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扇车窗同时打开,剧烈的尸臭刹那间冲进车内。随后冲锋枪的子弹将一百米内的感染者按个点名清除,硝烟味渐渐弥散,竟然把臭气掩盖住了。
很快附近的感染者全部倒下,沈飞背好了所有的装备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上去看看。项哲,舷梯怎么放下来?”
项哲把方法说了一遍,沈飞重复了一次牢牢记住,下车直奔粗大的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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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
121 峰回路转
连接客舱和码头的缆绳以挑高的弧线向上固定在船头一侧,沈飞迅速跑近缆绳,上下瞅了几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本想直接爬上去,可大腿粗的缆绳,根本不是一只手能握住的,而且在靠近船头位置的缆绳已经完全垂直水面,这哪里是爬绳子?根本就是爬树!
沈飞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着缆绳爬上去,但是不试试又不甘心。只得伏下身体,先用胳膊勾住缆绳,然后向前一蹿,双脚脱离地面,整个人趴在了缆绳上。
可软软的缆绳又怎么能让他趴着?沈飞只觉得身体失控地一晃,眼前的一切刹那间模糊,等重新稳定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在重力的作用下翻转了180度,变成了吊在缆绳下的姿势,眼前的一切都上下颠倒了,偏偏脑袋,一片湛蓝的天空。
缆绳被他的体重压得向下垂,他背上的冲锋枪挂在身上,枪管恰巧在水面轻轻一点,荡开一片鳞鳞波光。
这一瞬间沈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码头之下,就像掉进了海水中一般。车里的刘洁差点没叫出来,好在一眼看到被扯直的缆绳,她的脸上腾地升起一朵彩霞。
若是真的掉下去,就算没有水花,缆绳也会弹起来才对!
沈飞知道这样吊着就算不动也会不断消耗体力,他深吸几口气,手脚并用地沿着缆绳往上挪。
这种姿势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要消耗不小的体力,等缆绳的角度开始上仰,沈飞不得不用四肢牢牢地夹住缆绳,才能确保自己不滑下去!
船舷的高度大概有两到层楼那样高,沈飞爬到结绳尽头时,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用光了。然而这还不算完,缆绳并不是越过船舷上方的栏杆固定在甲板上,而是在船舷上开了个洞,这个洞和船舷上方还有半人多高的距离!
他小心地控制自己在缆绳上打了个转,从背靠船舷的姿势换成面对船舷,伸手往上试了试,就差十来公分就能抓住护板下的缝!
沈飞差点没哭出来,怎么就差这么一点儿?接下来怎么往上爬?
这艘船的甲板护栏不是那种简单的铁栏杆,而是大片的护板,护板下方与甲板的交接处有一道巴掌宽的缝隙。
如果是那种简单的护栏,他完全可以将冲锋枪的背带解开一头,然后把枪扔上去缠住栏杆,再借力爬上去,可是那么窄的缝隙怎么扔?
车里一直注视着沈飞身影的几个人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着往上爬!
沈飞觉得要是再想不出办法,他非得滑下去掉海里不可!但是在哪儿才能借个力呢……忽然间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抱在怀里的缆绳!
这条缆绳粗大结实表面粗糙,感觉不到多少弹性,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料绞成的,沈飞心说反正也是想不出办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儿他不再迟疑,从腰上摸出救生刀,推开刀刃后狠狠地一刀斜插进缆绳中搅动两下,再往外一挑,绳面上被他挑起差不多一握粗的缆绳纤维!
成了!沈飞大喜过望,稍稍放松手脚,让自己往下滑一点,然后用刀在缆绳上斜向下挖了两个能容下前脚掌的洞。
他兴奋地收起刀,向上爬两下,一只脚试了几次才塞进洞里,接着把另一只脚也塞进去,一只手抓着上面的那事纤维。做好准备好先是伸直胳膊令身体下沉,然后手脚一齐用力中跳,他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扣住了甲板边缘!
剩下的就简单了,沈飞踩住缆绳借力,三两下爬到了船舷上。
装甲车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爆出一声欢呼。
爬上甲板的沈飞仍然不敢放松,目光一扫,空空的前甲板一览无余,确认没有危险后他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心说这玩艺儿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下次爱谁玩谁玩,他是打死也不冒险了!
他拔出手枪小心地检查了一遍甲板,确认安全后才按项哲交待的方法放下舷梯,毛胖子迫不及待地把装车开到舷梯下,舷梯的下端接近车顶时沈飞将其停止,除了毛胖子仍然守在车里暂时照看装甲车外,其他人一个个爬上车顶,沿着弦梯登上客船。
登上甲板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像放下一块大石般轻松。
沈飞放松不下来,立即安排道:“项哲,装甲车怎么才能弄上来?”
