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寒轩不解,“什么事?”
“好啦,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装了,跟我讲讲,日本女人和中国女人,哪个更有味道。”
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叶寒轩一拳捶上他的胸口,“龌龊。”
“我今天晚上去你屋里泡温泉。”
“你们的呢?”
“被胖子罢占了,他一坐进去,哪还有我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陆笙迎面走来,徐穿杨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拉着叶寒轩靠墙边站着,陆笙经过他们的身侧,目不斜视,走了很远才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当雕像呢?”
咦?队长的眼睛好了?
是对是错
回国的飞机上,陆笙正在翻看手里的杂志。
罗希在一边感叹:“这个酒庄挺漂亮的。”说完便去看他的脸。
陆笙不紧不慢的回答:“还好。”
“桌布是我喜欢的蓝色。”
他不赞同的纠正,“这是青色。”
她微微讶异,然后释然一笑,“哦对,青色。”
罗希将头扭过来,继续看电影,其实在这之前,她一直心存怀疑,陆笙这两天的表现太过奇怪,平时不喜欢支使她,现在却动不动就将她打发走,她甚至觉得,他是视力上出了问题。
可是刚才小小的试探证明,他的眼睛看得比她还清楚。
罗希默默叹了口气,是自己多心了吗?
两万英尺的高空,飞机平稳飞行,电影里演了什么,她看进去的不多。
“你要不要一起看。”她拿起另一只耳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态度冷淡,“不要。”
她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相拥低语,情话绵绵,虽然早知道那是最后的痴缠,她还是抱着不该有的希望。
坐在后排的徐穿杨此时正掂量着手里的盒子,胖子问:“这是什么东西?”
“想看?”
胖子点着头,十分期待,“想。”
“打开吧。”徐穿杨将盒子扔给他,胖子急忙接住,兴奋的拆掉了上面的包装,看到里面的东西,他颇有些失望,“一个人偶而已。”
人偶大概只有手掌大小,穿着蓝色和服的青年,衣料十分华丽,做工精细。
徐穿杨拿起来看了看,这个人偶与他倒真有几分相似,看来樱井明浩确实是费了心的。
临走的时候,他说过“有用”两个字,可他实在没看出来,一个人偶会有什么用。
“咦,这是什么?”胖子还没死心,在盒子的绢布下面摸索着,哗的掏出一张纸来,“情书?”
徐穿杨急忙抢过去,飞快的打开,纸上密密麻麻的日文,在他的眼里好像天书。
“是日文。”
“在本大爷眼里,这都不是问题,看我的。”
胖子从包里取出一台机器,将信纸平铺着放了进去,不久,液晶屏幕上开始一行一行显示汉字。
徐穿杨和胖子看了,不由一惊。
“队长。”陆笙放下手里的杂志,偏头看过去,“你看这个。”
徐穿杨站在他身边,将那台机器递过来,罗希也好奇的把脑袋往这边凑了凑。
樱井明浩的信是这样写的,“徐先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很遗憾让你空手而归,因为这件东西太过重要,统括长不会轻易与你们交换。但是我有一条对于你来说,不知道是否具有价值的线索,这件东西的另一半可能在统括长姐姐的手里,她是中国人,但自小在日本长大,后来回到了中国,统括长与她感情甚好,亲如母子,只是她英年早逝。我不知道她在中国叫什么,但她的日文名字是香槟弓子,希望这条消息对你们来说会有用,还有,我会努力学习中文,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但愿交流无碍。樱井明浩 参上。”
“为什么樱井明浩会给你这封信?”
徐穿杨回答,“他是个很奇怪的男孩。”
陆笙没有再追问,略一沉思,“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几个,回国后全力查找这个叫香槟弓子的女人。”
“我知道了。”
香槟弓子?
