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但已经绝不输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如今,她体内的记忆与野性终于被鬼婴的呼唤所唤醒,自吞武里王朝以来最伟大的暹罗降头师降世了……
乔老爷闻见破空声至,知道有暗器袭来,他不慌不忙,拿捏得极为精准,张口“噗”的射出一口儒家真气,喷在了那口黏痰上,瞬间将其吹散,化作了一团淡绿色的痰雾。雾气里,大血蚤则凌空弹起丈许高,随即悄无声息的一头扎下,落在了白发凌乱的乔老爷脑瓜顶上,锋利的口器猛地刺穿了他的颅骨,扎进了大脑皮层的中央前回(运动皮质区),释放出“血降头”,然后拔出口器,两只强壮有力的后退一蹬,又闪电般的纵回到了墨墨的嘴里。
刹那间,乔老爷的口眼蓦地歪斜了,白色的长眉簌簌发抖,嘴角闭不拢,流下了一串晶莹的哈喇子……他主管运动神经的大脑皮质功能已经被“血降头”侵入,瞬间紊乱了,那根缠勒沈才华脖颈的肠子也随即松弛下来,大肠头无力的滑下,掉落在了有良的脑瓜顶上,原本紧缩的肛门排泄口忽的张开,一滩冒着热气的稀屎浇在了他的头上,顺着脸颊和鼻梁流淌下来,强烈的臊臭之气随即覆盖住了古龙水的淡淡幽香。
有良恶心的透不过气来,他那瓶古龙水原本是打算送给妮子的,后来听首长说这是男士搽用的,可以吸引女性,因此他才喷在了自己的腋窝里,想博得妮子的青睐,可现在扑鼻的臊臭味儿把这美好的一切都毁了,气得他浑身战栗,松开了双手,使劲儿的自脸上抹去那些稀屎。
沈才华的脖颈和手腕解除了束缚,血液循环一通畅,大脑思维又明晰起来了,“墨墨……”他惊喜的望着面前的墨墨,鼻子不禁一酸,好想哭。
墨墨微笑着伸出手来,拉着沈才华走过了一边,两人互执其手,四目相对,泪水盈盈,仿佛又回到了那遥远的六年前……
“妮子,你是俺的女人,求求你,不要同那坏小子在一起……”有良满脸稀屎的对着墨墨低声下气的央求道。
墨墨和沈才华手牵着手,恍若不闻,两人的脸上洋溢着童真的笑容,那是来自久远的、曾经失落了的友谊,那是人之初婴儿之间刻骨铭心的生死之情……
“妮子!你这臭不要脸的,呜呜……”有良愤怒地吼叫起来,随即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刻的乔老爷,虽然其运动神经出了问题,但他毕竟是当今中原最赫赫有名的一代气功大宗师,临危而不乱,趁此机会急急凝聚起丹田之内所有的儒家真气,步履蹒跚地向墨墨与沈才华走来。前阴部的小洞内缓缓探出那根隐藏极深的皱皮阴茎,对准俩孩子“吱”的一声,挤出一股黄浊色的尿液。这可不是普通的尿,内含有浓度极高的氢氧化钠碱性物质,对人体蛋白质有非常强的销蚀作用,溅到皮肤之上,顷刻之间便会烧伤,若是沾到脸上,则必定毁容。乔老爷体内藏有如此高腐蚀性的液体,而自己却不为其所伤,这正是儒家功的博大精深之处。
“小小,危险!”安息长老在耳房门口瞧见,急忙高声喊道,同时不顾其虚弱之身,竭尽体能的纵身一跃,抢在那股尿液袭来之前推开了沈才华和妮子俩,但他自己却躲避不过去了,僧袍瞬间便被尿液淋湿了。
“咝咝咝”一团刺鼻的白烟冒起,安息长老的灰色僧袍已然烧烂,千疮百孔并沁入肌肤,干瘦的皮肉上散发着一股焦臭气味儿。
安息长老忍住剧痛,口中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小,赶快离开此地,他们有枪……”随即不支扑倒在地。
“长老爷爷……”沈才华见状勃然大怒,口中高叫,“唵唵曷,囊羯刹那怛伽诃啰……”右手食指冲天,猛然间向下划去,再次使出“天门洞开”。
乔老爷见势不好,急忙跃开,但是其大脑运动皮质区已经不听使唤了,身子勉强避过了,但是“噗”的一声,他屁股后面拖着的那根长长的肠子却被祝由真气割断了,黄绿色的屎水流了一地……
墨墨威风凛凛地站立着,披头散发,高举双臂过顶,手指扣成环状,嘴里念动暹罗语巫咒,发动了东南亚最神秘诡异的“血降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乔老爷摇头晃脑、神智恍惚的盘腿坐于地上,伸手抓过自己的大肠,口中吟道,“昔夏侯敦,箭矢入眼,拔眼球而吞之,孝之终也……天地有正气,于人曰浩然,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话未落音,已然张开大嘴,大肆吞食咀嚼起那滑腻腻的肠子起来,口角边挂着臊臭的黄绿色屎浆,上面还沾着几根未消化完的韭菜……
首长等人见状心中无不骇然,个个瞠目结舌。
“笃笃笃……”此刻大殿的窗户外,嘟嘟瞧见殿内小才华的殊死搏斗,愤怒的用它那巨大的弯喙敲击着木窗棂,结结巴巴的高声发出威胁道:“开……开门!再不,不开门,我就去报……报警啦!”
