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以辰和乔然然大婚的请柬,乔以辰知道你不会接受,所以把这两张请柬都寄到我这儿。”向松又解释道。
我轻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似乎每个人都希望看到我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那可笑的一厢情愿,
我那可笑的自作多情。足以成为他们嘲讽的机会。
我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地走出了向松的家门,向松不放心地尾随了我一路,一路上他都不吭声,只是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进了家门,他才默默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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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在即,乔以远有了夏家的支持,这场战役未必会输。我留下来变得毫无意义,我整理好行李,买了张前往伦敦的机票,一切安排妥当,我在空荡荡的房间走了几圈,同向松打了个告别的电话,这座城市除了向松也再也没有人可以告别。
走之前,我准备把林老太太出租出去,这样也断了我再次回这座城市的念头。下午的时候,中介会带房客来看房,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等了一会儿,听到门铃响起,站起身,要去开门,刚打开门,没有见到什么中介也没看到什么房客,却看到夏悠然穿着一袭黑色雪纺的紧身裙,端庄却不失甜美。她落落大方地笑了笑:“不会有中介也不会有房客来了,这房子我租了。”
我对着这位不速之客并未有太多的好感,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租。”夏悠然莞尔一笑。
“你?”我反问道。
“你不愿意租给我吗?”她站在门外,又反问道。
我轻笑一声,摸不清夏悠然此行的目的。说:“好,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了,我已经买好明天的机票了。现在租房的合同刚刚好。”
她顿了顿,才低声说:“小安,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我迟疑一阵,抬起头看了看她,目光里尽是期待。我迟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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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啜了一口杯中没有加奶也没有加糖的黑咖啡,又涩又苦。我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望了望夏悠然,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阿远,从前不喝咖啡,说咖啡苦又涩。现在,他也喜欢上了咖啡。”夏悠然缓缓道来。
我愣了一会儿,我是第一次听到夏悠然称呼乔以远阿远,顿时有些不习惯。
夏悠然也发现了我神情的变化,说:“从前我称呼他阿远,现在,我也不再唤他阿远。仔细想想这三年我们错过了太多,以至于改变了那么多却没办法重新变回。”
我抬起头,望了望她专注的眼神,再问道:“那么,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
“曾经乔家弹得最好钢琴的人不是乔以辰,而是阿远。”夏悠然答非所问道。
我愣了愣,夏悠然才说:“八岁那年,阿远在画画和音乐上的造诣就已经显露无疑,特别是音乐,老师断言他的天赋可以让他以后在音乐的道路上前途无限。可是乔老夫人对他的期待太大,她并不希望阿远成为一名钢琴家,她希望他代替以辰成为乔氏集团的继承人。以至于最后弹钢琴变成了阿远的一种兴趣,他太热爱音乐了,十指灵动地在钢琴滑过的情景,那种专注的表情,会让人深深地陶醉。”
我抬起头,因为乔老夫人的影响,真正想当钢琴家的没能当成钢琴家,真正想接手生意做掌舵人的最后成了钢琴家。
我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感慨,但是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夏悠然要和我说这些。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夏悠然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样子像是仍然深陷于往事当中,说:“因为年少的时候他是我眼中唯一的演奏家,而我是他眼中唯一的听众。有一天,如果那个听众再也听不到演奏家演奏的音乐,那么会怎样?”
