他一起进入工厂。
“我一整晚都呆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进出啊。”
如果是特种部队的人,进出这里自然不会制造出一点动静。
门卫指向前方的白色建筑物,“那里是冷冻库,九点才开门。”
陆笙看了一眼,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在泥土地面上摸索了一下,因为下雨的原因,脚印已经被冲散了,但还是浅浅的留下了痕迹难逃他的眼睛。
他提枪上膛,“你别进去,里面可能有危险。”
门卫点点头,退到一边,“我去帮你把电闸打开,有点远,这是门钥匙。”
“谢了。”
陆笙踩着泥水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冷冻库,白色的钢铁大门没有上锁,不,锁头此时掉在地面上,已经被破坏掉了。
来到门前,他飞起一脚踹开大门,身体同时灵巧的躲在门后,没有想像中的袭击,里面是死一般的安静。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白森森的地面,几道鲜红的血迹蜿蜒。
陆笙举起枪,警惕的观察四周,迈着猫一样的步子进入冷冻库。
迎面一股寒意扑来,仿佛是从春天一下子到了冬天,很冷。
大雨敲打着玻璃窗,光亮暗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林铮,在不在?”黑暗中,他的声音显得空旷而清脆,被墙壁反弹产生了回音。
没有回答,依然是令人毛骨懒然的安静,只有机器偶尔运转时的嗡嗡声。
突然,脚下一软,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陆笙低下头的同时,冷冻库里的日光灯一排接一排的亮了起来,片刻,灯火通明。
*********更新完毕*************
听不到的生日快乐
罗希赶到的时候,手术还没有结束,看到大家都是一脸凝重,她就知道情况不好。
“罗老师。”宗文君看见她,眼圈一红,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我还没有祝他生日快乐。。”
“他不会有事的,等手术结束,我们一起给他庆祝生日。”
“嗯。”宗文君用力点着头。
罗希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陆笙和胖子正站在那里抽烟,男人与女人不同,女人烦闷伤心的时候会哭,而男人会抽烟,对抽烟的男人来说,那是他们唯一可以发泄消遣的工具。
她不想上前打扰,陪着宗文君默默的等候手术结束。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这种等待的滋味如同把心放在平底锅上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片刻,一条修长的身影闯入视线,没有了往日的风神俊雅,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白色的衬衫胡乱挽着袖子,后背处洇染着一大片未干的汗渍,他恐怕是来不及等电梯便从楼梯上跑了过来。
“林铮呢?”他一眼看到罗希,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肩膀,一双黑眸腥红如血,“罗希,告诉我林铮呢?”
罗希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肩膀处传来一阵钝痛,因为用力,他的手指几乎嵌进她的皮肉,“子衡,先冷静一下,他还在手术。”
“手术?”林子衡看向手术室,“伤得重吗?”
“我当时不在现场。。。”
“先把手松开。”一条手臂按在他的手肘处,强行拿开了他的双手,林子衡侧目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眼眸中突然暴出一道寒光。
罗希下意识的揉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看来林子衡真是急火攻心,完全没有了冷静的思维。
“陆笙,你要看到我们林家断子绝孙才痛快是吗?”倏然,他一拳挥出,那凌厉的拳风刮过罗希的面颊,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拳打在陆笙的脸颊上,直将他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背靠着白色的墙壁。
他一手捂着脸,鲜血自指缝间溢出。
“陆笙。”罗希大惊,疾步冲了过去,他伸出手轻轻推开她,摇了摇头。
她知道,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他是心甘情愿挨了林子衡一拳。
可林子衡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冲过来又是一拳,比刚才那拳更狠更快,眼见着陆笙又要生生承受下这一拳,罗希忽地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护住他,面对这又疾又狠的一拳,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拳风拂动,这一拳并没有打在她的身上,林子衡到底还有一丝理智,不忍出手伤她,但是看到她不要命似的护着陆笙,他的眼底浮上一层浓浓的伤痛。
“子衡,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罗希见他收了拳头,立刻柔声说道:“有人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所有的事情都跟陆笙无关。”
他掀唇冷笑,“罗希,你是他老婆,你自然站在他的那一边。”
这样的笑容仿佛针一样刺在罗希的心头,她所认识的林子衡从来不会做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移民局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身后的陆笙终于说话了,趁着现在林子衡还有理智,他有必要解释清楚其中的一切,“林铮的事情我很抱歉,但。。。”
叮得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林子衡冲向走出来的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你是?”
“我是病人的哥哥。”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沉痛的摇了摇头,“对不起,送来得太晚了,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林子衡怔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弟弟。。。我弟弟死了?”