首长皱起眉头,此次秘密潜来缅甸,中缅双方俱不知情,若是张扬出去了,麻烦可就大了,决不能让这只讨厌的大鹦鹉招来缅甸的警察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去,把这可恶的鹦鹉干掉!”他厉声命令保镖道。
“是。”一名保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枪,奔向了大门口,推上枪膛二话不说,隔着窗棂瞄准了大鹦鹉就“砰”的一枪打了过去……
嘟嘟应声而落……
第三部 天地玄黄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两扇沉重的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耀眼的阳光里,出现了一个中原农民打扮的青年人,肩膀上站着蓝紫金刚大鹦鹉……
“寒生爸爸来……来了……”嘟嘟趾高气昂的高声叫道。
“朱寒生!”彭长老惊讶道。
寒生伸开手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粒子弹头,“啪”的一声,子弹头滴溜溜的滚到了首长的脚下。
此刻,首长、宋地翁及保镖们心中无不骇然,此人竟能赤手抓住射出的子弹,简直是匪夷所思!
“快开枪,干掉他!”首长声嘶力竭的喊道,他明白,此人不除,今日必将一败涂地。
保镖们纷纷抽出手枪,但觉眼前一花,手中一空,枪支竟然都不翼而飞了……
寒生施展“癔症神功”,刹那间欺身上前,劈手连连夺去了保镖们手中的枪,随即回到原位“哗啦”一声,将几只手枪扔在了脚下。
“哎呦……”一声叫唤,原来是嘟嘟猝不及防,从寒生肩膀上摔落到地上了。
“寒生爸爸……”沈才华此刻红着脸,拉着墨墨的手走上前去,不好意思的叫了声,毕竟都是自己不对,偷偷与嘟嘟私奔离家出走的,但他随即又开心的说道,“我找到墨墨啦……”
寒生心中蓦地一热,目光落在了墨墨身上,眼眶即刻湿润了,这孩子模样长得酷似当年的阳公,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细腻的肌肤,哪里还有那个小皱皮女婴的影子……
墨墨抬起明亮的双瞳望着寒生……
寒生眼噙热泪的看着她,心想,老祖啊,六年了,你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忽然间,他蓦地觉得心中异样的燥热,一股暖流在体内游动起来。他知道,那是老祖的魂魄,当年在雨林里,他和沈才华埋葬了老祖的尸身,并用王婆婆留下的那枚祝由舍利收了老祖的魂魄,一同返回中原。后来在日本被黑泽伏尸教追杀,误吞舍利入腹,哪知祝由舍利进入体内后随即化为精气散入奇经八脉之中了,而老祖的魂魄就寄居在了寒生的大脑里,并时常在梦中出现,催促他继续寻找自己的女儿。
“墨墨,六年了,终于找到你了……才华,做得好!”寒生激动万分的对他俩说道。
“还……还有嘟嘟……”嘟嘟站在才华的脚边自豪的说道。
寒生点点头,来到了安息长老的面前,轻轻地扶起他来,指切三关,然后轻轻地说道:“长老,寒生如约前来了……”
安息长老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无力地说道:“朱施主,老衲恐怕去不成蓝月亮谷啦……”
寒生淡淡一笑,安慰道:“长老放心,有寒生在,你一定能够重返雪域高原。”
安息长老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眼角边渗出了两滴老泪。
“长老,可否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寒生问道。
“是他们害了嬷嬷师父和贾道长……”沈才华手指着首长大声的说道。
“寒生爸爸,杀……杀了这些坏……坏人!”嘟嘟拍打着翅膀,恨恨的叫道。
“呵呵……”首长走前两步,面色严肃的说道,“小朱,朱寒生同志么,我是首长。”
寒生闻言大吃一惊。
“朱寒生同志,听说你在婺源办了一家‘南山乡村医院’,做的不错嘛,毛主席说,‘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你的事迹中央都知道了,我们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戒骄戒躁,发扬光大,继续为广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人民群众服务。嗯,当然喽,我国是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对阶级敌人向来是绝不手软的,只要你时刻紧跟党的基本离线,与党中央保持一致性,你的医院就可以继续的办下去。好了,我们先走了……”首长冠冕堂皇的说道,但谁都听得出其弦外之音,若是为难他们,寒生的“南山乡村医院”也就完了。
寒生又岂能不知?无奈只得默默地望着那些保镖们,背起那两名被墨墨“断臂立雪”砸晕的同伴,拾起地上的手枪,走出福寿宫大殿。
首长走到安息长老面前,表情诚恳的说道:“长老,对不起,你抚养了我那么多年,可这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我又不得不违心的这样做。殿内还有具尸体,就请代为处理了吧,我走了,你多保重……”说罢摸出一沓钞票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离去。
“红孩儿,留下苯教的圣水。”安息长老虚弱的挣扎说道。
寒生明亮的双眸直视首长,眼光里透出一种可怕的刚毅。
首长望着寒生,踌躇着缓缓掏出那支灰白色的骨质小瓶,迟疑着递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一句话也没再说,扭头走出了大殿。
大殿内,有良呆呆的站立在那儿,眼光瞟瞟妮子,又望望首长的背影,真的是去留两难……
还有乔老爷,正兀自坐在地上啃食着自己的肠子,偌大的一根滑腻臊臭的肠子,已经基本上吃完了,满嘴满脸以及浑身上下遍流屎浆。
首长迈出福寿宫大殿门槛,回头厉声喝道:“有良,你还不走么!”
