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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还是新人的时候，不也是依靠队中的强者而活下去的吗？”范健驳道。
“不与你争论这个问题，反正目前的状况你不是不知道的，我刚才的建议怎样？”何季不理会范健，继续说回刚才的话题。
范健沉默了，他无法作出决择。新人真的是累赘吗？他想起了米喆，想起了钟磊。如果不是米喆想出用洞穴人的体液掩藏人类的气味，如果不是钟磊想出依靠空气流向辨别出口的方法，他们现在又会怎样呢？所为独木不成林，如果轮回者都自私自利，能成气候吗？能一直活下去吗？
何季见范健没有回答，正想追问，突然，前方山洞深处响起的“咯…咯……”的声音，使得他立时闭嘴。
山洞中的生物，除了轮回者，就只剩下洞穴人。如今他们前方的洞穴中存有响声，证明他们的去路，已经有洞穴人拦路。
何季的瞳孔立时放大，脸上隐隐透露出恐惧的表情。他马上扬了扬手上的荧光棒，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回走。
范健的内心正在挣扎，远处的响声并不能撬开他的心窝。
第031章 分尸
“各位，前面好像有洞穴人。如果数量不多的话，我们设法将它们干掉。如果数量太多，我们就要赌一赌，设法避开它们继续前进。”何季尽量压低声音，对着所有人说，而范健，则呆站在一旁，继续选择沉默。
数小时都没有遇到洞穴人，轮回者的心才稍稍安稳，如今何季的话，再次让他们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不。”坐在地上的米喆吃力地站起来，望着众人说：“即使数量少也最好不要杀掉，一旦你们大开杀戒，我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染上血腥，那么我们身上涂上的洞穴人体液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或者这样说，可以的话，之后遇到洞穴人，都尽可以用手枪将它们击毙。”
何季冷冷地瞥了米喆一眼，对他的经常打叉及逆他之意颇为不满。
米喆脸无表情，并没有因为何季的愤怒眼神而惊怕。
“米喆说得没错，我们还是先找到出口，再回头杀洞穴人吧。”范健插嘴说，他可是几经努力，才将紊乱的心平稳下来。
“随你们的便。”何季不再多言，他向范健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让范健给他刚才他一直没有得到的答案。但范健就像故意逃避他的眼神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与他正眼对视。
一行人继续向前迈进，只是这次他们更小心，特别是走在前头的范健与何季，他们几乎每走一步，都将手上的荧光棒来回摆动，确认旁边没有匿藏着洞穴人。
如此前行了数百米，前方时而传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时地夹杂了“哒哒”的滴水声，而山洞也变得越来越潮湿，地面甚至有不少淤泥，溅了不少在轮回者的裤脚上。
范健觉得非常奇怪，那是什么声音呢？这个潮湿的地方又是哪里？
转了一个弯，一股污臭味直冲轮回者的鼻孔，借着光线，眼前的情景几乎让他们的心都跳了出来。
宽不到4米的崎区山洞，是一条略为陡峭的上坡路，山洞两侧的岩石，或站或躺，或依或抵，横七竖八，眼睛所见的都是高矮不一的洞穴人。那些洞穴人大多低头沉睡，有些则在打个呵欠，有些则在互相摸抚打闹。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滑溜溜的洞穴人，一堆堆洞穴人的狰狞面孔，构成了一道触抵心灵的境像，比天下间最恶心的东西还要恶心。
可以这么说，如果轮回者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如果他们不是一早就尝试过将洞穴人的体液涂在身上这么恶心的事，恐怕现在早已经呕吐连连了。尽管如此，郑依彤、李碧芙依然轻呼一声，闭上双眼躲在苏依依及唐辛柔身后，不愿意再看这么恶心的场景一眼。
尽管只是轻轻一声惊呼，而且距离洞穴人数十米，但洞穴人依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空洞的一对眼睛朝他们这边凝视着，吓得轮回者几乎窒息。
片刻后，也许洞穴人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又或者它们嗅到了轮回者身上的洞穴人的臭味，误以为是同伴，所以便继续各做各的，没有再理会轮回者。
轮回者不约而同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刚才的情景太千钧一发了，一旦被洞穴人识破他们的身份，如此多数量的洞穴人围而攻之，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最终也会成为洞穴人的晚餐。
一想到洞穴人那布满尖牙的大嘴在咀嚼自己血肉的情境，不管是新人还是何季、范健等资深者，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何季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范健，用愤怒的眼神扫了郑依彤、李碧芙一眼，意思即是说，新人只是累赘，希望范健尽早决定。
