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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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潜伏-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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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给养配给必须由本人亲自领取,以防冒领冒认。

二人道谢之后离开酒店,果然发现许多人都在向同一个方向赶去!

刘洁嘴角一抽:“现在街上的人可比刚才多得多!”

沈飞伸出胳膊,指了指手腕上的黑色表盘:“看,马上十二点了,正好是下班的时间,接近饭口,人多也不奇怪。”比起从前的人满为患,街上的人还是很少。

三条街的距离不远,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们加快了速度,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栋看起来很高大庄严的建筑前,青灰色的大楼大概有二十层那么高,正门少说有五米多高,门楣正中挂着国徽,左右粗大的大理石柱直通到楼顶!

沈飞大略数了数,配给站光是持枪警戒的警察就有三四十个,另外还停了几台装甲车,阵势一点也不比进城时的路卡差,大概是配属的武装力量拥有足够的威慑力,所以挤满了数百人的配给站丝毫不显得凌乱,反而秩序井然。

两人随便找了一只队伍的尾巴排进去,耐心地等待着。

沈飞原本还想看看发放的到底是什么,却没想到发到民众手里的根本就是一个个一尺见方的纸箱,排到的人出示配给证并登记之后立即就能领到一箱,里面装的是什么根本看不到。

好在配给站的效率远比想像中要高,没多一会就排到了他们俩,凑到发放点跟前,沈飞才看到这栋建筑的大门边镶着几个金色的大字:青湖市人民法院!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工作人员的穿着让他觉得眼熟。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接过沈飞的配给证,头也不抬地说:“第一次用?”

“对!”沈飞赶紧回答。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像银行取款那样将配给证合起来在仪器上划了一下,然后把配给证还给沈飞并冲旁边一指:“那边领东西,箱子里是一周的份量,下周才能再来。”说他又公式化地补充道:“配给证全国联网,一周只能用一次,不管在哪个配给站都能用。”

沈飞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提醒别一冲动就把所有的东西全吃光了!暗道一声幸运,幸亏他不是个胖子——估计全国的胖子现在都在强制减肥。

他故意慢一步等刘洁,刘洁把登记完的证件拿回手里,二人还没领到箱子的节骨眼上,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失控的惊叫:“他晕倒了,他晕倒了!”

原本排着长队的人群呼啦一下化作鸟兽散,远远地围成一个圆圈,空出中间的大片地面,圆圈中间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几个医生打扮的人抬着担架飞快地跑过去,其中一个拿出听诊器塞进老人衣领,另一个拿出红外线体温计照前额照了一下说:“没发烧!”他的声音很大,散开的人群听到他的话,顿时集体松了一口气,所有的声音汇集到一起,异常地响亮。

有机灵的已经抢先排上了队伍,原本排在前面的一下子急了,不依不饶地吵闹起来,但很快混乱的局面就被武装人员压制,恢复了秩序。

两人取到箱子离开配给站,沈飞苦笑着叹道:“我还以为离开了失控区能好一点儿,现在看来,青湖市表面上还能维持秩序,可背后早就暗潮汹涌,他们他们对感染者已经不是排斥,而是恐惧了。”

刘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没发烧意味着老人不是因为非脑而晕倒,可在不晓得这个事实之前,所有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样畸形的秩序,还能维持多久呢?

66 夜话

“你说,以后会怎么样?”黑暗中刘洁窸窸窣窣地坐了起来,出神地望着窗外依旧明亮的灯火。

住进这家酒店已经整整一天了,虽然青湖市就在失控区的边缘,可一线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里距离青湖市的高速公路南出口并不远,仅仅一天的时间她至少亲眼目睹了上千个逃出失控区的难民涌入青湖,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偏偏又不肯放人离开,再这样下去,青湖市迟早就要被逃离家园的难民填满!

沈飞头枕着双手躺在地下,出神地望着纹路模糊不清的天花板,迷茫地说:“我不知道。”

一天半的时间,除了领取给养离开过一次,两个人就再也没有离开酒店,疲惫的身体早就通过几天的休息恢复过来。

原本他还担心领到的给养是生米生面,半路上打开才发现除了方便面就是火腿肠,全都是方便食品,没有一样需要点火下锅的!

说句老实话,要是在野外,再麻烦他也能把吃的做熟,可住在酒店里怎么能在房间里面开火?

