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怕。
甘宁的刀是神鬼难测,他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够躲得过。
即使他能够躲得过,可是,戚老爹呢。
剑三十虽然是一个最不像大侠的大侠,可是,他实在不好意思自己灰溜溜地走掉,让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来承担责任。
他知道,甘宁一定有办法让剑三十再回来送死的。
既然逃走了还要回来送死,那倒不如留下来等死呢。
对于死亡,他已经看得很淡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个过程。
甘宁仿佛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已经不打算给他任何辩白的机会,然后,转过身来,朝着甘老二道:老二,你说说,那些看守那个女人的弟兄,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是亲眼看到他们被杀的,还是有人告诉你他们被杀的?
甘老二看了看甘宁,又看了看剑三十,一脸迷茫地道:其实呢,我也不知道那些弟兄是怎么到底死的,方正等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些兄弟都已经死了。喂,老三,你不会怀疑是他做的吧,他可是自己人哪。
剑三十赶紧道:是呀,是呀,老二说得很对,我确实是自己人哪,我怎么会杀自己弟兄呢,况且,当时我是和老二一直在一起的,是吧,老二。
甘老而点了点头,道:是呀。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呀。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分身法,分了身去杀人吧。
甘宁“哼”了一下,冷冷地道:哦,那就太奇怪了,如果真是钱老鬼干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可是,现场却收拾得很干净,而且,如果是钱老鬼干的话,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向我们示威,提出条件了,可是,你来看,钱来鬼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东经,所以,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冷冷地盯着剑三十,目光锋利得仿佛要窥透他的心事似的,冷冷地道:老兄,你混到我们兄弟帮来,究竟有什么居心,快点儿说呀,如果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二六、出气筒()
剑三十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知道,此刻,只要他有稍微的反抗,那把刀就会插进自己的咽喉里。
他知道,甘宁一定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所以,他只有很顺从地点了点头,道:我信,我信……可是……这个……我……那个……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了,还是由于真的没有把持好,正说着话呢,他却一个不小心,将放在桌子上的那杯刚刚倒满酒的杯子打翻了,里面的酒泼得满桌子都是,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戚老爹赶紧拿出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开始抹桌子。
桌子左边抹了抹,桌子右边抹了抹,桌子中间抹了抹,然后,放在桌子上的那只酒坛子抹了抹,拿起酒坛子,抹了抹,抹着,抹着,那封压在酒坛子底下的信也就被他趁机抹到了毛巾里。
好险哪,证据总算是到手了,他刚想把它放到袖筒里去。可是,甘宁突然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弹了一下,将毛巾击落,那封信也就自然而然地掉在地上。
甘宁看了看他,冷笑了一下,道:这是什么?哦,原来是一封信呀,让我看看这是谁写给你的,哦,大恩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你是谁了。在第一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很面熟,可又一时又想不起来你是谁,现在,看到这封信,我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多管闲事,曾经打败了仇万千,又打败了柳青的剑三十。最近江湖上出了很多怪事,说剑三十劫了威镇镖局的镖,侮辱了丐帮弟子,又惹了无敌门,被江湖中人追杀,没想到,剑三十居然跑到了这里管闲事来了。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是那种得意的笑。
又是那种冷酷的笑。
更是那种残忍的笑。
可是,还没有笑完,就见整个飞仙楼里忽然冒起一阵一阵的紫色迷烟,烟雾腾腾,咳嗽声不断。
咳嗽声中,有人不断地倒下去。
然后,一个黑影突然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是紫头巾。
紫头巾看了看,人已经倒地,可是,甘宁却仍然站在那里,两眼散发着冷光,一双冰冷的眸子犹如一柄锋利的刀。
手中的刀虽未出手,却已经逼得紫头巾倒腿两步,然后,拔出长剑,直取甘宁。
虽然身中迷烟,可是,甘宁仍然身手敏捷,仰身躲过紫头巾急刺而来的剑,然后,一个甩手,抓起拿剑三十挡在面前,阻挡紫头巾的攻击。