“虽然还有呼吸,可是智能、思想、意志、情感以及其他有目的的活动均已丧失,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植物人。”
“那他还能醒来,还有机会恢复吗?”
“理论上来说,像他这种严重的情况,醒来和恢复的几率为零,但是医学上还是存在奇迹的。”
奇迹?奇迹是用来骗人的,是一种安慰方式罢了。
林子衡忽然推开医生冲向手术室,病C上的人浑身插着管子,面色苍白,呼吸只能靠呼吸机来维持,而一旁的脑电图呈现出杂散的波形,也就是说,思维,意识,知觉,这些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对他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躺在那里,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没有喜怒哀乐。
“小铮。”短短几米的距离,林子衡的脚下仿佛踩着棉花,又仿佛无底的沼泽,等他走到林铮的身边,额头已是大汗淋淋,他蹲下身,抓起他冰冷的手,颤抖着握紧,“小铮,我是大哥,不要吓我,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好不好?小铮,你回答我啊。”
C上的人毫无声息,眉目如画,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活力,他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林子衡将头靠在他的手上,呜呜哭了出来,“小铮,不要扔下大哥一个人,求你了,小铮。”
门外的人看到这一切,无不渲染了悲伤,宗文君转身趴在罗希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后背一凉,是谁的眼泪砸在上面,罗希木然的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课堂,那个长身如玉的少年慵懒的坐在窗口,正午的阳光在他的眉梢上,如同一只只金色的羽蝶。
林铮很快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林子衡办完所有手续后已是满脸憔悴,他看到还等在门外的众人,目光缓缓落在陆笙的身上,罗希想不到,那样温柔的人也会有如此冷冽如刀的目光,她理解林子衡的心情,可是没有理由将这一切过错无端强加给陆笙,这样岂不是遂了那些人的愿。
“子衡,任务不是鬼兵队下达的。”
“那这是什么?”林子衡调出手机短信,那也是最后一次他接到林铮的短信:这次任务很凶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是请相信,你弟弟很勇敢,绝对不输给当年的你,最后呢,咳,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会祝我生日快乐的,对不对。
他还没有祝他生日快乐,他的手机就已经关机了,这是鬼兵队出任务前的规矩。
******更新完毕*****
分裂
屏幕上是林铮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言语间充满了期待,隐隐约约又能感觉到一丝喜悦,他是相信着林子衡可以放手让他去闯他的天下,也相信他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因为每年的生日,不管他有多忙,一定会抽出时间陪他一起过,从不例外。
雨水敲打着玻璃窗,黑漆漆的天幕仿佛罩了一层黑色的绒布,严密的透不出一点光亮。
一道闪电映在窗棂之上,在众人的脸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光影。
陆笙看着那条短信,薄唇紧抿,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胖子急切的想要解释,“子衡,任务真的不是队长下达的,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队长吗?昨天是他亲自将林铮拒在鬼兵队的大门之外,这件事情,我和穿杨都在场,你只需要问一问就知道了。”
“是,我自认为了解他,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结果呢,他把小铮害成这样,如果小铮醒不过来,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走廊里还有其它的病房,听见吵闹声,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罗希上前一步拉住林子衡,“子衡,你能冷静一点吗?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有人在中间故意挑拔是非,他熟悉你们鬼兵队的每一个人,如果你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陆笙做的,那就是上了他们的当。”
林子衡看向她,苦笑道:“你们每个人都帮他说话,替他解释,可是你们有谁想过我的感受,我同你们一样,也一直对这个人深信不疑,可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森森的目光落在陆笙的脸上,“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小铮的债我一定会十倍的讨回来。”
陆笙应该为自己解释的,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反倒拉开罗希,“算了,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没用。”
“可是。。。”
“我们回去吧。”
林子衡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冷静。
雨依然在下,医院前的广场上集满了浑浊的雨水,身后有人替陆笙撑起了伞,雨水浇在伞面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罗希紧握着他的那只手似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凉意,他望着眼前朦胧的雨丝,声音很轻,可是敲击落地铿锵有力,“我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雨声稀落,几辆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陆笙他们一走,街角处就有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缓缓踱出,望一眼二楼的方向,嘴角衔起一抹冷笑。
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内,店主将打烊的牌子挂了出去,转身走向后面的书架,不知道是旋动了哪里的开关,书架缓缓向两侧开启,一间暗室在面前洞开,里面瞬间灯火通明。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看似闲适的聊天,见他进来,其中坐在首位的男人抬眸问道:“情况怎么样?”
店主答道:“林子衡已经完全上了我们的当,他当众与陆笙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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