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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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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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她那个网友!

不过我有点疑惑——混入我们团队的那个令狐山,进入吴城之后,他就钻进了下水道,几乎不敢露头。只有一次,他曾在一条无人的胡同里出现过,我用刀把他捅了。

小5认识的这个令狐山,为什么不怕?光天化日,他拉着小5,在医院里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刚刚搬到度假村那天,碧碧跟小5一起去找我,结果碧碧掉进了下水道,膝盖受伤了。当时小5对我说:那个井盖没盖严……

路上有个窟窿,碧碧不可能看不到,当时,另一个令狐山会不会藏在下水道里,在碧碧跑过来的时候,突然移开了井盖呢?

他要把小5留在吴城,只能让某个人受伤。

我开始心神不宁了。

吃过午饭之后,我给小5打了个电话:“小5,你是不是跟那个令狐山见面了?”

小5说:“我在度假村啊,正要下楼。”

我说:“上午,跟你来医院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你那个网友?”

小5说:“我还没吃午饭呢,快了。”

她答非所问,肯定因为她爸在旁边。我听见她离开了房间,应该是走到了走廊。

我说:“可以回答我了吗?”

小5低声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不重要。”

小5说:“就是他,有问题吗?”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见的?”

小5说:“昨天晚上。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他,我下楼溜达,在假山那儿遇到了他,他跟我搭话……”

我说:“然后呢?”

小5说:“当时我有点害怕,不过,他的眼睛告诉我,我没有什么危险。”

我说:“小5,你相信一个人的眼睛?”

小5说:“我相信,他……爱我。”

我半天说不出话了。

小5接着说:“我们聊了很久,他很伤心,我找别人代替我去跟他见面……”

我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5说:“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对我爸说出实情。”

我说:“要是你爸不同意你和他交往呢?”

小5说:“那我就不回青岛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小5,我能不能和他谈谈?”

小5说:“和谁谈?我爸?”

我说:“你那个令狐山。”

小5说:“你跟他谈什么?”

我说:“你就当我是你的家里人吧,我不保守,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跟他谈谈,帮你考察考察,总不是坏事。”

小5说:“什么时候?”

我说:“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我跟他约。”

小5想了想,说:“好吧,我就说你是我叔叔。”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在柜子上,一直盯着它看。

电话一直没响。

我感觉,如果说这个令狐山是个鬼,我就是钟馗,估计他不敢给我打电话。

如果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会出去找他。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我的伤腿成了巨大的累赘。

下午,我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机看地图,一边继续等电话。

有人敲门。

我问:“谁?”

一个陌生的声音:“我。”

我说:“进来。”

一个人走进来,是个20多岁的男孩,他友好地朝我笑了笑。

我用双手支着床,让自己坐起来,我倚着床头说:“你是……”

这个男孩坐在了另一张床上,轻柔地说:“周先生,你约我来的。”

我说:“噢,你是令狐山。”

他点点头:“嗯,我叫令狐山。”

我快速打量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不同于人类的地方,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上面有一行黑色英文,黑短裤,运动鞋。他很帅,没有什么异常。

他问我:“你怎么住院了?”

我说:“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

他说:“怎么摔的?”

我说:“从三楼掉下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从三楼掉下来呢?”

我说:“有人要杀我。”

他立即严肃起来:“噢?有人想杀你?”

我说:“是啊。”

他问:“他是谁啊?”

我说:“令狐山。”

他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令狐山,你是哪的人?”

他说:“乌鲁木齐。”

我说:“你就是吴城人吧?”

他说:“不是。”

我说:“你家住在哪儿?”

他的眼珠转了转,说:“城东。”

我说:“城东?哪个区?”

他说:“就叫城东区。”

我说:“有这个区吗?”

他说:“为什么没有?”

我说:“乌鲁木齐城东是水磨沟区吧?”

他说:“原来叫城东区,后来改的。”

我说:“好吧,哪个小区?”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丝绸小区。”

我说:“很好听的名字。哪个楼呢?”

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等我腿好了,去你家串串门啊。”

他说:“到时候,我接你。”

我又说:“你父亲在哪儿工作?”