这下,剑三十可真惨了。
紫头巾眼着着甘宁躲过那急刺而来的一剑,大惊,然后,赶紧收招,不料,一个收招不稳,急刺来的那一剑,结结实实地刺在了剑三十的身上。
幸好他及时收招,减去了五成的功力,如若不然的话,剑三十即使没有丧命,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个时候,甘老二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扯掉塞在鼻孔上的棉花团,挥动手中的**大刀,迎战紫头巾。
两个人立刻战成一团。
借着这个凌乱的场面,剑三十本想趁机反击的,可是,却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他不仅被甘宁用飞刀死死地压制着,而且,肩头还结结实实的中了紫头巾的那一剑,刚才又被紫色迷烟熏得软手软脚的,根本就没有一丝能够逃脱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站在那里,看着甘宁生闷气,咒骂这个紫头巾笨蛋玩意儿,你这个臭小子,还紫头巾呢,我看你根本就是缺德鬼,是不是看我平常来是骂你,很不服气,所以,这个时候就公报私仇,名义上是来救我,实际上是来整我呀,真是岂有此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呀。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个臭小子,究竟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整我的呀。剑三十心里这么忿忿地想。
紫头巾的武功本来是不错的,可是,此刻由于救人心切,却又误伤剑三十,所以,心里不免慌张,手脚也就不免乱了分寸,所以,一个不小心,就被甘老二摘掉了紫头巾,露出本来面目。
看到紫头巾居然是江丰,甘老二大吃一惊,指着他大声道:什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江丰才没工夫给他解释呢。
他见身份已经被揭穿,而形势好像也大大地不妙,赶紧又甩了一个紫色迷弹,制造出一阵阵迷烟,一个飞身,再次从窗户跳了出去。
甘老二捂着鼻子,提刀紧追不舍,跟着追了出去。
可是,出门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呀,便忿忿地转了回来。
眼看就要得手,居然又让他给溜了,甘宁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手里的飞刀便狠狠地插进了剑三十的胸口,忿忿地道:没想到,紫头巾原来是江丰那个臭小子,居然让他给跑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也学会了剑三十的口头语。
剑三十忍着痛,哎哟了几下,然后,忽然大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吧。江丰不仅是紫头巾,而且还是杀云安镇知县的凶手呢,哈哈。
甘宁忿忿地一咬牙,剑三十的胸口上又挨了一刀,然后,冲着刚刚闻声赶来几个兄弟帮的家丁一摆手,示意他们将剑三十押回兄弟帮的地牢。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相信,他至少有一千种办法让剑三十说出江丰的下落。
剑三十在地牢里已经被关押了两天两夜,谁也不知道,这两天两夜,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谁也无法想象,他这两天两夜是如何挨过来的。
不是不能想象,而是根本就不敢想。
落在甘家兄弟的手中两天两夜,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还是死,有的时候你甚至想尽快一死。
因为死,可以解脱一切。
那些活着的人,谁也看不出他还活着,而那些已经死掉的人,谁也看不出,他曾经是个人。
这就是甘家兄弟的作风。
他会时时在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的左右,你的噩梦中,甚至在你变成鬼之后,都不敢找他们来算帐。
地牢里又潮又暗,就像是一座无间的炼狱,只要进去,你就只好暗暗祈祷,祈祷下辈子找个好点儿的人家投胎吧。
而那些看守,又一个比一个凶,不仅凶,而且没人性,不仅没人性,而且莫名其妙,动不动就拿剑三十出气。
喝多了,就拿剑三十发酒疯,输了牌,就抱怨剑三十给他们带来了霉运,受了甘家兄弟的气,就揍剑三十不识好歹。
反正自从剑三十进去之后,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二七、捂着耳朵,满地乱跳()
剑三十本来都已经被甘宁打成了重伤,现在,又被这些看守你一拳我一脚地揍,弄得半死不活的,只剩下半口气了。
浑身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无数只苍蝇贪婪地舔食着伤口,叮得他奇痒无比,想抓又抓不了,想挥手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躺在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了。
看样子,他真是离死没多远了。
他就那样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嘴唇干裂,浑身发软,手脚无力,阵阵刺骨的疼痛涌上来。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就见那扇紧闭的铁门突然被打开,甘家兄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看着地牢里奄奄一息的剑三十,甘老大冷笑不止。
