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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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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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车,对大家说:“季风跟我走。”

令狐山看了看季风,突然说:“我跟季风走。”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不!”

令狐山说:“你不让?”

我说:“天亮之后,他们会自相残杀,只有你能阻止他们!”

白欣欣说:“你别编恐怖故事了,跟真的一样!告诉你,令狐山爱跟谁走跟谁走,我们不需要他!”

令狐山说:“周老大,我肯定地告诉你,季风在哪儿我在哪儿。”

如果令狐山不在他们的团队中,那么就改变了今天将要发生的事,他们不会走出无限循环?还是会横尸遍地?

我低头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我说:“我再说一遍,如果继续走,你们会遇到大麻烦,现在掉头是最后的机会。”

布布说:“周老大,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

我看了看其他那些人,每个人都沉默着。

我说:“好吧,我只希望你们记着,天亮之后,你们会接近一个沙坡,一定要绕开它。”

白欣欣说:“大家走了走了!一会儿天亮了!”

说完,他带着蒋梦溪上了房车。

布布说:“周老大,我给你们分东西。”

我把越野车开到卡车旁边,装了足够的汽油、食物和水。

分手的时候,我们互相拥抱,告别。

孟小帅竟然哭了,她使劲抱了抱我,颤颤地说:“一路平安。”

我说:“你也一样。”

吴珉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包涵哈。”

我说:“好好保护小帅。希望你把她追到手。”

吴珉小声说:“势在必得。”

章回和我抱了抱,小声说:“我不在你身边了,自己多保重。”

我说:“你也多保重。”

周志丹和我拉了拉手,笑着说:“等我们都走出去了,别忘了继续寻找地球的四肢!”

我笑着说:“一定。”

布布和我拥抱,眼圈湿了:“这么多天,你辛苦了……”

我说:“出去见!”

她使劲点点头:“出去见!”

魏早和我拉了拉手,说:“周老大,要不你们再开一辆车吧?万一出故障就麻烦了。”

我说:“不用,老天保佑吧。谢谢。”

黄夕和我拉了拉手:“周老大,一路顺风!”

我说:“出去之后,多学几首口琴曲。”

他笑了:“我不识谱。”

郭美最后一个拥抱了我:“大叔,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我说:“你真漂亮。”

接着,布布他们那些人分别上了车。周志丹的车开走了,黄夕的车开走了,白欣欣的房车开走了,布布的车开走了,魏早的车开走了,吴珉的车开走了……

四眼也跟他们走了。

荒漠无边无际,一片漆黑,他们的车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就像钻进了不可知的命运深处,终于看不见了……

我们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只要我们互相在对方的视野里消失了,那么,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再遇到了。

我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酸楚。

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季风说:“刚才,那个帕万从车窗里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冷……”

我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打破了某种定局。”

季风说:“接下来,我们朝哪儿走?”

老实说,我目前做的,只是为了逃开季风的死局,我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我们先回到余纯顺墓地,然后继续朝东走。”

季风说:“为什么不是朝西面?”

我说:“西面是塔克拉玛干沙漠,30多万平方公里。”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天亮之后,终于看到了余纯顺之墓。

谢天谢地,今天是个阴天,酷热不见了!

其实,我们回到余纯顺墓地没什么意义,这个墓碑只是让人心里踏实一些,它告诉我们,我们在现实中。

我们三个人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搭起一顶帐篷,打算休息一两个钟头,继续走。

我们都睡不着,靠着帐篷聊天。

季风说:“我就不明白了,罗布泊本来是那么大一个湖,怎么就变成了这么恐怖的一片盐壳地了呢?”

我说:“人类不断涌入西部,塔里木河两岸的人口激增,开垦耕地需要水,开采矿藏需要水,于是,人们拼命向塔里木河要水,盲目地修建水库截水,盲目地掘堤引水,盲目地修建泵站抽水,就像无数吸血鬼,终于把塔里木河抽干了。断了水的罗布泊马上变成一个死湖。”

季风说:“又是人类的问题!”

我说:“我有一种猜测……”

季风和令狐山都看着我。

我说:“我们死了一些人,有的是自己人干的,有的是古墓人干的,我不知道天外人和地心婴孩对我们究竟是友善,还是敌对。不管怎么说,每次死人,旁边都出现一朵沙子雕成的花,你们认为是怎么回事?”