他说:“他在乌鲁木齐做生意。”

我说:“做什么生意?”

他说:“皮毛加工。”

我说:“你妈呢?她在哪儿工作?”

他说:“她和我爸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改嫁了。”

我突然说:“她在吴城?”

他说:“她在吴城干什么!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我说:“你有兄弟姐妹吗?”

他说:“没有。”

我说:“亲戚呢?”

他说:“我爸我妈都是独生子女。我只有一个姥姥,她跟我妈一起生活。”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无人对证。而我,非要刨出他的根来。

我继续说:“你在哪个学校读的书?”

他说:“彩虹大学。”

我说:“哪的?”

他说:“乌鲁木齐的。”

我说:“有这个学校?”

他说:“民办的,我中途就退学了。”

我说:“中学和小学呢?”

他说:“也在乌鲁木齐。”

我说:“哪个学校?”

他说:“也是私立学校,后来都倒闭了。”

我说:“幼儿园呢?”

他说:“那个幼儿园现在变成了菜市场。”

我感觉他在玩我。

我现在去不了乌鲁木齐,他把他的历史都甩给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我也没法打电话求证,因为他大学中途退学,而他的中学、小学、幼儿园,都已经他妈的不存在了。

我当然不甘心,又问:“你在哪儿上班呢?”

他不说话了,看着我,反问道:“你是小5什么人?”

我说:“这跟小5没关系了。”

他说:“那我就不回答你了。”

我说:“你必须回答我。”

他说:“希望你早日康复。”

然后,站起来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肯定追不上他。我说:“我知道你的底细!”

他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看我:“说说?”

我说:“你们是类人,你们派出一些类人混进了人类社会,代号都叫令狐山。”

他有些迷惑:“类人?什么意思?你确定你现在……正常吗?”

我说:“伪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信息,我也认识一个令狐山。”

他说:“那又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心里清楚,跟你当然有关系。”

他很不信任地看着我,那是在判断我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问题。他的不信任反而让我有点信任他了。

他突然说:“那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我干什么工作,那是因为我觉得没面子。我是个检修工!”

我说:“什么单位的检修工?”

他说:“市政管理处。”

我说:“负责下水道?”

他说:“是的。”

我憋不住笑了。

他说:“你可以瞧不起我。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我突然说:“你希望我相信你吗?”

他说:“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儿。”

我说:“你敢不敢去做个心电图?我买单。”

他说:“大叔,你有病,我没病。”

我说:“你不敢。”

他说:“好吧,我不敢。”

我说:“那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小5跟你交往的。”

他想了想,问我:“你为什么让我做心电图?”

我说:“你是不是类人,一做心电图就清楚了。如果你没问题,怕什么?心电图没有X线辐射,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

他说:“你为什么不做?”

我一愣:“我?”

他说:“护士说,你死活都不做这项检查。”

我说:“我觉得我的心脏没问题。”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有个条件……”

我说:“我知道你会有条件。”

他说:“我做完之后,无论什么结果,你都不能对小5说。”

我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条件。”

他说:“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

我说:“不可能。”

他说:“那我坚决不会做的。”

我说:“我答应你。”

我心里说:我不告诉小5,我告诉她爸。

我的腿好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我一瘸一拐地跟随令狐山来到门诊部,挂号,然后排队,门诊。我和令狐山都不说话。

大夫是个老太太。我就像家属一样,对这个老大夫说:“他做个心电图。”

老大夫戴着花镜,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我说:“噢,他最近总是心慌,睡觉的时候,听到一点响声,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是不是应该做个心电图啊?”

老大夫填了个单子,然后说:“去吧。”

接着,我去交了费,然后带着令狐山来到了心电图室……

第19章 碧碧的伤是假的

在心电图室值班的,是个年轻女医生,她让我在门外等候。

我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

过了很长时间,令狐山还没有出来。

我有点坐立不安了,来到门口,朝里张望。

那个女医生背对着我,一直在看电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心电图出来了,我径直走进去,问医生:“他有什么问题?”