甘老二一脸的气愤。
甘宁则,则是一脸的冷酷无情,依靠在牢门上,拿着一柄锋利的小刀,专心致志地剔着指甲。
甘老二示意看守打开牢门,忿忿地冲进去,照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剑三十,就是一顿好揍,踢过来,踢过去,就像是在踢麻袋。
剑三十呢,则一脸木然地躺在那里,随着他踢动的步子,翻来覆去,没有表情,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没有完全麻木了。
甘宁终于停止了踢指甲,将刀插在腰间,趴在牢门上,看了看他,冷笑道:怎么样?我的大侠,滋味儿不错吧。如果你想死得快点儿的话,只要乖乖地说出江丰的下落就可以了。
剑三十看了看他,冷笑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他狠狠地吐了一下。
只可惜的是,他虽然已经用尽了力气,可是,力气终归还是太小了,不仅没有吐到甘宁的脸上,反而吐了自己一身,真是得不偿失。
甘宁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猛然一拍牢门上的横木,朝着甘老二施了个恶毒的眼色,仿佛一柄凌厉的剑已经出鞘。
甘老二会意,突然骑到剑三十的后背上,狠狠地抓起他的手腕,向后猛然一用力,只听见“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声,犹如莲藕出泥。
剑三十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拧断。
然后,如法炮制,另一只腕也被拧断。
那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甘宁残忍地笑了笑,道:喂,怎么了,大侠?你是大侠呀,大侠也会惨叫吗?真是岂有此理呀。
这个变态,你才是岂有此理呢。
剑三十忍着剧痛,咧着嘴,苦笑了一下,道:你才岂有此理呢,谁规定做大侠的就不能惨叫了?
甘宁突然拍了一下牢门,冷冷地道:看来,你宁愿死,也不肯说出江丰的下落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朝着甘老二有施了个更加残忍的眼神。
如果说刚才他的眼神只是一柄出鞘的剑的话,那么,此时,他的眼神则如一条出洞的毒蛇。
甘老二会意,拿起他的一条腿,朝后使劲地掰了一下,只听见“喀嚓”一声,他的这条腿也报废了。
剑三十又是一声惨叫,然后,脑袋一垂,就昏死过去。
现在,他的四肢的筋脉已经断了三肢,剩下的一条腿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了,估计要想逃出这个地牢,是不大可能了。
看到剑三十昏死,甘老二心有不甘,站了起来,抓着他的脑袋,使劲摇晃了几下,恶狠狠地朝着地面撞了几下,大叫道:怎么?你想撞死呀?你是大侠呀,大侠不是一向都是挺能挨得吗,就这么几下就撑不住了,你是怎么当大侠的。
可是,不管是真死,还是装死,剑三十真的没有反应了。
甘老二拔出**大刀,大叫道:真没意思,就这么几下就受不了啦,接下来的游戏怎么玩呀,老大,依我看,还是杀了他算啦,这个家伙的党羽甚多,一个不留神,就给救走了。
甘老大赶紧冲着他摆了摆手,道:不行。现在还不能杀了他,如果他死了,我就没法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了。
听到这话,甘老二气得直跺脚,原地不停地打转转,道:老大呀,女人嘛,你看满街都是,干吗非要那个女人呀,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难道那个女人那里长了花儿出成?
甘宁拍了拍甘老二的肩膀,淡淡地道:老二,你别吵,你让老大再好好想一想嘛。不过老大,你最好还是想清楚,女人是小事,抓住江丰才是大事,如果让他跑了,把我们刺杀知县大人的事情给捅了出去的话,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甘老大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老三,你说的有道理,那个江丰不仅是我们当前最大的威胁,而且,紫头巾也是他搞出来的,曾经将我侮辱得那么惨,如果不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的话,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哼。
甘老二这才转怒为喜,拍了拍甘老大的肩膀,然后,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剑三十,使劲啐了一口,大骂道:呸,什么狗屁大侠?枉我以前那么崇拜你,居然这么没用,我真是瞎了眼了。
甘宁看了看那几个看守,冷冷地道:你们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们什么都不要给他吃,只给他喝水就行了,饿他个半死,饿他个四脚朝天,看他怎么逃走,看他还怎么跟我们玩把戏。
说到这里,看了看甘老大和甘老二,道:我们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他,折磨他,然后,在将半死不活的剑三十扔出去,告诉人家说,这就是那个名震江湖的剑三十,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我们不杀他,估计那些以前曾经吃过他苦头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据我所知,现在无敌门和丐帮的人正在找他呢。
甘老二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