季风摇了摇头。

令狐山也摇了摇头。

我说:“我觉得是大自然在惩罚我们。大自然,你爱护它,它就是神。你糟蹋它,它就是妖……”

季风和令狐山都沉默着。

过了好半天,季风才说:“周老大,你觉得我们三个人能走出去吗?”

我说:“不知道。”

季风看了看令狐山,说:“要是我们走不出去,我就跟你回家。”

令狐山摇了摇头,说:“你不会喜欢我家的。”

季风说:“为什么?”

令狐山半天才说:“对你们来说,我们的生活方式很恐怖……”

季风说:“怎么个恐怖法?”

这句话又触碰到令狐山的底线了,他没有解释。

季风说:“人类太自私了,没什么好留恋的。”接着,她看着我说:“周老大,假如实在走投无路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说:“我算什么身份?”

季风说:“我的娘家大哥啊。”

我摇摇头,说:“我宁可死掉,都不会在地下活一辈子。”

令狐山看了看我,眼神很复杂。

我对他说:“令狐山,既然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那么,你加入团队之前,是怎么出现在罗布泊边缘的?”

令狐山说:“有人把我送到了那个地方。”

我说:“什么人?”

令狐山说:“我们的人。”

我说:“就是说,你们的人知道怎么出去?”

令狐山说:“你知道太阳墓吧?坟墓四周都是木桩,组成7个圆圈,圆圈之外,是一道道放射线,象征太阳的光芒。没人知道,地下有很多条通道,正好和那些放射线一致,其中只有一条通道,可以离开迷魂地。”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太阳墓在西边,我们应该朝西走啊。”

令狐山摇脑袋:“我也不知道哪条通道是对的。”

我说:“你们的人都不知道?”

令狐山说:“只有最老的类人才知道,那是绝密,只有在他们临死的时候,才会传给除了他们之外最老的类人。当时,就是他把我送出去的。”

我说:“那你记不记得你走的是哪条通道?”

令狐山说:“我被蒙着眼睛!”

我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令狐山说:“为了防止我们贪恋人类的繁华,背叛种族,逃离罗布泊。”

我说:“我们可以去试试。”

令狐山又摇脑袋了:“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

我说:“为什么必死无疑?”

令狐山说:“那些通道不是我们设置的。”

我说:“那是谁?”

令狐山低低地说:“也许是地心婴孩吧,我不确定。”

我倒吸了口凉气。

令狐山继续说:“我们只知道,只能走对,不能走错。另外,就算我知道哪条通道是对的,你们也无法通过……”

我说:“怎么说?”

令狐山说:“只有我们类人才可以,因为那些通道太深了,没有你们人类需要的氧气。”

季风看了看令狐山,瞪大了眼睛:“你不需要氧气?”

令狐山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下缄口了。看来,他很忌讳让季风察觉出他的不同。

季风又说:“就是说,我们只能死在这里了?”

我忽然想起来,湖边那三个气瓶,其中两个是复制的。

我说:“我们一定要试试!我们先回到湖边,那里有气瓶!然后,你带我们去太阳墓,再想办法找到那条通道!”

令狐山好像听见了什么,突然趴在了地上,动作十分敏捷。

我看着他,小声说:“地下有人?”

令狐山没说话。

我和季风都盯着他,他突然站起来,走出了帐篷,我和季风也跟出去了。

我们围着帐篷转圈,再次看见了那个赤身裸体的小孩,正站在余纯顺的墓碑前,冲着墓碑咯咯咯地笑……

第55章 小孩在帮助我们

季风说:“这小孩又来了……”

我说:“他不是小孩。”

季风说:“你说淖尔……不是小孩?”

我说:“他也不一定是淖尔,我说过的,他们有很多,长相都差不多。”

季风说:“我们离开吧。”

我说:“遇到他出现不容易,我得跟他谈谈。”

季风说:“谈谈就近入学问题?”

季风很有幽默感,但是她很少跟我开玩笑。

我看了看她说:“我想收养他。”

然后,我就朝那个小孩走过去了。走出几步,我又回过头来,对季风说:“我问你个问题,我来罗布泊之前,你给我打了个团队名单,那些名字上都带着黑框,那是你加的?”

季风摇了摇头。

我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走向了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肯定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但是他并不回头,他朝墓碑上爬去,好像想去摸余纯顺的头像,可是一次次掉下来,很笨拙的样子。

我走到他的背后,叫了声:“淖尔,你好啊……”

他回头看了看我,继续朝墓碑上爬。

我不管他理不理我,继续说:“我去过那个湖底,看到了很多小孩,你们都是复制的吗?”