送到酒店的厨房里估计问题不大,但是把一个星期的给养都养都交到陌生人的手里,最后吃到肚子里的有几成?

原本这些食物就得算计着吃,若是再被人克扣一部分,那就等着挨饿吧!

刘洁本来也没敢奢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她叹息着站起来走到窗边,犹带一丝闷热的晚风吹拂柔软的窗纱,窗纱轻轻地飘起。

现在的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宽敞的双向八车道冷冷清清,路灯下只有一支巡逻队整齐地走过,脚步声远远地传开,回音阵阵。

和冷清的大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灯火辉煌的楼宇,若是屏蔽了街道,只看这些高楼大厦,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里一片歌舞升平。

“叭——”远远地传来一声枪响,沈飞一使劲坐起来说:“又打枪了,你还是离窗户远一点儿吧,别再让流弹打着。”他身下直接铺着一层竹片穿成的凉席,凉席下是地毯,不用担心着凉。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

刘洁苦笑:“我有那么倒霉吗?”她身上穿着两件式的睡衣,没有像逃亡途中那样只穿着内衣就敢在沈飞面前晃荡!

她很清楚男人是欲望的动物,在封闭的独立房间里本来就容易让人产生不当的联想,在这种时候刺激男人的感观绝对是在玩火!

沈飞这个子实在不像柳下惠,眼神反而很有点西门庆。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这一枪冲哪儿开的?万一让流弹打上多不值?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还是小心点儿好。”沈飞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通,抻抻胳膊腿儿又躺了回去。

这几天除了吃饭,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电视和躺着睡觉,看电视的时候也是躺着,就算睡不着也要躺——沈飞隐隐地忧心,这几天新闻里没报道过失控区再次扩散的消息,问题是前些天扩散的速度为什么那样快?

现在的安宁到底还能持续多久?

虽说有些杞人忧天,但刘洁不想拂逆沈飞的好意,汲着一次性纸拖鞋“嗒嗒”地离开窗口,重重地坐在床上,幽幽地问:“沈飞,你不想家吗?”一圈圈地海浪般的波涛从她屁股底下扩散开,她就像一只浮在水面的小船似的上下颠簸几下。

这张怪里怪气大床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水床!不愧是四星级的享受,沈飞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是什么样的旖旎,可叹无人配合。

沈飞被她勾起了心事,怅然道:“怎么不想。”

“那我怎么没看你给家里打过电话?你不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刘洁好奇地问。

她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是真的睡不着了。

“我……能不想知道吗,可是我不敢问,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在心里留下一点希望,要是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或者是……或者是听到家人的噩耗,你让我怎么办?”沈飞的声音渐渐低沉,“我根本不敢去想,不愿意想他们现在的情况,我,我,我怕……”

刘洁心中一软,蹲下握住沈飞的手柔声安慰:“别担心,他们一不定期不会有事的。”这句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可除此之外,她又能说什么呢?

如果是小说电视,这时候她应该脱得光了,很温柔地用身体安慰受伤男人的身心,不过她脑子又没被门挤过,绝不会干出这样白痴的事情,主动握住沈飞的手已经是她目前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黑暗中,一个小帐篷可耻地支了起来。

沈飞沮丧无比,他又不是雏,怎么牵个手也能起反应?这算怎么回事?

好在刘洁也只是一时的心软,很快就发现气氛有暧昧化的倾向,立即松开沈飞让一切重归正轨。

沈飞赶紧转移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呢?一直没听你说起过你家的事情,他们怎么样了?”

刘洁今天一天拔了十几次电话,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打给谁的。

刘洁兴味索然:“还能怎么样?只要不感染非脑,肯定屁事没有。”她屈着腿背靠大床坐在地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话里浓浓的怨气。

沈飞好奇心大起:“怎么?你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算是吧!”刘洁仰着头,后脑勺枕在床边,呆呆地盯着屋顶,“你爸爸妈妈的感情好吗?”