范健何尝不知道新人会拖累他们，但是，一直渴求“同伴”的范健，又怎可能……他唯有装作不理解何季的意思，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轻轻地迈前一步。
面前的洞穴，他们必须穿过。
这个洞穴非常潮湿，非常凉快，粗略估计，至少超过50头洞穴人在这里休息。尽管这里不是洞穴人的巢穴，但如此之多的洞穴人聚集，莫非已经距离出口不远了？
之前走了数小时，他们一直朝空气流动的方向前进的，他们甚至认为，只要越过眼前的洞穴人，他们就可以直达出口，直抵地面。
何季打着手势，示意众人过去。
虽然很恶心，但是如今他们身上人类的气息被洞穴人的体液掩盖了，只要不惊动洞穴人，他们大可以大摇大摆地从洞穴中央穿过去。因为洞穴人都靠在山洞两侧，倚着洞壁享受着洞壁与洞顶渗出来的水滴，所以中央是有一条差不多一米宽的路让他们通行的。
这样很考验定力与胆色。
何季率先走在前头，跟着是范健，之后是钟磊以及扶着米喆的曾二牛，苏依依尽管受伤非轻，但她胆色过人，人又倔强，不用别人帮忙，就这样硬撑着跟着曾二牛，非常镇定。
倒是郑依彤、李碧芙，二人吓得不敢正视眼前的情境，勉强张开的双目都是一直望着脚底，不断吞着唾液，抑制着随时都要倾涌而出的胃液。
郑依彤几乎是抱着苏依依，一步一步前进，李碧芙则趴在唐辛柔身后，不断推搡着唐辛柔，希望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初的时候，洞穴人似乎并未分辨出他们，轮回者走得很轻松，但走了20余米，洞侧的几只洞穴人突然缓缓爬过来，紧跟着走在最后李碧芙，像狗一样不断用大大的鼻孔嗅着李碧芙的脚边，嘴角发出“嘶嘶”的叫声，唾液一滴一滴地流到地面。
如此情境，吓得李碧芙三魂不见了七魄。她颤拌着身子，不断推着唐辛柔的身体，但唐辛柔经过基因改造与强化，力气比她这个柔弱女子大得多，她怎推得动？一下子用力急了，反而乱了步伐，身子一歪，她本能地往左迈出一步，稳住身子。
但就是她这么往左边迈出一小步，凑巧踩在另一头熟睡的洞穴人的小腿上。那洞穴人一惊而醒，“嗷嗷”地大叫起来。
洞穴人这么一叫，轮回者吓了一跳，李碧芙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脚步更乱，慌乱间一头撞在唐辛柔的后背上，被唐辛柔一挡，身子情不自禁了后昂翻倒。
她这么一倒，背部与股部刚才压在后面紧跟着她的洞穴人的头上。这么一来，李碧芙终于无法抑制，大声哭叫起来……
“救……救命……”李碧芙竭力地想爬起来，但手脚触摸到的，全是滑溜溜的洞穴人，恶心非常。她这么一闹，几乎将旁边的洞穴人都惊醒了，惹得更多的洞穴人将鼻子往她的身体凑上去。她本来八面玲珑的身躯如今被数只恶心的洞穴人嗅着摸着，使得她更加恐惧，惊叫声更加凄厉。
不过，离她最近的唐辛柔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哆嗦，哪敢救她？而距离较远的曾二牛、范健等人稍一犹豫，觉察到猎物存在的洞穴人已经疯狂地扑上去，越过轮回者，张开血盆大口往李碧芙的手、脚、胸、脸咬去。李碧芙再也无法呼声求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地望着轮回者。
血肉横飞，筋断骨碎，数秒间，李碧芙的美丽身体已经成为一堆烂肉，并且分别进入了不同洞穴人的嘴巴。浓浓的血腥味让所有洞穴人沸腾，它们疯狂地扑过来，吓得轮回者马上抱头蹲下，浑身哆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血肉让洞穴人疯狂，也让它们的注意力分散了，轮回者趴着地面，缓缓地爬行，倒是轻易地穿过这条山洞，离开洞穴人开餐之地。但是，巨大的恐惧感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让他们崩溃，他们半点也不敢留步，拼命地继续往前奔跑，恨不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恶梦。
或者说，恨不得剧情轮回就是一场梦……
第032章 内哄
“可恶，可恶……”曾二牛一掌一掌地拍在山洞的洞壁上，“啪啪”的拍打声远远地深入洞穴，远远地蔓延开去。
距离李碧芙被分尸吞食已经超过两小时，在这两个小时之中，所有人的脑袋一片空白，恨不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是恶梦。他们几乎毫不停息地穿越山洞，也不管空气流动的情况，更没有心思记下记号，他们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互不吭声，想方设法离开这个如地狱般恐怖的山洞。
活生生的一个大美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数秒之内变成一堆烂肉进入洞穴人的肚子，任何人一想到那种情景，都无法抑制胃液的流动。
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了，唐辛柔、苏依依与郑依彤吐得几乎连胆水也流干，而钟磊则早已经吐得脚软，正拼命灌着清水。
