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壶 (青囊尸衣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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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壶 (青囊尸衣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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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沈才华告诉灵姐道。

瞎眼老头只顾享用美餐,不住的啧啧咂嘴:“好吃极了,朱小小,你这位会飞的朋友从哪儿弄来的?”

“湖口县城南门熟食摊床上。”嘟嘟回答。

“哦,原来是偷来的呀,也好,也好。”老头满嘴油腻腻的嘟囔道。

就在这时,江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月光下,一个身材清癯、身穿黑衣的老者冲出了屋子,似乎在追赶着什么,一路朝这边跑来。

“好,枫子鬼终于逃出来了,贫道守株待兔没有白等。”瞎眼老头嘿嘿冷笑着站起身来。

月色如水,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待到近前,可以清楚看见那两寸多长的小人穿着鲜艳的红衣,脚上是一双绿鞋,没有手臂,但却跑得飞快。

沈才华和嘟嘟瞪大了眼睛,惊奇的望着。

小人身后追赶着的黑衣老者“嗖”的一下子窜起老高,衣袂飒飒的凌空扑下,一只筋骨嶙峋的大手如闪电般的攫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瞎眼算命老头骤然间出手了。

沈才华眼瞅着一只小草蓝悄无声息的贴地旋转着飞了出去,抢在黑衣老者的龙爪掌按在小人身上之前,蒙头扣住了它并继续旋转着带了回来,最后落在了老樟树下。

黑衣老者大惊,站稳脚跟后目光盯在了瞎眼老头的身上。

“道友,为何拦我之物?”黑衣老者语气淡定,脸上仍旧挂着微笑。

“山川精怪,乃大自然所赐,怎么就成了阁下的东西?”瞎眼老头冷漠的回答道。

“这……”黑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贫道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费子云,请问道友是……”

瞎眼老头嘿嘿一笑,道:“贫道不过是个瞎算命的,云游到此间,贱名不值一提。”

“既然真人不露相,那休怪贫道不客气了。”费道长话未落音,一记震卦青龙探爪直奔瞎眼老头的下阴部抓去。

“太极走正,形意走反,八卦走偏,费道长,你这游身八卦掌走的也太偏了点吧?”瞎眼老头仿佛能视物般,一语道破费道长的武功路数,同时双臂一振回抱,身上的衣襟鼓起,如气囊般。

费道长手掌如中败革,“嘭”的声响,感觉有一堵气墙挡在了前面,竟将自己所发出的内力悉数反弹了回来,不觉脸色大变,心道,不好,此人功力竟然如此浑厚,自己绝非是他的对手。

“哈哈,”费道长撤回手掌,表情郑重地说道,“道友,你可能还不知道,这‘灵哥’乃是一项国家研究项目的重要标本,涉及到国防机密,抢夺它就等于是现行反革命,成为国家的敌人,如你马上还给贫道,贫道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瞎眼算命老头鄙夷地说道:“屁话,国家机密?唬鬼么?”

趁着两个老头打嘴架的空档,沈才华悄悄地匍匐在了地上,轻轻的掀起了小草篮子,看见了扣在里面垂头丧气的“灵哥”。

“灵哥,灵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沈才华悄声的对小人说道。

小人张开了嘴巴,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它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瞎眼老头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枫子鬼只有钻进人的肚子里才能够讲话。”

远处的警察们看到这边有情况,便纷纷的跑了过来,有的手中还握着手枪。

“费道长,恕不奉陪了。”瞎眼老头弯腰抓起小草篮子,带着灵哥身子一纵,几个起落便迅速的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里。

费道长急得直跺脚,无奈技不如人,只得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猎物被这神秘人劫走了。

“才华,嘟嘟先,先去盯着那个瞎眼老头,你……你在这儿先,先吃点兔……兔子。”嘟嘟将熏兔扔给了沈才华,拍打着翅膀飞上了夜空,朝着树林上空追踪而去。

“喂,你这孩子,一定是那家伙的同谋,走,跟贫道回到屋子里面去说清楚。”费道长一把揪住了沈才华,拎着他的脖领子往屋子那边走去。

屋子里热辣之气扑面而来,专家们个个赤裸着下体,浑身热汗淋漓,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浓烈的污浊臊臭味儿,如同猪圈一般。

于老仍在大口大口的饮着热辣椒水,脸色紫红,口中呼呼的喘着粗气,嘴唇尽管已经辣起了一串串的小水泡,口里还在不停地叨咕着:“当年国民党反动派就是这样给我们革命志士灌辣椒水的,没什么,我能坚持住的。”

县长光着屁股坐在板凳上,汗流浃背,手里也端着一碗辣椒水在喝,发间蒸腾着热气,而那位政府秘书则半跪在地上,一只手用力的拽着县长的阴茎包皮,另一只手则捏着生姜和大蒜头,一丝不苟的在为其涂抹着,县长的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哦哦……喔……”的叫声。

其余的专家们也都是手持大蒜头在下体阴部不停地揩涂擦拭着,叫声各异。

沈才华吃惊的望着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费,费道长,你怎么没事儿呢?”中年学者痛苦的问刚进门的费子云。