我瞪大眼睛,举起的咖啡杯,晃动了一下,然后才问:“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再也听不见声音了,刚开始我只有一只耳朵听不见,最后两只耳朵再也听不见了。我听不见我心中唯一的演奏家的演奏的音乐,我害怕,我惶恐。我却不敢告诉他,我不想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最后变得有缺陷。”夏悠然娓娓道来。
“所以,你就走了?一走三年。”我顿了顿,半晌才吭声。
“我知道我是自私的,以至于他再也不弹钢琴,再也不画画。再也不买百合花。”
这样一个故事,只是会让我觉得我更加像一个局外人。夏悠然高高在上,而我却卑微如尘。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阿远会喜欢你。因为你跟我太像了。”夏悠然又道。
这句话像是一个重锤狠狠地击碎了我最后的防线,我咬着嘴唇,努力地微笑。原来最难受的,不是被抛弃,被利用,而是至始至终你只是一个替身。
永远躲在背后,代替别人做一切高难度的动作,却永远无法取代那个人的位置。我是卑微又见不得阳光的替身。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夏悠然又道。
我扯着嘴角,微笑:“你没有错。不需要和我说道歉。”
她突然站起身,提着随身带着的提包,说:“阿远,在等我,我先走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侧过头,望着咖啡屋那扇偌大的落地窗外的那辆显眼的黑色宾利,然后缓缓地回过头,低着头望着咖啡杯里咖啡色的液体。
作者有话要说:下班之前赶紧更一章。求散花求支持。
VIP章节 48小贼请进门48
眼泪就要滑落的一瞬;我屏住呼吸;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提着随身带的行李箱;打了辆的士要往机场上去;沿路上的风景熟悉又陌生;那些安静的;那些热闹的风景匆匆地从眼前像幻灯片一般迅速地划过。
我的耳边却始终回响着夏悠然的那句:“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接受这个对不起,我才是真正的局外人而已。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在乔家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场繁华落尽的梦境;最后独独地留下我这个局外人黯然神伤。
到了机场;我坐在候车厅,听着广播里播着航班的信息;眼前的旅客匆匆而过,我从包里找出手机,按下关机键的一瞬,手机突然激烈地震动了起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乔老夫人,这个名字让我意外万分。我接起手机一听,只听到乔老夫人急促的声音:“小安,老爷子醒来了。”
这个消息是至今为止听到最让人兴奋的消息。乔老夫人接着说:“老爷子一睁眼指名要见你。”
我犹豫了一会儿,带着歉意地说:“乔老夫人,我在机场,就要去伦敦了。我还是……”
“你还是回来一趟……”电话里乔老夫人的声音显得异常郑重其事。
我有些疑惑,忐忑地问道:“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乔老夫人接着说:“老爷子已经找来律师,要把他在乔氏集团的所有股份转到你的名下。”
“什么?”
我大吃一惊,乔老爷子的这个举动让我始料不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机场里的广播正在催促我搭乘的航班的旅客登机,收了线,我急急匆匆地再次提着行李往机场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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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乔老夫人看到我进来,帮着乔老爷子垫好枕头,便悄悄地合上门离开了。
乔老爷子的脸色看起来很差,身体感觉还是很虚弱。他张了张苍白的唇,缓缓地说:“小安,你来啦?”
“您还好吧?您昏睡着这么多天,乔老夫人挺担心您的。”
乔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并不吭声。
看起来这样子,乔老爷子还是介怀乔老夫人在嫁给乔老爷子之前已经有了向松这件事情,我轻声说:“你不要怪乔老夫人,因为就像你和我妈一样,乔老夫人在嫁给你之前的事情已经是很久的过去时。”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时,可是能不能过去全在于自己。
“我没有怪她有这么一段过去,只是生气她隐瞒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乔老爷子又长叹一口气。
我点点头,也不说话。想想向松,最可怜的应该是他,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我老了,本来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度过这一生,只是有些人就不想让我安安静静地度过余下不多的日子。”乔老爷子一脸怅然道。
我猜想乔老爷子醒来以后就已经知道了乔以辰的所作所为。我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却始终想不到最恰当的词眼来安慰他,想了想,才问:“乔老夫人说你要把你个人在乔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这是真的吗?”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而乔老爷子却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从乔老爷子的口中证明了这件事仍然有些难以置信,我又问:“您……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刚刚王律师来过,我让他回去准备好一切材料,到时候我和你签个字,我在乔氏集团的股份就会全部转让到你的名下。”乔老爷子一脸平静如水道。
乔老爷子如果真的把他的股份转让给我的话,我就将是乔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我直直地盯着乔老爷子半晌,才怯怯地问道:“您……不会是因为林老太太,才这样做吧?”