罗希仔细琢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对这四个字似曾相识,可是在哪里,是什么时候,她完全记不清了。
她敲敲脑袋,眉头紧皱,心中一遍一遍的重复,香槟弓子,香槟弓子。
可恶,明明感觉这四个字就存在脑海里,但是真正用到的时候却是一片空白。
“罗希,你干什么呢?”徐穿杨纳闷的问。
罗希急忙干笑两声,“没什么,头疼。”
陆笙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从回国的那一刻起,他的冷淡模式便重新开启。
几日的美好时光差点让罗希晕头转向,不过,飞机着陆,重新呼吸着熟悉城市里熟悉的空气,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们重新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范开在机场外等着他们,大家各自上车,然后道别分离。
回到御桥已经是下午了,糖芯正在客厅里跟张阿姨画画,听见外面传来的汽车声,她立刻把画笔一扔,兴奋的瞪大眼睛,“爸爸妈妈回来了。”
她奔向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陆笙在拿行李,罗希站在一边帮忙。
“爸爸,妈妈。”小家伙欢呼雀跃,举着小手就往这边跑。
陆笙见了,脸色一沉,“糖芯,别跑。”
糖芯听话的放慢了脚步,但小腿还是飞快的挪着,肉肉的小身子扑进罗希的怀里,“妈妈,我都想死你们了。”
她还穿着罗希给她买的衣服,张阿姨说,除了睡觉的时候,她都不舍得脱下来。
罗希亲亲孩子的脸,捏捏她小手上的肉肉,嘴里嘀咕,“还好,没瘦,没瘦。”
陆笙此时将行李交给张阿姨,矮下身子将糖芯抱起来,“想爸爸了吗?”
“想了。”她趴在陆笙的肩膀上,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爸爸,胡子扎扎。”
陆笙露出爽朗的笑容,故意将脸往她的小脸上贴,糖芯一边往后躲一边喊罗希救命,“妈妈,爸爸欺负糖芯,嘻嘻。”
看着那疯闹在一起的父女俩,罗希的眼角竟有一丝湿润,她多想让这样的时光长长久久,从此隽永。
“我现在去做饭,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张阿姨笑着说道。
陆笙抱着孩子进了屋,罗希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之间依然没有交流,跟去日本之前一样形同陌路。
只是之前,她还可以装作漠不关心,现在,她却无法坐视不理。
吃饭前,糖芯抱着她的那一堆玩具在玩,看一个喜欢一个,简直爱不释手。
张阿姨也收到了礼物,两套衣服和一些化妆品,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罗小姐真是细心,还给我这个老太太带礼物。”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这是那边最流行的,很适合你这个年龄。”
“喜欢,喜欢极了。”
张阿姨把东西仔细收好,“来来,吃饭了,都是你们两个爱吃的,在那边还吃得惯吗?”
“还好,但是很想念张阿姨的菜。”罗希笑着坐下来。
张阿姨十分开心,“那些什么寿司啊,泡菜啊,哪能比得上咱们中国的东西,从南吃到北换着样吃都要吃上好几年。”
她摆上碗筷,陆笙也正好下楼来。
罗希抱着糖芯去洗手,小家伙意犹未尽,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些玩具,“妈妈,吃完饭,我还可以玩吗?”
“那你要多吃饭才行。”罗希给她系上小饭兜,糖芯自己拿着勺子往米饭里挖去,“我要大口吃。”
她还小,吃饭的动作有些笨拙,不过吃得很认真,有时候米粒粘在嘴角,罗希便小心替她拭去,她仰起小脑袋冲她笑,“妈妈,我吃得多不多?”
“多。”
“那可以玩玩具了吗?”
“可以。”
糖芯吃饱跑去沙发上玩,餐桌上只剩下两个大人,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安静的让人窒息。
快吃完了,陆笙说道:“一会让范开送你回去。”
她的心一沉,默默垂下头,“知道了。”
当着孩子的面,她没有多问,晚上哄着糖芯睡着,她才去客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起身正碰上陆笙幽深的目光,他站在门口,走廊上方的灯光打衬在他身上,好像整个人都是虚幻的存在。
这一天,有些筋疲力尽,她也终于忍无可忍,隔着很远的距离,胸口开始起伏,“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陆笙,我不是傻子,我不会在了解了你的心意之后还会认为你是多么的厌恶我,当年罗家发生的一切,是有原因的对吗?其实那并非你所愿,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对不对?”
陆笙只是看着她沉默,这种沉默让她更加的失去自制而疯狂,她几步冲过去,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陆笙,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承担,求你了,告诉我好吗?”