沈飞不明白她干嘛问这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我的印象里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从小到大很少吵架,而且每次吵嘴都是因为我闯祸,直到出国留学我才第一次离开他们,回国后工作也不在老家,一直没时间在他们身边尽孝,唉……我,我真不知道他们万一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真羡慕你有个幸福的家。”刘洁幽幽地说。

怎么?沈飞一愣,睁大眼睛瞅着刘洁模糊的轮廓,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昏暗的光让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他知道现在不应该插话,于地安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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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还会再更一章,但是不保证时间。

67 童年

“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位军人,母亲是个演员,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三十二岁了,可我母亲只有二十二岁。”刘洁的思绪沉浸于回忆之中,“因为职业的关系,我爸爸每年只有很少一段时间能住在家里,时间久了,两个人的感情慢慢地生疏,我刚懂事两个人就分开了。离婚不久我妈就嫁了人,我爸爸从此一个人过,再没有结婚。”

她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她心底的伤痕深重。

“那时候我总是成天吵着要找爸爸,死也不肯叫那个男人一声,我妈气急了就打我,把我一个人关起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的男人,所以越来越恨他。那个男人没有生育能力,他们俩一直没有孩子。我很高兴,一直觉得这是老天对他们俩的报应。”

“后来我慢慢地长大一些,可还是很难见到我父亲一面,就像他当年难得回家住几天一样。每到寒暑假,我都会很高兴的离开那个冷冰冰的家,快快乐乐地赶到父亲的部队去住上整个假期,虽然他每次都尽量抽出时间陪我,可我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是非常少,少到只有夜里睡着了,他才会回到我身边陪着我,可很多时候我半夜里醒过来,他却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屋子里,害怕得直哭,有时候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有的时候我哭了很久他才回来。”

“为什么?”沈飞忍不住好奇地插嘴。

“为什么?我也这么问,问他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刘洁凄婉地笑了,“他只说他是军人。可我那时还太小,不明白为什么他是个军人就没时间陪着我,为什么他是个军人就非得和妈妈分开!”

“后来我才发现,他没时间陪着我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陪着手下那些叔叔,我为了和他多呆一会儿,就自己跑到院子里去找他。他不让我出来,可是叔叔们很喜欢我,一起为我求情,再后来,他就把我也当成个兵一样,总让我站在队伍的尾巴上,我太小太矮,叔叔们都叫我小尾巴。”

“不管他们干什么我都想跟着,我人小,越野跑的时候跟不上,几个叔叔就轮流扛着我,第一次打枪的时候,我让枪吓得直哭,可是后来慢慢的习惯了。我越长越大,院子里的叔叔换了一茬又一茬,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他们并不比我大多少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和我谈了一次话。”

刘洁的眼前浮现父亲那坚毅刚硬而又黝黑的脸,他眼里的目光惊人的锐利。

“他和你说了什么?”沈飞适时问道。

他心说怪不得她那么熟悉枪支,枪还打得那么准!

“他说,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了。”说到这儿刘洁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他说和我妈妈分开对两个人都好,我妈妈是演员,天性活泼浪漫,可他是个军人,必须遵守军队的纪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考虑太多,可真到了一起,他才发现根本没时间顾家,两个人结婚五年,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五个月。军人难,军嫂更难,是他对不起我妈妈……他让我接受新爸爸,别再和他们闹别扭,可我,可我接受不了在我心里一直正直高大的爸爸变成他们离婚的罪魁祸首,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后来我哭着离开了,那是我第一次没在他那儿过完假期。”

可怜的孩子!

沈飞眼中充满了怜惜,可叹光线太暗,他满心的感触半点也没能送到刘洁眼里。

刘洁狠狠地抽了抽鼻子:“我回家了,失去了仇视的目标,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极限运动,喜欢上那种激烈的刺激,喜欢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疯狂,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就这么死会不会解脱?可我真的没勇气自杀。玩极限运动必须有足够的金钱支持,那个男人毫无保留地支持我的任何决定,并且花大笔的钱找专业教练教我。”

“他是个商人,又不是我的亲生父亲,除了钱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我示好。其实现在想想那个男人对我妈妈和我一直很好,他支持我的任何决定,为此不惜和反对的母亲吵架,只是我对他的仇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我不想改,更不愿意接受他,他也不在意,就这么一直到了现在。”

黑暗中看不清楚,可沈飞觉得刘洁的脸上有泪水流下。他沉默了片刻说:“老一辈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不必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感谢他们,不是他们的支持,恐怕你早就被感染者干掉了。”他想试试能不能把她的注意力挪开。

沈飞对刘洁的遭遇除了同情之外,也有几分不满,不满她将错就错的态度,不过他没有立场指责刘洁,只能避重就轻。

“我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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