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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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出棺-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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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半鬼也感激道:“多谢统领。”

    羽娴笑道:“谢就不用了,只要以后别误会我就好。”

    “半鬼,以后一定三思后行。”谢半鬼难得的红了一次脸。

    两个人还在叙话,唐景源和郑绪岚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他两人笑容就知道谈判十分顺利,至少冰凝并没有刁难二人。两个人与谢半鬼打过招呼,才向相对冷哼一声,分头走了。

    鬼衙四将没在唐门停留,谢半鬼和胖子几个也仅仅在唐门呆了几天,等伤势稳定就向唐景源提出了辞行。

    唐帅把谢半鬼送到门口,亲手把一只锦盒交到谢半鬼手里:“谢兄,这是你向家主提出的报酬。希望以后还能再见。”

    谢半鬼跨上骏马长笑道:“江湖上不是有句老话么?叫山高路远,后会有期。就此别过吧!”说完,催动快马绝尘而去。

    直到他消失在官道尽头,唐帅仍然站在门口不肯离去。唐潇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怎么?舍不得了?舍不得就去追他回来,谢半鬼这人不错,如果能入赘唐门,将来至少能混到一个长老的位置。”

    唐帅摇头道:“你觉得他会入赘么?”

    “也对!他是八将的传人,论身份不比唐景源那个死小子低,入赘的事情还真不好办!”唐潇潇道:“如果你喜欢,不入赘就不入赘吧!”

    唐帅摇头苦笑道:“我不适合他!”

    唐潇潇眼睛一瞪:“怎么你还配不上他不成?我唐家的女儿连皇帝都配得上。”

    “不是不配,而是不适合。”唐帅深吸一口气道:“我们都是强势的人,而且又都很冷静。对人,对事,对自己都是如此。两个冷静的人,并适合在一起。”

    “什么昏话!”唐潇潇不悦道:“你们像,不是更好么?你正好可以帮助他建功立业。”

    唐帅摇头道:“他不需要陪衬,尤其不需要有才能的女人做陪衬,因为他本身已经够强势了。他身边的那个梅心儿倒很适合他。单纯没有心机,也需要有人保护。”

    “你呀,你呀……”唐潇潇摇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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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

    气哼哼的纸活张气正坐在大厅中间,一瓢又一瓢的往嘴里灌着凉水。脚边上的木桶眼瞅就见了底,纸活张还像不要命似的喝着凉水。

    扒着门缝的高胖子压低了声音道:“张前辈,这是怎么了?”

    谢半鬼小声道:“真是被气着了!他一生气就喝凉水,说是凉水能去火。”

    “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谢半鬼和胖子虽然已经到了地煞境地,却也瞒不过纸活张的耳朵。

    高胖子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谢半鬼却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又提着桶凉水跑了回来:“张伯,您老喝着,刚打出来的,凉着呢!”

    纸活张拍着桌子骂道:“三大秘衙那帮畜生,瞧不起我们鬼衙!出了这么大事儿,不知会一声就算了。还说什么我们鬼衙老一辈在唐门重伤未愈,小辈不堪大用。我呸——,让他们自己接手唐门案子试试,看他们能玩得转不?”

    纸活张说的没头没脑,谢半鬼却大致上听明白了,三大秘衙肯定是联手动了什么大案子,没通知鬼衙不说,还把鬼衙的人给数落了一顿。

    谢半鬼转头看了看从外面的走进来的羽娴,后者柔声道:“仙府动用了能同时调动四大秘衙精锐的御赐金令,召集秘衙统领协同办案。等我赶去时,却被告知鬼衙实力不足不必参与,张前辈气不过去找他们理论。回来之后就气成了这个样子。”

    高胖子不以为然的道:“我当什么大事儿?不就是办案没找咱们么……”

    他本来是想说“不找更好。”等看到纸活张那副要吃人的面孔,话到嘴边就变了样:“咱们自己去把案子办了,到时候咱们爷们一块去仙府,把尿浇他们牌匾上。什么玩意?”

    “对啊!”纸活张哈哈大笑着捏了捏胖子的肥脸:“还是你这胖子贴心。等有空我传你两招。”

    “谢谢先辈!谢谢前辈……”高胖子偷偷擦了把汗:“这要是把真话说出来,还不得让他抽死?”

    谢半鬼给了胖子一个鄙视眼神,才问道:“张伯,究竟是什么案子,让三大秘衙这么重视?”

    纸活张严肃了起来:“这个案子,要是细说的话,还得从三百多年前那个杀不死的死囚说起。”

    三百年前,凉州。

    天色虽然已至深夜,凉州法场上却仍然灯火通明。凡是衙门里的人都知道,死刑绝大多数是在正午执行,午时阳气最重可以压制死囚的怨气,将死囚化成厉鬼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但是,三更行刑其结果却恰恰相反,冤魂十成十会化成厉鬼,甚至可以向行刑官索命,他们实在弄不明白,一向敬畏鬼神的知府大人为什么非得去碰这个禁忌?就因为那个死囚白天的时候没杀?