这是我唯一能够猜到的可能性,兴许乔老爷子是因为欠林老太太这些年的情感内心愧疚,而这样做。
乔老爷子笑了起来,很久才渐渐停止了笑声,又咳嗽了几声,才说:“当然是有这么一大部分的原因,但是其真正的原因是我想提早退休。”
“您想退休,大可把这部分的股份转给乔以辰和乔以远两个兄弟当中的一个。”这的确事实,我只是乔家的一个外人,没有理由继承乔老爷子手上的股份。
“以远这个孩子本来就无心于生意,只是我和他妈对他寄托了太大的希望。而以辰,他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只是这么多年我的确太偏心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以远的身上,才导致了这个局面。我昏迷的这几天,乔氏集团的新闻一定是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我的错,才导致乔家有这么大的丑闻。”
“即使这样,我也不能接受这些股份。”我拒绝道。
乔老爷子见我这样坚持,又说:“当我把艾斯比利亚星光交到你的手上,我就已经想好要把自己在乔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你。”
“不管怎样,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接受这些股份。”我还是坚持道。
乔老爷子似有深意地笑了笑:“你和你妈妈一样,很固执。”
我抬起眼眸望了望乔老爷子,他专注地望着前面那堵白色的墙。看样子又想起了林老太太。我不忍心打破这片安静,等到他最后缓过神,他对着我说:“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可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我看乔老爷子的样子很是疲惫,觉得当面拒绝他并不合适,就点点头,退出了房间,合上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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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发现乔老夫人也不见了,却意外地发现夏悠然,她手里端着个饭盒,见到我的一瞬,停住了脚步,冲着我嫣然一笑。
一天之内,见到两次面,而这个人却是你并不想遇见的人。见到夏悠然的一瞬,我却异常害怕会碰到乔以远,想尽快离开医院,以免尴尬。我也笑了笑,说:“乔老爷子在里面,我先走了。”
还没等我跨出脚步,夏悠然却突然说:“你是不是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要说我先走了。”
“啊?”我愣住了,没有料到夏悠然会突然说这句话。
“你是不是特别不想见到我?”她又带着笑意,追问道。
“当然没有。”我果断地回道。
她又说:“我的确是可恨又自私的坏人。”
我抬起眼眸望着她,她却突然挽着我的手,那样子好像是有难言之隐却无法说明,说:“不要怪阿远,怪我就好。”
我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缓缓地抽出被她紧握着的手,背过身,站在原地停滞了很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艰难地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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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医院门口的一瞬,神通广大的向松不知道从哪里接到了乔老爷子要把股份转让给我的消息,立刻给我打了个电话,特别好心地要来接我。正要合上电话的时候,他又说了句:“林小安,我看你不适合伦敦那座城市。下次你可以考虑逃到另一座城市。”
我轻笑一声,就算你真想逃,有心人寻到天涯海角还会找到你。
我在医院的大门驻足等着向松,没等来向松,却等来乔以远。我看着他从远处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来,他全身覆盖着金色的阳光,从远处看整个人闪闪发亮,我眯着眼,目不转睛盯着他朝着我走来,直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才晃过神,勉强扯着笑意笑了笑。
“在等人?”他淡淡地问道。
“嗯。”我点点头,短短地回道。
“太阳那么大,还是在里面等吧。”他又道。
似乎是句平常又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在我耳边听起来,却揪着心,难受地足以让我窒息。
“不了,向松就快到了。”我并不正眼看他,目视前方说。
“对不起。”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说。
我仰着头,突然望着他,他的目光闪烁,看向别方,声音很轻。
“你说什么?”我直直地望着他,问道。
他的喉结动了动,许久才困难地说:“我说,对不起,林小安。我不能给你什么。”
不能给我什么?我又需要你给我什么呢?曾经你坚持地站在我的这边,而如今真正的女主角来到了,我这个替身应该关荣退场。
“我没让你给我什么。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抿着嘴笑了笑,波澜不惊道。
“我……”他欲言又止,等了半晌,才说:“好。”
毫无意义的一个‘好’字,不留多余的痕迹。我想听到的不是一个‘好’或者一个‘对不起’。我只想知道,这么久的时间,真的因为我只是夏悠然的替身,乔以远,你才这样对我吗?你对我说的那个‘爱’是否只是对于我这个人说的,而无关夏悠然。我想知道的这些,你却吝啬解释。即使你突然改变了注意,原谅了夏悠然,我也不怪你,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明确的解释。
我只是希望我不是输得稀里糊涂的那个人,这个要求这么卑微却这么难得。
“上去看看乔老爷子吧。”两人面对面站着许久,我才说。
他微微颔首,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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