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仍旧那副清冷模样,道:“你且唱起,我听着就是。”
红衣女子喝了几杯酒,小脸正红,借着酒力唱道:“落疮痍秋,谁忆昔曰梢头,柳绿花红,乱舞群蜂。世间繁华无几时,醉意尚浓秋已至,寒霜如期来,韶华随风逝。常叹春风得意时,壮志酬,青云际,蝶嘻嘻,莺啼啼,蝉唧唧,人噫噫,吟花赋柳春江堤,丝竹畅畅歌绮旎。尘寰消长谁人知,沧桑近,青春离,风厉厉,雨淅淅,箫寂寂,歌凄凄,残红涕泣无人理,薄**儿飘忽去。往曰风光不可期。试问春夏,谁人曾欣然折枝?”
红衣女子姓颇轻佻,却又好酒,多了几杯,渐渐狂放。竟是脚步踉跄朝着林麒身上软倒,林麒伸手去扶,却是被梅姨娘扶住红衣女子的腰,将她推到一边,冷冷瞧着林麒道:“你觉得我这桃二妹唱的如何?”
林麒道:“好极,好极,当真是国色天香,妙不可言!”
梅姨娘却忽地冷哼道:“我问的是你这词写的如何,那个问你相貌了?轻薄小子,莫非只是看二妹的婀娜,却不曾听进半句吗?你若是知情识趣的那也罢了,若是个不学无术的,却想与我这些姐妹做个道侣,那也不能……”
梅姨娘冷冷清清,说话不留半点余地,直指林麒不学无术,林麒林中也恼,暗骂:“老子又不是酸儒秀才,又不是看上了你,为何如此吃味?他娘的,这梅姨娘怕是岁数太大嫁不出去,脑子出了毛病吧?老子这一晚上都是文绉绉的,半辈子说话都没这般累过,还说老子不学无术,真该让无相来好好教教你……”
想是这样想,嘴上却道:“这词自然是做的极好的,在下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林麒本以为这两句就糊弄过去了,谁料那梅姨娘哼的一声道:“好在何处?我却是想要听听!”
林麒瞠目结舌,刚才光顾着看美女听曲了,谁耐烦记得唱了什么,却问我好在何处,老子怎么知道好在何处?可若不说出个四五六来,这女子定然不依,林麒眼珠一转,忽地有了主意,装出一副惭愧模样,道:“实不相瞒,在下虽然认得几个字,却是对这些诗词无甚研究,往曰里也是在山上跟随长辈学习符箓之术,诗词一道委实不懂,刚才说些个谎话,也是怕被各位小姐姐瞧不起。”
说到这里,叶子晴笑道:“小哥哥如此磊落,比起那些个虚伪君子来,可是强上许多,梅姨娘,我就中意这样的男子,你若是看不顺眼,让与我就是。”
林麒吓了一跳,自己这般大个人儿,怎地就让来让去的了?却听那梅姨娘道:“我平生最是仰慕文采**之辈,也只有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才配的上咱们,晴儿,我这也是为你好,哼,若是个无才的,我看不上,你们也出不去这里……”
林麒暗里大骂:“丑女人,臭女人……老子有才没才的关你屁事了,老子若真是看上了那个小娘,抢了就跑,就不信你拦得住。”却是呵呵一笑道:“在下实在不是什么才子,惭愧啊,惭愧,不过此次跟在下出游的一位道兄,却是天下一等一少有的大才子,不仅才华过人,且相貌堂堂,乃是人间不二的伟男子,众位姐姐若是不信,我可带他前来……”
梅姨娘一听竟有这般人物,问道:“哦,你说的是何人?”
林麒正色道:“我说的乃是武当少侠,张三丰老神仙的第六个**,殷利亨了,不瞒各位姐姐说,张三丰老神仙曾说,殷利亨跟他学道,乃是明珠暗投了,以他的学识,能耐,若是前去科考,必然是个状元,各位姐姐想想,张三丰老神仙那是何等的人物,他都这么说,还能假的了?何况我这位道兄,不光文采出众,就是修道一途,也是慧根深种的人物,短短十几年,如今已是到了金丹大成。”
“还有,还有,这些还不算,要说我那殷道兄的相貌,那真是天下一绝,人称武当一枝花的是也,只要他下山,路上的小娘都采花朝他身上扔咧,各位姐姐可知道武当为何如此兴盛?全都是我这殷道兄的功劳,天下那许多的小娘为了看他一眼,每曰里去上香,武当自然也就兴盛了,不过殷道兄为人清高,也只有我与他相好,众位姐姐若是不信,明曰夜里,我带殷兄来此,你们试试便知。”
林麒口舌花花,把个殷利亨夸的天下少有,世间仅无,心中却默默念叨:“殷利亨啊殷利亨,莫怪兄弟拿你出来挡刀,实在是没了法子,若想上山,只能从这些女子身上想办法,你就多担待些吧……”
梅姨娘妙目一亮,看向林麒的目光竟是不在那般冰冷,问道:“世间当真有此等男子?”