项哲用沙哑的声音说:“客船也有货舱,能装不少东西,舱门和滚装轮差不多,能打开,然后直接把车开上来就行。”
“那好,你马上去开门!”沈飞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甲板上没有危险,但是不知道船里有没有感染者,沙毅,你护着项哲一起去吧,我和刘洁检查其它地方,要是发现感染者就马上清理掉。”
沙毅默默地点点头,冲项哲一摆头,两人一起钻进船舱。
“崔莹,你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呆在甲板上?”
崔莹毫不犹豫地说:“跟你们走!”开玩笑,等你们都走光了,万一从哪儿钻出个感染者怎么办?
“那好,咱们先上顶层!”
三人从后甲板的扶梯登上顶层,这里就像一处小型的休闲广场,零零散散地摆着酒吧、遮阳伞、餐桌和沙滩椅。
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这让沈飞很是松了一口气,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整艘船上都没感染者就更好了。
“沈飞!”刘洁突然惊愕地高喊,“你快来看!”
“怎么?”沈飞回身看到刘洁正站在顶层侧方,面对着港口外的大海,表情震惊地望着什么。
“你自己看!”刘洁冲海面伸直了胳膊说。
沈飞不明白她让自己看什么,大步走到她的身边往海面上一瞅,顿时如被雷击般傻了。
好奇的崔莹也被刘洁的喊声招了过来,她“啊”地一声惊叫,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港口外的海面上,十几二十艘七零八落的大小船只散乱地飘浮在水面上,透过这些飘荡的船只间的空隙,可以看到稍远些的海面有一个异常的隆起!
两个字蓦然浮现在沈飞的脑海中,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沉船?”他的一颗心从心口跌到屁眼,混身如坠冰窖!
这个码头并不是单纯在地海边建筑,码头整体呈半月形,数条宽大的栈桥从半月的内弧平行向海中延伸,这些栈道两侧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半月两侧,人工构筑的两道防波堤斜对着将出口封闭,像两条长长的手臂般将整个港区守护在怀中,防波堤的缺口就是港口的出口!
沉船的位置正在出口正中,恰恰堵住主航道,两侧虽然还留下了部分空隙,可还能不能过船?
毕竟水面上露出来的只是沉船的一部分,水下是什么情况根本没人知道,若是强行出航,一不小心撞坏了客船……沈飞难以控制地嗯了口唾沫,这他X的谁赌得起啊?
靠近码头的船舷在一阵机械转动声中慢慢放下,货舱大开,舱门一头搭在码头上,形成上船的宽大踏板。沙毅从货舱内侧冒出来,准确地点射将附近晃荡的十来个感染者一一射倒,毛胖子开着装甲车一路冲上船,舱门又在项哲的控制下缓缓地合拢。
三人汇合后返回甲板,正碰到面目阴沉的沈飞,刘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崔莹就更差了,几乎就要哭出来。
沙毅为之一愣:“怎么?碰到感染者了?运气真好,我们什么也没遇上。”他以为沈飞是为了船舱里太多的感染者而烦燥。
沙毅可以肯定崔莹绝对是装出来的,一不用她战斗二不用她出力,只要听话就好,有什么值得她哭丧着脸的?
难道说……她被沈飞推倒了?沙毅明知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发生那种事,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内心深处冒出的这个想法。
项哲和毛胖子同时看向沈飞,等着他的回答。
沈飞长叹,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项毛沙三人脸上的喜色同时消失不见,项哲二话不说抢到船舷边缘:“望远镜!”
沈飞马上把望远镜递给他,项哲紧紧抿着嘴唇望着海面,他的观察结果将决定大家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大伙谁也没出声,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项哲足足有三分钟才放下望远镜,沈飞赶紧问道:“怎么样?”
项哲模愣两可地摇摇头:“不好说,但是有希望。最好能靠近了看看。”
“都听你的,怎么靠近?”沈飞毫不犹豫地说,“咱们先把船里检查一遍再开船,还是先看完了再检查?”
项哲哑然失笑:“港口有的是小船,用不着这艘。再说船上还挂着救生艇呢,放一艘下去就行。”
沈飞恍然大悟地点头:“那好,等你看完了回来,咱们看结果再做决定。”
“唉!”刘洁轻叹,“没准不用给船补给了,咱们还得回前面两个码头重新找船。
“补给倒不用。”项哲说,“我刚才顺路看了一眼,仓库里储备的罐头很多,足够吃一阵子了。冷库里还有些蔬菜水果,但是冷库停电了,东西勉强还能吃,就是都不怎么新鲜了。”
沈飞心中连连大叫可惜,叹道:“别说没用的了,放救生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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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等待
在沈飞的印象里,救生艇其实就是简陋的橡皮艇或者干脆就是小舢板,既无动力也没有遮挡,凡是倒霉遇上海难,即使逃离了沉船,也要面对没日没夜的海上漂流,救生艇上的幸存者若是短期内无法得到救助,则必然经受夜晚的寒冷和炙热阳光的轮番威胁!