费道长脸上浮起了微笑,道:“贫道功力深厚,自然不怕这些鬼把戏。”

“你去追‘灵哥’,抓到了么?”那人继续问道。

费道长脸色有些尴尬,叹了口气,道:“给跑掉了。”

“县长,您的家伙行啦!”政府秘书突然兴奋的大声叫道。

众人急视之,发现县长的阴茎颜色暴胀得紫红,已经全然勃起了……

成功了,专家们大受鼓舞,遂更加用力的擦拭了,肚子里咕噜噜的直响,屁声连连,裹挟着一丝鱼腥气。

沈才华噤了噤鼻子,感觉味道实在是难闻,遂仰脸对费道长说道:“好臭,我们还是出去吧。”

费道长也感到屋内酸臭难耐,于是拎着沈才华的后衣领来到了后院。

深夜的扬子江边,一轮明月高悬,凉风习习,春寒料峭。

“说吧,孩子,那个瞎眼老头是你的什么人?”费道长平静的问道。

“我不认得。”沈才华如实回答道。

“撒谎,你要是不说,贫道可就不客气了。”费道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沈才华紧闭着小嘴,一声不吭。

“哼,还挺犟的……”费道长手掌搭在了孩子的臀部上,两指尖弯曲,手腕一翻,掐在了小才华的大腿里侧,然后逐渐的用力。这是乡下悍妇制服小孩子的惯用伎俩,大腿内侧神经丰富,掐之最为痛楚。

沈才华牙齿咬着下唇,强忍着疼痛,鼻头沁出了汗珠。

“还嘴硬么?那老家伙究竟是谁?他要‘灵哥’干什么?”费道长手上继续用力,脸上不住的狞笑着。

“哇……”的一声,沈才华最终忍受不住了,遂放声大哭起来。

第一部 风陵偈语 第六章

夜空中,月色清亮,一个黑点盘旋而下,这是嘟嘟回来了。

沈才华的哭声引起了金刚鹦鹉的警觉,它很快便发现了小主人已处于了危险之中,那个童颜鹤发的妖道正在折磨着他。想了想,嘟嘟有了主意,转身朝着近在咫尺的村庄里飞去。

“不好啦,那些人已经偷偷在解剖孩子啦!大家快点起来啦……”嘟嘟掠过一户户村民家的屋子,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

村民们惊醒了,纷纷披衣跑出房门,手持着扁担锄头等朝着江边飞奔而来。

“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要抓‘灵哥’?”村民们情绪激动,在那户人家的场院前一同鼓噪了起来。

警察们拦在外面,东推西攘的不准老百姓近前。

“快来看啊,屋子里面的人都光着屁股呢!”有眼尖的村民惊讶的叫了起来。

“缺德呀,伤风败俗,太不要脸啦。”有两个中年妇女羞辱的闭上了眼睛。

“乡亲们,稍安勿躁,且听我说。”此刻,县长一面系着裤带,同时精神抖擞的迈步出了房门。

村民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认得,这是湖口县长,老百姓的父母官。

县长清了清喉咙,但嗓子眼儿还是火烫般的难受,讲出话来也是嘶哑的:“乡亲们,我是县长。不错,公安局的法医是对孩子进行了医学病理解剖,但这也是在征得了死者父母的同意下才做的……”

“灵哥呢,不能带走我们的吉神。”村民七嘴八舌地说道。

场院的喧哗声传到了屋后江边上,费道长恶狠狠地对呜咽抽泣着的沈才华说道:“你等在这里,好好的想想,贫道回来以后若还是不说,有你好瞧的。”说罢,费道长放开了手,穿过灶间去到了前院。

“才华,才……华,”嘟嘟悄无声息的滑翔而下,落在了才华的肩上,“我,我们赶紧走。”

嘟嘟指挥着沈才华沿着江边攀上嶙峋的石壁,穿过树丛和岩洞来到了石钟山下,然后绕到临江的一侧,继续向山顶攀爬。

江水拍岸,发出“嘭嘭”的巨响,掩盖了沈才华攀爬时发出的声音。

石钟山伸入在了江水之中,山石多隙,水石相搏,发声如钟鸣,故称石钟山。此山虽然高度只有四十余米,面积0。2平方公里,但山上茂林修竹,还有不少历朝历代的建筑与碑刻。古来,文人雅士便络绎不绝,如唐代李勃,宋代苏拭、陆游,元代文天祥,明代朱元璋,清代曾国藩等。

沈才华与嘟嘟一鼓作气攀上了山顶,来到了昭忠祠前。

该祠建于清咸丰八年,长江水师统帅彭玉麟奉上谕督造,祠分前庭后庭,面对长江与鄱阳湖,祠两侧的古樟是彭玉麟当年亲手所植。凡月色之夜,立于祠堂之前,遥望江湖,可见“湖光影玉壁,长天一月空”的景色。

“嘟嘟,那个瞎眼算命老头把灵哥带到哪儿去啦?”沈才华气喘吁吁的问道。

“就,就在这……这祠堂里。”嘟嘟回答道。

沈才华闻言纳闷道:“瞎眼老头不是向南钻进树林里了么?”