女医生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令狐山,说:“他是先天性心脏病。”

我惊呆了。

令狐山不是类人!

他只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难道他真的是人类,偏巧叫令狐山?

我从心电图室走出来,令狐山有点沮丧。我和他一起坐在长椅上,他说:“其实我是个孤儿。我说我父亲在乌鲁木齐做生意,我妈改嫁了,那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一个家庭。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遗弃了。”

我说:“那么……你真的是下水道的检修工?”

他说:“我一直孤儿院长大,没上过学,找到这份工作,已经不容易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约小5在吴城见面呢?”

他说:“不是我约她,是她约我!她说她在网上看过一篇发生在吴城的爱情故事,哭了好几天,所以,她提出在这个小城见面。她以为吴城在新疆,我很方便,其实我来这里需要坐一天车。”

我松了一口气,令狐山不是类人,吴城也应该不是虚假的。

令狐山把目光转向了我:“你会把这些告诉小5吗?从小到大,没人爱过我,我离不开她……”

我说:“我不会说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和她坦诚相见。”

他看了着我,我脑袋低下去了。

当年,他因为这个病被父母遗弃,显然害怕现在又因为这个病,再被心爱的女孩遗弃。

我要了令狐山的电话号码,然后一瘸一拐地回病房了。

躺在病床上,我觉得世界似乎安全了。

可是,我依然觉得有个问题,更大的问题,像黑夜一样笼罩着我。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努力地想,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终于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他们是——小5,丛真,以及我只见过一面的碧碧。

我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一种猜测:小、5、是、类、人!!!

想到这儿,我抖了一下。

如果令狐山是正常人,那么反过来重新审视小5的言行,就有了很多问题。

我从头慢慢回想——

我在蓝天宾馆,偏巧遇到她。她说是我的读者。

然后,她父亲出场了。父女俩说,他们是从青岛来的,见小5的一个朋友。

我们换宾馆那天,又那么巧,再次遇到了小5,她要去了我的电话。接着,她和父亲和碧碧就搬到了度假村,又跟我们在一起了……

换个角度说,这三个人始终和我们形影不离!

我和小5聊天的时候,告诉了她类人的存在,她和父亲和碧碧应该立刻离开吴城的,结果碧碧受伤了,打了石膏,偏偏要等到我们离开吴城那天才能拆掉石膏……

换个角度说,这三个人并不想离开,他们要继续跟随我们,目的不详!

尽管我一直警告,可是小5依然跟令狐山见面了。爱情有那么大力量?

换个角度说,不是令狐山想见她,而是她想见令狐山!

我来不及多想了,立即给令狐山打了个电话——

我说:“令狐山,你在哪儿?”

令狐山说:“我回旅社。”

我说:“你一个人?”

令狐山说:“当然了,怎么了?”

我说:“昨晚你和小5见面之后都聊了些什么?”

令狐山说:“大叔,你为什么不问问,昨晚我们见面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我说:“告诉我!很重要!”

令狐山说:“我们的话题太多了!”

我说:“她说没说接下来的打算?”

令狐山想了想说:“噢,她希望我带她走进罗布泊看看……”

完了。

我感觉要出事!

小5,还有那个丛真,还有那个碧碧,如果他们不是人,那么不但令狐山危险,我这个团队的6个人通通有危险!

我说:“你不要跟她去!”

令狐山说:“为什么?”

我说:“现在我说不清楚,我只想对你说一句——如果你想活命,就不要跟她走!”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我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医院。

我坐上出租车,直奔秋的度假村。

我没有去见孟小帅他们,而是直接来到了碧碧的房间门口。

小5太了解我了,如果她不是人,肯定早就编好了一堆谎言等着我。碧碧不同,他和我互相不了解,他是我的突破口。

我“当当当”地敲门。

碧碧把门打开了,他的左腿上果然打着笨重的石膏,脸上贴着几块创可贴。

碧碧很妩媚地说:“呀,老帅哥来了。”

我笑了笑,说:“我也受伤了。我能进来聊聊吗?”

碧碧说:“你有事。”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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