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说早已有之,而这个先人苏醒不过50年,那么,它是怎么传下来的?未解。
令狐山还问到,为什么有人沿着太阳墓下面的通道,去了复活岛和百慕大?先人说,地球太神奇了,而我们所有教科书上关于它的知识仅仅是皮毛,而且满篇错误。地球内是通的,正像从某个特定地点可以听到地球另一端的声音,如果不理解,那就想象一下两个人隔着地球通电话。地球内的磁场太强大了,超出人类想象,而且超越了地球表面的物理规律。
大家最关心的,应该是那个神奇的湖。
先人由浅入深,首先说起了吴城。那属于平行宇宙的秘密。她通过地心的某种磁场,把两个空间搬运,让2500公里之外的吴城和罗布泊平行,于是我们这些旅行者就在吴城出现了。当她停止了操作,我们就回到了荒凉的罗布泊,傻X一样面面相觑。
强行把两个空间交融在一起,必然会出现一些漏洞,比如,我们曾经看到两个“七天商场”。还有,我们试图离开吴城,可是从南站坐到北站,又从北站坐到南站,怎么都离不开,就像一个人做梦,梦见他乘车离开了吴城,但是他不可能离开真实的吴城。
再说那个湖,它是存在的,只不过它位于地心。湖边那些美丽的植物并非盐角草,并非罗布麻,并非叉枝鸦葱,并非芦苇,并非盐节木,并非不老药,并非野菊花……那只是一些与地球表面某些植物有些相像的植物。
那些婴孩也是存在的,他们属于地心人,无害。湖水和植物却具有攻击性。
先人把地心和地表两个空间搬运到一起,让它们平行,于是我们这些旅行者就在罗布泊上看到了那个湖。湖底的位置,正是地球的一条通道。天外人利用地球内部的强大磁场创建了一个复制基地,那与先人无关。
至于那句咒语——“现在开始自由活动”,那只是先人掌握了湖水和植物的发作规律而制造出来的恐怖配音而已。
地心的湖里,生长着巨大的异类动物,它们偶尔浮上湖面,有一次四眼在水上狂叫着奔跑,好像跑在草地上,其实它是踩在了那个动物的背上。那个动物究竟长什么样,先人也不知道。
那么,先人是如何利用地心强大磁场的呢?具体步骤更像巫术,她需要一幅画来实现搬运。天外人向我们透露了这个秘密,我们把画烧掉了,于是两个空间不再平行。(天外人以三个高中生的形象接近我们之前,我们曾捡到一个黑匣子,半夜的时候,那个婴孩发出了黑匣子里的古怪之声,那只是在学天外人的发音而已。)
当我们烧掉那幅画的时候,看到那个湖就像烧开的锅,卷起巨浪,数不清的婴孩像鲤鱼一样在水面上跳来跳去,发出惨叫,湖边的植物也极速凋零,萎缩……
那是因为我们烧了画,把两个空间强制性分开而引发的冲突。实际上,真实的湖依然在地心,那些婴孩依然在快乐嬉戏,那些植物依然在茂盛生长,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假象毁灭而呈现出来的另一个假象。
先人还举了两个空间搬运的例子。
对于那个巨大棋盘,我们想出了办法,不能用相克的手段,而应该用相生的手段。结果我们去寻找那个棋盘,发现那片雅丹地貌不见了。那也是先人用了空间搬运法。如果我们赢了那盘棋,她必须放我们走。她也有敬畏。
我们回来的路上,狂风大作,有一辆车抛锚了,我们返回去寻找,巧遇另一辆车,司机是个女的,她的车也抛锚了,于是,我们的救援车用钢丝绳拽着两辆抛锚车,返回了营地。女人的车在中间。到了营地之后,我们发现那个女人和车都不见了,我们的救援车和我们的抛锚车之间连着那根钢丝绳……
那个女人是类人,被令狐山派去打探我们情况的。
她之所以消失,也是先人用了空间搬运法。她帮助类人,正是为了类人更快地消灭我们。
媒体报道过,有个新疆当地人曾经在罗布泊上空看到异象,接着他发现四周的地形发生了重大改变,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吓得不轻。
还有类似的事件——有个罗布泊土著发现了一处宏大的墓葬,可是他带人来勘察的时候,墓葬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少年之后,又有人在数百公里之外看到这处墓葬幽灵般出现了……
——现在清楚了,一切都是这个来自20万年前的先人在作祟。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风声怪怪的,很不正常。
浆汁儿这个小乌鸦嘴偏偏说了句更不正常的话:“她会不会把我们这个营地也搬运回去啊!”