    白天连斩了三十多人的断头台,血迹还没风干,那个披头散发的死囚就又被押跪在了台上,那人既没有吓得软如烂泥,也没视死如归,反而显得像是有人在邀他赴宴一样极为随意。

    几个监斩官陆续走到台上,为首的人穿着武官红袍,长相却极为清秀,拿着比女人还要纤细白皙手指,缓缓的翻动着桌案上的卷宗,对台下的死囚看也不看,像是专等着三更到来。

    凉州知府战战兢兢的站在红袍武官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你真要处决这个死囚?他可是天命不杀的人。”

    “天命不杀?”武官冷笑道:“你可知道这个人怎么到你凉州的?”

    “他……”凉州知府张了张嘴道:“这个,下官还是有所了解的。”

    武官似笑非笑的道:“我替你说好了。前年他在沧州本该被处以极刑,恰巧赶上太子出生,皇上大赦天下,他被缓刑一年发配并州。去年并州大灾,并州知府为平息所谓的天怒,判当年的死囚缓死,他又被发配凉州。今天上午,你正要执行,刽子手的鬼头刀却忽然崩断,而且连崩三把。所以,你认为他是天命不杀之人,要不是我连夜赶到,只怕明天一早你就会放了他吧?”

    凉州知府额角上已经见了汗:“大人,这种事情是官场上的俗成,下官也是……”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早到了一步。只要你明早放了他,明天正午凉州府大小官吏就全都得人头落地。”武官似笑非笑的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叫罗文冲。”

    凉州知府吓得双腿发软,身子一堆瘫了下去:“反反……反贼……反贼头目罗文冲?”

    武官冷笑之间转向跪在地上的死囚道:“罗文冲,你可认得本官?”

    “草民不认识大人!”原本被人当成哑巴的死囚,今天头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虽然低沉沙哑, 却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磁性。

    “本官秘衙巡按方沧海!”

    方沧海之名如雷贯耳,刚才还古井不波的罗文冲忽然双目圆睁,看向对方的目光里泛起了惊惧了神色。

    方沧海倒背着双手站了起来:“当日你在顺天府被判凌迟处死,结果行刑前夜忽然失踪。结果顺天府一百多个官吏都因为你掉了脑袋。所有人都认为,是顺天府有人里应外合把你救走,可我却不这么看。”

    方沧海来回踱着步道:“别人只知道你是反贼头领,而我却知道你有法术在身。你在利用朝廷渡劫吧?”

    罗文冲脸色变了几变却强自镇定道:“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哼!”方沧海冷声道:“你是想借用朝廷的人治的漏洞渡过人劫吧?所谓修道者劫数,大致可以分为天劫、地劫、人劫三类。其中,天劫最强,人劫却最难防备。大多数修道者宁可多渡一次天劫,也不愿意去渡人劫。”

    方沧海细致观察对方的表情道:“你害怕人劫更胜于害怕天劫,你屡犯重罪,有故意被抓,就是为了渡劫。只要你能逃过五次刑法,就算渡过了人劫。最狠的一次你居然聚众造反,利用成千上万愚民的头颅帮你躲过人劫,对也不对?”

    罗文冲闭目不语,方沧海却步步紧逼:“四年前,你用遁术逃出顺天府大牢,算是躲过一劫。前年,你又故意杀人越货,再次被抓。可惜当年皇上大赦天下,在你预料之外,也不是凭你本身的能力改变事实。所以,你不算渡过了第二次人劫。去年在并州,你偷偷溜出死囚牢,用法术引来天火焚城,烧死数千人之多。让并州知府以为天灾,对并州死囚缓刑,你又渡过了第二劫。如果,今天本官不出现,你就算躲过了第三劫,而且从凉州府出去之后还会故技重施,再把自己变成死囚,对不对!”

    “呵呵!”罗文冲冷笑道:“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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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了的死囚

    罗文冲声如洪钟在法场中来回激荡,犹如洪荒猛兽般的凶性在他体内轰然爆发,顿时钢刀落地和人体扑倒的声响连成了一片,从上官到兵士全都吓得像是寒风里的鹌鹑抖个不停。

    罗文生面带得色道:“就凭这些人杀得了我么?”

    方沧海依然不动如山,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杀!”

    一个秘捕从方沧海身后跃上刑台,对准罗文生后颈抬手一刀,刀锋入肉三寸之后左右猛震,把他颈骨生生震成了两截。罗文生的脑袋只剩下前面的一层皮连着连在脖子上,瞬间垂到了胸前。

    秘卫收刀之后,罗文生的脑袋又诡异的弹了回去,端端正正的摆到了脖子上。被长刀砍过的地方甚至连一丝血痕都没留下。

    方沧海眉头一皱冷喝道:“剜心!”