“哼，这就是轮回，轮回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经历无限恐怖，习惯就好。”何季说得淡然，但他的脸色早已经铁青，叉着腰转过头，不敢与众人对视。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身上染上烟味，他早已经抽出雪茄抽烟镇惊。
“但是，但是……我们难道就不能做些什么吗？我们不是经过强化了吗？我们比普通人强得多，难道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杀？”曾二牛急得满脸通红。
“对……对不起，”钟磊突然像学生提问一样，战战兢兢地问：“不是说我们完成任务后，就算死了也能复活吗？我们无需纠结被杀的李碧芙呀，虽然她死得很惨。”
钟磊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何季，他猛地转过头，走到曾二牛身边，用力了拍着他的肩膀，带着一丝怒意说道：“曾大哥，别说傻话了，反正只要我们完成任务，李碧芙与封道显都可以复活。与其同情他们的惨死，不如我们重新振作吧？”
“傻话？到底谁在说傻话了？”曾二牛发飚了，转过身子，伸前右手抓着何季的衣领。可惜他虽然经过强化，力量强了不少，但与何季相比，依然差距甚大。何季冷哼一声，左手拨开他的右手的同时，他的手爪已经抓住曾二牛的脖子，将他死死地压在洞壁上。
“曾二牛，难道你忘了王喜了吗？”何季将曾二牛按在山壁上，使得他的脸几乎都陷入了山泥当中。
唐辛柔连忙劝说，不过何季简直无视她的存在，曾二牛被挤得无法说话，整个脸瞥得黑红色。
何季有能力就这样将曾二牛瞥死。
范健虽然一直看着他们胡闹，却完全没有介入的意思，他就这样愣愣地站着，不时地转过头望着后方漆黑的山洞。他不是害怕因为他们的骚动而吸引洞穴人前来，而是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李碧芙死前的那一个眼神。
李碧芙被分尸前的那个眼神，充满了无助，充满了绝望，那是一种渴求帮助的眼神，完全映入范健的脑海，无法抹灭。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神，并不是因为他太过善良，而是他真心体验过无助的痛苦。
自幼被抛弃的范健，他很想像其他小孩一样，有人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痛苦，可惜的是，一直以来，他只能够一个人在社会上挣扎。所以，无助的眼神，他特别深刻，特别憾动他的心灵。
但是，当别人向他投出这种求助的眼神的时候，他选择的却是逃跑，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灵魂，他无法面对自己。
力量不济或力有不及，才选择逃跑，是一个很好的籍口。而事实上，当时的情况也是这样，即使他们施予援手，也只可能死多几个人，是无法救出李碧芙的。但是，范健由心底里讨厌自己的行为，他更加讨厌何季。
原本一直纠结于诀择，但渐渐地，范健觉得，如果他自己将要变成像何季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依靠出卖同伴、利用同伴而生存，那么他将有可能生不如死。
不过，真的要保护同伴而陷自己于生死的局面吗？范健的心摇摆不定。
突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拉着了他的手掌轻轻摇了摇，将范健从纠结的思绪中抽取了出来，“嘿嘿，你本性善良，但现在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朋友被瞥死？”
说话的是米喆，他说话阴声细气，语气中不带有半点同情，反倒是渗透了一丝看热闹的意味。
范健愣了愣，才发现曾二牛已经瞥得满脸酱紫，而唐辛柔急得满脸通红，但在何季的强势下，呆呆地站在一边，至于钟磊、苏依依等新人，全部躲在洞壁旁，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何大哥，算了，曾大哥只不过性格率直才顶撞了你，他不是故意的。”范健长叹了一声，大步走过去，轻轻地扳开何季的手。
“你干什么？”何季怒视范健，范健从心底里感受到何季的杀气，使得范健本能地提防起来，扳着何季的手增大了力气。
“何季起杀心了？他为了隐藏真相，真的宁愿被端神扣除1000轮回点？”范健粗眉一皱，在他的眼内，他看到的不是何季，而是未来的自己。
如果继续下去，他会不会也像何季那样，对待“不听话”的同伴施以毒手呢？一想到这里，范健的心就毛燥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了。
“别胡闹了，难道你想吸引更多的洞穴人过来吗？”范健沉声说，双眼与何季那双怒眼对视着，丝毫没有卑微，眼神中透露出强硬的心态。
何季愣了愣，手爪渐渐松开。
“哼，也对，不值得。”何季所说的不值得，并非指吸引出洞穴人，而是浪费轮回点。
端神的游戏规则之一，不能直接杀死同伴，否则将要被扣除1000轮回点，扣除后，一旦完成剧情任务并将本身拥有的轮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