大家都不说话。
孟小帅突然想起了什么,拎着应急灯就钻出了帐篷。过了会儿,她出现在帐篷门口,对我说:“周老大你出来看看,四周的地形好像变了!”
第63章 她来了
听了孟小帅的话,我的心一颤。
我钻出去四下看了看,盐壳地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说:“没有啊。”
孟小帅朝一个方向指了指,说:“你看那儿……”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问她:“怎么了?”
孟小帅说:“那个大坡原来有吗?”
我说:“好像有吧,我记不清了。”
孟小帅说:“我记得,没有!”
我接过她的应急灯,在附近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任何活物,返回来对她说:“没什么事儿,回去吧。”
钻进帐篷的时候,孟小帅依然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几眼那个大坡。
我对大家说:“孟小帅神经过敏了。”
令狐山打了个哈欠,说:“差不多就这些了。太晚了,咱们明天在路上继续说吧?”
浆汁儿看看令狐山,又看看我,眼里充满期待,显然她并不希望结束。
我说:“好吧,明天还要赶路,睡觉。离开罗布泊才是最重要的。”
章回说:“周老大,我不开车,今夜我站岗。”
我说:“嗯,明天你在车上睡吧。辛苦你了。”
然后,大家纷纷站起来。我带着浆汁儿钻进了左边的帐篷,季风和令狐山钻进了右边的帐篷,孟小帅留在了中间的帐篷内。她的帐篷门敞着,章回坐在了门口。
我把应急灯打开,放在帐篷一角,然后拉上了帐篷门。这个小天地内,只剩下我和浆汁儿了。
我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嗅着她的头发。荒漠漆黑,风声古怪,前途未卜,这时候没有一点情爱的气氛。我之所以和浆汁儿温存,其实是不想让她太害怕,我在稳定她的情绪。
果然,浆汁儿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会儿,她突然说:“你说今夜她会来吗?”
我把她的脸扳过来,想对她说——宝贝,你能不能不说她?却没有说出来。
我注视着我两只手中的这张脸,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灯光昏暗,帐篷动荡,整个环境非常不祥,我快速地打量着她的五官,身上突然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浆汁儿看着我,静静地问:“你怎么了?”
我说:“她已经来了……”
浆汁儿一下推开我的手,惊慌地四下看:“在哪儿!”
我说:“她就在我们的身体里。”
浆汁儿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生气地说:“你吓唬我!”
我说:“谁让你总是疑神疑鬼了!”
浆汁儿捶了我一拳:“你讨厌死了!”
我不动声色,继续观察她。我的双腿始终是软的。
其他帐篷里的人无声无息,他们根本不可能想到我在浆汁儿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头发是浆汁儿的头发,乌黑乌黑的,有点硬。
脸是浆汁儿的娃娃脸,经历了罗布泊的风沙,依然那么白嫩。
鼻子是浆汁儿的鼻子,小小的,有点调皮。
嘴儿是浆汁儿的嘴儿,肉乎乎的,厚墩墩的。
眼睛是浆汁儿的眼睛,亮晶晶的,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不!
应该说,其中一只眼睛是浆汁儿的眼睛!
我的身体开始哆嗦……
没错儿,其中一只眼睛是浆汁儿的眼睛!
我死死盯住了她的另一只眼睛……
毫无疑问,这只眼睛是个中年女人的眼睛!——细长形状,眼角有一点点鱼尾纹!这分明是那个“安春红”的眼睛啊!
霎时间,我又恐惧又悲凉!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浆汁儿还是“安春红”了!
如果她是“安春红”,那么我的浆汁儿被弄到哪去了?如果她是浆汁儿,那么她怎么长着一只“安春红”的眼睛!!!
慌乱中,我的大脑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先人藏在了浆汁儿的身体里!只是她没有藏好,露出了一只眼睛!
现在我该怎么办!
浆汁儿端详着我,眨了眨眼睛,继续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又发现了一个更恐怖的细节——浆汁儿只是眨了眨自己的那只眼睛,另一只中年女人的眼睛始终瞪着,像死人一样一眨不眨,盯着我,等待我回答。我甚至在这只诡异的眼睛里看到了肮脏的灰尘和一根细细的草屑!
我突然站起来,对她说:“你等一下,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去看看章回……”
浆汁儿突然尖声叫道:“你别走!”
我一步退开,坚持说:“你留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我就钻出去了。我是逃出去了。
章回已经从孟小帅的帐篷门口离开,估计去远处转悠了。孟小帅的帐篷门已经拉上。她的帐篷,以及季风和令狐山的帐篷,里面都亮着应急灯,只是光线暗暗的,似乎在随风摇曳。
我站在盐壳地上,很想哭。
那个先人来了。
她就在我们营地。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完了,她如此强大,如此诡异,如此恐怖,我们六个幸存者不可能离得开了。
浆汁儿你在哪儿?