“是,是钻进树林了,可,可是绕了一圈又转……转回来啦。”嘟嘟解释说道。

“那我们去找他。”沈才华扭头直奔昭宗祠门口而去。

森森古柏,江风习习,月色扑簌迷离。

未近那两扇斑驳陆离的大门便已感觉到了阴冷之气,沈才华不禁打了个寒战,说道:“这祠好像有点古怪。”

“那边墙……墙头有缺口。”嘟嘟领着才华绕到古祠东墙,爬过坍塌的一处缺口,来到了昭忠祠的前庑,古木幽深,夜空中飘来淡淡的花香。

“巨石咽江声,长鸣今古英雄恨。崇祠彰战绩,永奠湖湘子弟魂。”风中隐约传来吟诗声。

“在后……后面。”嘟嘟悄悄说道。

贴着白色的墙根绕过大殿,穿过了一座小月亮门,便来到了后庑。

清凉的月光洒在庭院里,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瓶酒,旁边撂着两只小杯,石凳上则坐着两个人。身着黑褂的老者便是抢走灵哥的那个瞎眼算命先生,身旁之人乃是一个光头僧人,穿着一袭灰色长袍,年纪约有五十多岁。

“文正公的题湖口石钟山楹联经贾道长口中诵出,真的是令人触景生情,淡月思幽古,多愁叹晚清啊……”那僧人幽幽说道。

“嘿嘿,满清已亡七十余年,彭长老莫不是还惦记着想要复辟吧?”贾道长微微一笑道。

“贾道长取笑了,‘自从一别衡阳后,无限相思寄雪香,羌笛年年吹塞上,滞人归不到潇湘’,当年先祖雪岑乃是汉人,侠骨柔肠,一生狂写梅花十万枝,六次辞官,清廉一世。贫僧蜗居石钟山,还不是为重修‘报慈禅林’,长伴青灯古佛,徒然缅怀惆怅一番罢了。”彭长老回答道。

报慈禅林就在昭忠祠的西面,内有僧房、大雄宝殿和前后院子,该寺始建于清咸丰八年,是湘军水师都督彭玉麟为报答慈母请僧侣诵经敬佛之所。光绪二十九年重修,后毁于文革,在鄱阳湖鞋山彭长老的主持下,去年才刚刚修复完毕。

贾道长闻言不语,又斟满了两杯酒,然后才开口说道:“彭长老既然一生青灯古佛,与世无争,又为何执意要得到这枫柳二鬼的灵胎呢?”

彭长老沉思半晌,然后默默说道:“此乃师父要贫僧为之的。”

“原来如此,彭长老可否告知,令师要此二鬼的灵胎有何用?莫不是要学贫道,替人卜卦算命、预测吉凶么?”贾道长语气冷淡。

彭长老面色微红,颇为不悦地说道:“贫僧的确不知。”

贾道长端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身朝着墙角的灌木花丛说道:“喂,小孩子和那只大鸟,你们可以出来了。”

坏了,这瞎老头真奸,还是被他给发现了……沈才华和嘟嘟无奈只得从隐身的树丛后面转了出来。

“我要问灵哥和灵姐姐话。”沈才华来到石桌前,坦然的面对贾道长说道。

彭长老看到嘟嘟如此般漂亮的大鸟,口中禁不住的啧啧称赞道:“好鸟。”

嘟嘟侧脸看了看这个老和尚,惊奇地说道:“原,原来是个苯……苯教的长老。”

彭长老闻言惊愕不已,这只大鸟不但识得人语,而且一眼洞穿自己的真实身份,令他大惑不解。

嘟嘟看见老和尚窘迫的表情,兀自“咯咯”的乐了,说道:“你……你脖子上的小瓶子。”

蓝紫金刚大鹦鹉嘟嘟曾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浸淫二十多年,见过馆中收藏的一支奇特的人骨瓶,瓶子上刻着一个“卍”符号,旋转方向与释迦摩尼创建的佛教符号“卐”相反,馆内的专家曾告诉它那是西藏古老的原始宗教——苯教的祭祀器皿,因此一眼便认出来了。

彭长老脖子上挂着一支不起眼的黄褐色骨质小瓶,从来没有人知道其来历,今天竟然被这蓝羽毛的大鸟一语道破,焉能不吃惊?

贾道长心下更是惊诧不已,他知道自公元五世纪始,印度佛教传入藏区以后,本土原始苯教,也就是黑教,便日渐式微,逐渐为格鲁派的黄教、宁玛派的红教、噶玛噶举派的白教和萨迦派的花教所取代,那曾经在雪域高原风云一时的苯教则销声匿迹了。

“说来惭愧,贫道竟然不知彭长老原来是苯教之人,一直还以为是位禅宗高僧呢。”贾道长面无表情地说道。

彭长老默默无语,许久,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魔苯早已遗忘于江湖,老衲自是无颜提及。”

“贫道只闻黑教中分笃苯、洽苯、觉苯三种,却从未听说过‘魔苯’。”贾道长疑惑地说道。

彭长老并未答话,而是转过头来和蔼的对沈才华说道:“孩子,今夜你与这只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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