但这艘吊在船尾上的救生艇却让他耳目一新,橙红色的救生艇根本就是一艘小船,两米多高的顶盖像个大号帐篷似的扣在船上,左右两侧两溜舷窗一字排开,船尾下方还有个脸盆大的螺旋桨!
艇身左右用缆绳固定在粗壮结实的钢架上,钢架下方有一台简易吊机勾住艇尾的挂勾。钢架左右有四条向处伸展的钢梁制成的滑道,滑道与水面有不小于四十五度的倾角,艇尾冲着甲板,只要打开艇尾的水密门,就能直接从甲板上钻进去。
可以想像,这艘救生艇从船尾滑进水中是什么景象!
舢板什么的,真是弱爆了,这才是真正的救生艇,哪怕是遇上狂风暴雨,也没那么容易沉没!
“这个,怎么放下去?”沈飞瞅了半天没看明白怎么把救生艇放进水里。
“直接扔下去就行。”项哲踩着护栏扭开救生艇的后门钻了进去。
沈飞跟着爬了上去,惊呼:“坐在里面往下扔?真够刺激!”他往上爬的时候只有四米多高,可那是因为没算码头的高度,从水线到甲板的高度至少有六米多,而且救生艇还不是安置在一层甲板,而是在二层,满打满算,救生艇得从八米高的地方脱离母船,再钻进水里!
“刺激什么!”没等沈飞钻进艇里,项哲又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也不看地把手里扔出一个手提包大小的东西,沈飞下意识地闪身,那东西带着风声摔到甲板上,险些砸中乐呵呵的毛胖子。
众人一看,只是个黑色的塑料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项哲从救生艇里钻出来,毫不客气地递给沈飞两只塑胶船浆,冲救生艇努努嘴:“这玩艺放下去容易,吊上来可没那么简单。”
“那两边的呢?”沈飞不死心地问。
船的侧面挂着的救生艇更多,只是那些全是用缆绳吊在架子上,不像船尾这个能直接扔下去。
项哲很无奈:“有必要那么麻烦吗?”他打开那个包,扯住一条绳子拴在钢架上,接着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直接往船下一扔,半空中“嘭”地一声闷响,一条橡皮艇就自动充满了气,倒扣着不轻不重地落到水面上,一圈圈水波轻轻荡漾开来。
大伙这才发现项哲拴在船上那条绳子正系在橡皮艇上,项哲扯住绳子用力一拉,橡皮艇很不情愿地翻了过来。
沈飞再笨也知道手里这两只浆是干什么的了,项哲指挥着毛胖子翻出绳梯挂在护栏上问:“谁和我去?”
“我!”沈飞毫不犹豫。
“我也去!”毛胖子难得主动一回。
项哲摇摇头:“一个人就够了,去多了没什么用。”
“还是我去吧。”沈飞说,“胖叔,我年轻体力好,你留下和一起大伙检查检查船舱。不用把整条船都翻一遍,先看看舰桥和客房就行,划出个安全区来,剩下的地方有时间再说。”
“你放心吧,没问题。”刘洁拍了拍腰间的冲锋枪。
沈飞咧咧嘴:“碰上感染者尽量别用枪,咱们还得用这条船呢,打坏了东西就麻烦了……”
“行了,你别罗嗦了。”沙毅不耐烦地打断,“这一来一回能用多长时间,你回来之前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
沈飞撇撇嘴:“也行。”
决定了人选,两人一前一后抓着绳梯爬了下去,项哲坐在艇前,把沈飞拿的船浆要过去扣在橡皮艇侧面的环上说:“坐好,会划船么?”他不认为沈飞懂得操船,可现在必须和沈飞合作。
“划船有什么不会的!”沈飞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质疑,就算从来没接触过,可至少在电视里看到过,有什么难的?
“那就好!”项哲和沈飞并排坐在一起,船浆在客船上一点,橡皮艇悠悠地荡开,接着项哲数道:“一、二、三,划!”
黑色的橡皮艇里最多能坐六个人,一个人没法控制分置在两侧的船浆,只划一边就得在水面上打转,必须两人合作。
沈飞刻意与项哲的动作保持一致,两条浆的入水时间相差无几,橡皮艇慢慢地加速向前离开了客船。
两人从来没配合过,操艇的动作难免不熟练,好在沈飞虚心好学,出了两次岔子之后干脆听项哲指挥,怎么说他就怎么只,让使劲就使劲让停就停。
橡皮艇渐渐远离客船,在海面上飘浮的从多船舶之间左摇右晃见缝插针,向沉船驶去。
留在船上的几个人目送橡皮艇离开,沙毅摸了摸鼻子说:“走吧。”
“上哪儿?”刘洁诧异地问。
“还能上哪儿,看看船里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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