    又有一人手中长剑疾出,隔空刺进罗文生胸口之后剑身飞快旋动,三尺青锋转成了寒光四溢的圆柱,从他胸口直透后背。等秘捕收剑时,罗文生胸口上已经绞出了一个碗口大小,透亮的血窟窿。

    罗文生淡然自若的道:“方大人要是只有这点本事,我劝你就别费力气了。”罗文生说话之间,敞开的胸口上长出了一个核桃大小不断蠕动的肉球,没过多久那颗肉球就长成了砰砰调动的心脏。被长剑挑开的伤口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渐渐张合。

    “万箭穿心!”

    方沧海一声令下,上百名秘捕同时弯弓搭箭,密如飞蝗的箭雨顿时破空而至,把罗文生整个挑了起来,活生生的钉在了法场墙壁上。

    “啪——”钉在罗文生脑袋上的狼牙箭,被他蠕动的皮肉慢慢挤了出来,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接着第二支,第三只……上百只长箭全部掉落在地,罗文生也完好无缺的紧贴墙壁滑到了地上,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摇头嘲弄道:“秘衙就这点本事么?让本座失望至极啊!”

    方沧海的眉头也不觉皱了起来,要知道他手下秘捕的兵刃全都刻录着符文,不要说厉鬼,就是寻常精怪也难挡其锋芒。可是这个罗文生,怎么就丝毫伤不到呢?

    有个秘卫低声道:“大人,要不把他捆柱子上,引雷火焚烧吧?我就不信天打雷劈都弄不死他。”、

    “不行!”方沧海摇头道:“我们引动天雷能杀掉他还好,杀不掉的话就等于帮他渡过了雷劫。那时更难对付,说不定还会让他溜了。”

    “那用水淹呢?”又有人提出了建议。

    “也不行!”方沧海烦躁道:“能渡人劫的人,必须经历金、木、水、火、土五行劫数。你知道他究竟渡过几次劫数了么?万一弄不好,他的功力就会翻倍增长,到那时就算四衙总领联手,也未必能压制得住他。杀他只能用常规的办法。”

    “这可怎么办?”

    方沧海正焦急间一个秘捕匆匆来到近前,低声道:“大人,有你的信。”

    信封上没有具名,只画着一只满布血丝的眼睛,上下眼皮上各有四根指甲尖利的手指,看上去就像有鬼躲在信封里,从里向外的生生撕开了一只眼睛一样。

    方沧海举着信道:“谁送来的?”

    “没看清楚。”秘卫摇头道:“那人一直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只伸了一只手给我。告诉我,大人想杀罗文生就必须看这封信。”

    方沧海迟迟疑疑的展开信笺看了两眼,忽然眼睛一亮道:“去,准备长锯,黑狗血,朱砂,生石灰……另外让人把罗文生给捆到长凳上。”

    被捆在长凳上的罗文生,忽然看见几个秘捕抬着用黑狗血浸泡长锯的木桶走了过来,厉声吼道:“方沧海,你真要赶尽杀绝?”

    罗文生余音未落,四肢上的肌肉就已经拱了起来,这是他准备发力崩断铁索的前兆。

    方沧海好整以暇的道:“你最好不要试图逃走,或许我拦不住你。不过,今天一逃,下次的劫数就会更为猛烈。你也就死得更惨,甚至连兵解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你倒不如跟我赌一下。看看能不能渡过这一劫。”

    罗文生反问道:“如果我渡过去了呢?”

    “我放你走!”方沧海现在只能一赌。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方沧海退出几丈道:“行刑!”

    四个秘卫从木桶里抽出两把鲜血淋漓的长锯,分别按在罗文生的脖子和腰部,前后拉动起来,锯条切进人体虽然能看见骨骼开裂,肉末飞溅,却不见一点血迹迸出,仿佛锯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风干了死尸。不要说,那些兵丁就连秘捕也感到心里发寒,不自觉加大了力气,三五下之后就把罗文生锯成了三截。

    两个秘卫同时飞起一脚,把三截尸体远远踢开,尸体落地之后忽然弹起几尺,把捆在身上的铁索崩成几段,一边用双手撑地支起半截尸体,下半身也跟着站在了地上,一齐向人头的方向冲了过去。

    方沧海厉声道:“快,用朱砂镇压!”

    三道人影同时抢了上去,分别拿出朱砂笔,飞快在山截尸体上画下一道“镇邪符”,落笔处,三道灵符同时红光暴涨,像是三座巨石把弹起来的尸体生生压了回去。

    罗文生被压在地上的人头挣扎怒吼道:“方沧海,你耍诈?”

    方沧海冷笑道:“主刑官没喊‘刑毕’之前,行刑就没结束。怎么能说我耍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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