有良望着妮子与沈才华手手相牵的亲昵模样,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最后一跺脚,发疯似的冲出了大殿,追随着首长而去。
“首长叔叔,俺要妮子……呜呜……”有良痛苦的抽泣道。
“嘿嘿。”首长拍了拍有良的肩头,阴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妮子早晚还是你的。”
有良止住了哭泣,惊讶的望着首长。
“宋会长。”首长沉吟着对身边的小侏儒宋地翁说道,“目前敌我实力相差悬殊,不宜硬碰,招来警方的注意,这样吧,你带上一个懂缅语的同志,先在附近隐蔽起来,等他们出了福寿宫以后,一路跟踪他们,务必找到那个地方。”
“首长,要找到什么地方?”宋地翁疑惑不解的问道。
“蓝月亮谷。”首长阴沉着脸回答道。
“是。”宋地翁思索道,“这个虚风道长……”
“此人不可靠,别再用了。”首长斩钉截铁的说道。回头拍拍有良,“有良跟我返京,等候宋会长的消息。”说罢,带着有良和保镖们匆匆乘车离去。
宋地翁与保镖迅速隐身在了附近的人流之中。
大殿内,安息长老手中紧紧地握着苯教最后的那瓶圣水,口中喃喃说道:“老衲一定要将这瓶圣水带回雪域高原去……”
沈才华拽着寒生先来到了客家嬷嬷的身旁,央求道:“寒生爸爸,快救救嬷嬷师父。”
“你师父?”寒生已然认出躺在地上的这位老婆婆,竟是台湾苗栗南庄的客家嬷嬷,于是诧异的望着小才华。
“她现在是我的师父。”沈才华认真的说道。
客家嬷嬷虽然被乔老爷的“汗功”麻醉了身体和四肢,但头脑仍是清醒的,望着近前的寒生,僵木的腮帮子动了动,可是说不出话来。
“客家嬷嬷。”寒生搭脉其手,缓缓说道,“你的脉象正常,似中了一种性缓的毒素,只伤及和麻痹神经,待我以银针疏通经络,令其毒发散即刻痊愈。”说罢,自怀中取出一小布包,内插数根银针,拔针透衣在客家嬷嬷的奇经八脉起始各穴上一一施针。
沈才华在一边解释说道:“嬷嬷她被乔老爷抱了一下,就变成这样子了。”
“乔老爷?”寒生不解。
“就是那个大坏蛋!”沈才华指着地上那个赤裸着浑身屎浆的白须老头,忿忿的说道。
寒生自走出南山村这些年来,怪事见过不少,但却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大啖自己体内的肠子,“此人功夫甚是怪异……”他思忖道。
“是什么‘儒家功’。”沈才华道。
就在这时,乔老爷将最后一段肠头自屁股后用力扯下,塞进了嘴里,随即高声吟道:“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寒生闻言直皱眉头,此人八成是神经了。
拔去银针,客家嬷嬷“腾”的跃身而起,一言未发的迈步到了乔老爷的跟前,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重重的拍下……
“咔嚓”一声脆响,乔老爷的天灵盖破裂了,他一声未吭软绵绵的仰倒在地上,如同一只死刺猬般,缓缓伸直了躯体,那根能喷射腐蚀液的阴茎也慢慢的缩回了小洞里面,京城儒家功一代宗师乔老爷死了……
“唉……”安息长老长叹一声。
寒生苦笑着摇摇头,走到长老面前说道:“长老,让我瞧瞧您的后背。”
安息长老转过身来,寒生轻轻掀开烧烂的僧袍,发现里面的皮肉已经溃烂,得赶紧救治,否则感染就麻烦了。
“寒生,多谢相救,老妪还你个人情。”客家嬷嬷说罢手一甩,一支青瓷花小瓶凌空扔了过来。
寒生睁开蝇眼,看清空中那缓缓而来的青瓷瓶,与当年沈才华在苗栗南庄偷来的那瓶“汗青”相同,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上前接在了手里,拔了塞子一嗅,果然是小半瓶“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