他依然不语,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在慢慢扩大,面对她的质问,他仍然选择跟从前一样的姿态。
在日本的这些日子,是他四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他很庆幸能跟她一起度过那段美丽的时光,只是毒酒就是毒酒,享受了酒的香醇,必然还要等来肝肠寸断。
一切,到此为止了。
“范开在楼下等着。”他的话包着冰冷的薄膜,她的手却不肯放开,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仿佛不求一个答案不罢休。
他别过头,伸出手拿开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指头,她咬着牙不松开,他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伤到她。
罗希盯着他的俊颜,失望的摇头,她就不明白了,一个人真的可以有两面吗,前一秒还可以宠她上天堂,下一秒便冰冷如撒旦。
“罗希,放手。”他沉下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不会放手的,就算现在放开,我也不会放弃。”罗希终于松了手指,无力垂在身侧,片刻又自动握紧,“我会自己揭开这个迷底,我会让真相大白。”
她猛地推开他,为自己让出一条出路,柔软到几乎弱不禁风的身子与他擦肩而过,她留下来的清香还散落在空气中,她眼底的那丝倔强刺痛了他的眼。
他开始后悔,这一趟日本之行,是对,是错。
接近的线索
罗希回到久别的小窝,将行李往客厅一放。
她走到厨房喝水,冰箱上贴满了夏玥的字条。
她撕下来一张,“无原无故玩失踪,好吧,这个周五一定要赶回来交稿。”
“姑奶奶,你不会在日本另谋职业了吧,虽然那边的漫画业确实比国内发达。”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确定不要我了吗?(哭脸)。”
罗希拿起电话打过去,“喂,我回来了。”
夏玥长舒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被主编骂死了。”
“放心放心,马上把稿件给你发过去,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什么时候过来拿?”
“最近没时间,下周吧。”
“好,我洗澡去了。”
“等一下,还有签售会的事情,我会给你发邮件,别忘了去邮箱里接收。”
“知道啦。”
还没有挂电话,便有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嘟嘟嘟响个不停,她只好说,“我接个电话,邮件里说。”
挂了夏玥的电话,直接接通另一个,“罗希?”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惊喜,“你终于肯开机了。”
林子衡如释重负般,“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
去日本之前,她只给林子衡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便一直关机,她只是自私的想要过上一阵子不被打扰的二人时光。
现在,她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林子衡,有夏玥,有林铮,有爸爸,有许多还在关心着她的人。
“你在家吗?我想见你。”林子衡的声音透着几丝疲惫。
“明天行吗?”她的目光落在左手的食指上,这枚样式古怪的戒指是她挑选的,他们戴在相同的位置上,这恐怕是她从日本带回来唯一有形的记忆了。
“你让我查得那个人,我有线索了。”
罗希一喜,“真的吗?”
“我到了之后跟你说。”
“好。”
林子衡很快便过来了,身上犹带着风尘朴朴的味道,看到他身边放着的箱子,罗希惊讶的问:“你这是?”
他没说话,上前一步拥抱她,“我很想你。”
因为很想很想,所以才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而来,不管是不是已经在上面坐了十多个小时。
“你去哪里了?”
“美国。”
罗希将他让进屋,“我去给你煮茶,正好带了一套新的茶具。”
不锈钢小水壶烧得沽沽响,罗希跪坐在茶几前,将茶具一一消毒清洗,先是碾茶,洗茶,泡茶,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是做起来还挺像模像样。
林子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眉头高兴的挑起来,“我是第一个尝到你手艺的人吗?”
罗希一怔,手指碰到了开水壶,很烫,她迅速的收回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子衡急忙拿起她的手,用一边的清水冲洗,“疼不疼?”
冰凉的水流浇在发红的皮肤上,把那丝疼意也冲走了,她想到那晚自己说过的话‘等我出师了再给你演练’,那天他陪着她整整十二个小时,在老师的指导下,她反复的演练琢磨,可是她真的出师了,却没来得及给他泡上一壶茶便已分别。
“罗希,怎么了?”林子衡发现她在出神,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她笑着抽回手,“不碍事,马上就好了,你等一下。”
等待的工夫,他随意的问:“去哪里玩了?”
“很多地方。”
“跟朋友一起去的?”
她又是一愣,没有回答,自然的岔开了话题,“可惜茶叶一般,要不然一定能泡出好味道。”
茶香袅袅里,林子衡说道:“你爸爸当年的秘书已经移居去了美国。”
罗希抬起头,仿佛明白了什么,“你去美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点点头。
他千里迢迢的飞去那里,原来是为了给她找人,这份情谊,她着实感动。
“辛苦你了。”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
“感谢就是感谢。”她微笑着将茶杯放到他面前,林子衡并非外行,他三转茶杯,轻吸慢品,道了声,“好茶。”
罗希知道这是给她面子呢,自己的水平有几斤几两还会不清楚吗。
林子衡轻轻放下茶杯,“他收了别人的钱,所以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看来他在美国过得很好,他甚至没想到有人会找到他。”
“他什么也没说?”罗希着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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