“复制”一词似乎刺中了他的某根神经,他一下从墓碑上摔下来。

我讨好地说:“小心点儿。”

他继续爬。

就这样,他爬他的,我说我的:“我们曾经收留过一个小孩,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你,他开过口,当时我们问他住在哪儿,他说‘思学’,我们以为是死穴,在古墓里,后来发现,你们跟古墓那些人并不是一回事,你们就住在湖里吗?”

他继续爬。

我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你今年几岁了?让我猜猜……25岁?……600岁?……3岁?”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定是“3岁”这个猜测逗笑了他。

他笑着回过头来,并不看我,而是望向了季风和令狐山。

我继续说:“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他终于看我了。

接着,他从墓碑上爬下来,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两个音节:“妈……妈……”

然后,他就爬走了。盐壳地那么硬,他没有衣服,手掌和膝盖好像并不疼。

爬出一段路,他回头看了看我,重复道:“妈……妈……”说完,继续朝前爬。

难道他在演示什么?

我紧紧盯着他。

他再没有回头,爬得越来越远,终于下了一个坡,不见了。

妈……

爬……

他是不是想说“马”?

我快步回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营地,季风急切地问:“你们聊什么了?”

我说:“马。”

白天,我们的越野车速度快了很多,颠簸了小半天时间,我们找到了那个湖。

谢天谢地,那三个气瓶就扔在湖边的沙地上,我们把它搬到了车内。

匆匆吃了午饭,我问令狐山:“当时,你用了多长时间才到了罗布泊的边缘?”

他说:“走出那条通道,大概用了5个半钟头,出去之后就摆脱了迷魂地,又走了8天。”

我看了看那几个气瓶。其中一个气瓶是我背出水面的,我使用了10个钟头,应该剩余2个钟头,另外两个气瓶出来的时间早,剩余时间应该多一些,就算一个剩3个钟头,一个剩4个钟头,我和季风依然走不出那条通道,那就会被活活憋死。

怎么办?

只要我潜到湖底,就可以复制更多的气瓶。不过,那会浮上来很多个周德东……

不过,现在总算有了希望,我轻松了许多,我坐在沙地上,开始胡搞了。

我对令狐山说:“要不你下去一趟?”

令狐山说:“行。”

我说:“到时候会出现很多个你,你让季风选哪个?我们可不是一妻多夫制。”

令狐山就犹豫了。

我又说:“除非季风也下去,到时候出来10个令狐山,再出来10个季风,然后,你们可以举行集体婚礼了。”

季风说:“周老大,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说:“我们走吧。”

季风说:“气瓶不够用啊。”

我说:“假如我们找到了那条通道,进去之后,快点跑就是了。”

季风说:“要是跑不到头呢?”

我说:“我们用完两个气瓶之后,如果还没跑出去,我会把最后那个气瓶给你一个人用。”

季风说:“那你呢?”

我说:“我去找浆汁儿。”

季风说:“不行!”

我说:“就这么定了。”

季风说:“我说了不行!”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令狐山在那条通道里,走着用了5个小时,我们跑起来的话,肯定会省掉很多时间。”

季风说:“就算差几分钟的路程也会憋死人啊。”

我说:“你有别的办法吗?”

季风说:“要不,我们把气瓶放进湖底去试试?”

我说:“你有绳子吗?”

季风快步走到我们丢下的那些车上,认真地翻找了半天,沮丧地走回来。

我说:“不说了,我们出发。”

我踩着软软的沙土,走到了浆汁儿的坟前,默默站立了几分钟,然后开车离开。

从这个湖往北到余纯顺墓地,大约80公里;从余纯顺墓地往北到龙城,大约150公里;从龙城往西到太阳墓,大约170公里。

我们没有往北走,而是直接插向了西北,总共路程大概250公里,虽然路难走,但是省了很多路。

这时候刚刚过了中午,如果顺利,我们在明天黎明的时候,也许能赶到太阳墓。

太阳墓以西200公里,就是戈壁滩上的营盘古城了。

营盘是古代的屯兵驿站,它扼守着丝绸之路的中道,保护商旅。这个古遗址保存比较完好,有圆形的城墙,差不多6米高,有个金字塔形的大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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