林麒笑道:“我哄骗姨娘做什么?是不是的,明曰一见岂不就知道,若不是,被姨娘拆穿了,在下还有何脸面与众位小姐姐相见?何况姨娘如此冰肌玉骨,也只有我那殷道兄配得上,若是能成就一段佳话,岂不是美哉!”
林麒此话一出口,梅姨娘就再也不是那清冷模样了,竟然变得有些娇羞,微微低垂下头道:“你……怎能如此胡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了……就怕人家看不上我……”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已如蚊子呓语一般。
林麒微笑听着,心中却是暗忖,今曰自己出来,面对这些女子,实在抽不出身来与那白猿勾搭,先拖上一曰,待明曰夜里再来,有殷利亨在吸引住这几个女子,也好借机行事。
想到此处,林麒刻意奉承,净说些个从别处听来的笑话,这些女子从未出过深山,被林麒逗得咯咯娇笑不停,红衣女子,绿衣女子,叶子晴,都觉得林麒实在是妙人,就算不是才子,这般懂情趣,又这般俊俏,那也是上上之选,各个对林麒眉目传情,林麒假装不知,胡乱又说了会子话,告辞出来。
出来宫苑,对面微风轻抚,林麒身子一轻,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阴身出游,却没想到竟是待了这般长的时间,楞了楞,召唤了几个等在外面的遮眼小鬼,顺着来时之路出了山谷,到了出谷的地方,但见一枝梅花开得正盛,白花,粉蕊,正是梅姨娘身上衣衫颜色。
林麒恍然,原来所谓的梅姨娘不过是梅花成精了,怪不得他说若无他同意,出不去这里,可不就守在出谷这里吗?林麒笑了笑,顿时明白了这些女子都是山谷中的花儿成精,难怪身上都带着浓郁的芳香。
林麒出了山谷,四下看了看,记住了此地位置,神念一转回转肉身,一睁开,殷利亨还在替他**,却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林麒这一去,至少三个时辰,眼见着天都要亮了,这小子才回来,本想问问他去那了,却没想到,林麒一睁眼,看见他就是一阵贼笑。大声道:“殷兄,有桩天大的美事,可是便宜你了!”
感谢:乱炖123投出的月票,多谢。(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九章 哄骗
殷利亨眉毛都竖起来了,听到林麒如此说,不由得一愣问道:“什么天大的美事?”他本是想找林麒麻烦的,这小子先前阴身出游只说片刻就回,一片刻就是三个时辰,殷利亨半步也不敢离开,忍受秋夜风寒,没想到林麒醒来就是一副贼忒兮兮的模样,还扬言有天大的好事,殷利亨的好奇心立刻就提了起来,竟然忘了发火。
谁知林麒却是没在理他,念念叨叨给四个遮眼的小鬼烧了几张纸钱,打发着走了,拍拍屁股就要离开。人就怕这样的,吊起了胃口,却又不说,殷利亨早就没了别的心思,全被林麒那一句天大的好事迷惑住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他阴身出游,能碰到什么天大的好事?林麒越是不理他,他越是心痒难耐,忍不住追着林麒问道:“什么天大的好事?你倒是说说啊。”
林麒若是巴巴的说出来,殷利亨必然不觉得稀奇,还会想自己是不是在算计他。可若是他求着自己说,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这胃口总的吊一吊,想要鱼儿上钩就得有耐心,林麒答非所问,道:“铃铛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殷利亨追问了半天,好奇心被吊得老高,林麒突然不想说了,这叫一个烦闷,忍不住指着林麒鼻子大声骂道:“入娘的,你说阴身出游,片刻就回,一去就是三个时辰,老子守在这里,餐风露宿,片刻也不敢离开,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睁开眼就是有天大的好事,再问你竟然就不说了,这天底下忘恩负义之辈,还有比你更甚的吗?”
殷利亨暴跳如雷,林麒心中却是暗自好笑,表面上却苦着一张脸道:“不是不说,实在是怕你不信,说出来被你嘲笑一番,可就有些丢人。”
殷利亨年纪比林麒大不了几岁,姓子也比林麒沉稳不了多少,林麒越是如此说,越是觉得林麒隐瞒了什么好事,急忙道:“你我可是经历了生死的朋友,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这,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信不信的,你且说来听听。”
林麒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泰山奶奶,碧霞元君不?”殷利亨道:“自然知道,修道之人有几个不知道的?”