如果我杀死了这个两只眼睛不一样的怪物,浆汁儿是不是也死了?
我不知道。
我对类人不了解。
我对天外人不了解。
我对这个属于上一批人类的“安春红”更是不了解……
眼下,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个真相告诉其他人……
我快步来到孟小帅的帐篷前,低低说了声:“孟小帅!”
孟小帅并没有睡,她说:“周老大?你进来吧。”
我掀开门帘就钻进去了。
只有孟小帅一个人,她正躺在睡袋里玩手机。我进来之后,她披上一件紫色的小袄坐了起来:“有事吗?”
我说:“嗯,出大事了!”
孟小帅放下手机,瞪大了双眼:“怎么了?章回出事了?”
我正要说话,一下停住了。
我盯着孟小帅的眼睛,全身一冷——另一只诡异的眼睛出现在了孟小帅的脸上!
我瘫了,我已经不会动了。
毫无疑问,这个“安春红”把自己给打碎了!然后,分解之后的她分别爬进了几个队友的体内!
孟小帅眨着眼睛,急切地问我:“出什么大事了?你说话啊!”
只有她自己那只美丽的眼睛在眨,另一只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为了不引起她的警觉,我避开了她的眼睛,低声说:“浆汁儿拒绝了我……她翻脸了……”
孟小帅哈哈大笑。她那只美丽的眼睛眯起来,另一只眼睛并不笑,依然冷冷地盯着我。
她说:“她是爱你的,你太心急了!哈哈,男人!”
我支支吾吾道:“我跟你说这种事不合适……我还是去找找章回吧。”
说完,我慢慢地退出去。
孟小帅依然满脸坏笑:“这种事跟谁说都不合适,周老大!”
完了,我必须要去看看季风。
这时候我发现季风和令狐山的帐篷已经熄灯了。我朝我的帐篷看了看,灯依然亮着,门帘裂着一条缝儿,看不到浆汁儿在干什么。
这时候打扰季风和令狐山实在很不礼貌。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快步来到他们的帐篷前,喊了声:“季风!”
季风应了声:“哎。”
随即,里面的应急灯亮了。
季风说:“周老大,有事儿?”
我说:“我能进去吗?”
季风说:“进来呗。”
我钻进帐篷,首先看了看季风的脸,如同五雷轰顶——季风已经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了——她的眼睛还是她的眼睛,但是鼻子和嘴却是那个“安春红”的!一个熟悉的人的脸上,突然换了两个器官,看上去那么别扭那么恐怖!
季风的眼里充满了迷惑,看着我问:“周老大,怎么了?”
从那个鼻子和那张嘴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它们就那么挂在季风的下半张脸上。
我看了看令狐山,令狐山也看着我,等我说话。
令狐山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看看令狐山,又看看季风,急切地希望这时候令狐山能转头看看季风,令狐山却只是傻傻地看着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暗示他,只好说:“令狐山,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令狐山“噢”了一声,马上爬了起来。
我看着季风,季风似乎不明白什么事情需要回避她,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
令狐山跟我出来了。
我带着他走出了几十米,终于停下来。
令狐山说:“周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今天晚上,你有没有仔细看过季风的脸?”
令狐山说:“什么意思?”
我忽然意识到,我并不确定令狐山的体内有没有那个先人的一部分,我不能冒冒失失地实话实说!话到嘴边我又改口了:“……她可能太累了,脸色很不好,你应该给她补充点营养。她的身体本来就娇小,万一我们还没有走出罗布泊她就垮下来,那就麻烦了……”
令狐山说:“嗯,我知道了。”
然后我没话找话地说:“你接着给我说说那个先人吧。”
令狐山说:“好。”
他又接着傍晚的话头,继续说起来。
我听得三心二意,一直在严密地观察他。
我们走过老营房之后,在丧胆坡附近,陷入了恐怖的时间循环。先人有能力改变时间长短,也可以让时间陷入循环。只有改变时间才可以打破这种循环。
孟小帅和吴珉并没有回到前世,那只是先人在他们大脑里制造的一场漫长梦境。在两个人昏睡期间,先人就像剧组的服装师一样,按照民国时期角色的需要,给这两个“演员”进行了精心的打扮。他们醒来之后,以为他们真的回到了前世。
先人知道类人有数百年的寿命,她故意在孟小帅和吴珉的梦境中制造了一个情节——见到了更年轻的令狐山。
章回、白欣欣和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