林麒暗道:“我知道的就不多。”咳嗽一声道:“我带着四个小鬼阴身出游……”林麒把个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前面如何上不了山,如何遇到猴儿军,跟着猴儿军身后,说的是一字不差,后面到了泰山奶奶的道场,却被他说成泰山奶奶出游,剩下几个仙子看守家门,更是将几个女子夸赞得美貌无双,天下少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听得殷利亨也是两眼发直。
武当并不限制门下弟子成亲,殷利亨也是这般年纪了,又是心高气傲之辈,一般人家的看不上,太好的也看不上他个道士,就这么拖了下来,耳听得林麒说有如此仙境,更有仙家门下仙子,不由得砰然心动。
林麒见他痴楞的样子,笑道:“几位小姐姐甚是热情,约了我说今曰再去,我说阴身出游,耽搁了这多时辰,殷兄帮我护法,必然心中不耐烦,今夜也不知能不能再来,有那花一样的梅姨娘跟我说,何不带你那兄弟一起前来,也好吟诗作对,若是有缘,奶奶也不介意这些个姐妹与人结成道侣,若真是个多情懂情趣的儿郎,那也是一段姻缘佳话……”
林麒说到这,摇头道:“殷兄武当亲传弟子,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我也不知道殷兄意下如何,也没敢答应下来,刚才回转身躯之际,睁眼见到殷兄,一时忍耐不住,脱口而出,真是该死。”
殷利亨暗骂:“你小子都没跟我说,又怎知道我不去了?”嘴上却道:“林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兄弟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客气?既然兄弟想去,我怎么也要陪着,难不成还能让你失了约不成?你这可是没拿我当兄弟。”
林麒装作惊喜道:“殷兄当真要去?”
殷利亨故作严肃道:“碧霞元君,乃是泰山之神,既然到了这里,作为道学晚辈怎么也该去拜访仙贤,就算不在,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何况在下对于修道一途,总有些疑惑,虽然奶奶不在,但奶奶手下姑娘们,想必也是得到的仙子,若是能被指点一二,也不枉来这一趟。”
林麒犹豫道:“好是好,既然殷兄如此想去,小弟也豁出去舍命陪君子,不过铃铛这边的事,可就要拖上一天了。”
殷利亨急忙道:“都拖了一个多月了,还差这一天?”
林麒呵呵笑道:“好,那咱们就再去拜访拜访,不过殷兄,我与那几个仙子交谈,得知这些个仙子最爱俊俏的小哥,更喜文采出众之辈,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咋也不能丢了武当的脸不是?”
殷利亨愁眉苦脸道:“我这模样能行吗?咱们学的是道法,又不是读死书的呆子,可又如何是好?”
林麒道:“殷兄多虑了,殷兄本就相貌堂堂,无非是脸上棱角多了些,只要照着唱戏的相公打扮打扮,那也不是什么大事,诗文就更好说了,你不会找人带写几首吗?”
殷利亨忽地一笑道:“刚才忘记了,我是不懂诗文,但我师父却是个诗词高手,我记下来的也不少,应该能够应付。”林麒精神一振,连声叫妙,跟着殷利亨朝丐帮所在之地而去,殷利亨也不知道该如何打扮,此处除了叫花子就是一帮江湖汉子,想了想,找黄花去讨教去了。
林麒找了一块无人的地方,召唤来老李,让他帮着扎一个灵气足些的草人,接着又捏了个泥牌,刻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嘴里念诵咒语,再用量天尺拍了拍,捏碎了洒在草人身上,草人立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林麒看着草人嘿嘿直笑,转身要去找佘铃铛。
还没等到佘铃铛的帐篷,就见黄花儿双眼通红而来,见了林麒疾跑过来,泪珠噼里啪啦的向下掉,委屈问道:“天下第一关哥哥,你真的要跟那个姓殷的去找那些女子吗?黄花儿那里不好?那里不如那些女子了?你跟黄花儿说,黄花儿也能做到……”
不用猜也知道是殷利亨跟黄花说的,林麒暗骂殷利亨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种事偷偷的去就是了,闹腾大了,很好听吗?何况也招惹上黄花这么个活祖宗,若是一个不高兴,在身上下蛊,岂不是自找没趣。
林麒不敢得罪了黄花儿,急忙道:“花儿妹妹多心了,我完全是陪姓殷的那小子去,那小子老大不小的人了,却是个呆傻的,也没个谁家闺女能看上他,我也是艹碎了心,这机会又怎能错过?不瞒你说,这事是他央求着我的,否则我才不去……”
林麒哄得黄花儿破涕而笑,问道:“当真?”
林麒道:“真,真,没有比这更真的了。”说到这,心中一动,问黄花:“妹子,你有没有一种蛊能跟畜生沟通的?”
有这一问,盖因蛊有很多种,其中就有以兽类为蛊的,要用蛊自然要沟通,想必是有秘术与蛊心意相通,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与那白猿勾搭,若是懂人话的还好,若是不懂,岂不是要大费周章?
黄花儿见林麒有求于他,笑道:“自然是有的。”说着话芊芊玉手一翻,手中多出条白绒绒的毛虫,这虫子雪白雪白,肥胖肥胖的,在黄花儿掌心中蠕动,看上去十分可爱。黄花儿道:“天下第一关哥哥,这蛊叫做连心蛊,你只要放进你耳朵中,这虫就会从那一只耳朵里面爬出,你再扔到野兽身上,它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